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聽雪被知月氣得咬牙，這叫“不善詩詞”？這是“拋磚引玉”？
這要是塊“磚”的話，她肚子裡那點墨水又算什麼？
“好詞，好一個人間秀，還一個齊勸長生酒！”胡不扶拍掌叫好，他竟沒想到，知月還有這般文采。
當年小姐擅醫術，擅音律，擅長的東西很多，唯獨這文采一事，讓教習的夫子頭疼不已，那是真的讓不少教書先生把鬍子吹斷都不行。
知月如此文采，想必是隨了她那不知是何人的父親。
“不錯，小月這詞倒是有幾分先皇年輕時的意思。”太后今晚自從見了知月，臉上的笑就沒有停過。
她與先皇雖是青梅竹馬，可她並非早早確定心意。
當年也是在宮宴上，她第一次見到那般認真富有魅力的男子，在宴會之中侃侃而談，所作詩詞大氣磅礴又文採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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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萌動，不過是一瞬間。
她與先皇攜手走過幾十個春秋，每每想起，心中感慨萬千。
“太后過獎了。”知月拱手，用她和先皇做比較，到底是她佔了便宜。不僅詞是背的，還把她捧到這般高度。
有太后金口玉言，知月這塊“磚”拋出去半晌，也沒人敢接。就連最開始拱火拱得最厲害的關聽雪，眼下也慫了。
“來人，擬旨。今日知月頗得哀家歡心，賜金鑲玉如意一對，雙峰貫耳瓶一隻，流光溢彩琉璃盞，藍釉纏枝花紋食碟，碧海晶瑩瑪瑙石硯……”太后越說越多，恨不得把自己坤寧宮裡的好東西都塞給知月。
旁邊聽的眾人亦是心驚，一個個思忖著江知月在太后娘娘心裡的分量。這般重寶，那是得當親孫女兒寵的。
太后的話還沒有完，之後更是讓眾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黃階上品功法三冊，玄階下品功法一側，宮中藏書閣使用權一月，可隨意翻閱藏書閣中所有書籍，另，特許知月進宮令牌一枚，方便出入。”
黃階功法不難求，難的是上品功法，還一下就是三冊。更遑論，還有一本玄階功法，縱然只是下品，也是少有的好東西。京中有些家底不厚的官員，就是把家給賣了也湊不出來三冊上品功法。
這也就罷了，最讓人眼饞的，是宮中藏書閣的使用權。
眾所周知，如今整個大盛王朝，乃至整個凌天大陸，品階最高的便是藏於宮中的那本玄階上品功法。
聽聞當年睿王曾看過這冊功法秘籍，雖說睿王的變異靈根與那本秘籍並不匹配，可當年睿王還是從那本秘籍之中窺得突破結丹境界的秘密。
由此可見，那本秘籍很可能不強求靈根一定契合，更重要的是看一個人的悟性。
只是，這種好東西，天大的恩賜，給知月是不是太浪費了。
畢竟，她可是廢靈根。
“太后娘娘，我們家知月是個天生廢靈根，並不能修煉。這些功法秘籍給知月，實在是暴殄天物。”秦良苑一直憋著火，從最開始知芸的表演，到江知月後來的詩詞，再到現在這番重寶。
若是江知月那丫頭還在姜府，這些東西早晚是她的。
可現在的江知月，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她揉搓的小丫頭了。這些東西若是她現在不搶，以後怕是更搶不過來了。
倒不如藉著姜家的名頭，讓太后直接把這些東西賜予姜家。
“你說知月是你們家的，你又是何人啊？”太后何嘗不知道這人是誰，只是她倒是不知道，這人敢在自己的壽宴上鬧事。
“回稟太后娘娘，臣婦乃是江知月的大娘。雖然是一家人，都說家醜不外揚。可知月天生廢靈根的事情在隨州人盡皆知，太后娘娘若是將這些寶物賞給知月，豈不是浪費。倒不如……”秦良苑的目的很明確，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四冊秘籍，其中還有一側是玄階功法。不論這些是什麼靈根的功法，總要有適合她們家孩子的。
知茵如今在山上為老太太抄經禮佛，若是能得到一本黃階上品的功法給她，定然能讓她歡喜。
知行是姜家唯一的男丁，日後必然要繼承整個姜家。若是那本玄階功法適合知行，那就再好不過了。
秦良苑自己靈力稍差些，練氣初期的水平，怕是無法消受黃階功法。
“倒不如賞給姜家，留著以後給知月做嫁妝。”太后順著秦良苑的話往下說，這話直接戳中了秦良苑的心思，她的臉上一時收不住的笑意。
“謝太後娘娘賞賜，姜家必然盡心盡力，看護好重寶，日後等知月出嫁，如數添做嫁妝。”秦良苑心中大喜，這東西到了姜家，斷然沒有再出去的道理。
到時候她隨便找幾本冊子放進去，神不知鬼不覺，這些功法秘籍就都是他姜家的了。
“說到嫁妝，知月既然是你們姜府出來的姑娘，如今要嫁入皇室，嫁妝你們準備好了嗎？”太后這話問得太自然，讓知月都忍不住抬頭去看她。
這是在給自己找回場子嗎？知月突然有了一種被長輩呵護的感覺，像是前世很小的時候，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在抱著她。
“這……”秦良苑一時語塞，她怎麼會願意給江知月添妝？她準備的那些東西都是要留給知茵的，她江知月憑什麼？
“怎麼，姜府如此寒酸，拿不出可以匹配皇室的嫁妝嗎？”太后佯裝怒意，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知月看太后這幅模樣，起身說話。“太后，我與姜家早已斷絕關系，姜家不願為我的婚事添妝，亦是合情合理。”
“哦？此事可當真？”太后佯裝不知此事，和知月一唱一和，。
“確有此事。”知月點頭。
“啟稟太后，當日之事不過是知月孩子心性，說氣話罷了。臣身為知月的生父，又怎麼忍心孩子孤苦伶仃，無處依靠。至於嫁妝，臣早就為知月備好了她孃親當年的嫁妝，絕不會失了皇家威儀。”
姜含章攔住想要開口的秦良苑，生怕她再說出來什麼不該說的話。
太后她老人家明顯是要護著江知月這不孝女，良苑若是承認知月並非他姜家的女兒，那良苑先前要那些秘籍功法，豈不是擺明了說他姜家貪心不足嗎。
倒不如舍小取大，隨便打發她些嫁妝，換四冊高品階的功法，這交易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