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崇衍抬起眼皮掃了一眼笑得讓他手癢的牧男, 手掌攏了攏，冷聲開口：“牧先生把符卡帶來了嗎？”
“帶來了。”白榕連忙把四張符卡取出, 交到衛淮前面的桌子上。
牧崇衍抬手開啟盒子, 將每一張符卡依次檢測了一遍，眼底露出微微的驚豔，隨後小心地把符卡放回去, 收進了空間鈕。
“牧先生的符卡制得非常好，後天我會再過來。”
“嗯......沒問題。”白榕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又暗搓搓地問道：“衛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說出來我可以幫您分擔的, 反正只要是情感方面的問題，我就沒有不能解決的！”
“......”看著牧男那張積極地過分的臉, 牧崇衍心裡“呵”了一聲, 但想到這個牧男是個制卡奇才, 不宜太過冷落, 便開口道：“這個不必煩勞牧先生，我只是在擔心我家小星寵罷了。”
“小星寵？！”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的衛淮居然是個這麼在意一個小星寵的人，白榕心裡把給衛淮的印象分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他知道現在雖然很多人都喜歡星寵, 但在心底還是把星寵當個寵物、玩意兒, 根本不在乎小星寵的死活與感受, 反正就算胳膊腿都斷了壞了，只要程式沒壞就能修。
這個衛淮卻和他媳婦兒一樣，是個內心柔軟的好人！
立刻就對衛淮親近多了, 白榕心底的幸災樂禍全部消失，真誠地道：“這個我更懂了，我把我家小星寵當親弟弟的，一鬨一個準兒，你的小星寵怎麼了，我幫你分析分析。”
看著牧男一副把他引為“知己”的樣子，牧崇衍額角跳了一下，但卻意外地不反感，頓了半晌道：“沒什麼事，只是小星寵突然不怎麼粘人了，喜歡在晶璃箱裡待著。”
“哦......”白榕點點頭，“這沒什麼問題啊，可能他有事情做了，小星寵也很忙的。”比如庫庫吧，自從給他買了那個訓練資料，就整天沉迷訓練，連他從他身邊路過都不扭頭了，專注地讓他欣慰，但也讓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酸溜溜的。
忙？
突然想起昨天給小星寵帶回去的制卡裝置，牧崇衍眼神微垂，他家小星寵難不成是在忙著學習制卡？！
想了想覺得可能就是這麼回事，牧崇衍暗暗出了一口氣，他就覺得他的小甜糕不可能突然無視他的，應該是知道資料珍貴，便努著勁兒要好好學習。
但是......要是累著了怎麼辦......
牧崇衍的面色一喜一黯，起身對眼前一臉真誠的牧男道：“多謝牧先生關心，既然符卡拿到了，我便回去了。”
“沒事，您客氣了。”白榕笑了兩聲：“衛先生您慢點兒走。”
牧崇衍往門外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著身後的牧男道：“明日牧先生要去比賽了吧？”
“啊......是。”白榕暗暗吸了一口氣，他差點把比賽的事兒給忘了！！
“牧先生在哪兒比，幾時比？”
白榕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衛淮：“在路亞城，下午三點比。”
“路亞城......”牧崇衍掃了周圍一眼，“牧先生可是有人接送？”
“接送？”白榕搖搖頭，“沒有，準備打飛行器去。”
牧崇衍眼色微深，不贊同地道：“牧先生可知道為什麼所有a級b級的符卡師都投靠了勢力，甚至......大部分s級符卡師也如此？”
白榕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為了您的安全與自由著想......”牧崇衍面色不變地道：“我建議您儘快找一方勢力投靠，要麼......”牧崇衍頓了頓，“總之比賽結束後您要小心一點。”
“到底什麼意思？”白榕臉色瞬間變了，“難道還有人綁架啊！”
“在您能力較高，號召力和影響力卻不足的時候，不靠任何勢力一個人在這時代混是很難的。”牧崇衍走到一處沒被燈光照到的地方，“當然，我很願意為牧先生提供幫助。”
“你......”白榕臉色變了又變，仔細想想衛淮的話，他並不懷疑裡面的真實性，可他也不想在完全長高並獨立前前與任何勢力沾上關係，畢竟被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但要真與那些手段不乾淨的勢力碰上......
