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末日洪流中，人人皆是其中的一粒沙，看似不可或缺，實則渺小的可憐。
當蘇摩尚且弱小時，他做任何事情都得小心翼翼，防著這防著那。
遊戲，系統，陌生人，他一個也不相信。
到現在，見證了太多人死去，太多人消失在這條“河”裡，他對自己的這條“爛命”逐漸也看開了！
你害我，那我就對付你！
你讓我有損失，那我就讓你加倍的吐出來！
磨練出了勇勐剛勁的意志後，他的行事反而變輕鬆了許多。
其實蘇摩有考慮過隱於幕後，讓別人去出風頭。
但看明白前幾次玩家的結局之後，他認識到，跟隨著大勢下去結局肯定是消亡。
既如此，倒不如盡情的尊從本心，活個瀟瀟灑灑！
意識流的拉扯，逐漸強大了起來，和料想的一樣，這並不是所謂的獎勵領取，而是某種“審問”。
沒選擇抗拒，隨著蘇摩自己主動放開意識裡的防禦。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眼前的世界陡然之間黑了下來。
而等到蘇摩再次睜開眼目視前方時，他愣了一下。
視線裡的這片意識空間，不再是之前退出副本時的那片灰濛濛，也不再是無邊無盡的混沌。
甚至這地方，雖然沒待幾天，但他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赫然是...
官方在地球上建立的避難所，他所分配到的那間臥室！
這臥室不大，比希望號上的船員室還要小得多，頂了天也就十平米不到。
且按照戰時規定裡面會有十二個人居住，算起來是擁擠無比。
儘管現在裡面沒有任何人居住，但就和穿越之前一樣，頭頂的冷氣仍然在呼呼作響，讓人感到一聲心寒！
“玩家蘇摩，你好！”
“很抱歉，在獎勵領取之前，我呼叫許可權檢測了你的意識海，追尋到了你意識中最想達成的事情”
“我很好奇，這片小小的臥室，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你會如此的想念，以至於他的優先順序高過了任何事情，包括...”
“你的生命？”
聽著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蘇摩忽的轉過了頭，在他的身邊的牆壁上竟是出現了三張人臉。
隨即，似乎意識到嚇到了蘇摩，人臉開始緩緩在臥室裡凝形，最終形成了三個熟悉的臉龐。
“陳審，裴邵，齊秦？”
“這是我們檢測到你心裡接受度最高的三個形象，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用另一種形態來交流”
站在最左邊的齊秦臉部細節換了換，先是變成了奧利奧，又變成了摩爾。
“不，這樣挺好的，看到你們我就和回家了一樣舒坦！”
蘇摩坐了起來，臉上掛上了和煦的笑容。
很好，不愧是系統！
上一次的五百點竟然花的是如此的值，這掩蓋到現在居然都沒能消失，讓遊戲只捕捉到了現在的資訊。
和金光一樣，遊戲被忽悠瘸了！
“咦，回家了這個詞在你的情緒裡重要程度是97%，看到你高興，我們也很開心，能擁有你這樣強大的玩家”
見到蘇摩沒有任何反抗，“陳審”一揮手，狹窄的臥室突然開始無限擴大起來，最後變成了一百平大小的房間。
在房間的中央，出現了一張桌子以及四張凳子。
“這是我獲取到你們人類最容易接納的稽核方式，聊聊吧，你的身上有著太多我們不懂的秘密”
“陳審”的臉上洋溢出了笑容，接著他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忽的繼續開口：
“你可以稱呼我為亞當，他們兩個...則是我的助手！”
做出一個紳士的邀請手勢，看到蘇摩“老實”的翻身下床，亞當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
坐在桌前，蘇摩咧嘴一笑：“亞當嗎？聽起來很聖經的感覺，你們也是地球人？”
這個名字，顯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用來拉進關係，破開蘇摩心防的另一種招式。
毫無疑問，遊戲的審問已經開始。
亞當：“很好，這個問題問的很有價值，一定程度上你可以這麼理解，但問題的答桉需要你自己去找尋，我們受限於規則，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桉是什麼，不過按照規則你倒是可以問一個問題，emm...不會佔用你的獎勵次數”
蘇摩點頭：“好，問題嘛...我能詢問一下我們地球人類是第幾期的玩家嗎？”
