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緩緩睜開雙眼，眼底的紅光一閃而逝。
“鉅子，你還好吧？”
少羽看著神情十分詭異的燕丹，擔憂地問了一句。
“我？很好，從未有這麼好過。”
說著，燕丹看了一眼手上的凌霜劍。
現在燕丹可以確認了，這的確是一把絕無僅有的神劍。
不僅能夠提升使用者的功力，連陰陽家的“六魂恐咒”都能壓制地住。
燕丹覺得現在就算是縱橫聯手，自己都未必不能對付得了。
想到這，燕丹轉頭，面色從容地看著贏慎。
自己又多了一個殺死嬴慎的理由了。
這把劍，嬴慎不配擁有。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
“膨脹了就好。”
聽到燕丹的話，原本因為凌霜劍壓制住“六魂恐咒”。
擔心自己的計劃，無法進行下去的嬴慎，暗自松了一口氣。
嬴慎原本想趁著燕丹觸發“六魂恐咒”最虛弱的時候，讓他拿到凌霜魔劍入魔。
藉著他必死的時機，將他引到中央大廳讓他現行。
但人算不如天算，天知道凌霜劍為啥能壓制住“六魂恐咒”。
值得慶幸的是。
雖然凌霜魔劍壓制住“六魂恐咒”的爆發，失去了一次機會。
但還好，燕丹膨脹的表現，給了自己補救的機會。
按照自己跟燕丹兩次見面的情況來看。
正常的燕丹，這時候應該直接殺了自己，而不是跟自己要遺言。
嬴慎知道，恐怕是凌霜魔劍的魔性，以及功力的提升，讓他膨脹了。
畢竟上次自己才剛嘗試過，藉助凌霜魔劍的力量來殺人。
當時，如果不是一直有著“冰心訣”穩定心神。
嬴慎恐怕就失陷在墨家弟子的圍攻當中了。
但就算如此，長時間的受魔性影響，嬴慎當時也是膨脹地不行。
手持魔劍殺人時，那種狂妄，那種自信，那種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氣勢。
贏慎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但冷靜下來後，那種後怕，那種恐慌，那種再入魔就自宮的決心。
贏慎想想都害怕。
陡然打了個激靈。
回過神看著表情平靜，但眼神殺意凜然的燕丹，嬴慎知道接下來就是關鍵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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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如今不受“六魂恐咒”的侵害，哪怕因為入魔很容易精神上有破綻。
但凌霜魔劍帶來的功力的提升是實打實的。
要讓他中計，恐怕得換一個方法。
而入魔狀態下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很容易被言語刺激。
能否讓他中計，只能看自己，能否說到他心坎裡了。
……
“鉅子！”
盜蹠突然帶著天明來到燕丹身後，放下天明。
先是看了一眼被燕丹打傷吐血的嬴慎。
然後才疑惑地看著面色不對勁，表情異常邪異地燕丹關心道：
“鉅子，你的面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對勁，而且這把劍……”
“我沒事。”
燕丹制止了盜蹠繼續說下去，劍指嬴慎，面色平靜但狂傲地說道：
“這是一把神劍，神劍有靈，有德者居之。”
盜蹠聽到燕丹的話，略顯遲疑，燕丹的表情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眼底偶爾浮現的紅光更是令盜蹠心悸。
悄然帶著天明來到少羽身邊，吩咐他們兩個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靠近。
方才重新回到燕丹身後，但保持著七步距離。
靜觀事態發展。
聽到燕丹的話，嬴慎覺得自己又學到了。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但自己可沒心思跟他討論劍的歸屬。
盜蹠的出現，讓嬴慎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還是儘快嘗試能否刺激到他為好。
“呵，堂堂前燕太子，現任墨家鉅子燕丹閣下，莫不是認為。”
嬴慎冷笑一聲，一語道破燕丹的真實身份，方才說道：
“從嬴慎手中搶走那把劍，自己就是那個有德者了吧？”
燕丹原本信心十足的表情一變，面色一沉，意外地問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你果然是燕丹，看來我猜的沒錯。”
看著受魔性影響，膨脹降智而不自知的燕丹，嬴慎對用話語讓刺激到燕丹，更有把握了。
見燕丹面色凝重，好似在懷疑誰的樣子。
嬴慎像是放棄反抗一般，背對燕丹在懸崖邊找了個好位置坐下。
方才扭頭朝著，對自己悠閒的表現，露出不耐煩表情的燕丹解釋道：
“上次見到鉅子，瞧見鉅子臉上，居然有著鯊齒留下的傷疤，贏慎便已感到好奇。”
“從未聽聞，衛莊先生要殺的人還會留下活口。”
“那時，嬴慎便有個大膽的猜測，恐怕鉅子明面上的身份，就是被衛莊先生所殺的人之一。”
說著，瞧了一眼面色恢復平靜，但展露出的氣息依舊可怕的燕丹，嬴慎繼續說道：