白榕嚇得連忙搖了搖腦袋，被這種勢力抓到把柄應該比被合作的勢力方抓到把柄更慘......
“多謝衛先生提醒。”白榕作出一副鎮定的樣子道：“我會好好考慮牧先生的話。”
“既如此，我便不再多說了。”沒想到這個牧男還挺鎮靜，牧崇衍心底升起一絲讚賞，微微點了下頭，“那牧先生，我先走了。”
看著衛淮離開後，白榕立刻回了家，登出了虛擬城市，整張小臉兒苦成了包子，眼底很是沉重。
他不想放棄比賽，但也不想被其他勢力威脅啊！
煩悶地在小被子裡拱了拱，白榕突然面色一變，不對！他......他現在已經算是半暴露了吧？！！！
被衛淮知道了樣子，知道了符卡師等級，還知道了店鋪，他現在豈不是在衛淮面前已經半透明了？！！
白榕在床上坐了起來，臉色嚴肅又沉重，皺著眉思忖了足足半個鐘頭。
既然他現在已經被衛淮知道了這麼多，不如先與他暫時合作看看，利用一下衛淮的勢力......
總比他現在孤身一人，半透明了卻得不到好處要好......
在心裡整理了一下措辭，白榕重新登進了虛擬城市，給衛淮傳送了訊息。
“進一步的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瞭解更多。”
另一邊的牧崇衍看著意料之中的訊息，唇角微動，快速打下一段話。
“我們會完全尊重投靠來的所有符卡師，機甲戰士，機甲製造師以及其他高能力人才，牧先生可以好好考慮，這個不急，關於正式加入的事情可以在合作結束以後再談。”
畢竟是否要吸納這個牧男進入v67，他也要再考察一段時間。
看著發來的訊息，白榕松了一口氣，這樣他反而覺得比較靠譜。
“好，多謝衛先生。”
“不必謝，儘管您還沒有決定加入我們，但在這段合作期間，我們依舊會提供幫助，明日我可以去賽亞城的as虛擬符卡聯會門口接牧先生。”
白榕想了又想，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不用白不用，安全最重要！
“好，勞煩衛先生了。”
牧崇衍結束與牧男的通話後，便退出了虛擬城市，開啟光腦角落裡的一個暗銀色圖示。
暗銀色的視窗立刻彈出了三個對話方塊。
“新納進來的兩個s級機甲製造師已經安排好了——戴爾。”
“牧大哥，我任務已經完成啦——戴亞。”
“老大，荒暴星刮了足足半個月的粒子風暴，現在剛剛開始變小，看樣子一個星期後會變小到允許飛行器飛行的程度，我和杜寒到時就趕回來——杜驍。”
牧崇衍點開杜驍的對話方塊，“不要冒險，等粒子風暴結束後再回來。”
雖然他很想讓杜寒回來探一下牧男的光腦，但既然已經定下了兩個月的合作，便不急這幾天。
晶璃箱裡，白榕登出了虛擬城市，又學了一會兒牧崇衍給他的資料，到十一點了才去睡覺。
第二天，照例與牧崇衍一起吃了早飯，白榕攥起被親了兩下、飽含媳婦兒愛的力量的小手，氣勢很足地回到別墅，開啟光腦登進了虛擬城市。
為了自己也為了媳婦兒，他今天一定要晉級！！
給衛淮發了訊息約好下午一點在as虛擬符卡聯會大廈門口見面，白榕取出符卡材料，開始製作符卡。
先製作衛淮要求的，再製作拍了定製連結的顧客所要求的......
