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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爪哇張老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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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又行了七八天,遠遠的看到前方出現海岸線。船上的總管傳告眾商客,

“船靠岸後要聽從船老大的安排,依次下船卸貨,貨物一律存入閩幫會館的貨倉,待這裡的甲必丹驗看定價後再行發賣。”

甲必丹是爪哇當地對華人商界領袖的稱呼,實際上相當於是中國港口上的牙商,由他經管港口的經營貿易活動,貨船載來了貨物,負責驗貨定價,然後才允許商人們發賣,這個甲必丹也是得到爪哇當地荷蘭佔領者的認可的。

船隊到了爪哇的萬丹港口緩緩靠岸,眾客商們都到甲板上向岸上眺望。如今的爪哇被荷蘭人佔領著,碼頭上荷蘭兵丁手持著火槍來回巡邏,虎視眈眈的盯著每一艘進港的船隻,似乎來船都是敵人。但他們對來自中國的船還是很寬容的,因為他們喜歡和需要中國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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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甲必丹就是張老琬,聽夥計來稟報,有中國的貨船靠岸,所以早早迎了上來,安排人員開啟閩幫會館的貨倉,組織碼頭上的裝卸工卸貨。在紛亂的人群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向自己走來,仔細端詳著,猛然間想起來,驚叫了一聲:

“上官賢弟!”

上官月哈哈大笑著衝張老琬抱拳致意快步走過來,

“在船上就看見大哥了,你身邊人太多,正忙著,不便喊你。”

張老琬高聲叫著,

“賢弟,你可想死我了,咱們有十年沒見了吧。”

上官月也興奮地道:

“十年只多不少。上次相見還是在丁酉年吧?”

張老琬拍拍腦門,想一想道:

“對,對,那還是在康熙五十六年。”

說著上前緊緊抓住上官月的手臂道:

“我給你捎過信,讓你來我這兒散散心,不知可曾收到?”

“是,我在老琯二哥那兒聽他說過,你看,我這不是來了麼?”

二人是小時的玩伴兒,這麼多年沒見,自然親熱萬分。張老琬又問:

“怎麼?賢弟有了閒工夫來看看老哥哥了。”

上官月見問到這裡,也是十分的感慨,

“我也是出於無奈,近來為匪人所逼,沒辦法才出來到兄長這裡避難,順便帶來點貨物,也算做個小買賣。”

張老琬感到困惑不解,

“怎麼,賢弟遇到為難的事了?什麼人敢招惹上官兄?”

上官月長嘆一口氣,

“咳,一言難盡。”

張老琬拍拍上官月的肩膀道:

“好,既然已經到了這兒,就別著急了,先跟我回家再說。”

說著就吩咐夥計:

“將上官月帶來的貨物卸下,交予牙行,幫著將貨物出脫。”

這時船老大也湊過來對張老琬說:

“不勞甲必丹(華人長官)操心,上官兄的貨我會幫著料理,不知上官兄要不要在會館裡安頓?”

張老琬見有船老大出頭幫著料理,也就點點頭說:

“既是老大肯幫忙那就更好了,我帶上官兄弟安頓在我那裡。”

船老大對張老琬拱拱手說:

“好,等這裡安排好我再去府上拜會。”

正說著施文緘也過來了,

“哈哈,張兄,有幾年沒見了吧,你可好啊?”

“唉約,這不是立普兄麼?你怎麼也來了,你是輕易不踏險地之人啊,怎麼,有什麼事麼?”

“哪裡,我是多年沒出來了,只因泉州知府劉大人託我在南洋辦一批貨,還是挺要緊的貨,說是給皇上的貢品,逼著我親自辦,我只好跑這一趟了。”

“好好,立普兄輕易不來,難得一見,一會兒到我那裡,我替你接風。”

“好,那咱就一言為定。”

張老琬見上官月身邊跟著一個半大男孩兒,問上官月:

“這位小友是……?”

“這是我收的義子。”

說著讓上官枚過來給張老琬叩頭見禮,

“侄兒上官枚叩見張伯父。”

看著面貌英俊,尚帶些孩子氣,神采奕奕的上官枚,張老琬也是十分喜歡,微微的點點頭說:

“好孩子!一看就是個小機靈鬼。讀過書麼?”

