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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何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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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的路上,沈秋已經把李靖雲的背景介紹清楚。她一個小富家庭的獨生女,與薛向銘有過一段男女朋友關係。最後分手的時候,薛向銘把話說絕了。所以到了現在李靖雲對薛向銘恨意頗深。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把當天晚上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天她也是與朋友聚會,回家有點晚,路過那座立交橋時,看到前面一輛車突然停了下來,她當時怕出事故就放緩了車速,然後看到有個人從車子裡走下來,身上穿著一件深色的連帽衫。

最開始,李靖雲對這一切都沒多想,讓她起疑心的是那人的衣服。

現在的帝都平均氣溫在三十度上下,根本用不上穿那麼厚的衣服,而且還特意戴上帽子。她當時沒敢多停留,把車慢慢開到橋下,然後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個人從應急停車帶一路走了下來,然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她記得那個車牌號。

當時,李靖雲原本想報警,但又想到很有可能是車子拋錨了,這人才走下來的,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滿懷疑惑地回了家。

後來有一天和沈秋等人聚會,說起那天晚上立交橋上拋車案,她覺得事情有點巧,就悄悄把看到的告訴了沈秋。

沈秋訊息比較靈通,查到了於淼的車號,知道她看到的正好就是那天晚上的事,覺得這個訊息很有價值,就囑咐她不要到處亂說,他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用這個訊息。

“你記得那輛車牌號?”何連成在她說完事情經過以後問。

“記得,當時就覺得奇怪,特意看了一下。關鍵是橋上的那輛車子停得太靠邊的,那裡正好有一個交通事故撞破的豁口,然後那車子就停在哪兒。開車的人都知道,在路上開車是有很多視線盲點和死角的。那個地方光線暗,如果不是他停車的時候後尾燈亮了兩下,我也差一點兒撞上去。”李靖雲說。

“那輛接走人的車,我現在去查一下是車主是誰,順藤摸瓜,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正主兒了。”何連成說。

沈末此時卻突然豎起手說:“不對,我們在暗地裡,沒必要把自己的優勢展現給對方看,這個訊息通知警方就可以了。於淼一定說了什麼事,要不然不可能到現在還讓她出院。”

聽了他的話,我們一想也對,就同意下來。

沈秋又問了幾句李靖雲,關於當時的細節,她一一回答,我們根據她看到的猜測了一下,出手的應該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可能是僱兇殺人。

推測出這個結果,大家都有點毛毛的,互相看了一眼。

“大家以後多保重吧,晚上盡量少出門,避免有些人狗急跳牆。”沈末說。

在座的人當中,沈末年齡最長,也最穩重,我們一致同意他的意見。

正事兒說完以後,李靖雲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臨走之時說只要我們有需要她做證的地方,只管給她打電話就行了。

我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沈末卻突然問:“最近沒見到過何蕭,誰知道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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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我們都是一愣,確實何蕭很久沒露面了。

上一次去白家,也沒聽白露提過這個人,他難道真的一下子消失了?

“他也許避風頭去了?”沈秋猜測著說。

沈末搖了搖頭:“不可能,他是那種肯避風頭的人。他現在不出現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在預謀更大的計劃,第二他有把握讓自己不被牽扯,並且去運作這件事了。”

“別猜了,在這兒猜也沒用,倒不如想想他會去哪兒。”我擺了擺手。

何蕭的心智,十個我加在一起也鬥不過,真沒必要猜測他在幹什麼,倒不如找到他本人,這樣更直接。

與沈末分開以後,我讓何連成直接把我送到了醫院,我又打著探望病號的理由見到了於淼,直接就把那天晚上的車牌號告訴了她,同時和她說,具體怎麼透露給警方,由她自己決定。但是,一旦案子公開審理,我們這邊有目擊證人。

於淼聽了我的話,眼睛一亮,反問我:“你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幫我?”

