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次交鋒以平局收場，而且己方士氣大盛。
但是呂蒙卻沒有任何的欣喜。
“以軍師看來，此戰如何？”呂蒙詢問龐統道。
這次大戰，呂蒙和張遼分率水陸兩軍。
龐統和賈詡也分別同樣成為兩軍軍師。
賈詡到底是西涼人，對水戰並不精通。
而龐統出身荊州，正適合作為水軍的軍師。
“將軍心中已有想法，何須問某。”
龐統和呂蒙的想法一致。
江東水軍，不應該只有這點能耐。
雖然兩軍只是試探性的交戰，但以呂蒙和周瑜的能耐，這已經足夠了。
他們能夠看出很多的問題。
在呂蒙看來，這絕對不是江東水軍真正的實力，對方有所保留。
至於保留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周郎故意示我以弱，必有所圖！”
呂蒙也不知道周瑜這是要做什麼。
江東水軍威名冠絕天下。
周瑜故意如此，反而讓青州水軍士氣大漲，江東水軍士氣低靡。
如此行徑，實在是讓呂蒙疑惑。
好在呂蒙不止一人，他還有龐統輔佐。
“以吾觀之，周郎之所圖，不在於外，而在於內。”
一針見血，讓呂蒙恍然大悟。
“先生大才，呂蒙佩服！”
呂蒙心中佩服不已，同時也在反思自己的眼界不夠高遠，只是看到了戰爭的表面，卻沒有看到戰爭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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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龐統所說，周瑜此舉不是在圖謀外敵，而是在圖謀江東士族。
孫堅之所以能夠說服江東士族一心迎戰，不是他的威望有多麼高，也不是他的說辭有多麼妙，更不是他的面子有多麼值錢。
他只是做了一件事，當著江東士族家主的面擬定了一道軍令。
江東戰敗之時，大軍縱兵劫掠！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事。
只有這樣，才能把江東士族和他綁到一條船上。
江東士族雖然憤恨，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配合孫堅。
但配合歸配合，陰奉陽違之類的事情還是少不了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周瑜才會這樣做。
他故意示弱，讓江東士族感受到壓力。
只有這樣，他們為了活下去，才會盡心盡力。
當然，對外自然是不能這麼說的。
面對將校們的質疑，周瑜的回應很簡單。
“此乃驕兵之計！”
“兵書有云：恃國家之大，矜民人之眾，欲見威於敵者，謂之驕兵。”
“今林賊據八州之地，不可謂不大；帶甲百萬，不可謂不眾。”
“今吾以一戰而驕敵之兵，何愁強敵不滅！”
眾人拜服，心中再無疑慮。
而江東士族，也的確是被周瑜給嚇到了。
自從兩軍交戰以來，江東士族整天過得膽戰心驚。
他們也知道一旦長江天塹都擋不住林賦大軍，等到跨江而來，江東根本無力抵抗。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期待著江東水軍的表現。
可是不表現還好，他們還有期待。
這一表現，著實把他們嚇到了。
“青州水軍，精銳至此？”
完了！
江東士族們心中哇涼哇涼的。
不管是水軍也好，陸軍也罷，林賦大軍都有壓倒性的數量優勢。
現在連質量都這麼高，他們拿什麼去贏？
一旦輸了，不等林賦大軍抵達，恐怕孫堅就會縱兵將他們燒殺一空。
強烈的求生慾望，終於戰勝了對家族利益的追逐。
張家出錢、顧家出人、陸家出船、朱家出糧……
至此，整個江東才算是抱做一團。
水軍方面如此，陸軍方面戰鬥同樣已經展開。
孫策為主將，據守汝南郡上蔡縣。
程普為副將，據守沛郡相縣，以為掎角之勢。
另有孫權負責糧草供給。
林賦這邊，張遼率領兗、冀、豫三州大軍直抵汝南郡。
另有關羽統領青、徐二州之兵攻沛郡。
這一天，關羽等待太長時間了。
好在，他終於等到了。
臨出兵之前，關羽拎著一罈酒水獨自一人登上徐州城牆。
斌退左右之後，他自己在當年劉備自刎的地方祭拜。
雖然當初這徐州城就是關羽親自攻破的，但他卻一直沒有來過這裡。
最多也只是遠遠的看一眼而已。
關羽不敢來這裡。
兄長之仇尚且未報，有何面目在此祭拜。
而現在，他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了。
江東孫氏，正是他們逼死了劉備。
而現在，關羽重要要出兵報仇了。
“想你我三人結義，未曾想今日死的死，散的時間，竟至如此境地，當真唏噓不已！”
過去的畫面在關羽腦海中浮現，如同幻燈片似的。
他想到了三人結義，想到了共討黃巾，想到了討伐董卓，想到了徐州之殤。
可是想著想著，關羽忽然發現，腦海中關於劉備的畫面越來越少，反而出現了另外的回憶。
廣宗城初見、殺張角、誅董卓、官拜漢壽亭侯、贈送白鵠馬、千里走單騎、築土城敵烏桓……
原本屬於劉備的回憶，變成了林賦的回憶。
就連關羽都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中，林賦已經取代了劉備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猶有過之。
“明日吾便要攻江東，虞王為全吾兄弟之義，特地命吾令大軍前往，親手報仇。”
“若兄長地下有知，當護佑吾得償所願！”
關羽祭奠完畢，將酒罈輕輕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而他在離開徐州城前，名人將他一直供奉在府邸的牌位撤下了。
那個牌位正是劉備的牌位。
此次出征，若能報仇成功，以往兄弟情誼也算是徹底了斷。
若是失敗，關羽也不準備活著回來了。
不管結果如何，從今以後，他都不會再祭拜劉備了。
這些年林賦的恩義，關羽不是不知道。
只是因為一直有報仇這個心病，所以他才無法釋懷。
而現在，關羽心中算是徹底放下了。
不管成功與否，從今以後，他只忠心林賦一人！
沛郡，兩軍對峙於此。
對於程普，關羽當然不會大意。
早在當年討伐黃巾軍的時候，程普就已經名聲在外。
後來平定江東、跨江北徵、剿滅山越等等戰爭之中，屢建奇功。
更是被人稱作‘江表十二虎臣’之首。
就連原本的赤壁之戰中，程普也是和周瑜分別擔任左右都督。
現在，他同樣被孫堅委以重任，鎮守沛郡，迎戰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