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算起來, 已經五個月沒見面了,開了麼久後,感情反而加深了幾。
夫妻二人相擁廊下, 廊外依舊淅淅瀝瀝的細雨, 安安靜靜的,沒任何人來打擾。
溫盈大庭廣眾之下哭了,覺丟臉, 久久敢從沈寒霽的胸懷中探臉出來。
好一會後, 才聽到他嗓音低低的, 很溫和的說:“人都走了。”
溫盈一愣,從他的懷中抬起頭,先紅著雙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探頭往周看了眼, 當真沒了其他婢女的影子。
“怎麼都走了?”因哭了一會,帶了些許的鼻音,聲音聽著卻幾軟糯可愛。
聲音讓沈寒霽心尖一軟,他笑了笑,道:“讓她們都下去了。”
方才抱著溫盈的時候, 沈寒霽朝著溫盈身後的蓉兒揮了揮手。蓉兒會意, 便把其他的婢女都給驅趕走了,所以迴廊下只餘夫妻二人。
既然人都走了, 溫盈便就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偏過臉去用帕子擦去眼角的眼淚, 辯解道:“可想哭的,定然因了孩子後,容易多愁善感了,所以才會眼淚的。”
沈寒霽眉眼含笑的點頭:“懷孕了, 確會如此。”
溫盈抹了淚後,知道忽然想起了什麼,轉回頭看向他,目光落了他的左臉頰上。
確定自沒眼花後,她抬起手,指尖落了他左臉頰的傷疤上。
顴骨下方近乎一指長的傷痕。
雖然疤痕的顏色些淺,可只要看到臉,便能看到疤,多看眼,就越覺顯眼。
沈寒霽微微蹭了蹭她的手指,輕聲道:“只被割傷了,等過日便去尋靳琛幫忙弄些宮中的祛疤膏,塗抹上一個月,應當就能祛除疤。”
溫盈把他臉上的疤痕撫摸了遍下來,才幽幽的道:“夫君似乎黑了許多,瘦了許多。”
話落到沈寒霽的耳中,知怎的就想起受傷當時溫霆與他說的那句話——臉怎就傷了,要好了了,阿盈可還會像以前那般喜歡你?
之前沈寒霽就些許的篤定,如今沒了底。
他對旁的事情,都能七八的把握,唯獨阿盈心裡對他感情的點上,沒幾把握。
能確定的,她現下已經厭煩他了,會想念他 。想到此,倒那麼意溫霆的話了。
他語調微低,聲音柔和的解釋:“路程遠,且東疆與北境五月份便烈日當空,急著回來見你,便沒怎麼休整。”
原本臉頰的傷癢,但被她那麼輕輕地撫摸過去,卻絲絲的癢意,連帶著心的地方都些癢。
溫盈抬起杏眸看了眼他,溫聲道:“便中,哪去,夫君急什麼?”
沈寒霽知李清寧已死的事情。所以他除了急著見她,急著回來處理李清寧的事情。
“知曉你哪都去,但就想你,想見你。”黑眸深邃,聲音低低沉沉的。
溫盈心底微微顫了顫,竟覺一絲絲的甜。
知曉他奔波了許久,沒好好休息,溫盈便牽起了他的手,與他道:“夫君先回房梳洗一下,換一身衣裳後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同時吩咐婢女把你回來的訊息去告訴母親和二孃她們,一會過去請安。”
感覺到掌心溫軟,沈寒霽嘴角始終上揚著,輕應了一聲“好”。走到了她的身旁,輕扶著她的腰身,一同走過了迴廊。
沈寒霽沐浴時,下人把一個食籃大小的木匣子捧進了房中,放到了軟塌的矮桌上。
下人出去後,溫盈走到了矮榻旁,些好奇的看著木匣子,知裡邊都裝了些什麼。
等沈寒霽從耳房出來,便見她滿臉好奇的盯著木匣子看,噙著笑意走了過去,拉著她坐了下來。
問:“想知道裡邊裝的什麼?”
溫盈誠地點了點頭,她那好奇的目光之下,沈寒霽拿出一把小鑰匙,把木匣子的鎖給開啟了。
木匣子中裝了滿滿當當的盒子。
溫盈看了眼那些個盒子,抬起杏眸,解的看向他。
沈寒霽笑著拿出了一個錦盒,開啟後放到了她的面前:“碧靛子手串,想你應當會喜歡。”
溫盈看到盒子中那一串松綠色,色澤淡雅絢麗的手串,便頓時心生歡喜。
拿起了手串,戴到了手腕之中,抬起手欣賞,越看越欣喜,眉眼間染上了笑意。
碧靛子東疆的玉石,大啟少,溫盈的妝奩中沒樣的首飾。
沈寒霽又開啟了幾個盒子,道:“想你應當會喜歡玉石,所以便又買了碧靛子手串和耳墜,簪子,還頸項的墜子。”
溫盈目光所及那些收拾,一雙眸子似乎亮。
她的反應便說明了她極為喜歡的。
沈寒霽繼而與她說:“匣子中都賣給你的禮,你可慢慢的看。”
溫盈拿著耳墜的盒子觀賞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他:“那中主母,二孃,還妹妹們的禮,你準備了嗎?”
