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做到的？”從那裝置內傳出了懶惰疑惑的聲音。
而他的回答也很是讓人費解：“我也不知道。”
然後我們一幫人都懵了，啥情況？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做到的？這是怎麼個說法？
“怎麼說？不是你自己計劃的嗎？怎麼會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好奇問他：“你難道不是在自己變成魂晶礦以後留下了完全自動化處理的機械？”
他沉默片刻才說出了那之後的事：“我確實留下了在我沒辦法行動時的計劃，但那些計劃其實並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這我倒是理解，畢竟存在風險，機械這玩意肯定存在不確定性，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在什麼環節上出錯，除非有什麼補救措施。
懶惰留下的完全自動化產線做的就是將最先的幾個稜形模組透過開顱手術嵌入最初那一批人的大腦中，然後他就成功奪舍了最初的幾人。
因為有那最初的幾人作為他的宿主，他就相當於獲得了短暫的續命，接著他就有了容錯的機會，藉著那些人的身體他開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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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使用魂晶礦模組作為基底的研究，逐漸將受害者的人群擴大，到了一定程度後，這傢伙終於完成了可以控制的機械魂獸。
再之後的，就是我們所瞭解的了……
懶惰所做的，可以說是非人道的實驗，但這個時代……似乎沒人能制裁他，而且這傢伙現在已經逃到了一個我們根本干涉不到的虛假的局域網絡深處。
我們的也根本制裁不了他，所謂的殺死他什麼都改變不了，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痛苦。
就在這一刻我似乎有點明白所謂人類追尋的永生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可能就是這種沒有痛苦，即使消失也什麼都不會知道的東西。
作為終端的魂晶礦是用自己的存在去製造，這種理念是我們想都沒想過的，或者說是想都不敢想。
深吸了口氣，我問他在那樣一個虛假的世界裡過得怎麼樣：“你選擇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卻為自己的意識製造了一個虛假的肉體，那是不是說明那個虛假的世界也沒那麼美好？”
我這話也不知道是挖苦他，還是說我單純在好奇，而我所指的，也正是那個虛擬的局域網絡的世界。
根據我的理解，所謂的局域網絡應該是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去改變的東西，也就是說，那裡面會是什麼樣子，完全可以隨心所欲，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完美的世界。
我就在想，為什麼這樣的一個完美的世界，卻讓懶惰沒有那麼大興趣，反而會想要在現世製造一個高達的完美身體，難道說這個世界對他而言有那麼好？
但我這問題問出來以後，懶惰居然沉默了，就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似的。
我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的回覆，然後我們就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傢伙不會是斷線了吧？”
可當我這下意識吐槽的話出口，他立刻就回覆了過來：“沒有，我只是在思考你這問題，因為我確實沒想過……我好像……只是順著思想就那麼做了，沒考慮過原因，也沒考慮後果。”
這回換我沉默了，因為這讓我想起了……
“生命最原始的惡。”我認真說出了這句話，因為我想到的就是這句話，而懶惰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證明。
也許原罪魔王的本質就是生命最原始的惡，他們就是最原始惡意的集合……
順其自然，自然而然就會做出非人道的事，世界的崩壞，人類的滅亡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要做的就是遵從本能，毀滅！毀滅！毀滅！
“也許吧。”懶惰的聲音從裝置中傳來了出來，而且從他的語調來看，似乎他自己都有些感慨。
我見這傢伙這麼實誠都傻眼了，因為我沒想到這傢伙會大大方方承認。
怎麼說呢，我越看越覺得這懶惰像人。
同時我也在想，這些支配者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雖然我自己一直覺得這些傢伙是人類最原始的慾望本身，但從這些傢伙目前為止所做的事來看……
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可能……他們所代表的不止是人類，而是生命或者說……有意識之物這個概念本身的罪孽。
“不過你問我這裡怎麼樣，我只能說這個地方確實是我覺得很完美的地方，找不到任何不好的地方。”他告訴我說：“但這裡也確實有些讓我覺得枯燥乏味，可能正是因為這種枯燥乏味我才會迫切想要製造一具身體。”
我抵著下巴琢磨著他的話，不難理解，但好像也有點理解不了，因為在我的角度來看，假若那個虛擬的區域網世界是完美的，那應該隨他心思所製造，那麼一切都會隨心所欲，那裡面就應該可以什麼都有。
可既然能做到這些，為什麼他會說那裡枯燥乏味呢？
我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然後所有人也都豎著耳朵聽了起來，似乎所有人都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想想倒也正常，畢竟這算是人這種生物活著的追求，既然什麼都擁有了，為什麼會懷戀人間？這不科學。
“這……”這個問題再次把懶惰給問住了。
但這一次他回覆卻很快：“可能是因為……那裡很孤單。”
“孤單？”我皺起了眉頭：“難道裡面只有你？”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等下……難道隨心所欲的世界裡，裡面就只有你一個孤獨的王？所有別的生命都沒有？”我終於明白了這傢伙的意思，難怪他會感覺枯燥乏味。
人間之所以美妙的理由之一，就是因為人間存在著生命與生命相互存在，相互相遇碰撞產生的火花，我將其稱之為煙火氣。
而懶惰所製造的虛擬的網路世界中，似乎缺少了這種煙火氣。
因為那個世界，是用他自己的存在化成的魂晶礦作為終端所製造的，別人的意識無法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