本來張濤和鎮星城絕巔之間的信任就搖搖欲墜的，他郭生野再來一句“大教宗就是雷王，還是鎮天王指使的”……
那關係直接轟塌，誰也別玩了。
還有一個原因，郭生野記得大教宗的上司是坤王，坤王不在地球，但是坤王他爹一定在三界遊蕩。
這種情況下，郭生野怎麼會暴露大教宗的身份。
張濤輕笑一聲，道：“算了，不說也好。”
郭生野認真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水晶爐，爐中炸裂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這是秦鳳青掌握不了體內能量的運轉，能量燃燒之下已經開始炸裂肉身。
秦鳳青忽然從爐子中站起來，七竅流血，面目猙獰，他吼道：“校長，火再燒大點！”
吳奎山冷喝道：“你想死嗎？閉嘴掌握體內能量運轉！”
秦鳳青咧著嘴，高聲笑道：“鈍刀子割肉更痛啊！校長，給我來個痛快！”
郭生野蹙了蹙眉，沒說話。
他的精神力陡然爆發，再次點燃爐內所有的能量液。
秦鳳青大笑道：“夠爺們！夠爽快！”
下一秒，能量火焰瞬間升起，虛空被燒得有些虛幻，而上一秒還在大笑的秦鳳青在這一刻已經成了個火人，痛到失聲。
“砰！”
秦鳳青的肉身之上一次次地被炸裂出了一個個坑洞，骨頭都被炸裂了好幾根，而內臟更是清晰可見。
此時的場面極為安靜，眾人都默默看著秦鳳青，沒人說話。
許久，看到秦鳳青身上的火焰漸漸變小，一股股精純的能量已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人群中才有人撥出了一口氣。
張濤輕笑著點頭，道：“不錯，挺住了，再等等就可以結束了。”
“這小子的命夠硬。”
這時，秦鳳青陡然暴喝一聲，身上的能量爆發到了極致，瞬間躍空而起，大喝道：“今日我當為宗師！”
天際一個金燦燦的圓球出現，圓球瞬間被壓扁，成了一個類似於方平天地之橋那樣的大餅。
郭生野望著天空的圓餅，若有所思，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變異天地之橋的變餅過程，原來這種大餅也是從圓球轉換而來的嗎？
然而他的天地之橋是圓球，並沒有被壓扁。
其他人面露奇怪地看了眼郭生野，竊竊私語。
“郭校長盯著那個暴露狂幹什麼呢？”
“光著身子御空突破的也就只有個秦鳳青了，可不得看個稀奇！”
“嘻嘻嘻，你好壞哦。”
郭生野聽到了周圍的聲音，臉色僵了僵。
老子看的是秦鳳青的天地之餅！
不是光著身子的秦鳳青！
為了避免再次被人誤會，郭生野把視線移到水晶爐上，發著呆。
他當初的天地之橋是太極球，哪怕吸收了能量之後，也沒有被壓扁成為大餅。
是因為死氣和與之對抗的能量均衡嗎？
因為能量過於均衡，所以在天地之橋中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使之保持住了圓球的形態？
等郭生野從思路中抽離出來，正好聽到方平笑著問道：“張宗師，地窟通道全面開啟的話，現代化武器可以在地窟使用嗎？”
“不知道，沒試過，不過地窟那邊被現代化武器炸死後，也能復生。”
方平疑惑道：“都在說復生，那復生的原理是什麼？禁區那邊如何讓人復生？”
張濤不假思索地為眾人解答道：“進入地面之前，留下自己的生命本源和不滅物質，也就是留下一段自己生命的儲存印記。
這時候，武者擊殺對方，可以泯滅對方的一切。
但是現代化武器不行，本源無法泯滅，到時候禁區強者花費一定的代價，填充大量的能量精華和不滅物質，可以讓武者重生。
所以儘量不要在地球上面爆發戰鬥。”
方平奇怪道：“難道在地窟他們不能復生？”
