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陽劍神一樣，方遠也陷入了呆滯當中。
不過方遠很快回神，心中覺得震撼的同時，一邊攤開了介面中的地圖。
只見此刻，那原本零零散散在遠處遊離的生物，都在玉陽劍神的這一通狂轟濫炸之下，盡數消亡。
顧不得震驚。
趁著玉陽劍神還未回神之際，方遠迅速出擊，六翼齊動，遊向了各個死去的屍體的位置。
“地階後期，大馬哈魚……”
“地階中期，鯪魚……”
“地階中期，鯔魚……”
……
整片汪洋，此時不止是水下，就連水面上都被黑色的血液染得墨黑。
雖然氣味腐臭，讓方遠難以忍耐，但是一想到這些個都是大量的經驗，方遠便覺得什麼都能忍受下來了。
要知道，眼前這些地階生物，在平時他可都是惹都不敢去惹的存在。
想不到玉陽劍神這麼闊綽，剛見面就送了這麼一大份禮物給自己。
一邊收著各樣的屍體，方遠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
可以說，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這還是他第一次有一種不勞而獲的暢快感。
不多時。
正當方遠準備收取最後一具魚屍的時候。
前方，那浮在水面上的魚屍竟然散發出來一股令人心懼的氣勢。
方遠遊過去，打量了起來。
這是一條通體悠長，渾身銀光閃爍的帶魚。
不過此刻，這條散發著恐怖威壓的帶魚已然是兩眼泛白，生息全無，身體更是被劍氣斷成了兩截，神魂不在。
“都斷成兩截了，竟然還有如此威壓？”
方遠覺得驚奇。
赫然發現，這還是一條修為達到了地階之上的帶魚。
地階之上，那麼最起碼也就是天階了！
不過更讓方遠感到驚奇的，並非這條帶魚的修為，而是方遠在這帶魚的魚頭兩側，竟然看到了兩支毛茸茸的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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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犄角中，方遠霍然還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頓時雙眼微睜。
“這帶魚，竟然化龍了？！”
方遠喃喃自語。
“龍？就憑這種貨色？”
這時，在方遠的身後，玉陽劍神的聲音悠悠傳來。
緊接著方遠眼前一花，便見到玉陽劍神那挺拔的身姿已然落在了浮在水面上的帶魚身上。
他端起手中青鋒，一劍劃過那一對犄角。
噗通一聲。
那一對犄角頓時掉落到了水中。
“這世上，但凡是個活著的，做夢都想化成真龍，躋身天道，可要化龍，又豈是那麼容易？”
玉陽劍神冷冷一笑，目光蔑視的看著腳下磷光遍佈的帶魚。
“前輩，莫非見過真龍？”
方遠躊躇了下，有些不確定的試探問道。
聽到方遠的詢問，玉陽劍神啞然失笑，目光奇怪的看著方遠。
“真龍？那是什麼垃圾？”
“……”
方遠直接蒙圈了。
這玉陽劍神到底在說啥？
一會兒說化龍難，一會兒又說真龍垃圾。
這前後話語，互相矛盾，讓方遠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玉陽劍神似乎並不想為方遠解惑，話鋒一轉，問道。
“我想問你，你是否見過一個叫做夢瑤的女子？”
來了！
方遠心中一突，旋即坦誠說道。
“未曾見過。七彩琉璃燈乃是我從星爆海域剛到此地後，偶爾在水下所得，至於在那片地方的周圍，有的也只是一些深海族的死屍，並未見過女子的身影。”
“哦。”
玉陽劍神黯然收回目光。
隨即像是心結解開，神色恢復如常，掛著淡笑。
“這盞燈，既然是被你所得，那以後你也就是它的主人。”
說完之後，他信手將手中捧著的七彩琉璃燈拋給了方遠。
“多謝前輩！”
方遠毫不含糊的收下。
見方遠收下七彩琉璃燈之後，玉陽劍神繼續道。
“燈給了你，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你能幫我完成。”
“前輩儘管說便是，只要在晚輩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定然在所不辭。”
方遠信誓旦旦說道。
好一個力所能及。
玉陽劍神嘴角含笑，暗道了一聲小滑頭，笑道。
“你放心，也不是什麼必要的事情。只是希望，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夠在某個地方碰到一個叫夢瑤的女子，替我帶句話便足夠了。”
“前輩請講。”
方遠聲音恭敬。
玉陽劍神抬起頭，看向了天際間的晚霞，目光悠遠。
眼中，似乎回憶起了前塵往事。
好一會，他聲音忽然變得滄桑，無奈搖頭。
“罷也，罷也……”
“……”
看著突然陷入滄桑的玉陽劍神，方遠啞然。
雖然他並不清楚玉陽劍神與夢瑤仙子的糾葛，但從眼前玉陽劍神的表現，不難推斷，這其中恐怕還是一件紅塵往事。
而既然是情愛的話，直白說出來不好嗎？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又過了一會。
玉陽劍神悠久回神。
看著方遠，忽然問道。
“小蛞蝓，你想不想知道，關於蛞蝓帝的事？”
“蛞蝓帝？”
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方遠愣了一下。
“嗯，蛞蝓帝，便是此前我談過的那個與你極度相似的老友。”
玉陽劍神眼中透著愉悅，彷彿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少年仗劍走天涯的年代。
“願聞其詳！”
方遠眼神興奮，有所期待的看著玉陽劍神。
一隻蛞蝓都能稱帝，還是被玉陽劍神都承認的存在。
那會是多麼強大？
方遠隱隱覺得，那些塵封以往的密辛，恐怕接下來就會從玉陽劍神的口中道出。
看著方遠，玉陽劍神欣然一笑。
“說起蛞蝓帝，那可就要回溯到那幾百年，無佛無聖的年代了。”
“無佛無聖？”方遠眼中閃過異色。
玉陽劍神看了方遠一眼，神色複雜。
“嗯，當年，我還只是一個實力平凡的劍客。初出江湖，便與蛞蝓帝相識，我們倆志趣相投，亦師亦友，一路從最弱，戰到了最強。
那時候，我劍意大成，鑄就神格，成為一代劍神。
而它，則是走上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另一條道路？”
從玉陽劍神的口中，方遠聽出來了一股敬仰之意。
難不成。
那蛞蝓帝到了最後，竟然還成為了就連玉陽劍神都要敬仰的存在？
“那一年，它屠龍吞鳳，成為了萬族征討的存在，不過也因此，成就了大道，成為了萬人敬仰的蛞蝓帝。”
玉陽劍神神色緬懷，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