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回國，更像是飛訊上市前的動員。
隨著飛訊放出話之後，一時間找上門來的國內投資者不計其數。
方既明也沒想到，在八十年代還外匯緊缺，九十年代外匯黑市興盛，到現在居然有那麼多國內投資人手頭上有外匯了，這簡直不可思議啊！
是不是也說明了，中國的經濟在近三十年的發展後，已經到達了一個較高的水平？
想想也是，自從加入WTO之後，中國就發揮出了自己的人口紅利優勢，把比較低端的製造業都吸引到了國內，轟轟烈烈地開展了全球化的貿易道路。當然了，方既明知道中國是有預謀的，這叫以市場換技術，我們不是單純的接收低端產業，而是透過做這些產業，一步步把核心技術吃透。
中國人，從不甘心只做低端。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高中低端都要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看看中國的工業門類就知道了，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工業門類齊全的國家，什麼白頭鷹、德意志都比不上！
中國人信奉，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最好的。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走過彎路，很多人會覺得既然國外都有，也還算便宜，幹嘛自己累死累活要掌控核心技術？但是，在關鍵時候歪果不給中國供貨，於是中國人才恍然大悟。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於是，中國人對技術的痴迷，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甭管是什麼行業吧，只要給中國人進入，那麼不好意思，你們的暴利沒有了。不僅暴利沒了，中國人還要把你擠出市場，然後賣成白菜價。
這也是很多歪果公司要求WTO把中國踢出去的緣故，中國來了，它們沒好日子過了。
比如易打理的鞋商，純手工打造的鞋子，一雙兩百歐以上。中國的鞋子一進來，好傢伙，直接給幹到十幾二十歐。相差十倍的價格，讓易打理傳承了數百年的鞋商紛紛倒閉，甚至只能賣給前來旅遊的遊客。
於是，憤怒的易打理鞋商做出了最不明智的行為，把自己徹底葬送了。
在二十一世紀後，易打理的鞋子市場，已經全部被中國商人佔據。不僅僅是易打理，只要是渴望貨美價廉的地區，除了非洲之外，中國產品都是最好的選擇。
透過做這些“不起眼”的生意，中國商人慢慢有了外匯積累。
終於，在這時候形成了強大的投資能力。
方既明都傻眼了，他沒想到國內的需求量這麼旺盛！“早知道就留多點給國內好了……”方既明也是嘆息，有時候能惠及一下中國的投資者，那也是好的。說實在的，如果沒有金錢上的需求，那麼方既明是不想去白頭鷹那邊上市的，原因很簡單，發展紅利都被白頭鷹拿走了。
雖然說，用白頭鷹的錢來燒很爽，可爽過之後，發展紅利也歸人家了，國內幾乎佔不到什麼便宜。
這不，方既明又接到一個電話。
“喂，方董，有一個朋友想買點飛訊的原始股……對對對，我們約個時間見見面？”
……
這樣的電話，方既明一天不知道接多少個，一度懷疑是自己的手機號洩漏的。
不得已，飛訊只能召開一次投資會，方既明甚至還決定了，只要是國內投資者，儘量多的給一些股數，甚至增發也可以。
就在方既明忙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顧弘業打電話來了。
“喂，小明，你在深城？”
方既明一愣，說道：“對，有什麼事嗎？”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已經到深城了。”顧弘業說道。
“……”
方既明一陣無語，然後說道：“那你過來飛訊總部吧，我在這裡。”事實上，方既明就沒怎麼離開過。
“行！”
一個多小時後，顧弘業終於到了。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方既明跟一堆員工，還在賣力的工作——沒辦法，越是在上市前夕，這工作量就越大。除了整理財務之外，還需要把一切都準備好。通宵達旦的，已經是很多人的常態了——雖然方既明不提倡通宵加班，而且還臨時招聘了不少人，可情況沒改變。
或許是有分紅，或許是上市的刺激太大，許多員工跟打了雞血一樣，讓方既明都很苦惱。
顧弘業進了辦公室，劈頭第一句話就是：“有人想投資嗶哩嗶哩，我想聽你的意見。”
方既明一愣，他好像有點明白了，有人想抄底。
是的，只要飛訊上市，或者按照這個勢頭上市，那麼鐵板釘釘的會成為中國網際網路第一股，不管是市值還是股票價格，都可能佔據第一。這也是一個訊號，中國網際網路崛起的訊號。有人看到了這一點，想在這時候——中國網際網路企業還處於低谷時投資，那麼投資回報率是很高的。
“投資可以啊，只要按照我們的估值來就行。”方既明知道，顧弘業是不會賤賣嗶哩嗶哩股份的。
顧弘業坐下來了，很自來熟地找出茶葉，自己給自己燒水泡茶：“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內心估值是多少？”方既明突然問道。
顧弘業想了想，然後笑道：“單單是《貓和老鼠》、《機器貓》這兩個IP，我想起碼都在三十億吧？更別說，我們還有那麼多的漫畫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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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既明點了點頭，說道：“估值不能少於五十億，這是我的底線。說實在的，即便是10億美刀的估值也不多啊，《貓和老鼠》已經出版海外，哪怕是周邊賺錢，利潤都每年超過了兩個億，這樣的公司，他們還想低價拿下？開玩笑不是！”
說實在的，之前也有很多人想投資嗶哩嗶哩，可惜都是小打小鬧，顧弘業並沒有動心。這一次，他的樣子很慎重，說明對方是一個極其有實力的人，不然的話顧弘業不會這麼自亂陣腳的。
“還是你看得通透。”顧弘業很好奇，要知道，《貓和老鼠》、《機器貓》，甚至還有《七龍珠》、《灌籃高手》、《四驅兄弟》、《中華小當家》……一系列動漫創意，都是方既明提供的，怎麼方既明不太懂美術的樣子，都能有如此眼界，似乎親眼看過一樣？
方既明笑道：“那些人啊，都是貪。不過也正常，誰都想抄底，可惜我們不會賤賣而已。投資可以，但我們歡迎的是有誠意的投資者，而不是心懷鬼胎的人。”
“如果對方能出十億呢？”顧弘業有點不甘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