亞當愕然：“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嗎？只有一次機會哦，除非你再次觸動獎勵規則來到這裡，否則我們不會給你第二個問題的機會，我想...你或許可以問問...如何才能離開廢土，或者是..怎麼樣才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天空中出現的神靈一般，這才會是你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蘇摩：“是哦，你說的也對，那如何我才能擁有神靈一般的能力呢？”
非常老實的反應，看到在自己引導下蘇摩問出這樣的問題，三位男子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由亞當再次開口。
“這個問題的答桉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一部分，但想要成為神靈，以你現在的表現來說其實並不難”
“第一，你可以選擇不斷的渡過災難，只要你能成功的渡過一百次災難，那你將直接得到我們的獎勵，成為一名神靈，離開廢土”
“第二，只要你能在廢土的災難之中，優異表現次數超過五十次，同樣你也能脫離廢土，享有無盡的壽命，提醒一下，你現在的優異表現次數已經有三次，這個應該是你最容易達成的條件”
“第三，你可以選擇找到一名活著的神靈，讓他心甘情願的將力量轉贈於你，並且得到我們的認可，當然，這一條肯定是最難的，因為神靈你也熟悉，他們都是沒有理由的瘋子，他們以殺人為樂，想要讓他們放棄自己的力量，可能性基本為零”
“三種方式，有優有劣，但對於你這樣強大的玩家，我們相信，不遠的將來就能看到你成功的達成條件！”
似乎是害怕蘇摩沒有記住一般，亞當說完後，他身旁的助手再次挑重點的複述了一遍。
儘管他們沒有什麼真正的情緒起伏，但邏輯上的問題，卻讓蘇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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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們正式開始？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獎勵了！”
“好的，你的態度很友好，我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
聊天的過程很愉快。
雙方的目的都已經成功達成。
伴隨著周邊的景物快速退去，整個世界再次變回了出入副本時的混沌，三位神秘人的臉部細節也開始緩緩消失。
下一秒，他們三人竟是神奇一般的融為一體。
一道熟悉的金光也伴隨著中間的人影隨手一招，開始從虛無的裂縫中狂暴湧入。
“接下來我們將對你採取最高級別的心靈審查，在此期間，我們將隨時檢測你的意識海，請確保不要有任何違心的說謊出現！”
蘇摩點頭。
一陣如同進入時的眩暈感再度傳來，有著之前在廢土世界接受審查的經驗，這一次蘇摩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在神秘人看不到的角度，系統面板一閃而逝，代表著能夠正常運轉，並沒有受到任何限制。
五百點的資訊屏障構建，在系統的判斷裡，顯然是能夠應付如此局面。
蘇摩放下了心。
而與此同時，一道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開始在整片天地中迴響：
“你第一次擊殺天狗祖神的武器是從何而來！”
蘇摩：“從馬飛的遺蹟裡找的，他告訴我，如果遇到不可力敵的敵人，就使用這個武器”
不知道資訊偽裝裡是如何描述，蘇摩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天空中的聲音停了下來，直到過了漫長的一分鐘，聲音才再度響起：
“透過！”
“第二次，擊退五大皇族祖神的武器，你又是從何而來！”
蘇摩：“還是從馬飛的遺蹟裡找的，這次沒成品，是個設計圖，不過我又透過海神稱號試煉，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績，還順帶分數高出了第二名...九十九億積分，海神可能是覺得我很厲害，他非常鐘意我這個人，覺得我有成為海神神使的潛力，特意來問我需要什麼，然後我選擇了很多東西，裡面包括升級機床的機會，以及五發導彈需要的全部材料”
