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去！”
倉促跳起來的德赫亞在最高點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了球門裡頭。
萬幸，盧卡斯的解圍球從橫樑上頭飛了出去。
“你呀！真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德赫亞一邊搖頭一邊抬手指點他這位同胞隊友。
“淡定，我腦袋上有準兒！”
盧卡斯語氣輕鬆。
這一下別說德赫亞，穆裡尼奧都不禁捏了把汗！
布萊頓的角球。
“嘭——”
“啪——”
開進來後直接被德赫亞拿到。
手拋球發動快速反擊！
布萊頓的拖後防守迅速回撤。
“嘭——”
盧卡斯拿球後迅速分球後前插！
這場比賽，西班牙人一點兒粘球的意思都沒有。
阿什利·楊拿球稍微調整，盧卡斯已經快速奔襲直插布萊頓禁區！
“啊——”
看臺上的呼聲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傳！快傳！”
穆裡尼奧在場邊乾著急。
“嘭——”
阿什利·楊送出了直塞球！
盧卡斯！
拿球後自然朝前一領，跟著直接打門！
“嘭——”
低平球，貼地斬！
“啪——”
馬修·瑞安迅速下地封堵！
還是晚了！
穿襠！
盧卡斯的射門從布萊頓門將兩腿之間穿了過去，直接撞進球門！
大門小門一起破！
“哈哈哈！”
西班牙人笑得很放肆。
曼聯反擊全過程在旁邊擔任陪跑角色的格羅斯終於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這傢伙，哪有一點兒為情所困應有的樣子啊！
“3：0了。”
“比賽才踢了不到三十分鍾。”
湯米咂咂嘴，“照這個節奏踢下去，布萊頓很可能遭遇慘案啊！”
很明顯，布萊頓也意識到了這個危機。
丟第三個球后，立馬在禁區裡頭組織了密集的防守。
別說把戰火燒到禁區，就是外圍遠射，都會被門前這道人肉防禦給彈出去。
客隊密集防守，加上主隊也幾波快節奏進攻也到了體力瓶頸，就場上局面來看，布萊頓的戰術改變還真收到了效果！
格羅斯松了口氣。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對敵人產生半點同情！
曼聯放緩節奏，圍著布萊頓的禁區踢了將近十分鐘。
慢慢悠悠，不急不躁，很有耐心。
也難怪，3：0領先，該急的是對方才是。
突然提速！
博格巴，在對方禁區前拿球，傳球給進禁區！
“啪——”
馬夏爾，不停球直接分到旁邊！
盧卡斯！
迎球一腳勁射！
“嘭——”
“啪——”
這次，西班牙人的射門被馬修·瑞安給封堵出去了！
雖然布萊頓門將第一下沒拿到足球，但很快二次撲救控制住了局面，曼聯禁區裡頭的進攻球員也都沒有上去補射的意識和打算。
“走！走！走！出去！”
馬修·瑞安一手死死抱住皮球，一手將禁區裡頭的對手和隊友一股腦往外趕。
他需要一點時間平復心情。
上半場還沒結束，對面的7號球員差點兒就攻進第四球。
這真是人類範疇內的能力嗎？
不知道其他門將是不是太誇張了，至少馬修·瑞安覺得他今晚上回去，肯定要做關於盧卡斯的噩夢了。
“快點兒！”
眼看隊友和對手都退出了進去，心神不寧的布萊頓門將還是沒有開球的打算，直到主裁判催促，才一個大腳“嘭”一下將足球開到了前場。
斯蒂芬斯拿到了足球。
格羅斯啟動前插！
隊友傳球送過來了！
此時此刻，三球落後的布萊頓根本沒有任何餘地，撒開了往上攻吧！
德國中場得到足球！
往前帶！
前鋒格倫·穆雷已經插到了禁區！
傳球給過去！
“嘭——”
布萊頓前鋒放了腳沖天炮。
布萊頓好容易組織起來的一次進攻就這麼不了了之。
格羅斯忍不住扼腕。
假如他前頭是盧卡斯，會是什麼結果呢？應該能把握住機會吧！
“嗨！”
他拍拍腦袋，盧卡斯這樣的球員，跟他做隊友，踢球都會變得簡單許多吧！
曼聯的球門球開出來。
上半場常規時間已經耗盡，補時兩分鍾。
主隊在中場組織，博格巴持球。
長傳轉移，找到了遠端的拉什福德。
英格蘭人帶球向前推進！
盧卡斯也啟動了，速度很快，在布萊頓的防線中間穿插！
“嘭——”
送出傳中！
半高球，找到了盧卡斯！
就是這個高度傳球不是特別好處理。
