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偵探社。
“那個, 太宰先生。為什麼亂步先生之前說犯人的目的是風間先生呢?”中島敦有些猶豫地問。
事情過去好幾天, 中島敦也終於從太宰治口中得知了這一連四起殺人事件的幕後主使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個曾經聯合其他海外組織對他發起懸賞的“死屋之鼠”的首領。
就普世意義而言, 中島敦是個相當“單純”的人,不久前他得知自己被重金懸賞時百思不得其解, 完全不知道這些組織為什麼要針對自己。但事情已經發生, 即使還未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過正面接觸, 但中島敦對對方是個危險人物的事實已經有了一個非常清楚的認知。
他想到自己曾經被港口黑手黨追殺的經歷, 又想到之前那幾起殺人案鮮血淋漓的現場,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個死屋之鼠的首領,不會是想要殺死風間先生吧?”
聽他這麼問,閉眼靠在轉椅上的太宰治坐起身, 笑著看中島敦, 答:“不。”
太宰治倒不意外中島敦會這麼問,他一邊站起來把手裡的書放回原位,一邊有些漫不經心地想著。
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真實目的只是想殺死風間和川,事情反而簡單。
畢竟有“占星魔術”這個可怕的異能力在, 風間和川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威脅。這一點, 他在當初和風間和川的無數次較量中都深有體會。
但可惜的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費周章地把風間和川引入棋局,為的不可能是單純地殺死他。
想到這裡, 太宰治的心情不免又沉重了幾分。
中島敦一邊因為太宰治那個否定的答案松了口氣, 一邊又有點意外:“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招攬’。”太宰治輕飄飄道。
青年站在武裝偵探社半開的窗邊,深棕色的捲髮在午後的光暈中透著種暖色。
他看向中島敦,解釋道:“費奧多爾這次把目標對準橫濱, 一定是有巨大的陰謀。他是想讓風間君成為自己的助力,為之後應對橫濱的勢力做準備。”
“……原來是這樣……也對,風間先生的能力的確很厲害。”中島敦愣了一下,而後喃喃自語。
只說風間和川的異能“厲害”,是因為他找不到其他形容詞了。
當初太宰治把風間和川的身份點出來之後,中島敦就特意跟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詳細瞭解了一番對方的經歷,對風間和川曾經“能操縱命運的占星術師”的名號也所耳聞。
那樣的異能力簡直超出了中島敦的理解範疇。
在此之前,中島敦認為像宮澤賢治亦或是芥川龍之介那種能夠憑藉單純的力量擊敗所有敵人的異能力已經非常強大。但可以玩弄命運的[占星魔術]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也難怪陀思妥耶夫斯基會盯上風間先生……
思考片刻,中島敦抬頭去看太宰治:“但是風間先生應該不會同意吧?”
太宰治笑著問:“為什麼這麼想?”
“死屋之鼠那個首領的目的應該是破壞橫濱……我相信風間先生是不會和這種人合作的。”雖然他現在還在被異能特務科通緝。中島敦在心裡默默補充。
中島敦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是話說出口後變得很是確信:“風間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一定不會去做那些事的。”
誠然,風間和川特級危險異能力者的身份十分嚇人,甚至於他可能還暗殺了異能特務科的前局長。但中島敦卻仍舊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事。
當年那起撲朔迷離的案件、亦或是風間和川的過往,中島敦無從追溯,也無法得到真相,但他卻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和風間和川的相處中,中島敦能感受到對方是一個溫柔,且對他人具有善意的人。
風間和川說過“人是為了幫助他人而活”,他以此為信條,並且也真正踐行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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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的想法很簡單,也非常直白。
他認為風間和川是個好人,因此對方絕不會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合謀。
太宰治注視著中島敦的眸子,過了幾秒才收回視線。
青年笑著說:“‘溫柔’嗎?”
中島敦以為他會再說點什麼,結果太宰治什麼也沒說,只是哼起一個調子,打開門出去了。
同樣是危險的人物,陀思妥耶夫斯基讓中島敦如臨大敵,但風間和川卻得到了一句“溫柔”的評語。
也許這才是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
太宰治無奈地笑了笑,內心的沉重卻並未減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