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徐氏這指甲究竟是怎麼剪的，徑直的劃破了趙王氏的臉頰。
殷紅的血跡直接蔓延了出來，趙王氏怔松的看著自己手指上的血跡，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我毀容了，我破相了！你們便只顧你們的兒子，何時為我想過！”
這些天自己便是在趙家也不曾這般崩潰過，而今看見這紅色的血，趙王氏整個人都瘋狂了起來。
“他說缺銀子，我找遍了人籌。他一句話，你們就將家裡的錢財悉數交給他掌管！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回來時連吃飯都不曾讓我上桌！”
“那要銀子的時候，有本事不找我啊！”
趙王氏歇斯底里的吼著，滿目通紅的看著王老大還有徐氏，連帶著王周義的媳婦。
“我原以為是家中的田地收成不好，這日子才一天比一天差。原來是王周義出去賭！你們倒是一條心，從始至終都將我一人瞞著！”
“盼兒，我們回家！”
趙王氏眼淚止不住的下流，拽著明盼兒的手就離開了王家。
明盼兒被生拉硬拽的走著，心裡倒也是滿心的無奈。這王老大還有徐氏興許是歡喜趙王氏的，但是王周義向來都不管旁人的死活。
“四嬸還想同王家往來嗎？”
明盼兒看著趙王氏的模樣，眼角往四周瞥了兩眼。兩旁站著的村名都是些看熱鬧的，哪裡會官別人家的事情。
被問到這個問題，趙王氏斂下眸子抿緊了嘴唇，沒有給明盼兒回覆。
看這幅模樣，明盼兒也知道趙王氏心中在想寫什麼。
不到黃河心不死，這虧，還沒吃夠。
明盼兒回到家的時候，看見趙嶽竟然在房間裡面坐著，很是安靜的看著書。
聽見腳步聲，這才抬起頭來看了明盼兒一眼。
“看你這模樣，許是今日的事情不錯。”
趙嶽溫聲開口，明盼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就繃不住了。
“可不是！今日個我還以為沒辦法將玉佩帶出來，沒想到突然間出現了一批來催債的人。不是我說，那出現的可是剛剛好。他們把王周義綁走了，我渾水摸魚才回來的。”
明盼兒輕聲說著，眉宇之間的得意還是有些收斂不住。
她連忙給自己倒了杯茶，舔了舔嘴角。
“且不論王周義如何，那王老大的媳婦徐氏還以為是我將那夥人給叫來的。她兒子嗜賭還倒黴，哪能怨上我呢。”
趙嶽輕輕應了一聲，翻書的手微微有些遲鈍。
他抬眸看了一眼明盼兒這笑臉盈盈的模樣，也難得同這小姑娘說那些人的來歷。
“東西呢？”
趙嶽話一出口，明盼兒口中含著水連忙將懷中的玉佩給拿了出來。
“在呢在呢。”
兩個人湊到一起，仔仔細細的看著那玉佩上的紋路。
這塊玉佩趙嶽看過了許長時間，但是似乎沒什麼太重要的資訊。明盼兒在一旁輕輕動了兩下，抬起眼睛來有些無措的看了趙嶽兩眼。
“你能看出什麼來？”
趙嶽平日裡都不會與自己這般親近，這突然間兩人湊到一塊，倒是讓明盼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呃，那我就胡謅些。你看這彎彎繞繞的突起在左邊，想不想條河？右邊這，這個角像牛角，唔，這下面......”
明盼兒其實也看不出來什麼，她覺著自己信口胡謅的這些倒像是在誆騙小孩兒。
沒曾想自己一回頭，竟然看見趙嶽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意。
“河為水，角為牛，兩線一點為淵，底下一橫三撇為方。”
趙嶽緩聲道，明盼兒眼睛裡面更是疑惑了起來。
“這......”
“是圖騰。”
圖騰？
明盼兒一愣，看著那白玉佩的視線裡面都多了幾分疑惑。
白玉做成的圖騰？圖騰不是在氏族裡面才有的？
“那這個圖騰......”
明盼兒輕聲開口，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這玉佩。趙嶽會意，將玉佩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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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姓圖騰。”
趙嶽將紙鋪開，拿著筆沾染了些許墨汁，將這個圖騰繪製了出來。
“沈姓氏族的圖騰用牛沉河，淵，祭天求雨的巫覡職司，作為祖徽，所以由牛，淵，水，方構成。這個方，代表四方，是四時節氣的象徵。”
明盼兒眼睛微微一亮，這種東西向來都記載在雜記中。沒想到趙嶽簡單的看兩本書，便能將東西記住。
莫不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記得，沈氏宗族似乎是在江東台州。公公曾經去過台州？”
明盼兒的腦袋微微歪了一下，趙嶽沒吭聲，眸光裡的冷色是愈發濃厚了起來。
“父親不曾去過台州，但，三叔前幾年，經常去。”
三叔！
明盼兒一愣，面上頓時多了幾分慎重。
三叔趙三海，一直都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往日裡對趙嶽還算不錯，這若是牽扯上了趙三海......
“那年他生意賠本，還是父親在大同府接他回來的。”
趙嶽漫不經心的摩挲著自己手中的玉佩，眼底的晦色如何都掩藏不住。
明盼兒瞧著這樁事，忍不住拿著手肘拐了趙嶽兩下。
“你不必煩憂，既然目前有了目標，那為何不試他一試！”
“如何試？”
趙嶽饒有興致的看了明盼兒一眼，今日若不是這小姑娘腦子靈光，怕是他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層面上來。
“明日我做些糕點，去看看三叔。這一年來，三叔和爺爺我只是簡單的打過幾個照面。於情於理，都要去問候一聲不是？”
瞧著明盼兒眼底的光，趙嶽就明白這小姑娘想去套話。
可按照他對三叔的瞭解，三叔明面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可背地裡心思縝密恐明盼兒不是對手。
“全憑你的心思。”
趙嶽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明盼兒的眉心。
晚間到明盼兒和趙楊氏烙餅子，趙楊氏剁著砧板上的菜，連個眼角都不願給明盼兒。
明盼兒揉了揉麵，又是嘟囔又是哀怨的說起話來。
“三嬸，你說我們這家裡也不曾鬧過鬼，前些日子那景象，你可看見了？”
一提起這事，趙楊氏就嚇的差點拿不穩手中的刀。
“你胡說些什麼呢，我不曾看見過。家裡就屬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趙楊氏扭過頭來瞪了明盼兒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跺著菜葉子。
“如何是我神神叨叨，昨夜我公公說.......”
下一秒，趙楊氏驚叫的直接將手中的菜刀都甩了出去，明盼兒臉上滿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