“讀了六年了。”

“好,有出息。”

轉過頭來又對上官月說:

“唔,我知道上官兄弟只有一女,沒聽說有兒子,原來是收的義子,看這孩子聰明伶俐,一定有大出息。”

上官枚連忙謝張老琬的誇獎。上官月爺倆兒隨著張老琬出了碼頭,上官月邊走邊將救助枚兒的經過簡單的告訴張老琬。說話間,來到一棟大宅子前,只見青磚黛瓦白牆,好大一片院落,看房屋樣式風格與漳州差不多。原來這張老琬年輕時就出來闖蕩,在此二十多年,已經有貨棧、船廠、糖廠、酒廠多處,掙下了萬貫家財,因為根基穩固,在華商之中又甚有威望,才讓當局委以重任,已是眾華商之首。既然已在此紮根立足,遂娶了一妻三妾,不思回去了,倒是活得逍遙自在。

在客廳坐下,一邊喝著茶,上官月邊將爺倆兒下南洋的原委告訴張老琬。聽了上官月的訴說,張老琬連忙安慰他,

“原來是為的這點事,正好讓賢弟來我這裡散散心。不要緊,在這裡順便做些生意,待事情有了轉機再回去不遲。”

晚上,施文緘和幾個大客商還有船老大應約來到張老琬家中,客廳中擺了個大圓桌,圍坐著十來個人,張老琬手端酒杯站起身來向眾人說道:

“難得諸位鄉親們來到這裡,那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了。這一杯酒我敬大家,也算作給鄉親們接風了。”

說著仰頭將手中的酒幹了,眾人連聲道謝,齊將手中酒幹了。將酒斟滿,張老琬又說道:

“這一次我沒想到,我的發小,十多年沒見的上官兄弟也來到這裡,我兄弟二人在異域相聚,真是一大快事,請諸位陪我和上官兄弟一同幹這一杯吧。”

眾人又齊聲附和。張老琬又舉杯對施文緘道:

“這第三杯酒為的是立普兄能親自出馬來到爪哇,也是十多年未有過的吧?你我兄弟相聚不易,來,也請大家一起幹這一杯。”

眾人幹了,張老琬這才招呼眾人隨意,又向眾人說:

“我聽夥計們說,此次出洋你們遇上海盜,也虧了上官兄弟出手才化險為夷。”

施文緘介面說:

“哎,也是我流年不順,多年不出洋,出洋就碰上海盜,受這一場驚嚇。也虧了上官兄,要不是上官兄在船上出手相救,恐怕就沒有今日了。”

上官月連連擺手說:

“哪裡,也是大家命中有菩薩保佑,我們大家是同舟共濟,才讓這些海盜吃了虧,我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

眾人紛紛說:

“上官兄不要謙虛,沒有上官兄出手,這一船人的性命就難說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將海上遇海盜的經過講給張老琬聽。船老大也接過來說:

“當時也怨我太大意了,賊人上船我與爭鬥之時顧前不顧後,險些喪命,虧了上官兄及時出手,才化險為夷,救了這一船人的性命。”

張老琬聽了不由讚道:

“上官兄弟不減當年之勇啊!”眾人停了手中酒,問:

“這又是怎麼回事?當年是如何?”

上官月連連擺手說:

“老了,手腳都不靈便了,哪能和年輕時相比。”

張老琬將杯中酒幹了,拿起酒壺慢慢斟上,才慢條斯理的說:

“大家可知道,上官兄弟是莆田南少林的俗家弟子,自幼在那兒習武練功。”

眾人道:

“唔,原來上官兄是少林弟子。”

“那一年,上官兄弟學武出師回到家中,因為我倆兒是兒時的玩伴兒,所以一回來就到我家找我。可巧我的老爹要我去福州催收一筆貨款,大約是一千五百兩,正收拾行李要出門。那年我二十一,他小我三歲,我倆兒正是年輕氣盛之時,不知道世事艱難,行途兇險,上官兄弟也是少年心性,非要跟著我到福州一遊。就這樣,我倆兒一起去的福州。去時到沒事,回程時被賊人盯上了,要不是有上官兄在,我險些丟了性命。”

眾人聽了,不由齊聲問:

“被賊人打劫了麼?”