張濤沉吟片刻，緩緩道：“可能和他們說的復生之種有關，在地球，這樣的強者非泯滅性死亡後，他們的生命印記會得到留存。
但是在地窟，死亡後，強者的不滅性會迅速逸散，無法迴歸他們留下的本源印記，也就無法復生。”
說完，張濤深吸一口氣，道：“我懷疑千年前，莫問劍拿走了復生之種，所以千年前那批死在地窟的武者在今世得以復生。
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因為萬源殿留存了他們的生命本源，所以才能復生。”
郭生野默默聽著張濤的猜測，真是感嘆一聲地皇的好算計。
一句口號喊出來，就能讓人間界陷入數千年的混亂之中，只為了找那個莫須有的復生之種。
能讓人長生的復生之種，當然是不存在的。
這個世界上，只存在一個想要滅世，推倒一切重來的種子。
這時候，秦鳳青的具現物出現在天空之中，是一柄橫掃一切的長刀。
李寒松忽然捅了捅正在說話的方平：“我好像看見你了。”
被秦鳳青長刀橫掃的人影之一，方平。
方平翻了個白眼：“我也看見你了。”
被秦鳳青長刀橫掃的人影之二，李寒松。
李寒松狐疑地看了眼郭生野，奇怪道：“怎麼沒有郭校長？”
若是憑藉長刀橫掃諸天的氣勢，那更應該被橫掃的就是郭生野啊。
方平再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能因為什麼，因為秦鳳青這小子欺軟怕硬唄。
“哈哈哈哈有我無敵！今日起，我為青帝！帝王將相，帝在王之上！”
聽著秦鳳青在空中猖狂的笑聲，郭生野看向吳奎山，道：“老吳，一會兒別忘記給秦鳳青建水晶塔，我先走了。”
他說得速度極快，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刺耳的笑聲，若是郭生野繼續聽下去，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揍他。
同一時間，地窟。
小白和小唐如同土包子進城一般，站在天植王庭王城的街角屋簷下，看著漫天大雪。
小唐感嘆道：“瞧瞧人家，財大氣粗的，就連下的雪都充滿著生命能量。”
小白撇了撇嘴，吭哧了幾聲，道：“得了，別在這兒酸了，咱倆被困住了，什麼時候能走啊……”
小白憂愁地看著白色的雪花，嘆了口氣。
小唐和小白可不一樣，小白喜歡自己待在禁忌海漂泊，小唐則是喜歡走街串巷，熟知各家八卦。
這次也是，小唐嗤笑一聲：“別急，很快，說是雪花，其實也不算是雪花，這是妖植王庭的守護神木饋贈給皇城人的生命能量。”
不管多大的手筆，也不會將這珍貴的生命能量揮灑太久。
“什麼？生命能量？”
小白遲疑道：“那我們能不能給小野灌上幾桶，給他送過去？”
這就觸及到小唐的知識盲區了，他猶豫地問道：“要不咱們試試？”
說幹就幹，一人一豬沿著屋簷，找到了一個不會輕易被發現的角落，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幾個水晶桶，對著天空接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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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滋”地一聲，小白勐不丁地四腳離地，跳到半空：“嗷嗷。”
“你被燙到了嗎？”
小唐有些擔憂道。
小白遠離了之前的地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這個雪花燙死豬了燙死豬了，雖然都是滋滋聲，但是和禁忌海完全不同！”
