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側頭望過去，又能看見她明顯的躲避。
可能那太明顯了，應該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而且她的餘光也對上林辰的眼神了，林辰想給她找個臺階下去，他道，“我臉上掛什麼東西了？”
問完了之後，林辰都有幾分不自然了，畢竟...江夢雪要是說沒有，兩個人都尷尬。
還要她說了一句，“嗯，你臉頰上掛了跟頭髮。”
林辰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自顧自的用手撫了兩下臉。
心裡暗想，臉上掛了頭髮的這個說辭，是不是全天下人公用的說辭，也沒點新詞了。
“你沒弄下去。”
江夢雪像是提起了挺大的膽子，軟糯糯的說了一句，手指剮蹭在林辰臉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鏤空的花紋在他在臉上劃過了一下。
“這回弄下去了？”
江夢雪現在像是找到了個由頭，多在林辰臉上盯了幾秒，道，“嗯，林辰哥哥你皮膚真的好，像夜明珠，白裡透著光。”
這形容詞，林辰感覺這妹子是古代言情小說看的太多了吧。
林辰開玩笑的說著，“夜明珠我倒是沒見過，不過誇我皮膚好的挺多的，誇我名字好聽的也多，你覺得我名字好聽嗎？”
江夢雪難得的不再拘謹，噗呲的笑了一下，手捂著嘴巴，像是不想笑的太明顯，“後面的話明顯是別人騙你...你這名字起的...嗯...有點隨意了...”
林辰也跟著笑了，這小姑娘挺誠實的，比那些上來就誇他名字好聽，硬找地方誇他的人，強的多，他也覺得一般般。
林辰點點頭，“你哥哥名字就挺好的，字寫起來複雜，一看就是被人精心設計過的，我一直都感覺我這名字是在天氣預報上隨手指出來的一個字。”
不像林辰這幾劃，好用是用著幾個比劃把一聲描繪了。
林辰臉上難得露出了點深沉的模樣，嘴角雖然還掛著零星的笑容，但那硬生生的嘴角不太自然。
林辰他覺得，林秀梅跟他說...這名字是他爸媽給他起得，名字的來由呢，沒說，不過這麼隨意的名字，和那樣隨意的拋棄，應該是沒指望過讓他擁有太多。
像一陣風似的，隨意的，可以在這，可以在那，可以隨意的被捨棄。
他一直都覺得，這就是他名字的意義。
江夢雪一直帶著點小欣喜的笑著，因為她終於有個地方能見到林辰和林辰坐在一起了，還靠的那麼近。
之前她就和她哥哥一直說來著，但是他哥哥忙是一方面，二是在江夢雪說她想接觸林辰的時候，江羿便調查過林辰了。
這個男人長相倒是好，在設計層面，江羿倒是將他視為知己，可...拋去設計師藝術家的這個身份來說，江羿也是一個商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有將自己眼中藝術品直接送人的魄力，也不耽誤他需要結交一些合作伙伴助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而林辰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妹夫角色。
江夢雪她哥當時給她的那句話，回絕的很明白，很淡薄，“林辰的家世，不太好，你們不合適。”
他哥哥在家是權威的代表，他說的話，江夢雪只能聽著。
本來已經沒什麼想法了，但她哥哥昨天居然主動和她提到了林辰，讓她又多了一份希望，原因是，爺爺喜歡他。
而且林辰的財力沒有之前調查的那麼差，可能是之前調查的有偏差，家庭一般，是現在的家庭，但林辰個人能力還行，而且他還有個有錢的親爹媽，論家世背景，也不是一個窮小子。
江夢雪就愣愣的聽著她哥說了那些話，聽得雲裡霧裡的，她都沒怎麼聽懂。
但她對這些是不在意的，她只知道高興來著，能和林辰這樣面對面坐著，多說幾句話，多瞭解一些這個神秘的男人，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現在終於能坐在這，和林辰調笑著，呆的久了一會兒，她也沒有之前那麼侷促了，正當江夢雪覺著這個話題可能不錯的時候，她發現林辰的表情有點不對...
