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不斷有車鈴聲催促，顧嶼琛把車挪到路邊。
他的聲音，放佛在沙地中磨礪過一般，啞的厲害：“你說。”
姜軟軟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明白：“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就是程星琉不想演戲，想讓你跟他媽媽提一下，說你更喜歡他去唱跳。”
顧嶼琛抿了抿唇，眸色晦暗：“只是這樣？”
姜軟軟：“對，我覺得晚上說也行，但小孩煩人，非要現在得到一個答案，我沒辦法，拒絕不了。”
顧嶼琛呼吸間，空氣中好似夾雜了刀子。
心肺都抽抽的疼。
拒絕不了別的男人，但能一次次拒絕他。
他按住方向盤，沉默良久：“好。”
姜軟軟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這件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之後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開口。”
她抿了抿唇：“如果這個建議給你造成任何損失的話，我也會承擔。”
顧嶼琛濃墨般的黑眸更加幽深，輕皺眉頭，戾氣橫生。
承擔？
他心裡受的損傷，她又怎麼承擔？
他抿了抿唇，嗓音沉沉：“你錄製好了嗎？我去接你。”
姜軟軟看向一邊的程星琉，正在眉飛色舞講他英雄救美的事情，想了想，拒絕了：“我還要出去一趟，你把地址發我，我自己去吧。”
“出去？和程星琉？”顧嶼琛聲音越發沉重。
姜軟軟渾然不覺：“是呀！他也一塊去。”
兩個人，要去警局做一次筆錄，這換刀的事情不算小事，畢竟差點出了人命。
顧嶼琛眼裡的光逐漸熄滅：“不許去。”
姜軟軟：“為什麼？”
她挺奇怪的，這種事，不找警察叔叔，還能怎麼辦？
她是直接當事人，當然要提供有效資訊，為排查下毒手的兇手提供線索啊！
顧嶼琛頂了頂腮，嗓音沉的如墜千斤：“我不想你去。”
姜軟軟沉默了下：“我不能不去，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顧嶼琛的回覆。
等來的，卻是“嘟嘟”的結束通話聲。
姜軟軟斂下眸。
程星琉湊過來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和顧嶼琛吵架了。
姜軟軟苦笑一聲：“沒有。”
他是為她好，怕她去警局害怕，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但，這件事，必須她自己去做。
她也不能一直生活在他的保護之下。
她，亦不信任他。
不信任，一個騙了她好多次的男人。
姜軟軟突然問：“程星琉，你經常騙你女朋友嗎？”
程星琉莫名其妙：“當然啊！男人嘛，誰不騙人？我跟你說，如果你盤問他的時候，他發火了，就代表你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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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軟軟：“那他很平靜的承認又說是為你好呢？”
程星琉摸摸下巴：“那就嚴重了，說明他不光不想告訴你，還在PUA你！”
姜軟軟愣了愣：“啊？”
程星琉振振有詞：“這就是告訴你，別問了，問就是為你好，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再問我也不會說，不光不會說，我還要指責你不體諒我。而且發展到後面，就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找人監視你，這裡不讓你去，那裡不準你走的。”
“是這樣嗎？”姜軟軟撓頭。
她覺得，顧嶼琛應該沒這個意思。
可這又跟顧嶼琛，強硬要求她不許去對上了。
原來，顧嶼琛都沒有這樣過的。
但程星琉非常肯定：“絕對是！”
他還傻乎乎的問：“誰這麼跟你說？不會是顧總吧？看著不像啊！”
姜軟軟隨口：“我前男友。”
程星琉：“我就說嘛！就顧總這個條件，你還不燒高香似的緊緊跟著他？哪裡用得到PUA。”
姜軟軟舉起沙包大的拳頭：“你學雜技的吧？”
“耍賤中的行家啊！”
程星琉繼續抱頭鼠竄，等到警察叔叔來了才消停。
他們兩個錄完筆錄，程星琉的經紀人就開著小車車來接他。
姜軟軟叫了個車，可是正在下班點，前邊排隊的人很多。
程星琉看了眼：“我送你吧，讓人拍到你在警局門口打拼車，還不知道有什麼緋聞呢！”
姜軟軟想了想也是，上了程星琉的車。
她把手機給司機看：“麻煩送我去這裡，謝謝。”
車上，程星琉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幫我辦好啊！”
姜軟軟怕顧嶼琛故意瞞著損失不告訴他，問程星琉：“別說謊，顧嶼琛要承擔什麼責任，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才能決定是不是全力以赴幫你。”
她還嚇唬程星琉：“我要是從顧嶼琛那知道了，我立馬不讓他幫你！”
程星琉漫不經心靠在椅背上：“知道知道，他宇宙第一妻管嚴！”
“其實也沒什麼，他是我媽的甲方爸爸，我媽天天讓我向他學習，他說的話，我媽肯定聽。”
“責任根本沒有，就是應酬閒聊提一句就完了。”
姜軟軟放鬆下來，但即便這樣，她還是欠顧嶼琛一個大人情。
顧嶼琛，沒有必要幫她。
到了酒樓，姜軟軟找到包廂。
包廂裡面，沒看見Su，只有顧嶼琛獨自一人，坐在桌前。
桌子上，酒瓶已經空了兩個。
姜軟軟奪過他手上的酒瓶，五十五度！
“你怎麼這麼喝酒？”
顧嶼琛抬頭看她，那雙清冷的眸子中滿是霧氣迷濛，似是無法對焦，好一會，才拉著她的手，強硬道：“你是我的。”
姜軟軟把酒瓶放在一邊：“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她拉著他站起來：“還能不能走路？”
顧嶼琛靠在姜軟軟的身上，鼻腔周圍縈繞著好聞的甜香，像是夏日的水蜜桃。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軟軟，我好想你。”
姜軟軟拖不動他，只能讓他再坐回椅子上：“我們不是才分開幾個小時嗎？”
她想去找服務員要些茶水醒酒。
但顧嶼琛一直拉著她的手。
她回頭，清冷矜貴的男人早已經扔下淡泊平靜，漆黑如墨的眸中是熊熊的火焰，灼熱滾燙，偏執瘋狂。
他強調：“你是我的。”
姜軟軟手腕被抓的生疼，只能安撫道：“我是你的。”
這句話，像是開啟了潘多拉魔盒。
她被狠狠拽了下，跌坐在他的腿上，正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他眸中，像是隱藏了一座噴薄的火山。
“我想把藏到無人知曉的地方。”
“只有你和我。”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