禁忌海帶給小白和小唐的是溫暖，而這充滿了妖植生命能量的雪花，帶給他們的是灼燙。
小白和小唐為水晶桶做好了防護，讓它們不會輕易被發現後，就率先離開了這裡。
“哎，你看，那是不是妖命王庭的王女？”
小白在屋簷下蹦躂著問道。
小唐望向皇城門口，點了點頭：“是，她叫姬瑤，和方平有仇。”
“哇哦。”
小白沒什麼意義地感嘆了一聲。
小唐忽然道：“我記得地窟裡還有一個傳聞，說姬瑤其實並非命王血脈。”
“小道消息？”
“對，雖然這訊息飛速傳遍，但是命王很護著姬瑤，所以沒有人在姬瑤面前說過，姬瑤本人到現在都不知情。”
“嘖嘖，這是誰傳出來的八卦，這麼損？”
“咳。”
小唐輕咳一聲，道：“好像是小野傳出來的。”
小白利索地改口道：“果然，我就說，除了小野，還有誰能知道這麼多情報呢，幹得漂亮！”
正在小白和小唐閒聊之時，皇宮門口的數名金甲強者高聲喊道：“天命王庭姬瑤殿下覲見！”
“姬瑤來見黎渚？為什麼？”
小唐皺著眉，喃喃道：“妖命王庭和妖植王庭的合作要加深了嗎？還是有什麼情報訊息要傳達？”
小白晃著大腦袋，開口道：“我們只是地窟的記錄員，把觀察到的資訊記下來傳給小野就行啦，想那麼多幹嘛呢！”
小唐瞪了它一眼：“只有我，我說你也快到絕巔境了吧，什麼時候能化為人形？每次都是你說我寫，太偷懶了吧？”
小白假裝自己聽不見，小唐無奈道：“我只是在想黎渚這個人……”
在小唐被黎渚逼出原形之後，小唐透過儲物空間，得到了郭生野的留言，知曉了一部分黎渚的資訊。
當年黎渚是地窟最為傑出的天驕，不僅個人實力強大，而且在他執掌天植王庭期間，對復生之地更是步步緊逼。
甚至可以說，復生之地結束鎮星時代，開啟新武時代，也有黎渚的一份“功勞”。
小白只覺得小唐想多了，無語道：“就算黎渚要搞事，你覺得他會透過姬瑤搞事嗎？”
黎渚作為地窟難得的靠譜人，怎麼會輕易將事情託付給其他人。
小唐嘆了口氣，道：“不是為了這個，我們兩個的實力已經達到巔峰，但是小野的實力至今都還停滯在九品，遲遲不突破到絕巔……”
郭生野的境界不突破，那麼小黑們的實力都會陷入停滯。
小白吭哧了一聲，道：“你想要推測地窟什麼時候會發起大戰？”
“對，其實我覺得姬瑤這次來找黎渚，說不定就是為了勸說妖植王庭出手，擊殺方平。”
前段時間，地窟108外域聯手通緝方平一事，鬧得極大，就連他們兩個也有所耳聞。
小唐接著說道：“上次已經有真王出手，這次說不定還會有真王出手，而且想要牽制人類絕巔，地窟出手的真王肯定不會少於這個數。”
他張開了自己兩個手掌。
“十個？或許還會更多。”小白也煞有其事地說著。
小白問道：“那你覺得他們什麼時候會擊殺方平？”
“……不知道。”
小唐老實搖頭，重複道：“我只是個記錄員，到時候把咱倆的推測寫下來給小野就行了。”
小白忽然說道：“其實黎渚未必想要擊殺方平。”
看著小唐驚詫地看過來，小白搖頭晃腦道：“你想啊，黎渚這大殿……在沒事的時候，什麼時候來過這麼多妖命王庭的人？”
反正小白覺得，如果自己是黎渚的話，巴不得方平活著，牽制著楓家和姬瑤這兩家的仇恨。
小唐遲疑道：“但是黎渚的實力強大，卻偽裝成一個廢物……他不一定會在意這個王主之位。”
小白翻了個白眼，道：“他不在意，他兒子也不在意嗎？”
黎渚又不是孤家寡人，人家有兒子好不好！
還是個和楓滅生半斤八兩的廢物兒子！
“……你說得也有道理。”
小唐拿出特製的本子和筆，刷刷地寫著。
“但是黎渚肯定還會做做面子功夫，到時候弄假成真……就是小野的機會了。”
小唐一邊說一邊寫，眼睛發亮。
小白懶洋洋地趴在了地上，打了個哈欠道：“不必那麼麻煩，黎渚不想殺方平，不代表他不想殺人類絕巔。