“都有吧,幫自己多一點。”我看著她說,“難道每個人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我也不是聖人,肯定會把自己排在第一位。至於你怎麼想由你,但是我對你沒太多惡意。”

於淼點了點頭,認真道謝。

我相信她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閒聊了十幾分鍾我離開了病房。來到電梯口的時候,看到一對中年夫婦正在拉著一個護士問於淼的病房號。我看了一眼,其中的女人眉眼與於淼有幾分相似,估計是她的父母。

接下來幾天,我忙成了陀螺。

元元和童童小學一年級開學了,提前一天帶他們去學校外面看了一圈,第二天一早帶著他們去報道,然後開始了為期六年的小學生活。

每天早晚的接送我與何連成可能都有點困難,但凡手裡有點事兒就不能準時接孩子了,何則林聽到我們在客廳爭執著如何安排,淡然地開口:“我還在家呢,不就是接個孩子嘛,我去就行了,我加上司機就行了。”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忽然發現在考慮問題的時候,都太武斷獨立了。

原來一直有忙不開的時候,讓司機去接;現在特殊時期,卻有點不敢了。

除了何蕭與白家這件事未了以外,聽說楚毅的公司快打成一鍋粥了,誰都想在楚毅進去服刑的時期,獨霸了公司的經營權。但是,楚毅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把各股東之間的力量佈局得很相當,誰都吞不了另外一個,也說服不了誰與自己統一戰線,現在處於膠著狀態。

我不太放心,讓司機去接孩子,畢竟不如親人上心。

忙完兩個孩子的入學,就到了我爸爸的祭日,我準備自己回一趟南市。

何連成不放心,提心安排好公司的事務,陪我一起回去。

我們從機場直接去了墓地,祭拜用品和鮮花都是在陵園門口買的。

走進肅穆的陵園,頓感清涼了不少,小路兩邊蒼柏勁松,入目都是濃重的綠意。每年過來,我心裡都不舒服。今年尤其嚴重,因為事隔幾年,我才搞清楚父母的死因,心裡愧疚得厲害。

何連成看出我在想什麼,用力摟了一下我的肩說:“別想了,事情水落石出了。”

“我知道,只是心裡不太舒服。”我淡淡地說。

來到父母的墳前,我把東西放下來,點燃了香以及紙錢,一邊燒一邊說:“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關於祭拜先人,全國的規矩應該都差不多。我自幼也沒見過這些事,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由感而發,真不知道對錯。

墓前面有一塊水泥地,是專門用來燒紙的,何連成一旁沉默著往火上扔紙錢。

我想到從前的事,眼淚不由自主又掉了下來。他在一邊說:“爸媽也不願意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別哭了,樂怡。”

好多事情,畢竟是說著容易做著難。

我也不知道事隔多年,不應該再哭哭啼啼,讓父母看到了擔心,但是卻管不住自己的眼淚。

燒完了帶來的所有紙錢,我緩緩站起身子,有點恍若隔世的無力感。

原來最親近的人,如今變成了墓碑上兩張冰涼的照片,人生無常,生命轉瞬即逝。

“好了好了。”何連成溫言勸著我。

我抹了抹眼睛,說:“我真沒事,就是有點情不自禁,管不住。”

“我知道。”他低聲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樂怡一輩子的。”

我勉強露出一點笑意,與何連成往來路上走去,準備回去。

所謂祭拜不過如此,只有真正失去過父母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而我,又是那個導致父母意外身故的罪魁禍首,心裡的自責會揹負一輩子。

走了幾步,何連成忽然站住了,我有點疑惑地問:“怎麼了?”

“那個人的背影好熟悉。”何連成指了一下與我們隔了三排的墓碑,有一個人穿著素色衣服站在墓碑前,我們從這個角度看看過去,只能看到背影。

就在此時,那人從半蹲著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就往外面走。

“何蕭!”何連成低聲說了一句。

我也在此時認出來,那個人就是何蕭。

他沒聽到我們的聲音,身形筆直地離開墓地。

何連成看了我一眼,從墓碑中間的空地走了過去,我緊隨其後。

何蕭祭拜的是一個約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人,至少照片上很年輕,眉眼精緻,而且依稀有幾分熟悉。

墓碑上只寫著李沁俞之墓,其餘什麼都沒寫,連生卒年份都沒寫。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是誰。

何連成一拉我的手說:“走,追上他問問。”

我們一路急走,趕到陵園門口,看到何蕭剛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這個地方是遠郊,比較荒,想攔到空車並不容易。

等了十多分鍾以後,才攔到一輛路過的車子。

一路急追,也沒追到何蕭的影子,我們只好失望地趕到了機場。同時我給曹野打了電話,讓他在南市幫忙留意一下何蕭的動向,如果發現何蕭了通知一下我們。

我也不知道現在這麼急切地找到何蕭能做什麼,只是覺得必須見他一面,問清楚一些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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