再加上他說話的，‘風’這個字讓他覺得像是天氣預報上隨便描寫的天氣一樣，隨意。
江夢雪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停滯住了，她憋著一口氣忐忑的開口道，“其實風，也可以是隨性自在吧，給你起名的人應該是...希望你自由自在的，對。”
江夢雪看著林辰，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說著那句“自由自在”。
蕾絲手套靜靜地捧在臉頰下端，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對林辰表達著一份羨慕。
林辰看著她臉上寫著的那份真摯。
也便不再想那些讓他難過的事了，其實他也不怎麼難過吧，時間久了就忘了，歲月就只有這麼一點好，能讓人遺忘很多難過的事情，而年齡的推移，也能讓人變得成熟起來。
他發現掛著江夢雪臉上的那一份天真，林辰他早就沒有了。
照理說兩個人也沒差幾歲的。
林辰像是想趕緊找個新話題，喝了口酒，緩緩的問著客套話，“你今天多大了？”
這話問起來就更像是一個長輩的模樣了，和他那種如精工巧匠雕刻過的俊臉十分不相符。
林辰之前是拿渣女技能看過江夢雪的，其實她的年歲，林辰記得，她的人生履歷心路歷程，林辰可能比她自己這個當事人知道的都要清楚一些，所以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他只是想隨便說個話題，讓空氣別凝滯在這，至於她說她今年十八，二十八，三十五，都和林辰沒關係。
江夢雪看林辰的時候，特別認真，所以他的每一個字，她也聽得認真。
她明確的聽到...林辰說的是‘你今天多大了...’
她愣愣的看著林辰，他是說了錯字了嗎？
怎麼會有人問...今天多大這種話。
但她還是像個聽話的學生一樣，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了林辰的話。
她唇角微起，輕輕咬了一下，“我今天，十八歲零三百六十三天。”
林辰懵了一下，這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不過他愣神的時間不長，馬上反應回來，是他的問題...有問題，怪不上人妹子，他問的是今天。
而這妹子也是真聽話，竟然就在那算上了，算上了自己年齡的具體日子給林辰說。
林辰有點尷尬，淡淡的重複了一遍，“十八歲零三百六十三天...”
他大腦一轉，看她一眼，“你後天生日？”
江夢雪睜圓了眼睛，帶著點欣喜，剛才她光顧著說日子了，都沒想到自己生日的這個問題，眼前的男人反應還挺快的，她點點頭，嘴角掛著意思羞澀的淺笑，淡淡的“嗯...”了一聲。
像是怕林辰沒聽清，又補充了一句，“我後天過生日。”
林辰聽了她這句話，就有點後悔問了，他怕這妹子，下一句會跟他說，“哥哥你能來陪我過生日嘛？”這類的話。
但還好，江夢雪沒將這個難題拋出來給林辰，帶著點期待的樣子回問了林辰一下，“林辰哥哥你生日是哪天啊。”
這讓林辰淡然了不少。
“我...七月二十二，過去挺久了，距離下一次也挺久的。”
江夢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林辰，“七月二十二，巨蟹座的？”
林辰對星座還真沒研究過。
但是他自己的星座他倒是知道，他點了點頭，“嗯，是巨蟹的。”
江夢雪不知道在合計著什麼，垂了點頭，像是在琢磨著林辰說的這個星座，女孩子好像都信這個。
她淡淡開口道，“巨蟹挺顧家的。”
林辰愣了一下，覺得江夢雪說話說起來天馬行空的。
林辰點點頭，“應該是吧，我平時不看這些。”
“你想看看你自己的星座嗎，我給查查，我有很好用的軟體。”
江夢雪像是找到了一個好話題，她將手機拿了出來，伸到了林辰眼前，這個介面花花綠綠的，江夢雪似乎是在讓林辰看那個星座app。
但是...林辰沒什麼興趣，只瞥了一眼，便說笑著說道。
“星座網上說的那些每個星座的特性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拉一條狗給它們對號入座，估計都能中個兩條，我真不太信。”
林辰抬手在手機邊上推拒了一下。
他不想看，他真沒興趣。
江夢雪對於沒給林辰分享安利成功這件事好像特別較勁，她認為分享是一件很浪漫的東西，尤其是在被對方接納自己的分享上，她是希望能讓林辰看到的。
“你就看看嘛。”
江夢雪帶著點撒嬌，像是個小孩子追著給人玩具似的，將手機一直往林辰這邊推。
林辰有點無奈了，他這今天純純是來幫江羿帶孩子來了。
不都說女孩成熟才早麼...
