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好像一點都沒被影響啊？”
“你想怎麼被影響，當你的面哭給你看？”
“不是，你不覺得他太表現得太正常了麼？”
“正常嗎，一看就是裝的啊。”
“我也覺得在裝，不過能裝也是種本事。還記得虞傳麼，被黑了上節目哭訴，導演要他哭，結果愣是擠不出半點眼淚，光擠出褶子來了，想起來就想笑。”
“沒本事誰願意搞這麼大陣勢黑他，還不是風頭太過，把人得罪了嘛。”
“你們覺得是誰在黑他？”
“誰知道。”
“會不會是咱們猴哥？”
“別瞎說，不想在公司混了？”
“不可能會是他吧，嫻姐靠丁寧火的，他去黑丁寧，不厚道吧。”
“嫻姐和他關係又沒好到哪去，不過應該不會是他，反正不管我們的事，黑就黑咯。”
……
“毛頭小夥子一個，心性倒是不錯，比孫曦當年好多了。”
“也沒好到哪去，之前嗆孫曦的時候，牙尖嘴利得很。”
“呵，小夥子總要有點脾氣的。我聽說公司準備收購他的工作室，你有收到訊息麼？”
“風聲倒是有聽到，真不真就不知道了。”
“按現在的勢頭看，我估計多半是真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覺得他被黑，是公司在搞鬼，是吧？”
“還是你明白，你覺得呢？”
“十有**，先打壓後收買，呵呵，這麼多年了，還是老一套。”
“逼上梁山啊，黑還是那兩口子黑。”
……
當網上因為丁寧的一番話掀起熱議時，丁寧如約出席在了李依嫻的慶功宴上，也引發了在場眾人的議論紛紛。
很多人都覺得丁寧今天被這麼鋪天蓋地地黑，心情多少會受到些影響，但讓他們驚訝的是，遊走在一位又一位人士間，丁寧表現得十分從容得體，滴水不漏，面上笑容常掛，沉穩得讓人很難相信他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
其實丁寧心情並不怎麼好，只是交際場合，總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情緒流露出來，而偽裝這種事，他現在已經很擅長了。
和他的慶功宴主題是聚餐不同，李依嫻的慶功宴更像是聚會，盤子鋪得很大，來賓眾多，大家隨性而來，隨性而去，餐點酒水一切自拿自取，愛聊聊愛坐坐愛走走，沒什麼約束。
李依嫻要忙著招待各路來客，自然不可能把過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當熟悉或不熟悉的來賓們，一個個過來和他打招呼，寒暄幾句或一番後，丁寧就逐漸有些呆不下去了。
倒不是因為身邊大多都是他不認識的人，願意和他做交談的不多，他被冷落了。
相反，而是這些他基本上都很陌生的人，對他太熱情了，而且近乎千人一面，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為何而來，會說些什麼，每次都要一番虛與委蛇，這讓他有些疲於應對。
就在丁寧猶豫著要不要找個理由離開時，又有一個此前和他無所交集的人，找上了他。
不過這個人，丁寧認識，並且稱得上熟悉。
環球的現任董事長厲盛，國內娛樂圈排的上號的大人物，在場所有人中地位最為顯赫的幾人之一，還是這次慶功宴的真正東道主，他想不熟悉都不行。
厲盛近些年來，在臺面上的曝光倒是不多，聲名漸淡，可他早些年名頭大得很。
記憶中，他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聽過厲盛流傳在坊間的種種逸聞了。
和楊度合作後，他也從楊度口中，瞭解到了更多關於厲盛的事，知道了這位娛樂圈大佬，跟傳聞中一樣，以前確實是位作風凌厲陰毒的人物，私底下沒少做心狠手辣為人不齒的歹毒事，惡跡累累。
不過，也被敲打過，98年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抓了進去，蹲了幾年牢，出來後安分低調了很多，到現在，他的名字已經鮮少被人提及。
環球現在明面上的打理人是他的老婆孫馨齡，但真正做主的，還是厲盛。