“嘭——”
躍起，凌空，踢腿！
這招應該叫什麼？彈射？
馬修·瑞安可沒心思糾結這一腳射門應該叫什麼，他只知道自己根本來不及撲救！
索性就不撲了。
澳大利亞人就這麼楞楞站著，目送足球撞進了球網。
盧卡斯大四喜，曼聯4：0對手。
球進得多了，進球後的喜悅就少了。
被進得多了，丟球後的失落也少了。
不只是盧卡斯，他的隊友和場邊球迷慶祝都明顯沒有前幾球那麼熱烈。
布萊頓球員也都神色平靜。
蝨子多了不咬人，破罐兒破摔吧！
“嘟——”
布萊頓的中圈球剛開出來，主裁判的哨聲就響了。
上半場比賽結束！
“半場，盧卡斯就進了四個，曼聯4：0領先。”
“不知道這場比賽，曼聯能不能打破以前那場對陣熱刺的比分記錄。”
湯米做著上半場的總結，“說真的，我開始理解盧卡斯為什麼進球後表現得那麼淡定了。”
“因為麻木了。”
……
主隊更衣室裡，是一派歡樂氛圍。
還好這不是什麼重要比賽，否則香檳早就噴射出來了。
“咳咳！”
穆裡尼奧的出現讓熱烈的氣氛降了點溫度，葡萄牙人循例叮囑了隊員們幾句，又對下半場的戰術做了一下安排，這中場十五分鍾，也差不多過去了。
林加德本來還想向盧卡斯討教一下射門姿勢奇怪的第四粒進球心得，也沒找到機會。
“各位觀眾，歡迎回來，曼聯對陣布萊頓的下半場比賽，即將繼續進行，依舊是你們的老朋友湯米，為大家帶來直播評述。”
“僅僅四十五分鍾，盧卡斯就已經攻進了四球，可以說，在這個球員身上，有著無盡的可能。”
“這場比賽前，西班牙人的處境並不好，輿論正把他推向風口浪尖，那時候，很多人質疑他的比賽狀態，現在，我想大家應該不會有這些擔心了。”
“這位年輕人的職業精神，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嘟——”
“主裁判吹響了下半場比賽開始的哨聲，接下來，我們一塊來關注！”
曼聯在中圈開球。
“嘭——”
球剛給出來，布萊頓的防線就緊緊的縮了回去。
不說四後衛五後衛，根本就是全員後衛。
很顯然，中場時他們重新明確了下半場的戰術打法。
“嘭——”
馬蒂奇在外圍掄了一腳遠射，打在了布萊頓防守球員身上。
“啪——”
拉什福德上搶，迅速又把球權拿了回來。
“嘭——”
調整之後，英格蘭人也掄了一腳。
“啪——”
還是穿不透。
布萊頓幾乎就是在禁區裡築起了一道防守的高牆。
“哈——”
德赫亞打了個哈欠。
太閒了，全場最刺激的一次，還得是盧卡斯給他製造的驚險。
曼聯門將跑到底線外頭喝了口水，又跑回球門裡蹦跳了幾下，以此來維持身體的熱度。
“嘭——”
來自布萊頓中後衛達菲的長傳球！
直接打到前場！
“嘭——”
奈何這“全員後衛”的打法出來之後，布萊頓在前場的兵力實在太少了，格倫·穆雷第一下還真把隊友的長傳球領過來了，但還來不及調整，就被曼聯的防守球員給搶了回來。
德赫亞有點失望。
本以為終於能輪到他表演了呢！
“哈——”
西班牙人又打了個哈欠。
這樣比賽節奏固然好，可如果場場這樣，反倒容易讓人忽略了他這位“門神”的作用。
要不乾脆我也上去進攻得了。
德赫亞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這年頭稍縱即逝，球場上，還是各司其職最重要。
“嘭——”
“嘭——”
“嘭——”
曼聯持續著對布萊頓球門的圍攻，客隊全員後衛，主隊就是全員射手，就連傳說中的“瓦不射”瓦倫西亞都上來掄了兩腳。
雖然一部分打門沒有命中門框，一部分被禁區裡的後衛攔了出去，但馬修·瑞安還是高度緊張。
就好像穿著防彈衣接受機槍掃射一樣，天知道哪顆子彈能直接傳統鎧甲射進心臟呢！
“啪——”
“啊！”
撲出馬夏爾最後一次射門後。馬修·瑞安大叫一聲之後倒地。
這位布萊頓門將，竟然抽筋兒了！
“哎呦！”
就在隊友幫馬修·瑞安壓腿的時候，對面，他的同行德赫亞，已經想好了一會比賽結束去哪兒宵夜了。
眼看對方門將抽筋，曼聯主動把足球踢出了表現。
穆裡尼奧索性利用這個機會換人了。
第六十分鐘，林加德替補登場，換下阿什利·楊。
看來，儘管4：0領先，但葡萄牙人還想進一步加強進攻。
簡直無情。
馬修·瑞安重新投入到了比賽當中，布萊頓後場的界外球扔出來後，直接大腳送去了曼聯的半場。
“啪——”
德赫亞直接出來停下了足球。
西班牙門將實在耐不住了，非得踢幾下球找找感覺。
