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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外傳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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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既崩, 舉國皆悲。

正月十六, 京官素服齊聚在天極宮哭奠,並聽取了大行皇帝遺詔。

遺詔內容明白乾脆,太子繼承皇位, 燕王代為攝政。遺詔中對顧太后一字未提。

誠國公夫婦作為勳貴也要去宮中哭靈三日。清沅與命婦一起, 在天極宮西側靈棚中哭靈。

清沅在這一片悲聲中,反而不怎麼哭的出來。兩儀宮吳皇後那裡——如今該是吳太後了, 清沅去了兩次,陪伴悲傷無望的太后。

吳太後也才三十歲,年紀輕輕就做了太后,更傷心的是, 兒子還受制於人,並不由她操控。

她也很茫然, 問清沅有沒有顧太后的訊息。清沅道:“娘娘, 顧太后如今被關在壽椿宮,一直沒有訊息,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

怕就怕燕王讓太后“暴斃”。

吳太後若有所思點點頭。不過她現在更擔心小皇帝, 她怕燕王徹底奪走年幼的皇帝。這幾日燕王一直將皇帝帶在身邊,吳太後每次見到皇帝,燕王也在旁邊。小孩子年齡太小, 跟誰長大心就向著誰。

清沅安慰吳太後:“母子天性,是誰也改不了的。皇帝雖然年幼,但天資聰穎,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太后的。”

吳太後握了握清沅的手, 對她說:“以後皇帝身邊,你要多多教導他。”

清沅給她一個“我明白”的眼神。吳太後的意思並不是要清沅教導皇帝什麼知識,而是要叫皇帝不忘記自己的母親,防備燕王,牢牢記住誰才是他最親的親人。

至於燕王,清沅只與他擦肩而過一次。國喪時候,他是最忙的那個人,繁瑣奠儀,朝中日常事務,還要牢牢盯著小皇帝。

清沅與一隊命婦一起,從他身邊走過。她沒有仔細看他,匆匆走過只覺得他滿面疲倦,似乎又是幾夜沒睡。

她想起前兩天夜裡,她哭得太厲害,燕王說“罷了,你今天這樣,是做不了正事了。”

她希望燕王把這個“正事”給忘掉,因為不論是什麼事,都不會是好事。

命婦哭奠三天,結束之後,清沅身體微恙。也許是因為天氣寒冷,她本就容易手腳冰涼,受了涼氣之後就有些不適,只能在家休息幾日。

她既病了,舅母給她送了些補品來,又送了一盒子清沅上次說的,要各式散劑都要一份。上次白氏送來的散劑大約有二三十種,清沅看了聞了,挑了幾種有些像的,但她還是拿不準。

宮中還在服喪,皇帝還沒有那麼快開始恢復上課。清沅正好用這段休養時間仔細準備為皇帝上課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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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沅正在家中休息,就有下人送了信來,說是葉家夫人送來的。

葉家夫人,就是棠嫿的母親。棠嫿已經靜悄悄走了,京中近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誰還記得葉太妃。清沅在棠嫿臨走時候,見了她一面,還對她說,她的哥哥和母親就要回京了,但棠嫿還是沒等到親人回京。現在想來,清沅還是心酸。

不過現在清沅冷靜想想,更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原來不明白為什麼顧太后突然就想到要把棠嫿的哥哥調回京中,按顧太后的性子,她絕不會突然善心大發。

顧太后應當也是想做一些緩和些的手段,懷柔一些人,讓“燕王之死”的影響減到最小,所以朝中才會有一些這樣的安排。

葉棠嫿的大哥葉行高,與燕王的關係並不壞,算是兩方陣營中間的立場模糊人物。顧太后想拉攏他,不算走錯,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葉老夫人給清沅寫信,說她與長子葉行高已經到京,想要來誠國公府拜訪。清沅看完,立刻寫了回信,讓下人和禮物一起送去。

次日葉老夫人與葉行高就登門來了,誠國公夫婦款待敘舊。

葉行高是棠嫿的大哥,比清沅大六歲,今年三十五六,這些年都在外地都是在辛苦事多的清水衙門,好在他官聲不錯,如今回京來也算熬出來了。

不過最使清沅驚訝的是葉老夫人還帶來了一個年輕姑娘,是葉行高的大女兒,葉小鸞。葉小鸞今年十五歲,正是與棠嫿清沅當年入宮做伴讀差不多年齡。

吃過飯後,清沅與葉老夫人,葉小鸞一起在茶室煮茶聊天。

清沅總是忍不住去看葉小鸞的臉。

葉老夫人擦了擦眼睛,對清沅傷感道:“像吧,她是最像棠嫿的。”

葉小鸞也道:“大家都說我像姑姑,顧夫人,你從前與姑姑最好,你也覺得我像嗎?”

