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認一下，你是本來就不認得他，還是突然忘記了？”孫旭問道。
“這條船上的所有人我都認識！”
緹娜先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後表情變得難看下來：“事實上，不僅僅我忘了，我剛剛問過了，所有人都忘記了消失那個人是誰！”
“我明白了。”孫旭緩緩點頭。
現在可以確定的訊息是，這個海軍存在過，因為某種原因被抹去了，連姓名、性別、長相都在其他人腦海中消失了。
聽起來有點像童趣果實的能力，但又沒有那麼嚴重，至少從邏輯推斷還能意識到少了個人。
不過，童趣果實的擁有者砂糖現在應該在德雷斯羅薩，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可能可以忽略不計。
“你們聽到有人在說話嗎？”
這時，旁邊一個海軍突然開口，扭頭往旁邊看去。
下一刻，他身體一顫，像一幅鉛筆畫似的被一點點擦去。
孫旭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
“不！”
他低吼一聲，全身法力鼓盪，瞬間進入人猿姿態，腳下太極八卦圖顯現，對抗著那入侵他腦海的詭異力量。
彷彿只有一瞬間，又彷彿過去一個世紀。
一切平息。
孫旭抬起頭來，呼吸急促，眼眸中佈滿了血絲。
他周圍一片狼藉，海軍們都退的遠遠的，緊張地看著他。
緹娜在距離他五米外的位置，緊張地問道：“你還好嗎孫旭？發生了什麼？”
“沒事。”
孫旭搖搖頭。
他回憶了一下，剛剛那一幕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中，頓時松了口氣。
看他恢復正常，緹娜走了過來：“剛剛發生什麼？你怎麼突然好像失控了？”
“等會兒再說，現在，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孫旭嚴肅道。
緹娜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很快，所有人都迴歸原位。
孫旭盯著窗邊的一個空位，沉默不語。
緹娜臉上湧出強烈的迷茫和悲傷：“又空出來一個，這是怎麼回事？緹娜疑惑。”
孫旭吐了口濁氣，扭頭問道：“你們都忘記了嗎？”
“什麼？”緹娜迷茫地看向他。
其他海軍的表情也大同小異。
“這裡的那個人，以及，他消失的那一幕。”孫旭語氣帶著些異樣。
“你看到了？”
緹娜往前走了兩步，按住他的肩膀，急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說聽到了旁邊有人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整個人就像是鉛筆畫一樣，被擦去了。”
“我……沒有任何記憶。”
緹娜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另一個空位：“和剛剛一樣，我不記得坐在這裡的人是誰了，名字、性別全都忘了！”
所以說，兩人消失的原因應該是相同的。
事實上，孫旭的記憶本來也應該消失，但他稍微特殊一點，身具法力這種級別極高的能量，而且掌握了時空的一點皮毛，拼命抵抗，才保住了自己的記憶。
之所以提到時空，是因為剛剛那股抹除人類記憶的力量，就是時空的力量。
“問題在於，只是隨便看了一眼，為什麼會引發時空之力降臨，將人抹去呢？”
孫旭思考了一會兒，腦袋上有燈泡亮起：“答案只有一個，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能看一眼，就會引動時間力量的，絕對不是簡單地看到了過去或者未來，最大的可能是他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以本人為中心點，過去未來交匯，引發時間混亂。
要麼時間崩潰，要麼將不穩定因素徹底除去。
根據他對時空的粗淺領悟，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而引那個海軍扭頭去看的聲音，應該就來自過去或者未來，而且，大機率有他本人的存在。
他昨天晚上在宴會結束後聽到的打鬧聲，應該就是這樣。
“時空的力量？難怪我探查時，會感到那麼強烈的死亡威脅……這就是這片空間的真相嗎？錯亂的時間？”
想到這裡，孫旭抬起頭來。
“你發現了什麼？”緹娜第一時間問道，她的語氣有些緊張。
不明不白地消失，連其他人的記憶也會被抹除，朋友、家人、同事，所有人都會忘記你，你在這世上留下的一切痕跡都會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孫旭左右看了看，其他的海軍更是不堪，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
他沒有回答緹娜的問題，反而問道：“這一路上，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遲疑了一下，大多數人都點了點頭，雜七雜八地說了起來。
“我聽到了旁邊有人說話，但很快就消失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但聲音在船外，扭頭看得時候視線被擋住了。”
“我聽到有聲音，但聽不清楚是什麼，而且聲音比較小，就沒有在意。”
“……”
基本所有人都聽到過，大部分人聽到的聲音都在船外面，被船身擋著，看不到，加上他們在划船，不能離開崗位，沒有看到發出聲音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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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抹除的那兩個人很倒黴的都在窗戶邊，能直接看到外面，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緹娜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問道：“那兩人莫名消失就是那些聲音導致的嗎？”
“可以這樣說。”
孫旭點頭道，他沒打算和他們解釋詳細的過程，更何況，他也不確定自己的推斷是真是假。
“你們記住，以後不管聽到奇怪的聲音，一定不要看，不看就不會有危險。”
“這麼簡單嗎？”緹娜問道。
“就這麼簡單。”孫旭道，只要不看，過去依然是過去，未來依然是未來，時空不會混亂，他們也就不會成為不穩定因素被除去。
“如果奇怪聲音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呢？”站在緹娜身邊的女海軍問道。
孫旭笑了笑：“那只能自認倒黴了。”
對於時間的力量，他也沒轍。
事實上，就算他遇到那種力量，也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底氣。
剛剛能保住自己的記憶，已經是他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