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立刻就從對方懷裡鑽出來,回到車廂角落裡窩著。
那位祝公子也沒說什麼, 和馬少爺聊了起來。
反正聊來聊去, 大概就是說這位祝公子從老遠的地方前來沐山書院求學。
倒沒有窮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就是走了太遠的路, 忘記吃東西, 在溪邊想裝點水,頭一昏就栽進去了。
身上的行李隨著溪水漂走了,還好銀兩是貼身帶著的。
袁淺在心裡搖了搖頭,這屆祝英臺不大行啊。
明明祝英臺家挺有錢的,非要嫁給梁山伯那個窮小子。
馬少爺一路和祝公子聊到了山上。
書院的管事來給每位學生分了宿舍, 像是馬文才這樣有錢的自然可以單人單間,他一聽說祝公子要去住四人間, 就叫嚷著:“這如何了得啊!祝兄還是與我同宿吧!”
袁淺不說話,撅著懷裡的餅,看著祝公子虛偽地和馬少爺推讓,果然, 最後的結果就是馬文才和祝英臺住在一起了。
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祝英臺應該跟梁山伯睡一起啊!
“小圓子, 你還愣著幹什麼, 快來幫少爺搬東西。”
“來了。”袁淺把餅子往懷裡一塞,就去搬箱子了。
這些破玩意兒還真有些沉, 袁淺搬著箱子過門檻的時候,扭了一下。
箱子沒晃,被一雙手穩穩托住了。
“當心啊。”
溫和的聲音從頭頂上落下來, 袁淺一抬頭,就看見了祝英臺那張雋秀的臉。
他對袁淺笑得很溫柔,就跟要把他當自家孩子疼愛似的。
但是袁淺並不買賬,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袁淺直接松了手,站一邊去了,就讓祝公子搬吧!
祝公子見袁淺故意耍懶,也不生氣,只是悠悠笑著看他。
等房間收拾好了,袁淺拍了拍手,說了聲:“少爺,我走啦!”
馬少爺顛顛地過來,拎著袁淺的後衣領把他拽回去。
“等等!你去哪兒?”
“我跟其他少爺家的書童住啊!”
“你去跟別人住,誰來照顧我啊!”
“我是少爺您的書童,負責給您磨墨收拾書房,又不是您的貼身小廝。您有事兒,找祝公子唄!”
袁淺反正看馬少爺這樣子,考進士是幾乎不可能的,他得琢磨琢磨,是不是他幫別人考上了也算。
沒想到系統竟然回答他說:是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非要在馬少爺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不如去找梁山伯。
正在收拾書本的祝公子轉過身來,拍了拍馬少爺的手:“別拎他的領子,脖子都快縮成只小王八了。”
你才王八呢。
祝公子拉著袁淺的手,在茶桌前坐下:“小圓子莫不是惱我佔了你家公子的注意力了?”
“啊?”
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你放心。我只是你家少爺的同窗,你才是這裡和他最親的人。”
祝公子那笑容啊,寵溺得都快掐出水來了。
袁淺一身雞皮疙瘩往外抖。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小圓子你最近鬧個什麼脾氣呢!本來你是想睡祝公子那張榻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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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一副小圓子你怎麼這麼愛撒嬌的表情。
“不,我想和其他書童一起睡,這樣大家可以一起玩啊。”袁淺非常堅持。
但架不住馬文才的“良心發現”。
他非讓書院裡管事給他加了一張床,袁淺就被迫和他們睡在了一起。
這天晚上,袁淺躺在床上,崩潰的很,因為馬文才的呼嚕打到震天響。
袁淺一咬牙,老子下線了!
“這才是你不願意睡在這裡的原因吧?”
祝英臺的聲音傳來。
袁淺一側臉,就看見祝英臺側躺在床上,撐著下巴笑著看他。
“是啊,你是我家少爺的同窗,你好好體會就行。”
誰知道祝英臺掀開了被子,來到了袁淺的床邊。
“那你和我說說話可好?”
祝英臺已經抬起一條腿,壓在了床邊,一隻手伸進了被子裡,眼看著就要碰到袁淺。
袁淺向旁邊縮了縮:“我不想和你說話。”
“你應該知道身為書童的任務是什麼吧?”
祝公子壓根兒不理睬袁淺的拒絕,又靠近了幾分。
他的指尖又要碰到袁淺了,袁淺直接上腳踹了對方一下。
誰知道祝公子紋絲不動那蔫壞的模樣……太欠抽了!
袁淺索性把被子一掀,我才不跟你玩兒什麼欲拒還迎!
誰知道祝公子又把被子拽了回來,順帶還一把將袁淺給撈進了懷裡。
袁淺整個趴對方身上,眼睛裡是祝公子的笑容。
那笑是明擺著不懷好意的邪性,和他白天對著馬文才那端方謙潤的模樣截然不同。
“放開我!”
“你做我的書童,肯定能過關。”祝英臺靠在袁淺的耳邊說。
“我幹什麼非選你啊!梁山伯呢?”
祝公子笑了:“小東西野心還很大?”
