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啊。”
她下手已經很輕了，這怎麼還哭上了？
二十七八歲的人了，還怕打針？
“你不會是想訛我吧？” 知月看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景慕白，現在這幅模樣扔出去，還真是能直接做長安街邊上捧個碗開工。
“是，訛你。”景慕白毫不忌諱，“請問江姑娘，能不能允許我把自己賠給你？”
知月手中的力道突然加重，疼得景慕白嘶了一聲。
她錯了，這人哪是厚臉皮，他是沒臉沒皮！
“什麼聲音？”知月收起手裡的東西，隨手扔進養崽app的醫療廢物回收箱裡。
景慕白的那聲“嘶”像是訊號，捅了馬蜂窩。從那一聲開始，四周不斷傳來“嘶”聲，像是——
“蛇。”
景慕白沉聲道，不止是蛇，聽這聲音，數量還不會少。
景慕白突然之間手腳像是被束縛住一般，渾身發寒。這種冰冷粘膩的生物，想起來就會渾身惡寒。
知月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畢竟她可是在煉藥的時候面不改色生剝蛇膽的人。再說汝南一帶蛇鼠蟲蟻太常見了，別說是入藥，平時的菜裡邊也很常見，這算什麼。
景慕白恨自己方才為什麼要“嘶”一聲，雖然心裡清楚這群蛇和自己嘶的那一聲沒什麼關係，可還是忍不住懊惱，若是自己沒有嘶那一聲，說不定這些沉睡的小蛇蛇不會醒來呢。
知月感受到景慕白的僵硬，他連呼吸的節奏都亂了，更別說現在同手同腳的順拐動作了。
“景慕白，你說這麼多蛇在這裡，這麼多年，它們吃什麼呀？”知月插科打諢，想要讓景慕白分散一下注意力。這也是她真實的疑問。
景慕白說這地方上次有人修繕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這麼多年除了每五年開啟一次大陣，證明大陣沒有年久失修。這些活物，都是靠什麼活下來的？
“興許，咱們一會兒就會成它們的腹中之物了吧。”景慕白緊張得話都說不囫圇，出口的話根本沒有帶腦子。
“想什麼呢，我帶了雄黃好嗎！”知月搖搖頭，這人以前是怎麼帶兵的啊，就這一副模樣，真是大盛的戰神？
“月兒，蛇怕雄黃，也是常識？”她怎麼知道那麼多，沒有人知道的常識？
知月簡直要疑惑了，這些常識真的沒有人知道嗎？如果她出一本《常識百科一千問》會讓京城所有的印刷廠把紙用完嗎？
上回的太極秘籍，讓整個京城的印刷廠一時之間通宵燈火通明，她是來給那些印刷廠送業績的吧。
“景慕白，這些東西，百里學院真的不教嗎？沒有人發現過嗎？”就算學校不教這些，總不會沒一個人知道吧？
“知月，曾經大盛靈力豐富，築基修士遍地走，元嬰修士也不少見，化神還虛也不是沒有，遇到一條蛇，一隻蝙蝠，乃至一群，不過是揮揮手就能解決的事情，根本不在話下。所以，誰又會去在意你說的那些‘常識’呢？”
景慕白嘆氣，這些“常識”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很有用，曾經遍地高境界修士的年代，也已經是過去了。
“你說的這些‘常識’自然是極有用的，我們這一路走來，不就省了不少事兒嗎。只是曾經，凌天大陸並不需要這樣像是‘多此一舉’的手段。”
“就像是我，如果我現在還是化神境界的高手，方才那群蝙蝠也好，傀儡也好，在絕對的靈力面前，都是指螻蟻罷了。”
“景慕白，曾經你們需要絕對的武力對對抗異獸，以後我們可以靠腦子去對抗它們。”知月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雄黃灑向嘶聲傳過來的方向。
兩人順著灑了雄黃的方向往前走，知月身上所帶的雄黃粉不多，這一路的蛇數量又太多，她只能在周圍灑下淺淺的一圈，給兩個人造出一條通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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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的速度不快，畢竟這地方黑咕隆咚，他們對路線也不熟悉，只能這麼摸索著前進。
景慕白突然停了下來，感受到小腿處冰涼的觸感，渾身發毛。
“你不是說，蛇怕雄黃，是常識？”景慕白懷疑地看著知月，如果是常識，那這蛇是怎麼爬到自己腿上的？
“你先別動。”知月立即停下，把手裡的雄黃全都撒到附近，把兩個人圍了起來。
看到景慕白褲腿的蛇尾巴，知月難以從一閃而過的尾巴斷定這條小蛇到底有沒有毒，只能做最壞的打算，暫且把它當做毒蛇處理。
景慕白哪裡敢動，他現在僵硬的彷彿一座雕塑，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輕淺。
小蛇順著景慕白的腳踝爬到小腿，景慕白能感受到它在自己的小腿盤桓向上，粘膩冰涼的身體緊貼在自己腿上，讓人毛骨悚然。
知月抽出自己的手術刀，細長的刀身閃著銀光，多虧那些神夢魚，讓她現在的手速和準確度都有所提升。
只不過，當初神夢魚雖然是在沼澤，她多少可以根絕沼澤下細微的動靜判斷出神夢魚的位置。至於這條小蛇，只能說它藏得不是地方啊。
“它……到哪兒了？”知月尷尬地看著景慕白，若是還在小腿還好，要是超過膝蓋，那就有點麻煩了。
再往上，就不能寫了啊！
“膝……膝蓋。”景慕白口型做出來了，可是話說出口，一點聲音都沒有。
知月盯著景慕白的膝蓋，慢慢蹲下身子。手裡的手術刀一直沒有放下，時刻準備著一擊即中。
手術刀劃過景慕白的膝蓋，半截褲腿落在腳邊。小蛇似乎感覺到危險，急慌慌要繼續往上爬。
知月手起刀落，一陣銀光閃過，那小蛇已經一分為二，七寸之處，整整齊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
“咬著你了嗎？”知月還沒起身，繼續蹲著想要檢查一下景慕白腿傷有沒有傷口，萬一這小蛇身上帶毒，那就麻煩了。
知月檢查過小腿，視線繼續往上。
“沒有！”景慕白一把薅起知月，這小姑娘怎麼淨做這些撩撥他的事情，真當他是坐懷不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