到時候，黎渚說不定還會讓人暗中出手，讓妖命王庭的真王隕落，既削弱了妖命王庭的實力，還能加深妖命王庭和復生之地的仇恨，一舉兩得。”
小唐咽了咽口水，如果他有口水的話，驚悚地看向了小白。
不是……小白這才是真的扮豬吃老虎吧？
不對，小白就是真的豬，它不用扮豬！
豬吃老虎？！
小白沒注意到小唐投過來的視線，繼續說道：“也有可能一舉三得，若是地窟真王給力點，說不定還能重創人類絕巔。”
說完，小白沉默了一會兒，感慨道：“其實這也恰好說明了，黎渚沒把方平放在眼裡，或者準確點說，黎渚知道方平不是魔帝轉世，所以不把他放在眼裡。
這就串聯起來了。
黎渚絕對不是真的黎渚，他絕對有別的身份，說不定就是哪個從古武活到現在的老古董！
沒錯，就是這樣！
縱觀黎渚行為，他一直都很清晰自己出手的目標和出手後應該達成的目的是什麼！
所以既擁有強大的實力，又能高瞻遠矚進行佈局的黎渚，真實身份其實是老古董。
比真王殿的真王活得還要久遠的老古董。
這樣就可以解釋黎渚的一些行為了。”
小唐目瞪口呆地看著平時好吃懶做的小白，在這裡給他盤邏輯。
小唐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被小白說得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虧他曾經還自詡為二者之間的老大，合著他倆之間真正的老大是深藏不露的小白？！
……
地面，魔武，校長室。
郭生野收到了來自兩個逆子的兩個水晶桶，上面細心地貼著解說資訊。
生命能量？
郭生野目前還用不到這東西，順手拿出了小白和小唐過去一週的記錄本，翻開看著。
他很快看完，再次放回儲物空間，看向了在他辦公室賴著沒走的張濤。
“我說你不忙嗎？”
李振和南雲月忙到腳跟打後腦勺，結果張濤在這兒優哉遊哉地看漫畫。
“不忙。”
張濤笑著看向郭生野，說道：“你從今天開始去地窟待一段時間。”
郭生野挑了挑眉，問道：“怎麼，調虎離山？”
“聰明。”
張濤笑得極冷：“是時候清理一番蛀蟲了。”
“行，不過您可別再往地窟那邊安插人手了，本來頂尖強者就不夠用，您還捨得送進地窟……”
郭生野一邊吐槽，一邊將自己的漫畫收起來，順手抽走張濤手裡的漫畫本，放進儲物空間，說道：“安插人手沒用，想知道的情報問我就行。”
“……你怎麼知道我要安插人手？”
張濤真的無語了，這小子不至於這麼瞭解他吧？
這種感覺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是毛骨悚然想滅口的感覺。
郭生野嘆了口氣，以一種老父親的口吻說教道：“哎，我還知道您兒子在地窟裡待著，下一次大戰的時候就直接讓他回來吧，在黎渚身邊待著不安全，也沒必要。”
“……”
張濤咬牙笑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問過你了，你的情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總不能是暗影軍團在每個時間線中，都趴在各家各戶床底下偷聽得來的吧？！
太離譜了！
尤其是他兒子在地窟臥底之事，就連李振都不知道，這小子居然知道？！
說實話，之前張濤從郭生野那裡聽情報的時候，感覺是很爽的，但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心情就十分不美妙了。
“我的情報，算命算來的啊。”
郭生野理所當然地重複著自己之前的理由。
張濤盯著郭生野看了許久，居然再也看不出他說謊的痕跡！
難不成謊話說上一萬遍，連他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