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曲離殤之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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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之中的一葉扁舟，淡淡光線，隱約照出那一片範圍，映著幾道身影。
李老頭兒孤自撐著篙，微微抬著頭，望著那前方岸邊的一隻船，自其中傳出幾縷光線，而那一曲琵琶的離殤之音卻依舊迴盪在著寂靜黑夜之中，聽著不知不覺沉寂在其中，那種帶著殤的曲調深深的觸動著一顆心，勾起那心底最深的痛，無法自拔。
“這都整整十四年了啊！這一曲，不知道勾起了多少人的殤啊！”
望著那孤舟燈火，聽著那一曲離殤之音，彷彿能穿透一切看到那其中的人兒，然後喃喃說道。
...
...
“啊！”
小船的草棚之中，那一道尖銳的叫聲響徹二岸山峰，迴盪其中，下一瞬間，便聽到許清那關切的慰問聲音道：“許明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這時天色已明，輕煙籠罩其間，溫暖的陽光透過晨霧照耀波濤浪水，不時能見到魚躍水面濺起的浪花，二岸青蔥之景不時傳來幾聲鳥鳴，這平靜安詳的一幕卻被著尖銳的聲音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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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棚之中，許清坐在一旁將那一床小被褥向上拉了拉，而其中卻是躺著許明，此時不知為什麼滿頭全身都滲出冷汗，身軀不斷的顫抖著，嘴中還不時說著胡言亂語，模糊不清。
許明，彷彿做著一場夢，夢裡，有好多景象浮現，見過的，沒有見過的，都快速的一閃而過。
眼前完全一片漆黑，在這裡，寂靜的可怕，沒有一絲聲音，可心卻是那樣的痛，無法忍受，許明面色扭曲的掙扎著，咆哮著，可偏偏發不出一絲聲音，汗流全身。
“我這是怎麼了？這是哪兒？小清？爺爺？你們在哪兒？”
許明掙扎著，咆哮著，可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回應，那腦海之中的畫面極為快速，許明看不清，看的愈加模糊，看的在心中發出了竭力呼喊的疑惑聲音。
就在這掙扎之間，那無盡的漆黑卻是陡然一變，一雙雙猩紅雙眸浮現其中，注視著許明，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噔”的一聲沉悶聲響，許明的雙手陡然撐起小船的木板，隨著尖叫與那驚恐瞪大的眼神，冷汗流出許明猛然坐了起來，“呼呼！！”沉重的呼吸之聲，胸口之處不斷起伏著，彷彿一個普通之人見到惡鬼那般的恐懼，近乎瘋狂。
“許明哥，沒事的，我在這呢。”
聽得那亂語之中呼喊著自己的名字，許清連忙緊握許明滿是汗水顫抖的手掌，伴著許明的驚醒，許清也是連忙安慰的說道著。
從驚恐之中退出，陡然的見到那明亮光芒，然後望著這一江春水，聽得那好似久違的熟悉聲音，許明連忙偏過頭來，緊握手掌。
許久。
許明方才是從那種驚恐模糊的情緒之中退出來，緊握著那如若無骨的手掌，然後輕聲道：“我沒事...”
許清那一雙水靈雙眸，望著漸漸安靜下來的許明，面色滿是柔和的擔心之色，感受著許明那輕顫滿是汗水的手掌。
“我昏迷多久了？”
許明擦去臉上的汗水，望著許清那依舊擔心的容顏，雙眸有著一股疲倦之色，然後輕聲道。
聽得許明的話語，許清沒有猶豫，當即說道：“二天時間了。”
“我這是怎麼了？那天晚上...”
許明揉著揉著自己依舊有些發痛的腦袋，回憶著，然後輕聲說道，可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看著許明那依舊昏沉沉的樣子，然後許清一下子想起了二天前的那一晚，看著躺在甲板上的許明，許清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李老頭的幫忙，說並無大礙，許清方才稍稍平靜下來，不過這時候想起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那天你聽著曲子不知為什麼就昏倒在地了，然後便一直昏迷不醒，說著胡話，我都擔心死了。”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聽著那琵琶曲子，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著許清那著急的模樣，許明如實說道，自己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迷糊糊的。
“那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許清那關切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許明，望著許明漸漸平息下來，也是問道。
“嗯，好多了，應該沒什麼大事。”
聽著許清的話語，許明也是嘗試著起身，稍稍活動了下筋骨，頓時傳來那清脆的“噼裡啪啦”的聲響，轉身，看著許清說道，然後做了一個放心的微微一笑。
“嗯。小心點。”
望著許明的樣子，許清也是稍稍放心下來了些，然後有些調笑的說道，因為看著許明活動的樣子有些可笑，脖子屁股扭扭捏捏的。
聽著許清的關心聲音，許明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臂，走上船頭的甲板之上，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輕輕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接著彷彿是吸足了氣狂吼一聲。
“啊！”這聲音彷彿是為了發洩心中所有的所有，望著二岸那美麗青蔥的景色，想著許清那關心，不覺間便王家了之前的噩夢，享受著靜謐的一切，流水之聲迴盪在耳邊。
陽光下，回頭，微笑著看著那美麗的人兒。
“李大爺，我們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到達洛城啊！”
此時許明心情好了不少，看著那戴著一個破舊的草帽在陽光下皮膚黑的發亮的乾瘦身軀，許明也是開口問道。
“早著呢，估摸著還要十天半個月的路。”
聽聞許明的聲音，李大爺也是微微一笑，黝黑的臉龐也是淡笑露出那還算白的牙齒，對著許明說道。
聽著李大爺的回答，許明長呼了一口氣，“呼！”的一聲好似長嘆的聲音，然後轉過頭來，望著那二岸依舊青山的青嫩景色，聽著那鳥鳴獸嘯之聲，觀河水波濤，忽然想起了一句詩：“二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在心中輕聲念道，接著抬起頭，望著那流向天際看不到盡頭的河水，輕聲說道：“這洛城還真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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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清晨，日落黃昏，黑白交替著，無論什麼天氣，風雨也好，刺眼火辣的陽光也好，依舊不變的是李老頭那黝黑的皮膚，與那淳樸的笑容。
那一曲離殤之音不在。
那其中訴說著什麼故事？沒有人明白，也不會有人無聊的去明白。
可在許明的心中卻是留下了深深的記憶，以至於那自手掌之中發出的一道白色光芒。
沒人清楚這些，即便是許明自己，不知道以後的某天還會想起這些？明白這些？
小船在李老頭的撐篙之下，在濤水之中逆流而上，看著對面向著反方向而去的船隻飛快而行，許明心中不禁著急起來。
“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到洛城啊！”
許明著急埋怨的說道。
“年輕人，不要著急，路，總要慢慢走。”
這時候，李老頭那微微笑容浮現，淡淡的說道。
不知何時，許清也來到了許明身旁，然後輕聲道：“多希望路走不完，就這樣...”
聽得這言語，許明的心一怔，旋即微微一笑，偏過頭來，望著那在陽光下清麗白皙的容顏。
在接下來的時間之中，這一葉扁舟不時停靠河岸，去岸上一些市集之上買些吃的生活之物，然後再一次踏上輕舟，對著那天際行去。
夕陽，拉長了船頭的二道有些依偎的身影，更拉長了老爺爺那佝僂的身影，那身影彷彿綻放著淳樸的笑，很真切。
看的人心頭一陣溫暖之意。
在這樣的生活之下，小船穿梭，也是逐漸越加接近那期盼已久的目的點，洛城。
只是，那一曲離殤之音依舊還會再次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