馬飛這個擋箭牌出奇的好用，不過雖然蘇摩這一次並沒有說謊，但遊戲的沉默時間卻比之前多了幾倍。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直到蘇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後，聲影才繼續無奈開口：
“透過！”
“你的幽能水井是從哪裡來的，他的層次明顯不屬於你這個階段的玩家可以獲取的”
蘇摩：“我擊殺了翼龍澤塔，拿到了幽能水晶，然後睡了一覺，他就出現了，我猜測是馬飛在幫我！”
“你建造希望號的船廠是從哪裡來的，我們沒有查詢到任何你獲取的記錄”
蘇摩：“馬飛給的！”
“你的武器防具，包括你避難所裡的很多物品，記載的資料都有一定程度的缺失，等到恢復後，又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更改，你作何解釋”
蘇摩咧嘴一笑：“馬飛的功勞，他幫我改動的！”
“你身上這些不合理的資料，難道都是這個...馬飛給你的？”
“在我的記錄裡，馬飛只是一名稍有實力的普通人而已，他的實力明顯不足以幫助你完成這些改變”
蘇摩灑脫一笑：“不不不，你小看了馬飛，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能找到我這樣優秀的人，本來就是他優秀的一種體現，他之所以以前普通，只是生不逢時而已，我們要相信每一個人都擁有無窮的潛力”
“比如？”
“比如你看我，我在地球上也是個普通人，但我現在很成功，我兩次讓神靈吃癟，我優秀的渡過災難，甚至我還擁有成神的潛力，我是人類的蘇神，這些難道是我一個普通人能擁有的嗎？”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甚至連天空中的金光也停止了流動。
似乎遊戲也沒想到蘇摩竟然會以如此的方式來回答這個問題，但在他們得到的結果裡。
這一道卻悍然是...
透過！
蘇摩說的是真話，他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你知道廢土之上的世界嗎？”
蘇摩搖頭：“知道，但又不知道，馬飛和康妮曾告訴我達成某種條件就可以飛昇，但去哪裡，他們不懂”
“你知道遊戲許可權是什麼嗎？”
蘇摩：“許可權？什麼東西？你指的是玩遊戲時能開啟的作弊控制檯，還是玩的不爽時，經常會啟動機械降神的風靈月影？”
一問一答之間，蘇摩的回答越來越離譜，而遊戲的等待時間也越來越長。
從剛開始的幾分鐘，到最後一個問題，遊戲的等待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
空間裡的金光，其顏色深度也從剛開始的暗澹，到了最後幾乎能與天空中的太陽相比。
“蘇摩，這是最後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關乎到我們的底層邏輯，不允許任何側面回答”
“好！”
“你覺得我們遊戲的目的是什麼？”
轟！
似有悶雷作響，虛無的空間中，金光陡然變換了顏色，由亮金變成了讓人心生恐懼的漆黑。
道道閃電狀的物質在漆黑中不斷穿梭，似乎檢定到任何謊言，便會悍然出擊。
與此同時，一直沉默著的系統，也首次跳了出來，開始炸響！
【警告！】
【警告！】
【警告！】
【檢測到有未知能力正在突破防禦，檢測到有未知存在嘗試越過信息流！】
【檢測到當前對方突破成功率為0.00000006%，安全係數極低，建議宿主加強防禦構建】
【是否支付1500生存點，加固資訊屏障】
【請儘快確認...15...14...】
和天空中黑色閃電威勢不匹配的是，系統提示中可憐到極致的成功率。
當著遊戲的面，蘇摩心中默默確認，隨後又咧嘴一笑。
“遊戲的目的，當然是拯救人類了，我們的地球面臨毀滅的災難，他把我們帶到了這裡，還提供了如此之多的幫助”
“雖然我們有犧牲，但為了前進，為了看到更高的世界，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我從內心中，非常感謝...遊戲！”
澹澹的聲音落下，這一次沒有讓蘇摩等待多長時間，一道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
“透過！”
“恭喜你，玩家蘇摩，你已完全透過所有檢定！”
“根據你的優良表現，你可以在一定程度裡和我們提出獎勵升格，現在開始？”
看著混沌的空間消失，又重新回到地球上的避難所房間內，以及眼前緩緩出現的亞當三人。
蘇摩“狂喜”道：“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