“嘭——”
分球給博格巴。
法國人又帶球上來了！
布萊頓幾乎不需要什麼多餘反應，因為他們的防守本來就集中在禁區前。
“嘭——”
博格巴的長傳球又來了！
原本就精準的腳頭在沒人干擾的情況下簡直如同追蹤導彈，準備找到了剛剛替補登場的林加德。
林加德鬥志滿滿。
他上場，就是要進球的！
就算不進球，怎麼著也得送兩個助攻。
“啪——”
帶球穿插過人！
英格蘭人很興奮，頗有幾分單挑布萊頓後防線的架勢。
但是這條防線實在是太厚了，剛過掉對方前鋒格倫·穆雷，林加德就有點帶不動了。
“嘭——”
還好盧卡斯接應了過來。
布萊頓禁區內的空間相當小，但眼看著遠射效果不太好，曼聯還是想在這裡頭做點嘗試。
“啪——”
盧卡斯腳後跟一磕，傳球送入禁區！
“嘭——”
被解圍了。
這腳腳後跟磕球想法不錯，但力道差點兒。
“嘭——”
外圍，博格巴將對方解圍出來的足球重新送了回去！
“誒？”
禁區裡的布萊頓球員發現這腳傳球線路詭異，直直奔著底線去了。
“哎！”
格羅斯內心升起一股悲愴之感，作為弱勢一方的球隊，有時候就要忍受對方的侮辱式踢法，比如法國人這腳傳球，分明就是胡亂踢的嘛！
“嘭——”
“啊？”
格羅斯情緒剛醞釀出來，就發現剛剛腳後跟磕球失敗的盧卡斯迅速包抄到了後點，剛好趕上博格巴送過來的傳球！
在布萊頓十來雙眼睛的目送下，盧卡斯小角度頭球攻門！
“啪——”
馬修·瑞安又被支配了！
第五粒進球！
還是來自盧卡斯！
5：0！
西班牙人包攬了曼聯場上的全部進球！
離盧卡斯最近的馬夏爾第一時間為隊友送上了擁抱。
全然沒注意到不遠處博格巴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沒錯，曼聯中場這腳傳球，其實是找馬夏爾的。
奈何，西班牙人倒跟他更有默契。
“哇！第五球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化悲痛為力量？朱莉，看來你對他的傷害不小啊！”
“朱莉，快點跟他和好吧，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支球隊要遭殃呢！”
“……”
曼徹斯特的一間公寓裡，朱莉想跟她在這邊認識的新朋友在一塊兒，本以為能傾訴一下內心的煩悶，不想聚到一塊後這幫傢伙討論的還是足球、比賽、盧卡斯！
“和好？不可能的。”
朱莉搖著腦袋，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女人就一場決絕，更不要提這段時間盧卡斯跟各路美女鬧出的花邊新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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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覺得自己一直都看錯了這個男人。
簡直就是真心錯付。
“我做了什麼錯事，上天要這麼懲罰我？”
馬修·瑞安有點想哭。
丟掉第五球之後，曼聯依舊對他們的球門保持著高壓，澳大利亞人心力交瘁，哪怕是吃張紅牌下場，也比現在這個境遇強多了。
不過讓他稍感欣慰的是，得益於球隊的全員後衛戰術，一直到終場他都沒有再失球，比賽也以5：0的比分落下帷幕。
“瑞安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賽後，被灌了足球的門將竟然被拉到了採訪區接受採訪。
“不好。”
馬修·瑞安很實誠，“很累，身心俱疲。”
“哈哈哈！”
剛說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對方門將，正大笑著衝上來，一個蹦高竄上了他的同胞也是這場比賽絕對功臣盧卡斯的後背。
一股酸澀再度湧上馬修·瑞安心頭。
老特拉福德球場長116碼，正是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
那絕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