林辰拗不過她，將手機接了過來，往雜亂的手機介面上掃了一眼，嗯，這介面也挺符合女孩特性的，像是當初穆青婉給他裝的電腦桌面，撲個滿屏。
林辰問道，“在哪裡呢？”
江夢雪朝林辰湊了湊，手指輕輕滑動，翻到了下一頁，看到林辰同意去看星座app了，她顯得心情特別好。
林辰感覺...現在身邊的這個女孩像個...喜鵲一樣。
“在這呢。”
江夢雪手指一指，在一個星座app上停了下來，“可準了，我們班同學都試過，你想不想看看你這個月的運勢，我跟你說肯定能中個起碼八條。”
林辰不想掃了她的興，本來是準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開啟那個app的，但是他被那星座軟體旁邊的另一個圖示吸引過了視線。
‘遇見你’
一個粉色的小圖標。
這圖示像是在哪見過，林辰想了想，好像是穆青婉的，之前他在拿穆青婉手機弄賬號的時候，無意間看過。
江夢雪嘰嘰喳喳的聲音都被林辰遮蔽的差不多，他沒按那個星座軟體，手指往那個遇見你的方向指了一下，好奇的問道，“這個是什麼啊？”
江夢雪明顯愣了一下，“這...”
看著江夢雪半天不再說一個字，林辰手指又順著那個軟體湊了湊，側頭盯著她看了一眼，詢問道，“我能看看...？”嗎？
林辰沒想到，他連一句整話都沒說話，手機就已經被江夢雪搶走了，她臉色瞬間也變了，紅彤彤的，像是個剛煮熟的小螃蟹要被人吃了似的。
林辰尷尬的蹙了下眼睫，明白了，這東西是這女孩的秘密，不能看的。
“記...，你不能看。”
“啊？”
“誒呀，你不能看啦。”
林辰恍然大悟道，“啊...”
江夢雪今天晚上從和他見面開始，就是頭一次表現的如此著急無措，倒不是生氣，臉上的樣子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的。
“行，知道了，我不開。”
林辰想了想，應該是記生理期的吧。
......
“喝的還好嗎？”
江羿不知道是‘醒酒了’，還是覺得一直把兩個人扔在這裡不好，就回來了。
朝著林辰邊上做了下來，順便還帶了兩個中年男人。
這才是林辰來這幫江羿照顧妹子照顧這麼久的原因，等著他介紹資源呢。
“喝的挺好，江哥腦袋不疼了吧。”
江羿訕訕笑笑，“休息一會兒好多了。”
他像是怕林辰戳穿什麼，趕緊拉快了對話的步調，向著林辰這邊擺了擺手，指了一下，對旁邊的兩個男人介紹著。
“這位是林辰，陸總，星贏傳媒的老闆。”
說完之後又看向林辰，向林辰介紹起了那兩位老闆。
林辰輕抬酒杯，點了點頭道，“張總，林總。”算是打了個招呼。
幾個人喝了杯酒，交換了個名片這也就算是認識了。
經過江羿的介紹，林辰他知道了，那個張總是開連鎖超市的，遍佈各大城市，規模很大。
而林總家裡的做藥企的，這一行林辰沒瞭解，不過和藥搭上邊的行業，就沒有不賺錢的他知道。
俗話說的好，一面之緣也是多層情分。
林辰將他們的名片收進兜裡，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用得著呢。
這張總和林總沒在這坐多大一會兒，就走了，江羿在這場子裡明顯都是熟人，自從他坐過來，人也是一茬又一茬的往這邊來。
有些帶著女伴有些沒帶著女伴獨自過來。
帶來的那些女伴，一個個也長得漂亮，家世也是不錯。
不久，突然入目了一個讓林辰熟悉的面孔。
江羿介紹著，“這位是帝王火鍋...”