沈寒霽笑著點了點:“自然,只除了你和二孃的禮外,旁人的都讓下人去準備的,二孃準備了一套碧靛子的首飾。還一些東疆那邊的布料,你挑出幾塊,餘下的送到侯府去。”
時,下人送來了吃食,溫盈放下手中的盒子,正要扶著桌子站起與他一塊去桌子那處,沈寒霽卻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用陪了,如看看都給你準備些什麼禮。”
溫盈想了想,應了一聲“好”,復而坐了下來。
沈寒霽屋中的圓桌用膳,溫盈則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給她帶回來的禮。
溫盈以前未出閣的時候,最期待的日子便生辰日,只那日她能收到禮。
帶著期待開啟禮,生辰那日最讓人高興的事情。
但基本上只大伯母和堂兄給她準備禮,故而一下子收到麼多全屬於自的禮,說高興,自然假的。
沈寒霽的目光極好,所挑的禮都她喜歡的。
禮看完了,都試過了。
時沈寒霽吃差多了,起了身,與她說:“去侯府走一趟,一會便回來。”
溫盈道:“與夫君一同過去吧。”
說著便站了起來,沈寒霽過去扶住了她,道:“雨天路滑,去去就回來,你中等。”
溫盈想了想,只好點了點頭,讓人去備了傘。
下人下去備傘後,溫盈看了眼他臉上的疤,擔心道:“要讓二孃看到夫君臉上的傷,想必會很擔心,如遮一遮?”
沈寒霽微微挑眉,些明白她中的遮一遮個怎樣的遮法。
溫盈把沈寒霽拉到了梳妝檯前,讓他坐下,隨而開啟了一盒瓷盒,淡淡的清香飄散出來。
溫盈與他解釋:“胭脂鋪子新出的遮瑕膏,遮去瑕疵很用,時下胭脂鋪子賣最好的,應當能把夫君臉上的疤遮住。”
沈寒霽聞到了淡淡的木芙蓉花香,隨而笑著與她:“你便擔心旁人說你夫君脂粉氣重?”
溫盈指腹沾了些,然後輕柔地塗抹他臉頰上的傷痕處,半開玩笑的道:“旁人才會說夫君脂粉氣重呢,只會說夫君一回來就與自娘子黏黏糊糊的,才會染上脂粉香。”
溫盈把遮瑕膏抹勻了,微微後退看了眼,露出了笑意:“如此便看出來了。”
沈寒霽正要抬手觸碰,溫盈忙攔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你別碰呀,碰花了又要補了。”
沈寒霽便沒碰,起身走出房門外。
把沈寒霽送到了門,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迴廊下,溫盈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來。
臉上都能疤痕,身上想必少了。
想了一年半的時間裡邊,他身上的傷總添了一道又一道。愣把自從一個溫潤如斯的文人雅士逼成了文武雙全的能人。
思及到此,溫盈多了幾心疼。
沈寒霽半個時辰後回來的,回來後他換下鞋子,脫去外衫,把阿盈拉到床榻,與他一同休息。
扶著溫盈躺下後,他才躺下,把她擁懷裡。
好一會後,他才問:“回來時,怎麼沒與說李清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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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盈“啊”了一聲,隨即看向他,問:“你回來的時候,就沒聽到旁人說,沒聽到半點的風聲?”
沈寒霽搖頭,解釋:“急著趕回來,便沒城鎮多做停留,一般休息一宿,第二日就繼續趕路了。”
“所以回了侯府,才聽到的?”
沈寒霽點頭,低沉的“嗯”了一聲:“方才聽二孃提到個多月前一個懷孕的婦人們府府邸外邊跪著,說的孩子,還讓你收留的事情。聽到,便問了來龍去脈。過聽到那婦人的舉動之時,倒擔心你會相信她的話。”
聽到那懷孕婦人的事情之時,沈寒霽倒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他如何的一個人,溫盈都知道一清二楚,自然會相信那婦人的片面之詞。
只聽下去後,待二孃說明白,便猜測出來李清寧的詭計。於溫盈相相信,於離間他們夫妻,而於毀了他的仕途和溫盈的名聲。
最毒婦人心,過便李清寧般的女子。
“夫君為何覺會相信她的話?”
