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萱看到陳婉柔身子顫了顫，沒有理會她，而是到了柳氏身邊，扶住了她。
“娘。”安諾萱看了看後面，確認安平伯沒有來，對著安子跡使了個眼色。
安子跡去找劉嬤嬤了。
柳氏看著地上那位穿著破衣爛衫的女人，有些不敢認那竟然是陳婉柔。
陳姨娘心氣多高呢，總是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顏色不鮮亮的衣服不穿，裙子要穿宮綢的，最好是娘娘們都少有的那種，刺激要蘇繡的，上面有個小線頭都會罰那人幾個耳光，更別說珠寶玉器了。
隨隨便便一個頭釵，賣了都足夠尋常的百姓家用個十來年了！
老陳氏寵她，經常那私房錢貼補，老安平伯活著時候，給老陳氏掙下了不少體面，賞賜多的數不清，那好的綢緞，好的首飾，好用的全都給了陳姨娘了！
原本給的還不多，但自從老安平侯死後，老陳氏也不愛打扮了，那些珠寶首飾，好看的名貴的，統統給了她！
柳氏雖然也有，但那都是有數的，是登記在冊的，宮中出來的物件，刻著印記的，送給了也是不能戴的！
相反，給陳姨娘的那些，不管是自己戴，還是拿去賣錢，都是可以的。
柳氏曾經酸的不行，她一個正室還不比不過一個姨娘，但是人家除了這層身份之外，還是老陳氏的侄女兒，柳氏也只能認了！
她還記得陳姨娘以前在她面前炫耀的畫面，張揚驕傲的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炫耀自己滿身珠寶，以及伯爺的寵愛。
那時候，她多得意啊。
可現在。
看著地上那個蓬頭垢面的婦人，這是陳婉柔？
柳氏還特意揉了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那個讓她恨了前半輩子的女人竟然落到了這般地步？
柳氏心中沒有同情，也沒有憤怒，心中湧現的只是一股難言的複雜：“陳婉柔？”
聽到柳氏的聲音，陳婉柔終是抬起了頭，卻有些不敢去看柳氏，生怕滿頭珠翠刺了眼。
柳氏卻沒有她想到的那麼多，看到陳婉柔之後厲聲道：“老夫人呢？她當初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恩將仇報？！”
“不，我沒有！”陳婉柔連忙搖頭，卻恰好和柳氏的目光對上，看到了柳氏如今的模樣。
身上穿的很素淡，顏色也是淺的，比以前要樸素的多。
但是她容貌嬌豔，膚色白皙，眼角沒有褶皺，臉色白裡透紅，看著就像是二八芳華的少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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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柔忙低下了頭，眼紅的都要滴出血來，甚至不敢去看自己身上灰撲撲沾著泥土和血液的破爛布。
她的拳頭不知不覺攥在了一起，死死的咬著嘴唇。
安諾萱一直注意著她的情況，生怕陳婉柔突然暴起，跳起來傷了柳氏！
“不是？劉嬤嬤親眼看到是你將她帶走的！你還不承認？！”柳氏想到不知所蹤的老陳氏，看著陳婉柔心裡就窩火來氣！
老陳氏當年對她多好啊，就是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兒媳婦都不如姨娘受寵！
可她卻恩將仇報，將人帶走了！
柳氏都為老陳氏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