五個小時後，白榕把桌面上十一張虛擬符卡收進空間鈕，點開衛淮剛剛發的訊息，回覆：“我馬上到。”
趕到as虛擬符卡聯會大廈時，白榕就見衛淮站在一架深藍色的a級飛行器前朝他招了一下手。
“快上來。”
“好。”白榕隨著衛淮的動作打開門坐了進去，摸了摸手感好到爆棚的座椅，認認真真道：“謝謝。”
“不用謝。”心裡突然覺得這牧男是越來越順眼了，牧崇衍踩下油門，向路亞城趕去。
一小時四十分鍾後，飛行器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路亞城as虛擬符卡大廈門口的二百米外。
“只能到這了，前面已經禁止飛行器透過。”牧崇衍斷掉了飛行器的能源。
“沒事，我走過去就可以。”白榕又道了聲謝，“這次比賽時間是三個小時。”
“嗯。”牧崇衍應了聲，“三個小時後，我在這接你。”
“好。”
白榕走進大廈後，立刻就有工作人員帶領他去了比賽場地。
這次的比賽場地比上次在新馬城的還要大氣很多，諾大的大廳裡整整齊齊地列著一千二百臺操作檯，一看就不低於中級水準的制卡裝置在操作臺上閃著細膩美麗的光澤，白榕的視線掃過或侃侃而談或愁眉不展的眾多參賽者，停在了大廳上方一臺碩大的攝像儀上。
旁邊的工作人員笑著搭了句：“這次比賽的舉辦城市有一個s級城市和五個a級城市，路亞城有幸成為五個a級城市之一，政府非常重視，此次比賽有電視臺直播。”工作人員頓了頓又補充，“當然，其他城市也是如此，畢竟是這次虛擬符卡大賽裡第一次千制進百制的大賽。”
“嗯。”白榕點點頭，就找了位置走了過去，這一次是八千進五百，就沒了b級城市作舉辦城市，下一次可能就都在中心城比了。
哎，突然有點緊張。
白榕在位置上剛待了一分鐘，大廳裡便走進來了六個比賽監察官，後面跟著一排銀色的機器人。
“各位參賽者檢查一下制卡裝置，一分鐘後分發材料。”
白榕看了那個開口的中年女人一眼，又低下了頭。
為什麼這一次沒有遇到那個面色冰冷的金髮監察官，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呢......
材料很快就分發了下來，在材料檢查完畢並確認沒有問題後，白榕周圍瞬間升起了高三米的白色擋板。
比賽開始。
這次的比賽要求參賽者在三個小時內製作出四副基礎符卡，白榕在碩大的材料盒子裡挑挑揀揀，共湊出了九副完整的符卡材料，全都屬於基礎符卡里最難的那一類。
可見，這次比賽的難度真的一下子提高了很多，不但要求速度和制卡成功率，符卡的製作難度居然也有要求。
白榕把制卡難度在心裡排了個號，然後便從最簡單的那個開始制起。
最近他製作的符卡都是難度偏大的，步驟簡單的符卡制作得有些少，留些難的當後路反而比較保險。
大廳上方的攝像儀動了動，勻速旋轉著掃視著整個大廳......
五十分鍾後，白榕面前擺上了兩張符卡。
白榕舒了一口氣，準備開始製作第三張符卡，但在他拿起材料開始處理時，操作檯角落映著的紅點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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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手裡的材料，白榕裝作不舒服的樣子蹲下錘了捶小腿，餘光不著痕跡地掃向了那個把焦距對準他的攝像儀。
不好！
引起了注意！
白榕眼底微變，頓了一秒後立刻面色自然地直起腰，拿起材料繼續處理。
......二十分鍾後，他筆尖一抖，把符卡上的符文畫錯了。
“哎......”路亞城電視臺裡的主持人極其惋惜地嘆了一聲氣，右手拍了一下桌子，“這位選手在極其出色地完成了兩張制卡後，居然失敗了，簡直太可惜了！！！”
“各位選手還是不要焦躁啊。”旁邊的女主持人接話道：“但總體來說這位選手還是非常優秀的，我們不妨再注意一下。”
“沒錯。”男主持人點點頭，“這位選手可以說是這一場裡目前表現最好的選手，甚至......有當年霍卡大師的三分風采！”
“沒錯，這位選手的速度和手法都極其優秀，說不定我們將有幸見證一位高階符卡師的鋒芒初露......”