張老琬押了一口酒,慢慢的道:

“是,那次要回的貨款是一千兩銀票,還有五百兩現銀,現銀太多,包裹顯得沉重,出來第一天就露了白。在福州僱了輛長行的車子,同行的還有六七個客人,說好到漳州每人五錢銀子,預付一半兒,在給車伕拿銀子的時候,將包裹裡的現銀露了出來,誰知道這車伕的一雙賊眼早盯上了包裡的銀子,嘴裡還假意叮囑我們:‘客人出門帶這許多現銀,可要小心收好,莫被歹人盯上。’”

眾人聽了紛紛說:

“可不是,車、船、店、腳、衙不死也該殺,讓他們盯上那就有麻煩了。”

張老琬接著說:

“正是,那一天行近傍晚,路過一片山林中,突然自林中出來六七個賊人手持鋼刀攔路打劫,那車伕停下車,一溜煙沒了蹤影,一看就知道那車伕必是與這些強盜有勾連,可那時那裡想得到呢。當時嚇得車上客人們似篩糠般的抖,我也是心中一涼沒了主意,眾賊人持刀圍住車子,喝令客商們下車交出身上的銀兩。為首的賊人來到我的面前,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要我開啟行李,那時我只好乖乖的聽命服從。誰知還沒等我動,就見我面前這賊人突然捂著臉蹲了下來,血順著他的手指縫流了下來,站在我身後的上官兄弟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將賊人手中鋼刀抓了過來,不等眾賊人反應過來,已是揮刀將兩個賊人的鋼刀打落在地。原來上官兄弟見賊人圍上來,早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錢藏在手中,一下子擊中賊人面門,賊人護痛蹲下,才被上官兄制伏。另外幾個賊人急忙圍過來,揮刀就砍向上官兄,誰知這幾個賊人根本不是上官兄的對手,只幾個回合,這幾個賊人手中鋼刀落地,已被上官兄傷了四五個,領頭的賊人已是滿臉的鮮血,見事不妙,打聲呼哨,爬起來領著眾賊人逃之夭夭。這些賊人手持鋼刀都被赤手空拳的上官兄打得落荒而逃,那時我才知道上官兄的武功多麼厲害。”

上官月微笑著接過來說:

“讓大家見笑,那時我也是充一時之勇,年輕,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再說剛自南少林出師回家,手正癢,也趕上這幾個蟊賊晦氣,讓我一試拳腳。”

眾人聞聽哈哈大笑,

“好,為上官兄的豪氣乾杯。”

轉天,船老大又召集了隨船來的眾客商,來到離碼頭不遠與福建會館相鄰的媽祖廟,擺上祭品,率眾人焚香,磕頭禮拜,感謝媽祖娘娘的保佑。

自到了爪哇後上官月不用操心,自有人幫著將他帶來的貨物出手,竟獲利三倍,三四百兩的貨物出手後,就是一千二百多兩。不到一個月,施文緘又將那“一成利”送了過來,竟有一萬三千兩。上官月一再推辭,張老琬在一旁打個圓盤,勸他:

“上官兄只管收下,這一成利在誰手裡也不算回事兒,可眾人匯在一起就可觀了,下南洋的商客免不了用這個法子來幫助生意虧本的商客。你在南洋還要生活,還要做生意,沒有本錢是不行的。”

上官月連連搖手道:

“我只是出來避難,並非想著要長久做生意,再說我對這出洋貿易生疏的很,原只想掙個吃喝錢就行了,不成想這回倒要將我逼上洋貨貿易這條道了。”

“上官兄,事已至此也要入境隨俗,貿易生疏不要緊,有我在,眾人都會幫你,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你就會入了行。”

沒辦法上官月只能聽之任之。在這裡是用銀幣結算,就是所謂‘鷹洋’,銀色很足,這一萬多銀幣分量不輕,只好存在張老琬的商行裡。

上官爺倆兒出脫了那點貨,沒什麼事兒,落得清閒自在,到市面上逛逛,各處看看爪哇的異域風情。

因為地處熱帶,當地土人比中國人略黑一些,衣著穿戴有些不同,這裡天氣炎熱,無四季之分,只分為雨季和旱季,因此土著們無論男女都打赤足,著木屐,短衣褲,頭戴碩大的斗笠。

所住的房屋也多是編竹笆當牆,以芭蕉葉苫蓋屋頂防雨。只有象張老琬這樣來經商的有錢華人才保留中國的傳統,修築磚瓦房,住深宅大院。

由於來此年頭多了,張老琬早已將腦後的辮子剪掉。已在此生活幾代的華人,不在乎中國國內的改朝換代,有些人剪掉了辮子,有些人還保留著留髮束髮的習慣。

看街上的店鋪,一家挨一家,吃、穿、用各色店鋪一應俱全。招牌多半用的是漢字,這也是華人千百年來在此經商、生活留下的印記。張老琬告訴他們,

“千百年來,華人到這裡討生活的很多,特別是自打明代永樂年間朝廷派三寶太監下西洋到了這裡之後,來這裡的華人越來越多。”

