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關聽雪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位。
“大皇子與關家小姐乃是京中權貴，比起皇室貴族和管家後人，在座的‘阿貓阿狗’身份確實比不上，不過大盛律法何時說過，只有權貴能作證，‘阿貓阿狗’不能作證了？”
清笛這人向來愛挖坑給別人跳，黑人有一手。
把整個醉紅樓的觀眾比作景濟時嘴裡的“阿貓阿狗”，他可真是不要命了。
“你！”景濟時抬手指著清笛，今日世家權貴齊聚望月樓，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這麼一下子將京中權貴得罪個打扮。“本皇子何時說過這種話？今日在場的，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不過是質疑秦桑所謂的“證人”，何時說過在場的權貴是“阿貓阿狗”？
“哦，原來大皇子沒有說過這種話啊。”這傻子也太好套話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刻意引導，就跳進了自己的圈套裡。
“諸位可是聽見了，大皇子親口所言，日在場的，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人。”清笛勾起一邊唇角，“那就多謝大皇子對本人的信任了。”
景濟時有苦說不出，他的意思明明不是這樣，偏偏被他斷章取義，生生掰扯成對他有利的一面。
“本人可以作證，兩年前的夏天，曾聽秦桑過娘彈奏過此曲。”清笛看著臺下眾人，語氣鏗鏘有利。“比這位關小姐說的時間，要早上大半年呢。”
清笛說完，帶著欠扁的笑容看著臉色青白的關聽雪。
之前解釋地多麼努力，謊言被拆穿就有多麼的尷尬。
“關小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知月平靜地看著關聽雪，似乎抬手間讓事情反轉，對知月來說只是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關聽雪抬眸看了一眼二樓的包間，窗簾緊閉，就連最疼自己的大哥也放棄自己了嗎？
她不能輸。
“明月公子，敢問此前可與秦桑姑娘相識？”關聽雪不死心，她自幼在關家那樣吃人的大家族裡長大，雖有哥哥護佑著自己，可是若她是單純天真的小女孩兒，早就被扒得骨頭都不剩了。
她知道二樓關家的包間窗簾緊閉是什麼意思。
自己對關家有用的時候，她是關家最受寵的女兒。沒有用的時候，她是被關家丟在門外的一條狗罷了。
“關小姐你傻嗎？”清笛想拆開這些人的腦袋看看，他們的腦仁兒是不是只有瓜子那麼大，什麼東西都裝不下。
“我若是不認識秦桑，兩年前怎麼聽她彈奏此曲？”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既然你二人熟識，又如何能為秦桑作證？”關聽雪言辭犀利，他們二人分明熟識，萬一明月公子出於友人情誼，作偽證包庇秦桑姑娘，他們也無從得知。
“啪啪啪。”這邏輯連知月聽了都要忍不住鼓掌稱讚。
“那照關小姐這麼說，我還真是找不出一個證人來了。聽過我彈琴就是熟識，那今日我與在座的諸位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
“秦桑，不管你怎麼說，今日你只有這一個證人，拿不出任何證據。我手中有兩年前的曲譜手稿，至於這首曲子到底是誰寫的，公道自在人心。我來參加這比賽，問心無愧。就是不知道秦姑娘，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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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聽雪咬死這曲子是她所作，知月那邊只有這麼一個證人，明月公子的名號雖然好用，卻因為和她的關係備受質疑。
“關小姐，這首曲子既然你這麼喜歡，冒著被拆穿抄襲的事情也要在今晚表演，想來是你能表演的最高水準了吧？”
知月突然話題一轉，不再揪著抄襲的事情。
關聽雪摸不清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給自己下套？
“秦姑娘，藝無止境。聽雪今日表演此曲，方才已經說過原因。全因此曲是我自己譜寫的第一首曲子，意義非凡，因此才想在今日的決賽舞臺展示一番。”
關聽雪重申自己表演此曲的意圖，這些，她早就在準備表演之前想好了應對的理由。
“那麼，不知關小姐這兩年有沒有寫新的曲子呢？”知月向前一步，靠近關聽雪。壓迫感讓關聽雪身體向後，一個不慎差點摔倒。
要不是身後有柱子擋著，她此刻恐怕是狼狽不堪。
“實不相瞞，這些日子聽雪一直忙於學業。百里學院不僅教授靈力修習，每年學生還需做許多任務兌換積分，只有積分達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優秀學子的身份從百里學院畢業。”
“秦姑娘身為江湖樂師，想必對百里學院的規矩不瞭解。”
“我這兩年確實在琴藝方面有所懈怠，技巧歲比不上秦姑娘，可這也非秦姑娘搶奪我的曲譜的理由。”
“嘖。”知月撇嘴，她倒是有證據，只可惜那證據遠在千里之外的汝南，她這一來一回，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知月委身坐在古琴前，隨手彈奏著。
從山河湖海到肆意江湖，從一花一塵到宇宙無窮，從須臾剎那到天荒地老。
她的琴音裡是從前，是當下，是未來。
在場的人如痴如醉，靈魂猶如在宇宙之間來來回。
“有人突破了！”一樓的角落裡傳來一陣驚呼聲，人群圍了過去，只見正中間那人盤腿而坐，周身泛著淡綠色的光暈。
知月這一曲談了許久，直到那人身上的綠色光芒逐漸消退，知月的琴音才停了下來。
“我竟然到了結丹境界！”角落裡的男人興奮地站起來，他是木系修士，在築基巔峰階段時日已久。本以為自己年近四十，此生恐怕無望踏入結丹境界。
這結丹境界雖然看似和築基巔峰只差了一個階段，可是想要成功結丹並不容易。
方才秦桑姑娘的琴音讓他感受到了山河之廣大，宇宙之無窮，瞬間有了開悟之意。
男人幾個大步走到舞臺前，朝著知月躬身一拜：“多謝秦桑姑娘助在下踏入結丹境界，日後但凡有用得上我薛某的，薛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關聽雪腳步踉蹌，“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