“......”
然而，二十分鍾後，白榕筆尖再次一抖，符又畫歪了！
“哎！！！”電視臺的主持人狠狠地嘆了長長一口氣，極度地恨鐵不成鋼，“這位選手到底怎麼回事，居然又失敗了！”
“可能是精神力不怎麼足了。”女主持人的聲音也很惋惜，“看來這位選手的精神力等級不是很高，雖然速度和成功率都很好，但是後勁太差了。”
“精神力等級低的話......與霍卡大師就完全沒有可比性了。”男主持人搖搖頭，“真的非常可惜，但許這就是高階符卡師難出的原因吧，咱們把鏡頭移向另一位參賽者......”
遙遠的中心城裡，幾個別墅內，相同的命令被從不同的人口中發了出來。
“不必再觀察那個路亞城的參賽者了，把精力放到中心城的那一場比賽，注意一下其他幾個家族的人......”
短短一分鐘內，幾個觀察白榕的大家族全部放棄了白榕，只剩幾個中型家族把白榕放到了待觀察一欄裡。
畢竟精神力等級低的符卡師是制不成任何中級符卡的，更別說高階符卡了，這樣的符卡師對於大家族沒有任何的拉攏、培養價值。
在畫第五張符卡的符文時，白榕不著痕跡地露了一個極小的錯誤，把虛擬符卡的等級控制在了b級。
在製作第六張符卡時，白榕再次製作失敗。
在製作第七張符卡時，白榕放慢速度，面上露出一副極其虛弱勉強的樣子，再次把虛擬符卡的等級控制在了b級。
兩張s級，兩張b級，晉級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發現在一個小時前，那鏡頭就幾乎不往他這掃了，白榕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他夠機智，演技好！
在白榕製作完第七張符卡的下一分鐘，比賽結束了。
把制好的四張符卡放進彈出來的抽屜裡，白榕等擋板一降，便走了出去。
低著頭小腿兒哆哆嗦嗦地離開as符卡聯會，白榕“艱難”地跋涉到牧崇衍的飛行器旁，拉開門坐了進去。
牧崇衍看著一臉虛弱坐進來，下一刻就立馬精神的牧男，心裡暗暗搖了搖頭。
他果然沒有猜錯，這個牧男在直播裡頻出的狀況......大部分都是裝的。
至於為什麼說大部分，因為百分百的成功率......他敢想也不敢信。
“下次比賽......”牧崇衍踩下油門，突然開口，“可以做了偽裝再去。”
“啊......對啊。”白榕猶如醍醐灌頂，當即點了點頭，“衛先生，你看直播了？”
“看了，六個場地的比賽都看了。”牧崇衍頓了頓，道：“牧先生做的很好，這個時候不宜露出太多鋒芒。”
“......啊，嗯......”白榕眨了眨眼，還不忘偽裝：“不過只有製作最後兩張時我才是裝的。”
“嗯。”牧崇衍眼色不變，看著前面的空路道：“八千位參賽者裡，身高體型如牧先生的大約有六七百人，若是這些人有十分之一進了下一場，牧先生只需稍稍做一些面部偽裝便足以。”
“嗯......”白榕應了聲，他現在突然有點擔心他晉級下下場時該怎麼辦了，那時候和他身形相似的應該極少了吧。
“即便下下場沒有牧先生身形相似的也沒事。”似乎看出白榕在想什麼，牧崇衍沉聲開口：“這虛擬城市的身體資料不能改只是官方的說法而已，其實對於一些頂尖駭客來說，這並不是多麼困難。”
“身體資料竟然可以改嗎？！”白榕刷地抬起臉，“會這些的頂尖駭客是不是極其少啊！”
“的確很少。”牧崇衍頓了頓，眼色微深：“但是......如果牧先生放心，我可以找高手幫您遠端修改虛擬城市的身體資料。”
“遠端修改？”白榕心底的警惕突然竄了上來，盯著坐在前面的牧崇衍的側臉，眯了眯眼，“那光腦......不就被駭客控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小天使投喂的地雷和營養液，已經充入硬漢的小金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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