沒等他介紹完，季盛已經開口了，“不用介紹了，這小兄弟我認識，好久不見啊。”
林辰也接過了他遞來的手，“嗯，好久不見啊，季總。”
江羿是沒想到林辰能在這個酒會裡有認識的人的，但帝王這麼有名的火鍋店，林辰去過並和老闆認識了，也不奇怪了。
季盛看見林辰是十分親切的，他的火鍋店定價高，消費群體的局限性太大。
火鍋店的流動資金不足，入股的人也是不停地考察，掂量個沒完。
一度將季盛壓得喘不過氣來，要不是林辰和穆青婉那次去了一次，用他們兩個的高熱度，救了帝王一波，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出現在這裡。
“你女朋...”季盛剛想說一句，你女朋友...怎麼怎麼樣。
當初是白主管得到了穆青婉的許可，在帝王店裡還有微博上圈了他們co的話題，是幫了帝王大忙，他挺想當面感謝一下兩人的。
季盛以為林辰今天是帶著穆青婉來的，可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對，眼睛一漂過去，看到了江夢雪。
他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尷尬的想著，這人...換了...
這事他就不能提了。
林辰順著季盛的眼光忘了過去，意識到了季盛那含糊的意思了。
“我女朋友回家了，今天沒來，我和江總一塊來的。”
林辰提都沒提江夢雪一下，只提了江羿，直接就把他在季盛心裡和江夢雪可能存在的關係撇清了。
林辰說話的口氣輕鬆，讓江羿也輕鬆了不少，好在沒說錯話。
又開始說了起來剛才沒說完的話，“你女朋友人真好，要不是帝王掛上了帶你們熱度的話題，我現在還四處拉投資呢，你們還一點推廣費都不要，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一直想當面謝謝你們倆，沒想到今天這麼巧的碰到了。”
季盛說著話，就叫旁邊的服務生過來了，在和江羿的撕拉之中，將林辰今天的這桌子餐食酒水買了單。
總價一點也不低，光桌子上沒動的那幾盤子菜都快過萬了，看得出季盛是真的想感謝一下林辰，不想白佔上便宜。
林辰有點不明所以，但是也沒拒絕，這事其中的原由，季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是想感謝自己。
不過...這在林辰眼裡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季盛的那句，‘你們一點推廣費都不要。’
林辰還記得，他那天在卓越買了一兜子東西，去了帝王本來想去拿著儲值卡吃一頓，到後來發現認出自己的人太多了，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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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知道帝王用他們倆宣傳，還以為穆青婉是為了賺錢偷偷的接私活呢，沒想到她竟然一毛錢都沒要。
這林辰就有點不明所以了，一點錢都不要的事，怎麼沒提前和自己說一聲呢，難道是做好事不留名？
嗯？？難道是因為，寵粉絲？
白主管不是穆青婉的粉絲麼，沒準就是那白主管想升職去求穆青婉了被，林辰是這樣想的，不過季盛的下一句話就否定了林辰這個想法。
“我都沒想到她能主動來幫帝王，能主動來找白主管讓我們帝王掛你們的話題。”
季盛像是多喝了幾口，並沒有平時說話那麼老氣橫秋的端著，更像是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往出說了。
這回林辰也不再雲裡霧裡的了，他知道了，那次，林辰以為穆青婉接的私活，不僅沒收費，還是她主動過去的。
林辰明顯的愣了一下，他記得，穆青婉還在帝王的話題那回覆了，沒遮沒掩的。
還有一個害羞的表情。
難道是...
林辰恍然大悟，這特麼穆青婉是在偷偷的宣示主權吧。
這小丫頭，忙活了個一溜十三遭，偷偷的做那事，自己竟然都沒發現，要不是今天季盛喝多了說這些話，可能自己一輩子都知道不了吧。
江羿之前帶過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坐一會就走了，但是季盛是衝著林辰來的，尤其是喝多了一些之後，更是拉著林辰和他聊得熱火朝天，又點了兩瓶子好久，一直沒走過。
林辰也樂得自在，因為季盛成功的將江夢雪的位置擠走了。
林辰感覺他喝的也沒那麼多，但是就是硬生生的藉著那股子醉意把江夢雪的位子擠走了，一個勁兒的和林辰喝酒。
林辰看著他，突然覺著他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幫穆青婉看管自己身邊的花花草草，像是穆青婉的娘家人...