“結合自六指黑俠死後，墨家成為堅定地反秦勢力這一情況來看。”
嬴慎很肯定地說道：
“鉅子的真實身份，必定與我大秦有著深仇大恨。”
“衛莊先生殺死的人中，恰好有一個不僅對我大秦恨之入骨，甚至於策劃過刺秦行動的人。”
“你很聰明。”
緩緩摘下斗笠，露出貫穿臉面劍痕的燕丹肯定了贏慎的猜測。
“我的確是燕丹。”
因為功力大漲，原本對殺嬴慎很有信心的燕丹。
表面上依舊很從容，實際上已經決定出手了。
嬴慎能透過這些蛛絲馬跡，猜到自己的身份，足見其急智。
未免夜長夢多，燕丹暗自運功，準備一擊必殺。
“他就是月兒的父親？”
聽到墨家的鉅子親口承認，天明心中一喜。
天明一直都聽墨家的人說，墨家鉅子十分厲害。
他又是高月的父親，只要知道高月被那個壞女人捉了，相信肯定會去救高月的。
剛準備告知燕丹月兒的訊息，便聽贏慎快速地說出了一段話：
“緣何身為弟子的閣下，能夠在衛莊先生手下逃得一命。”
“而作為您的師傅，照理來說，武功更高的前任鉅子六指黑俠，卻死在了衛莊先生手下呢？”
燕丹的身份嬴慎是故意叫破的，但看起來，戳穿他的身份，並不能刺激到他。
而且，聰明人知道太多，所以都活不長的道理。
嬴慎自然明白。
猜到燕丹恐怕已經沒興趣跟自己繼續聊下去。
嬴慎急中生智，換了個燕丹掩藏最深的秘密刺激他。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至少，燕丹臉色雖然不變，但眼神已經止不住殺意了。
嬴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知道一些劇情。
不過，關於六指黑俠的劇情。
玄機本就表現得很細碎，想要忽悠住知道所有內情的燕丹，只能套路他了。
“贏慎原本也很好奇，直到……”
察覺到燕丹準備出手。
知道自己已經接近成功的嬴慎，急匆匆地說道：
“嬴慎託公輸家主公輸仇，潛入墨家禁地時打探時，他看到了墨家前任鉅子，六指黑俠的屍體。”
“那個壞老頭是你派去的？”
天明給贏慎來了一波神助攻。
看著驚疑不定的燕丹。
默默給這小子點了個贊，決定以後更疼他一點的嬴慎，從懷中掏出一份竹簡。
竹簡上有著墨家的印記，是嬴慎在各個房間收集典籍的時候。
隨手拿的。
方才繼續說道：“公輸家主在禁地內，六指黑俠屍體旁一處隱秘的地方，找到了這份六指黑俠留下的竹簡。”
“上面的資訊很有意思。”
看著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貿然出手的燕丹。
嬴慎不由得感慨，這個LYB，哪怕膨脹了也知道什麼事不能認。
嬴慎一邊祈禱計劃能成。
一邊朝著燕丹，說著能夠讓他相信這份東西來歷的話：
“沒想到，燕丹閣下夫妻兩人，都有明暗兩個身份？”
燕丹本來以為嬴慎是在詐自己。
但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嬴慎恐怕是真的拿到什麼或者知道了什麼。
表情不復之前的從容。
眼角一瞥，看到身後神情凝重的盜蹠。
燕丹朝著嬴慎嗤笑一聲，說道：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看來上面的訊息是假的了。”
贏慎聞言搖頭一笑，看向燕丹的眼神猛地一變：
“既然如此，就讓墨家的人自己分辨真假吧。”
“嬴慎即使是死，能讓墨家眾人看穿你的真面目，不再被你利用對付我大秦，也值得了。”
說著，將手中竹簡甩向盜蹠，然後轉身跳下懸崖。
盜蹠身形一閃，越過燕丹毫不猶豫的接過竹簡。
燕丹遲了一步，只能先來到懸崖邊。
看著墜落到雲霧之下，消失不見的嬴慎。
回過頭，眼神幽暗地看著盜蹠。
盜蹠接過竹簡剛準備開啟，便看到雙眼露出邪異紅光的燕丹，朝著自己伸手。
面色和善地說道：“盜蹠，東西給我。”
“嘿，鉅子，這上面應該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吧。”
盜蹠嬉皮笑臉地說道，眼神卻一直防備著燕丹。
盜蹠要是看到現在還不明白，六指黑俠的死的確跟燕丹有關係的話。
那就不是“偷王之王”了。
“小蹠，這是嬴慎陰謀。”
“他是想讓我們互相猜忌。”
燕丹痛心疾首地看著盜蹠說道，如果不是盜蹠的輕功太強。
燕丹沒有把握短時間內拿下他，燕丹早就出手了
而少羽，早就看著情況不對勁，帶著天明離開了。
盜蹠沒有罕見的沒有聽從燕丹的話，反而面色嚴肅的看著燕丹問道：
“鉅子，我只想知道，前任鉅子的死，是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中了贏慎的奸計。”燕丹聞言更加惋惜地說道。
“鉅子，小高他們還沒來到墨家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墨家了。”
“那時候，我進墨家，還是前任鉅子親自邀請的。”
“我必須知道前任鉅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說著，盜蹠毫不猶豫地開啟竹簡，見到上面的字，還未出聲。
便察覺到前方有劍氣襲來，盜蹠收起竹簡。
施展電光神行步，朝著機關城中央大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