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萍兒姐你看，我們成功了！要是用這個木板印字的話，一天我們能印出幾百張的傳單呢，書院開張之前我們肯定能把傳單發完。”
三個姑娘連夜印了三百多張的傳單，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這些傳單交給夥計們，讓他們無論是路過的行人還是來百杏林藥鋪買藥看診的客人都發一份。
過了不到一天時間，書院開張的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誒，你聽說沒有，姜大夫新開了一家書院，就在百杏林的後街，這可是咱們鎮上除了麓山書院以外的第二家書院，也不知道怎麼樣。”
“咋沒聽說呢，我嫂子剛才去買藥還收到他們發的傳單了呢，叫什麼...清華書院，而且最離譜的是，那上面寫著，他們書院居然收女孩，說是家裡的閨女也可以跟男孩一樣送過去讀書學藝。”
一個賣字畫的書生男子聽到兩人的交談瞪大了眼睛，“天吶，這...這怎麼能行啊，女人就應該在家裡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過日子嘛，怎麼能拋頭露面的送去讀書呢，我看這姜大夫怕不是瘋了吧？！”
旁邊一個經常去百杏林買藥的婦女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女人怎麼了？！你們男人嘛哪個不是女人生的呀，要我看姜大夫這才是我們女子的榜樣呢，要是能讀書經商，哪個女子不想有出息啊，天天就在家忙活柴米油鹽這點事，還要防著相公在外面喝花酒，哼，要是我有個女兒，我就送她過去讀書！”
“行啦，張家的，你家漢子愛出去鬼混誰不知道，所以你這才怨氣這麼大，但連朝廷都不許女子入仕為官，那女子不就應該在家嘛，男主外女主內，歷朝歷代都是這樣的，要我說啊，這清華書院沒幾天就得關門啦，唉。”一個白胡子老頭搖了搖頭。
宋萍兒聽著夥計傳回來的那些街上的閒言碎語，臉皺的跟包子似的，今天袁玲沒來店裡，昨天忙了一夜，那小妮子還在家睡覺呢，店裡就她和姜素素兩個人，她轉過來一臉愁苦的對著姜素素。
“嫂子，你咋一點都不著急啊，你沒聽見他們那群人都說的啥嗎，他們都說你瘋了，開個書院居然收女學生，還說咱們書院肯定沒兩天就得關門！氣死我了！”
姜素素哭笑不得的安慰她:“好了，萍兒，這些我都想到了，畢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女子讀書本來就是件離經叛道的事，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那到時候萬一真的沒有女學生來怎麼辦呀，咱們書院收不到學生可就真的要關門了。”
“不會的，萍兒你沒看我那傳單上寫的什麼嗎？”姜素素神秘的笑了笑。
果然和姜素素料想的一樣，沒一會的功夫，傳言的風向就開始轉變了。
“李家嬸子，你們收到那百杏林發的傳單沒有，那上面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家漢子去買藥收到的，我正準備問你呢，你家妞妞年紀也正好，你準備送她去書院上學不？”
“我和我家男人商量了，那傳單上面可寫著十二至十四歲的女孩送去讀書，不僅免了書費，還免費提供餐飯，我家這條件你也知道，妞妞在家都吃不飽飯，還不如送去書院，好歹能填飽肚子。”
“行！那我也把我家小朵送去，飯都吃不起了，還管什麼女孩能不能讀書，而且我看了，那書院還教做生意教做飯，要是能學門手藝回來，以後餓不死自己我就知足了。”
“是啊，咱們當爹孃的沒本事，窮了一輩子，生的還是女兒，與其把她隨便嫁出去吃苦受罪，我寧可讓她學門手藝自己養活自己。”
姜素素坐在百杏林的櫃檯後面，聽著宋萍兒繪聲繪色的給她講這些街坊鄰里談論的話，瞭然的點了點頭。
“嫂子，你可真神…真的有好多人家女兒年紀夠十二歲，就想送她們來咱們書院讀書，今天有好幾個人過來問呢，不過他們穿的都有些破爛，看起來應該都是些窮苦人家。”
姜素素點點頭，“我收的也就是這樣窮苦人家的女兒，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特意標明不收書費還提供餐飯，家裡越是吃不飽飯的，越想把女兒送來書院。”
宋萍兒想了想，有點不理解:“可是嫂子，即便她們來了，也沒用啊，不光不給咱們錢，咱們還要給她們吃飯呢，這不是賠本了嗎？也賺不到錢呀！”
“傻萍兒，賠本只是一時的，而且那些餐飯也用不了多少銀子。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十多歲的孩子，就是因為她們學習能力強，學完了手藝能立馬用這門手藝出去賺錢。”
姜素素認真的給她解釋:“你想想，這麼些女孩從咱們這學到了手藝，在鎮上賺到了錢，那其他的人見了心裡會怎麼想？”
“啊！”宋萍兒一拍腦袋，“原來是這樣啊！他們見了肯定羨慕呀，之前家裡窮得叮噹響，就因為女兒來咱們這學了手藝，出去了就能賺錢養家，那肯定會有人擠破腦袋都想把女兒送過來上學的，畢竟誰家會跟銀子過不去啊！”
“沒錯，萍兒真是一點就透，今天我教你的這個道理，就叫廣告效益，你以為最好的廣告是那些印出來的幾百份傳單嗎？當然不是了，真正能改變百姓心裡想法的，是那些從咱們書院讀完書就能自己賺錢的女孩們。”
三天後，清華書院開張了。
當天來書院報名的人絡繹不絕，而且大多數都是家裡沒錢吃不起飯的女孩，她們的父母都是抱著讓女兒有口飯吃的想法，才把女兒送過來讀書。
也有少數的男孩被送過來，大多都是當初因為各種原因被麓山書院開除的學生，姜素素先把這些男孩的名單收好，回頭找人仔細的打聽他們被開除的原因。
若是因為打架鬥毆或者不守學院規定被開除的，那清華書院也是不會收的，但如果跟小宇和小虎一樣，是因為得罪了某家權貴，那就可以來清華學院讀書，而且那樣的男孩大多數都很聰明，他們如果在春季的科舉考試中能拿到比較好的名次，對提高書院本身的名氣也有不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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