張老琬又介紹說:

“華人在此大多以經商為業,也有經營磚瓦窯、燒石灰,以及木器作坊、釀酒、造船的手藝人。來這裡經商的華人比起土著來要富裕的多,當地土人多零散賣一些蔬菜、瓜果、雞鴨、土產之類。”

張老琬告訴上官月,他在這裡開了貨棧、糧行、錢莊,還有船廠、糖廠、酒廠和榨油作坊。自家蓋了一棟別墅,五進院落,百十間房屋,娶了一妻三妾,僱了僕人、侍婢伺候著,過的甚是逍遙自在。

張老琬領著上官月爺倆兒在這裡逛一逛。先是看到了一座廟宇,建築式樣仿的是閩南建築,雕樑畫棟飛簷畫脊,山門前的香爐上香菸繚繞。

“這是明代三寶太監的廟,”

張老琬給爺倆兒介紹,

“三寶太監來這裡已經過去近三百年了,可當地土人還是很信服他,給他修了廟宇。”

說著指著廟宇院子裡的一口井說:

“你看這口井麼?據說這是三寶太監來到這裡後命人挖的。這裡人奉他為神,所以這口井也被視為神井聖水。”

爺倆兒一看,果然有土人到這裡恭恭敬敬的行禮後才自井裡取水帶走。出來又帶爺倆兒去看看他的作坊和工廠,對上官月說:

“這裡盛產甘蔗,我就建了榨糖廠,每年可得三千擔的紅糖和白砂糖,另外我還有釀酒作坊,就用這甘蔗糖,用酒麴發酵,產出的酒極烈,名喚‘亞力酒’。那些荷蘭人就愛喝這亞力酒,因此他們將這亞力酒包銷,由荷蘭東印度公司運到西洋諸國銷售,獲利頗厚。我這裡榨油作坊用的榨油機都由中國運來,比當地人的土法榨油要多出油兩成。”

領著上官月爺倆兒來看船廠,船塢在背風的港灣裡,兩座船塢裡正在修造的船已經基本成形,造船的工匠們緊張的忙碌著,一邊堆放著十幾丈長的大木。張老琬指著這些木料說:“這裡出產造船用的優良木材,要造遠洋的大船,龍骨必得十幾丈的大木才行,這裡的鐵力木、松木都足夠長大,價格也便宜的很。因此在福建造一艘兩千擔的船,要比這裡貴四成。所以也有人多了個心眼,在這裡買新船,帶上貨物,回到了中國,不但出手貨物,連船也賣掉,又多了四成利。”

上官月連連點頭讚歎,

“唔,看來經商之人頭腦就是靈通,如此算計也是精明到家了。”

張老琬又說:

“只是有些造船材料這裡不出產,還需要從中國運來,這次我就讓夥計在福州採購了鐵釘、桐油、礪灰、棕和麻等物。在這裡不光是造船、榨油,就是燒磚瓦、燒石灰還有曬鹽之法都是自中國傳來。不過這裡燒石灰不用石頭,而是用遍佈海灘的牡蠣殼,燒出的石灰蠻好用。”

上官月聽了十分感興趣,

“不同的國度國情不同,連製作原料都不同,改為就地取材。看來下南洋經商貿易處處充滿商機,掌握的好就能致富。怨不得人們不畏艱險也要出洋貿易,有此厚利值得冒險。”

張老琬深以為然,點點頭說:

“鄉親們來南洋貿易,圖的是厚利。許多人儘管知道下南洋千難萬險,在厚利面前還要放手一搏,甘冒生命危險下南洋,但只要僥倖不死,能順利回去,那就是一個財主。數百年來也有不少人就如我一般,到了這裡安家落戶,從此就不思回鄉了。有許多咱們閩籍同鄉都留在這裡紮下根來,如今已經形成一個福建同鄉幫了,建了會館,老鄉們可以在一起互相幫助扶持。”

說著,似陷入沉思仰頭一聲長嘆,

“唉!就是不知何時我能回鄉看看,也不知這些年家鄉又什麼變化?”

一時眼神黯淡,向北方看了看,神情陷入了深深的思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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