沈寒霽一笑,反問:“何來的膽子敢你的眼皮子底下養外室?”
溫盈聞言,嗔了他一眼:“夫君說好似個悍妻一樣。”
沈寒霽輕笑了一聲,低下頭,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悍妻,賢妻。”
溫盈垂下眼簾,嘴角微微勾著。
沈寒霽擁著溫盈,想到李清寧已死,心裡頭松了一氣。時下只需對付裕王便可。
許真的疲憊,又或許李清寧已死,溫盈安安全全的躺了自的懷中,心下一時放鬆,很快便睡了過去。
外邊雨天,天氣涼快,最適合睡眠。
一覺便從下午,直接睡到了晚上。
今日下雨,念及溫盈孕,沈寒霽又舟車勞頓了一整日,侯府那邊便就沒讓他們今晚過去用膳。
裕王收到了沈寒霽平安回來的訊息後,盛怒。
東疆太后承諾過會讓沈寒霽去無回,可人現如今卻平安無事地回到了金都!
入了夜之後,馬頭鎮肖鎮長從王府密道進了裕王府。
裕王見到肖鎮長,怒問道:“你們東疆一而承諾的,都無法做到,還讓本王如何相信你們?!”
肖鎮長彎下腰拱手道:“並非等無能,而那沈寒霽太過陰險狡詐,所設圈套被他識破,東疆那邊傳來訊息,說那齊豫的親人都被他所救走。”
聽到能要挾到齊豫的親人已經被沈寒霽救走了,裕王驀地坐直了腰板,神色猙獰:“你說那齊豫的親人能拿捏住他的嗎?如今被沈寒霽救了,那齊豫豈全部都招供了!?”
肖鎮長低著頭,底氣足的道:“等未曾想過那沈寒霽竟然會涉險去把齊夫婦救出來,如今等想求裕王幫忙打聽一下那齊豫如今所。”
裕王冷曬:“如今本王都被盯著了,還怎麼去查那齊豫所!?”
若想查,用裕王親自出手,直接讓底下的官員暗中調查一番便可。
肖鎮長道:“那齊豫知道碼頭鎮的事情,恐怕會招供。”
聽到,裕王雙手緊握成拳頭,好半晌後,才道:“本王會讓人去調查,會讓人滅,你讓碼頭鎮做好撤退的準備。”
肖鎮長應了一聲“”,隨即又道:“裕王殿下恐要早些起事了,若等下去,恐會多生變故,畢竟就算齊豫只招供了碼頭鎮,知裕王的事情,可難保錦衣衛和沈寒霽會順藤摸瓜摸到裕王殿下裡來。”
他所言,裕王所顧忌的。
如今皇上對他已經了疑心,開始打壓他了,若久一些,那墓地的密道會被現,屆時造反便說什麼都晚了。
他怎麼想到女兒會假死,如今他能假借著懷念亡女的借前去祭拜,去了只會招人起疑。
眯眸思索許久,裕王才道:“此事,本王還要細細思索。”
畢竟此事成則為王,敗則為亡,所以需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才行。
沈寒霽回來的第二日便進宮覆命了。覆命之後,皇帝給了他七日假,讓他中多陪陪他那懷孕的娘子。
七日,沈寒霽確只打算中陪著溫盈,哪去。
而先前沈五郎的婚事六月下定,但婚期卻定了九月。
只三個月的時間,著些趕。可因何大姑娘與沈五郎合八字的時候現,二人若今年成親,估摸著等到年後才好日子。
年後,那何大姑娘都雙十年歲了,成老姑娘了。故而就年挑了個好日子,就今年把婚事給辦了。
一年,靳表兄與七公主成婚,劉女和親,顧芙華與太子的婚事已定,現又該到永寧侯府辦喜宴了。
好似一年,大都趕趟成婚一般。
溫盈的預產期十一月中旬,沈五郎成婚九月中旬,就還個月。到時候她還可以過去喝一杯喜酒,看看新娘子的。
沈寒霽從東疆回來,約莫官升太頻繁了,所以此次只賞賜,並未升官。
沈寒霽雖未升官,但溫盈父親卻升了官,官升一品,為工部侍郎,從品。
溫父淮州戰戰兢兢做了十年通判,都未曾升官。如今大女婿從東疆一回來,便升了官,且還京官。
溫父琢磨來琢磨去,都覺因皇帝要重用他的那個女婿,所以才提拔他的岳丈,讓沈寒霽培養起自的勢力,能朝堂之中佔據一席之地。
驚喜之餘,又感嘆,當時大女兒嫁給永寧侯府的時候,誰又能想到如今卻成了他的福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