丁寧此前離開公司前，曾被楊度特意叮囑過，人家一江湖前輩，要是交集上了，架子放低一點，態度放好一點，能讓則讓，別一時氣盛把人家惹著了。
好歹是一方大佬，又是在江湖裡摸爬滾打過來的大佬，被他找上，丁寧難免心生幾分拘謹。
厲盛倒是大方，他上來就和丁寧碰了一杯，笑著問道：“認識我嗎？”
丁寧故作鎮定道：“當然認識，我還小的時候，就已經聽過您的名頭了。”
“好名頭，還是壞名頭？”厲盛饒有意味地問道。
一個和普通大眾基本上八竿子打不著的老闆，能在坊間流傳的，哪能是什麼好名頭，還不都是些花邊新聞流言蜚語嗎。
但總不能說實話，丁寧口是心非道：“當然是好名頭。”
“不信。”厲盛笑盈盈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目光卻不忘盯著他看。
被厲盛看似平和實則鋒芒暗露的目光注視著，丁寧很是尷尬。
他斟酌了下措辭，正欲說話，厲盛先行開口了：“我有點事想和你聊聊，一起找個安靜的地兒談談吧？”
感覺厲盛整個就一笑面虎，一舉一動之間都流露出一種讓人精神緊張的壓迫氣息，丁寧真是很不想和他打交道，更不想和他獨自聊什麼。
可人家大佬都發話了，又是在他的場子裡，總得給他點面子，丁寧不情願地應道：“好。”
說是找個地兒，其實完全是厲盛在帶路。
被厲盛領著，丁寧出了舉辦慶功宴的宴會廳，進了一間休息室。
標間大小的休息室，裡面的佈置稱不上豪華，不過沙發茶几和桌椅一應俱全，很乾淨。
厲盛讓丁寧先進的屋，丁寧進屋後，走到了靠陽臺的沙發上坐下。
沙發很軟，坐著挺舒服，但他打心裡覺得有些壓抑，還感覺似乎室內的空氣有那麼點不通暢，悶得慌。
厲盛緊跟著他在沙發上落座，依然是那副蓄著皺紋的虛假笑容：“我聽說你開了間工作室？”
這純屬明知故問，暗暗猜測他問這問題是出於什麼用意，丁寧不動聲色地應道：“嗯。”
“現在運作得怎麼樣？”厲盛左腿一抬，搭了個二郎腿，看向丁寧問道。
“還行。”丁寧稍稍挺直腰，放鬆了些身子。
厲盛頓了頓，道：“我是很欣賞你的，你給李依嫻寫了兩首歌，讓她拿了好成績，我也挺感謝你。其實我早前就想見見你，只是不是我忙，就是你忙，一直沒機會碰著面，今天可算是見著了，不容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丁寧可以肯定，厲盛說這麼一番明顯捧他的話一定有企圖，他笑了笑道：“最近是有點忙，脫不開身，厲董別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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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丁寧小小年紀，說這些場面話，很是彆扭，厲盛扯嘴一笑道：“咱們也別一板一眼的了，其實我找你主要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法帶著你的工作室加入到我的環球來？”
現在娛樂圈很盛行一種合夥制模式，就是明星工作室和大型娛樂經紀公司合作，彼此地位平等，各取所需。
這種模式在影藝圈比較常見，在唱片圈也有，但不多，以幕後團隊和公司的合作為主。
不過，厲盛說的是加入，而不是合作，這明顯是收購的意思。
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已經有所預見，丁寧稍一沉默，緩而開口答覆道：“不好意思啊，厲董，我覺得自己幹比較舒坦，暫時沒想過要加入公司。”
厲盛的二郎腿又放了下來：“沒那麼舒坦吧，我聽說今天你被人請水軍黑了，應該挺焦頭爛額的吧？”
上午是挺焦頭爛額的，但現在嘛，只是有些心煩，丁寧道：“也還好。”
“也還好”可不是厲盛想要的答案，他暗暗一蹙眉道：“一個人單打獨鬥，很容易被人針對，風險也大，就算一時出了成績，也難走得長遠。你現在和楊度是在一起合作吧，你看楊度之前一個人幹，就被到處封殺，幾年下來一點成績都沒有，到頭來還得給你打工。”
“你別看你現在風頭很足，寫的歌寫一首紅一首，大家都求著你要歌。但你實際上已經礙著了很多人的路，不是我嚇唬你，現在有心針對你的，肯定比有心和你合作的多，你信不信？”