林辰看著季盛滿臉通紅還帶著酒氣，他關切道，“季總，您喝多了，你車在哪，我給您叫個代駕回家吧。”
“沒有沒有，我沒喝多，你們倆有空來帝王吃飯吧，店裡加了不少新菜色，哥請你們吃飯，不不不，我這個請字用的不對勁，你們倆以後來了帝王就是回家。”
季盛說的真情實感，有了點老淚縱橫的意思。
林辰跟著他碰了兩杯，心裡想著兩個事，第一個就是，您這歲數快能當我爸了。
第二個是，這飯店老闆的酒量可真差。
但林辰跟著喝了幾杯之後，就把第二個想法推翻了。
他這個喝酒不愛臉紅的人，在幾杯酒下肚之後，都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燙了，真挺燙的，季盛後點的這酒，前勁兒還行，後勁的真大啊，怪不得季盛剛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清明，呆了一會兒，就多成了這樣，整個人跟返老還童了似的。
每個人喝多了的狀態都不太一樣，季盛喝多了感覺年輕了不少，江羿喝多了一身的文雅勁兒褪去了不少，說著想晚上和大家一起擼串去，江夢雪沒喝多少就多了，在一邊趴著安安靜靜的。
林辰喝多了之後，也挺靜的，和季盛形成了個相反的樣子，在那正襟危坐的，雙手環在胸前，冷峻的臉上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霧，像是被屋子裡的菸酒刺激到了眼睛似的，還是單一只的，不自覺的在左眼眶裡含著氤氳的一層水霧。
豆大的淚珠子，不自覺的一路滑到了脖頸的位置。
他想到了那個平時不屑一顧的事，或者說是他裝作不屑一顧的事。
就是他的親生父母。
他們是誰來著，林辰早就不記得他們的長相了，兩個人把林辰扔下的早，只留下了幾張照片。
從那照片上來看吧，他爸爸長得很帥，劍眉星目的，活脫脫的是爽文小說男主長相，他媽更是漂亮。
兩個人郎才女貌的所以生出來的林辰，也是不可方物的帥，也許是把兩個人的優點都集合了。
這不是林辰想的，這是林秀梅在他小時候經常說的，“你集合了你爸媽的優點。”
林辰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像一條小河似的掛在臉上。
他自覺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估計是喝多了吧。
林辰提著嘴角，嗤笑了一下自己，那些事，他平時也不在乎啊。
酒會這種地方，不是衝著喝酒來的，而整個場地之中也只有林辰這一桌喝的多，都是季盛帶的頭。
在印象中，江夢雪暈乎乎的還和林辰吱呀的說了幾句話，林辰記得她好像是說，讓他記得在她過生日的時候，給她發個生日祝福，一個祝福就好。
然後就被江羿半拖半拽的帶走了。
林辰覺著自己是其中最清醒的了，只是他忘了，忘了他是什麼時候被帶回了家，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叫的代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給穆青婉打的影片電話。
早上的林辰一醒來就發現了，他昨天晚上和穆青婉打影片電話了。
林辰蹙著眼睫，感覺大腦一陣眩暈，還有點想吐，那手也麻的不行，一抬眼就是手裡的電話，上面還有和穆青婉的影片通話，定睛一看那時間，足足是從林辰回家的時間一直掛到了此時此刻。
而林辰的手機也一直衝著電呢。
能連著充電器掛一宿的影片聊天，林辰都有點後怕，這手機沒爆炸質量還挺好。
電話那頭是穆青婉熟睡的臉，林辰整個人感覺自己有點方，他實在是不記得昨天和穆青婉打影片都說什麼了...自己不會哭了吧，不會...表白了吧。
越想越尷尬...