“雖然你取名叫做‘祝英臺’,還是有可能是個草包。”
“好吧,明早等先生檢查了課業,你再決定。”
說完,祝英臺放開了他,走回自己的床。
袁淺看了一眼睡得呼呼叫的馬少爺,心想:“你好心救了這個祝公子,他恩將仇報要撬你牆角你知不知道!”
袁淺果斷地下了線,從遊戲艙裡坐起來。
一雙手替他摘下了全息目鏡。
“哥,你這一關上哪兒了?”
秦深單手撐在袁淺的遊戲艙上,笑著看著他。
“你先告訴我你去哪一關了?”袁淺反問。
“你先說啊。”秦深的手指不老實,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袁淺的頭髮。
“你不說就算了,咱們誰也別說。”
袁淺起身,從遊戲艙裡出來。
秦深沒說話,看著袁淺轉過身去。
“淺哥這背影,看著真想一把摁倒。”
簡寒的聲音從秦深身後響起。
“有些事,我可以想,別人不能想。”秦深冷冷地瞥了簡寒一眼。
這天晚上,袁淺才剛回了家,開啟公寓的燈,秦深就跟在他的身後替他把西裝脫下來。
袁淺隨他殷勤,走到廚房接了壺水。
秦深又跟到他的身後,一雙手繞到袁淺的前面,替他解開領帶。
到了這一步。袁淺大概知道秦深想幹什麼了。
“你能老實點,晚上好好睡覺嗎?”
“不能。”
領帶才剛扯開,袁淺就被人扛了起來。
“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把你所有東西都給我收拾了!”
“好啊。你也是我的,一起收拾了帶走!”
於是第二天早晨,袁淺上線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就連馬少爺起來之後都很心疼。
“我的小圓子,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昨晚睡覺,夢見自己被狗咬了。”
袁淺冷著臉,為馬文才收拾了上課的書本。
沐山書院的第一堂課,汪夫子就來詢問每一個學生的問題。其他書童就在課堂外面候著,但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這些書童是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這就是學前摸底考試,遊戲裡也不可能真的讓夫子問之乎者也的問題,基本上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唐詩宋詞。
袁淺豎起耳朵,想要知道到底有沒有梁山伯。
幾個學生都被問了一遍,終於到了祝英臺。
汪夫子說:“野徑雲俱黑——”
祝英臺接:“江船火獨明。”
汪夫子點頭,來到了馬文才的面前。
大概是看馬文才長的真不像是讀書的樣子,問的問題難度等級無限趨於零。
“春眠不覺曉——”
“處處蚊子咬!”
“……”
汪夫子又給了他一個機會:“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大草原,乳飄香,xx奶粉美名揚!”
“……”
袁淺摸出了懷裡的芝麻餅,撅兩口,壓壓驚。
祝公子就像是知道袁淺趴窗臺上看自家少爺出醜似的,他側過臉,看著袁淺笑了一下。
袁淺心想,可能真的多半一定……做祝英臺的書童才能通關。
汪夫子嘆了口氣,走到了另一個學生的面前。
“煙籠寒水月籠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這聲音不疾不徐,好聽。
袁淺伸長了脖子去看。
這也讓祝英臺循著袁淺的視線望了過去。
看衣著,那是一位寒門學子,卻自帶一種高潔氣場,是袁淺喜歡的風格。
汪夫子又考了下一句:“孤山寺北賈亭西——”
“水面初平雲腳低。”
哦,這詩詞儲備,應該不比祝公子低。
第一天下課,袁淺正要去找那位公子,就被人拎著後衣領,給拽了回來。
“哪兒去啊!你怎麼就跟個猴子似的!到處竄!”
馬文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什麼,少爺你別拽著我,快喘不上氣了!”
“沒什麼?你扒在窗臺上,一直在看那個梁山伯!你說你是不是想去做他的書童!”
袁淺歪著腦袋直接反問:“所以他真的是梁山伯?”
“你……”馬文才的臉色非常難看。
祝公子不緊不慢地從他們身邊路過,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滿園春色藏不住,一支紅杏出牆來。”
你才紅杏出牆!
於是,之後的幾天,危機感爆棚的馬文才把袁淺看得死死的。不給他任何接近梁山伯的機會。
袁淺很鬱悶地給馬文才磨墨,看著他毛筆沾了墨水,不知道從何下筆的樣子,人生很絕望啊。
“少爺,不然我陪你回來家開酒樓吧。”袁淺說。
“我是不會認輸的!”馬少爺鬥志滿滿地抬起眼皮,看向對面書桌上挽著袖子,垂目寫字的祝英臺。
袁淺一看就知道,馬文才心裡想的是——真是謫仙一般的人啊!
終於,在第七天的早晨,馬家給馬文才送了東西來,袁淺才得了機會離開馬少爺前去清點。
從山下跟著家丁一起扛著東西上山,就看見梁山伯走了下來。
袁淺摸了摸下巴仔細看對方,生得很不錯啊,這才是君子的模樣,比祝英臺那身妖氣好多了。
“梁公子。”袁淺轉身朝梁山伯行了個禮。
沒想到梁山伯竟然微笑著向他還禮。
“梁公子一笑,沐山上的風都暖了許多。”
梁山伯愣了愣,袁淺已經徑直走上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滿園秦深藏不住,袁淺就要出牆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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