不礙著人的路，怎麼會被黑？丁寧道：“信倒是信……”
沒等他把話說完，厲盛搶過了話頭：“所以咯，你不妨考慮下加入我們環球。我們環球在娛樂圈怎麼都算的上是一棵大樹，你進了我們環球，別的我不說，起碼像今天這樣的事，不可能發生。就算發生了，我們也會在第一時間撲滅，絕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被黑得水漫金山。”
網絡時代，輿論哪有那麼容易撲滅。要真這麼容易，上次孫曦的事就不會發展到那程度了，丁寧對厲盛的話，持保留態度。
當然了，上次也是他們環球輕敵，沒想到他一個小歌手，有這麼強的粉絲號召力，才會落了個窘迫。
厲盛不知道丁寧的心思，他自顧自道：“而且，我們環球有很多你沒有的資源。以你的條件，我可以和你打包票，只要你進了環球，你能比現在紅個十倍百倍。你自己也該清楚，要是像我們環球這樣的大公司願意捧你，你不會比咱們娛樂圈裡任何一個人混的差吧？你自己覺得，如果有了我們環球的資源，會紅到哪種程度，一年之內，比不上鄭維，也肯定能超過邵洪剛，是不是？”
要是環球願意全力包裝打造他，他會比現在紅，這是肯定的。
但關鍵是，且不說這麼段時間下來，他已經習慣了忙並快樂著的創業生活，就至關重要的利益一點上來說，他現在的收入，並不亞於大多數一線明星。
身為老闆，他可不需要遭受重重剝削，無論是從專輯、單曲上賺到的錢，亦或是代言、商演上收入的錢，都能最大程度地落入自己的腰包。
別人只能賺三分，他卻能賺五分，甚至六分七分，這可不是那些被公司圈養的藝人能比的。
假如忽略經營公司必要的支出不計，他的個人收入，儼然已是業界大咖水準，也就比四大天王這些超一線明星差上一些而已。
而且，自己開公司，他還可以自己包裝歌手，去層層剝削別人。
雖說現在他還沒所獲到多少成果，但未來完全值得憧憬啊，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他啊，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羅馬大道，正在敞開著任由他馳騁，跑去給別人打工？
除非他腦子抽了病得不輕。
紅？
紅能當飯吃麼？
確實能當飯吃，關鍵是他沒那麼紅，吃的飯已經不比別人差，那幹嘛要再去折騰一道呢。
再說了，現在他也算挺紅的了，民謠專輯都能賣出百萬，他已然知足。
你們環球是好，可惜沒有我自己的萬維好啊，丁寧支嘴一笑，婉拒道：“厲董，我對自己的現狀還挺滿意的，沒打算做什麼改變。你的盛情，我只能心領了。”
厲盛聞言，心中暗生不悅。他稍一沉默，又問道：“那你願不願意和我們環球合作？我可以給你開個好條件。”
丁寧心裡清楚，厲盛這合作肯定是指他必須優先為環球服務的合作。
但他可不願意為了環球這棵樹，放棄娛樂圈這整座森林，有競爭，才能自抬身價嘛，他只能故意裝作沒聽懂：“我們不是正在合作嗎？”
厲盛暗暗皺了皺眉，解釋道：“我是說合夥人制的合作，像杜芸和眾星那樣的。”
直接拒絕似乎不太好，丁寧思慮少頃，道：“這我得考慮考慮。”
一聽丁寧說要考慮考慮，那應該是有機會的，厲盛心裡稍稍欣慰了些：“要考慮多久？”
丁寧故作沉思了會，道：“明天吧，明天下午給厲董你答覆。”
明天可不遲，厲盛道：“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稍稍一頓，他又道：“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先談談條件？”
既然要裝，總得裝得像點，再說萬一條件不錯呢，丁寧應道：“好。”
（祝最最可愛美麗的“鯤”同學20歲生日快樂！ps:形容詞都是她要我加的。然後，我沒在泡妞，只是單純地祝福書友。未來的老婆大人如果看見了，請不要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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