看著穆青婉睡覺的小模樣，那樣沒有防備，粉色的被子蓋在身上，像是陽光晃了眼睛，她一直不安分的將被往臉上提，林辰深深看過去幾眼，便把影片掛了。
真的，太社死了。
林辰揉了揉腦袋，臉上的表情尷尬至極，不行吧穆青婉刪了吧。
這是林辰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
噹噹兩聲敲門聲，將林辰拉了回來。
“吃飯了小風。”
林辰應聲道，“來了。”
昨天喝的太難受，林辰現在肚子空落落的確實想吃點東西，只希望他媽別做太油的東西。
林辰打開門走了出去，往廚房裡看了一眼，林希和林秀梅都在廚房裡呢，“做啥好吃的了？”
他姐瞥過來一眼，“給你煮了點醒酒湯，喝那麼多，你酒量什麼時候變那麼差了！”
林辰揉了揉太陽穴，“喝的是有點多了。”
林辰本以為自己做點回來的那時間挺晚的，他媽他姐應該都早就睡下了，沒想到，除了穆青婉，還有一處社死的回憶再等著他呢。
尤其是他姐姐嘴角那掛著的笑，分明不是什麼好笑，像是在樂林辰。
擱平時這時候應該罵他一頓才對，現在林希在笑，笑的林辰發毛。
林辰耷拉著眼皮，恍惚的瞅了他姐一眼，“我昨天回來的時候，你們沒睡覺？”
他是費勁腦筋才想出來這麼個問題問出去的，畢竟要是直接問出來一句，我昨天喝多了都幹嘛了，就挺尷尬的，這麼問吧，還能有個臺階下...
沒準就沒笑話他呢。
林希接下來的話，讓林辰淡定了不少，“你回來的那個點我們早睡了。”
她沒轉過頭來，自顧自的拿著碗筷。
林辰“哦”了一聲，也輕輕鬆鬆的往餐桌上坐了下來。
沒什麼尷尬的事情發生就好。
在林辰坐下的那一刻，林希朝他端著盤子走了過來，接著一字一頓的說道，“然、後、你、把、我、和、媽、都、吵、醒、了！”
林辰在半空中準備去拿林希盤子裡的餅的手，瞬間停滯了下來，他嘴巴半張半合的吱呀道，“呃...”
接下來他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因為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兩人吵醒的了，而且...他姐估計已經醞釀好了怎麼向林辰興師問罪了，根本用不著林辰主動認錯了。
簡而言之，林辰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等著捱罵。
但出乎林辰意料的是，林希將盤子放下就回廚房了並沒有罵他，這搞得林辰就更心慌了。
這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是平靜的這個事林辰知道。
他忐忑的看著林希的背影，道，“姐，要不你罵我一頓吧，別忍著了。”
林希的肩膀聳動著。
林辰不知道林希現在是什麼表情，但估計是準備開罵了。
在林辰等著林希露出張牙舞爪的表情的時候，他姐轉過身來，沒有露出他意料之內的表情，而是笑盈盈的說著，“快吃飯吧你，你不是說今天搬家了麼？”
“啊？”
林辰愣了愣神，今天搬家？
昨天自己喝醉了酒都說什麼了啊。
半天沒說話的林秀梅也笑了，整個人笑盈盈的連眼角的笑著，她端著兩盤子菜過來，“真沒想到，我兒子這麼有本事，真在這麼短的時間賺了那麼多錢出來。”
在林希和林秀梅的你一言我一語之中。
林辰的記憶也在沒慢慢喚醒。
嗯，他想起來了。
昨天他被代駕扶進了家門，他醉醺醺的在那找鑰匙，怎麼都找不到，索性就框框的開始敲門，一下子就把他媽和他姐都弄醒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看見他媽就開始熱淚盈眶，說著那些煽情的話，說小時候，說長大了。
說小時候他養的小兔子，他過生日的時候給那小兔子餵奶油，哭的就更傷心了。
他記得，他說林希兇，但是林希對他好。
他說他媽這輩子辛苦了，要是真喜歡那個老中醫，就和他過日子吧，林辰沒意見。
他記得...他把自己買了新房子的事就那麼說出來了，說自己終於能讓他媽和他姐過上好日子了，也不是那個沒用的大男孩了。
他記得當時林秀梅還不相信，他還把付款記錄掏出來給他媽看呢，跌跌撞撞的，往出掏手機的樣子，蠢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