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景慕白,你不信我。”知月看著嚴詞阻攔自己的景慕白,收攏眉頭。
她討厭被懷疑。
如賀院長所說,若是想要開啟陣法取出三界佛芝,需要此人精通機關陣法,並且靈力不俗。
知月雖然剛剛解開封印半月,可她勝在全系靈根修煉速度極快,再加上她先前洗筋伐髓拓寬了經脈,修煉速度比之常人快上幾十上百倍。
如今的知月,即將不如築基後期。
“是,我一個築基中期這點靈力還不夠看的,進了護山大陣與送死無異,自然比不上我們十五入伍,十八帶兵,威震敵國的睿王。”
知月心裡不舒坦,她自然知道此行困難重重,可遙兒的身子耽誤不得。她前幾日給遙兒把脈,脈象紊亂。好在這些日子京城天氣漸暖,遙兒的寒症才好一些。
“月兒,我不是不信你。”景慕白聽著知月賭氣的話,心裡亦是一緊。
“我是擔心你。”
百里學院的護山大陣乃是歷朝歷代能工巧匠和陣法高手不斷修復加固,說是固若金湯毫不為過。
景慕白曾在少年時看過護山大陣的機關陣法圖紙,其精妙程度,饒是他也沒有信心走出來。
他又怎麼捨得知月去冒險。
知月因為景慕白的話紅了耳根,這人是在撩她吧?
是吧?是吧!
“若是我一定要去呢。”知月態度堅決。
老頭兒一去大半年,原本計劃去三個月的時間,直接翻倍。只怕他這一趟不僅找回了洗筋伐髓丹,還沒少為了遙兒的病症奔波。
只是他那模樣,不像是有辦法的樣子。
三界佛芝,是最後的辦法。
景慕白拿她沒辦法,一聲嘆息。
他很喜歡遙兒,可是一想到遙兒與遠兒讓知月受了那麼些罪,如今又要為了遙兒深入龍潭虎穴,他只恨當時的自己,為何做下那檔子禽獸不如的事兒。
他虧欠知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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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月站在護山大陣的陣眼,看著一身勁裝的景慕白,臉上依舊是代表著爵爺身份的半張面具。
別說,還挺好看。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知月挑眉,那日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再未見面。
她想要深入虎穴取出三界佛芝的想法太過堅決,景慕白咬牙不鬆口。
“既然如此,那便罷了。”最後的結果是知月拂袖離去,若不是賀院長說圖紙在多年前的一次大火中被燒為灰燼,她也不會告訴景慕白這件事。
畢竟,見過那張圖紙的人不多,景慕白恰好是其中之一。
知月沒料到的是,他會來。
“景慕白,你不必為了遙兒做到這個地步。”
孩子們問起父親的時候,知月不是沒想過給他們找一個父親。可若是沒有感情,只是為了孩子勉強生活在一起,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
後來誤打誤撞找到了景慕白這個親爹,甚至兩個人有了越來越多的羈絆,還有了莫名其妙的婚約。
可她始終不認為景慕白應該為了她們母子做到這個份兒上。
她從未打心眼兒裡把景慕白當成家人。
也許有幾分好感,卻沒有到全然信任的程度。
知月的話扎在景慕白心上,像是又細又結實的天蠶絲在心上密密麻麻纏了好幾圈,一點點收緊。
疼得他心尖在滴血,比七年前那次重傷更甚。
“月兒,我並非為了遙兒。”景慕白只覺唇齒乾澀,彷彿知月的話抽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讓他一時之間像是陷入乾涸的沙漠,想要等一陣名叫“江知月”的溼潤清風。
他為了誰,自己心裡清楚,那個人卻不明白。
護山大陣的陣眼乃是後山洞穴裡一處不起眼的凸起,景慕白抬腳走過去,右手在洞穴的牆壁上敲來敲去。手背敲到某處空心的牆壁,翻手為掌,掌心貼緊牆壁,抓緊某處,用力向左一扭。
原本毫無縫隙的洞穴倏然變化莫測,知月只覺手腕一熱,已經被景慕白抓住手臂,落入一處黑魆魆的深淵。
“噓。”知月聽到黑暗中傳來的翅膀扇動的聲音,食指豎起抵在景慕白唇邊,攔住了他要說出口的話。
冰涼的指尖與溫熱的唇瓣相貼,景慕白卻覺得一把火在自己體內,越燒越旺。
“龍牙虹骨蝠。”景慕白伸出自己的大手,將知月瘦弱無骨的手掌包在掌心,嘴唇貼近知月耳邊,小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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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牙虹骨蝠,這種生活在陰暗之中的劇毒之物,其牙齒尖銳鋒利,渾身赤黑色,扒皮抽筋之後,卻是一身堅硬的紅色骨架。
嗜血,劇毒,同時也不懼任何毒藥。
這意味著,他們沒有辦法用毒藥將這群小東西一起放倒。
知月沒有甩開景慕白的手,聽到龍牙虹骨蝠這麼個陰毒的東西,她甚至沒有心情跟景慕白再去掰扯那點不舒服的小情緒。
洞穴裡的龍牙虹骨蝠聽力極其敏銳,景慕白和知月的動作讓它們露出尖銳的獠牙,一片騷動。
知月用自己自由的另一只手拿出一支藥瓶,牙齒咬著拔掉瓶塞。
景慕白看著知月不大方便的動作,後知後覺又依依不捨地鬆開掌心被他暖的不再冰涼的手。
趁那些蝙蝠還沒有徹底醒過來,知月將瓶中的藥粉灑向空中。刺鼻的氣味很快瀰漫開來,知月掩住口鼻,景慕白也機靈地跟著知月做同樣的動作。
他想告訴知月這東西不懼毒藥,但很快意識到,知月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藥粉刺鼻的氣味很快消散,片刻功夫,一切恢復成原先的樣子。只是空氣中扇動翅膀的聲音小了許多,似乎他們方才聽到的聲音只是假象。
“你做了什麼?”景慕白用氣聲詢問知月,為什麼一瓶藥粉撒下去,那些龍牙虹骨蝠沒有昏睡掉落,只是恢復了平靜。
對,平靜,就像是這裡從未來過人一樣。
“只是暫時封閉聽力的藥粉,藥效很短,我們要儘快離開。”知月也沒想到自己給自己煉製的藥粉還有這個功能。
三個小孩子能有多吵鬧,只有親自帶過的人才知道。就算是好脾氣的慈母,也有想要清靜的時候。
這藥粉,就是為了尋求一刻寧靜才煉製的。
景慕白還是不明白,“封閉聽力?”
為何封閉聽力之後,龍牙虹骨蝠便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
知月停下腳步,看著景慕白臉上的表情,和學渣上數學課時迷茫的表情一模一樣。
“你該不會不知道,蝙蝠是靠聽力辨別方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