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胡萊一嘴辣椒油走到門外,結果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裡的景慕白。
這人不進來躲在外邊幹嘛呢,大冷天兒的,進屋吃口熱辣辣的火鍋不香嗎?
“阿嚏!”景慕白揉揉鼻子。
餐廳的門大開著,辛辣刺鼻的味道飄了出來。景慕白不停地打噴嚏,胡萊看著他這模樣,挑起一邊眉毛,回頭看向遙兒。
怎麼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毛病?
“小白你來啦!”遙兒看見景慕白,麻溜躥下椅子蹦蹦跳跳到了景慕白懷裡。
摟著景慕白的脖子,遙兒突然嘟起了嘴:“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麼會呢。”景慕白看著一臉委屈模樣的遙兒,心裡感慨萬千。
是他一開始就做錯了事,這麼多年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害得知月帶著孩子們四散流離。重逢本來是美好的,結果他又戴著虛偽的面具和層層身份,讓她懷疑自己的目的。
“哼,誰知道呢。早上雲霆叔叔送了一塊破石頭過來就走了,他有沒說你要不要來。”遙兒嘴巴嘟得更高了。
“遙兒不喜歡嗎?”景慕白有點挫敗,三白可是他手底下最值得驕傲的勢力,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說起來,三白傭兵團雖然不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卻是在他手裡發揚光大,一步步成為如今凌天大陸最負盛名的傭兵團。
遙兒搖頭,“不喜歡黑色的玉佩。”
景慕白勾唇,得,他把自己手裡最大的倚仗送給了小女兒,結果孩子只當是塊普通的玉佩,還覺得醜。
“那遙兒喜歡什麼顏色,我讓人給你準備十塊八塊,什麼顏色都有好不好,可以用來搭配你的小裙子。”景慕白耐心地安撫著懷裡不開心的小姑娘。
胡萊更懵了,這話他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回頭看看吃飽喝足老老實實坐在知月身邊的江遠,是因為遙兒太可愛大家都想打扮她對吧?
對吧對吧對吧?
只是,這幾個人未免太過默契了吧?
“不用小白準備,遙兒有很多漂亮的小石頭,小白陪我玩兒就好了。”遙兒摟得更緊了。
說來奇怪,雖然哥哥們平時也很照顧她,也會給她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好東西,會照顧她,會關心她。她很愛哥哥們,看不到的時候也會很想念。
可是遙兒總覺得他們和小白是不太一樣的。
小白,給了她更多的安全感。
“遙兒吃過飯了嗎?”景慕白沒有回答她。
遙兒點點頭,隨後鼓起自己吃飽的小肚子讓景慕白看。
“遙兒,吹蠟燭吃蛋糕了。”知月冷眼看著遙兒和景慕白的互動,不做評價。就要三十的老男人裝五歲孩子去哄騙孩子,可真有他的。
“孃親,小白可以和我們一起嗎?”遙兒沒有動,回頭去詢問知月的意見。
看著可憐兮兮的女兒,露出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知月再怎麼著生景慕白的氣也不會讓遙兒願望落空。
“你們的生辰,你們決定就好。”
景慕白藏在面具下的臉短促地苦笑,雖然沒有親口同意,也算是沒有拒絕。
“這就是繪本上的蛋糕嗎,真好看。”遙兒看著蛋糕最上邊的三個小人兒,前些日子她和孃親一起看書的時候就看到了蛋糕,書上說蛋糕甜甜的,軟軟的,特別好吃。
終於可以嚐嚐啦!
“一,二,三,四,五,六,是六根蠟燭,我們已經六歲啦!”遙兒開心地拍著小手,拉著兩個哥哥就要許願吹蠟燭。
“遙兒這是做什麼?”胡萊不解。
“許願啊。”遙兒天真的表情彷彿在說一件多麼平常的生活常識,讓胡萊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傻子。
景慕白也在不解,好在有面具擋著,沒有人知道他面具下是什麼表情。況且,在別人眼裡,他本來就是個傻子。
“吹蠟燭咯!”知月帶著孩子們一起吹滅蠟燭,抬頭的瞬間,眼神掃過景慕白。
他一直在盯著知月。
看到她帶著孩子們許願,看到她的笑,看到她和孩子們一起吹滅蠟燭,景慕白也在心裡默默地許了願。
他不信神明,卻在這一刻,想要當一個虔誠的信徒。
願她們平安喜樂,無災無憂。
前一晚過於興奮,早上又起得早,吃過飯的孩子們紛紛睡去。一時之間,屋裡只剩下知月和景慕白。
“談談?”
“聊聊。”
兩個人同時開口,打破了一室寂靜。
“是該叫您一聲‘睿王’,還是稱呼您‘爵爺’呢?”兩人到了書房,知月坐在黃花梨書桌後邊,隔著寬大的書桌,看著對面站著不敢坐的景慕白。
這狗男人現在這幅可憐兮兮裝乖巧的模樣是做什麼,難不成她是什麼母老虎要把他扒皮抽筋不成?
“坐啊,堂堂睿王,若是被別人看見在我這兒不敢入座,豈不是要參我一本目無尊卑。”知月陰陽怪氣,看著他這幅模樣就不順心。
景慕白聽她這話,字面意思是讓他坐,可語氣又不像是要他坐下,這到底是坐還是不坐?
“怎麼,是我這兒的椅子比不上您在夜爵大乘閣的千年沉香木嗎?”知月見他不動,話裡帶刺。
“沒有,不是。”景慕白擺手否認,隨後又道:“你喜歡的話我讓人給你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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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月突然覺得聊不下去了,她是腦子有大病才會想要和這個人聊聊。
“景慕白,直說吧,你的目的。”知月皺眉,一臉冷意。她沒有那些閒工夫和景慕白繞彎子,索性擺明車馬,直奔主題。
下旨賜婚時,她以為景慕白失憶,只是個五歲孩子。念著他過往令人唏噓的履歷,又和遙兒關係不錯的份上,嫁就嫁了。不過是給孩子們找個玩伴罷了,有什麼關係。
可若是他一直是清醒的,所謂失憶不過是為了暗度陳倉,謀劃著什麼。那他們之間的這場婚事,又算什麼?
面具之下的嘴巴張開又合上,他想開口說出自己問心有愧的目的,想將心底的感情宣之於口。可是想到知月在異獸之森時對自己的不喜,他怕自己把這份感情說出來,以後就再也不能靠近他的月亮。
看著桌子對面的知月,景慕白一掃心中疑慮。他不要和月亮隔著銀河,他要讓這顆月亮,屬於他自己。
要告訴她,六年前發生了什麼,自己錯過了什麼。還要向她承諾,自己會用盡畢生去彌補,如果她願意給自己這個機會的話。
“知月,我……”景慕白想要抬手取下自己的面具,用最真實的面目告訴她自己是誰。
胡萊突然衝進書房,二月初的大冷天,滿頭大汗。
“月兒,我知道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