清沅又仔細看了一遍葉小鸞,對她道:“是太像你姑姑了。”

她沒有說出來,面孔是有幾分像的,但她覺得棠嫿更美。而且葉小鸞有些跳脫,棠嫿很嫻雅。

葉老夫人與清沅又說些從前兩家的舊事,葉小鸞雖然在一旁聽著,但她並不覺得有趣。

直到說起了當年在宮中伴讀的事情,清沅說起了棠嫿,玉苓。葉小鸞的神色終於漸漸好奇,她忍不住問:“顧夫人,你說的這幾個人,除了我姑姑之外,是不是還有一位是燕王妃?”

清沅點點頭,微笑道:“玉苓,我的堂妹,她是已故的燕王妃。”

葉小鸞好奇道:“她什麼樣子,難道比姑姑,比顧夫人您還要美麼?要不然燕王怎麼會求娶她呢?”

她年紀小,說話也膽大,自己還不覺得,以為裝得很好不經意隨口一問,其實旁人都看透她的心思了。

清沅還是微笑,葉老夫人面上有些掛不住,叱了一句:“小鸞!”

清沅攔住葉老夫人,不讓大家難堪,她只娓娓道:“那個時候能選進宮中去的,自然都不差。再者鍾情一個人,未必都因為皮相。我想燕王也不該是那樣膚淺之人。”

葉小鸞點點頭,顧夫人說話舒服,她聽了很信服。

等葉家人離開,清沅又出了一會兒神,年輕人一出現就提醒她時間竟然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只是這傷感沒有持續太久,又過兩日,宮中就送了東西來,是用漆盒裝的一盒子燕窩。

清沅生病,吳太後叫御醫來看過。但今日送燕窩的並不是吳太後,而是燕王。

一盒子燕窩並不算什麼,誠國公府每日都燉燕窩。能送東西來,就是有心慰問。

趙遜酸溜溜道:“我原來以為燕王會對顧家如何。沒想到他對顧家還是客氣的,對你也算優待了。既允許你做皇帝的老師,一點小病還送了燕窩來。”

清沅說:“你以為這是好事麼……”這時候吃他一盒子燕窩,欠的還不知道是什麼。話未出口,就覺得有歧義。

她只謹慎道:“燕王為人狡詐,這裡面恐怕有鬼。”

雖然這燕窩她不會吃,但東西已經送來了,宮人也來了兩次,這是明顯催她不要藉著“養病”躲在家裡,快點進宮。

次日清沅進宮,她想先去見見吳太後,宮人語氣雖然客氣,但直接道:“夫人,攝政王在等你。”

燕王暫時還住在天極宮,但等到三月時候就會住到王府去——他將京中的舊忠王府翻新重建了一番,以後作為攝政王府。

不過天極宮依然會為攝政王留著地方。

清沅到的時候,燕王正在看摺子,見到清沅來了,他就放下手上的事情,請她坐下說話。

清沅看到燕王的案頭正放著一隻漆盒。黑漆螺鈿紋,盒蓋邊緣描金。正與送去給她裝燕窩的盒子一模一樣。

燕王似乎注意到清沅的目光,就問道:“夫人病已經好了吧?”

清沅回答:“謝殿下慰問。”

燕王微笑,他的聲音越發溫和:“那盒燕窩……”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清沅心中突然煩躁不安起來,她更不喜歡自己變得忸怩。燕王不語,她就主動問道:“不知殿下召我進宮是有何事?”

燕王像回過神來一樣,道:“我想讓你去見見顧太后。”

清沅猜也是大致如此。顧太后說只會把許婕妤之死的真相告訴清沅一個人。清沅總不去見顧太后,顧太后怎麼告訴?

清沅這段時間一直想著,在知道這個秘密之後,怎麼將這個秘密轉變為一個護身符。

這一日終於要來了,她只覺得肩上一重。

清沅起身,準備由宮人陪著去壽椿宮。

燕王又道:“另外,我有一件東西,要你帶給顧太后。”

清沅看著他,燕王伸手,推了推案頭上那個漆盒,那個與送給清沅的一模一樣的漆盒。

但清沅確定,給顧太后的那只裡,裝的絕不會是燕窩。

清沅在心中自嘲,她剛剛看到這盒子的時候,竟然有一絲竊喜。有什麼可竊喜的呢?燕王這一招分明狠毒。

“裡面是什麼?”她嗓子發緊。

燕王示意她自己開啟看看。

清沅的手指微微發顫,她揭開盒蓋,只見裡面是一隻酒壺和一隻杯子。

她盯著那酒壺,慢慢道:“殿下要我送去給顧太后?這就是……先皇駕崩那天晚上,你要我做的正事?”

燕王的聲音仍很平靜,他說:“我可以讓另一個人去送。但這是你最後一次去見顧太后,並且與她說話的機會。如果你不去,那我所做的唯一一個讓步就此一筆勾銷。”

他指的是清沅陪伴太子的事情。

那樣清沅的下場可想而知。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護身。

清沅心中一陣悲涼。

她早就無父無母,沒有自己的孩子,與趙遜早就同床異夢。要是死了,也算乾淨。可就是這樣她還是捨不得這紅塵。

清沅起頭,她面色蒼白,道:“我去。”

宮人陪著她,甚至燕王也同行。一行人一起去了壽椿宮。

壽椿宮中人已經裁減得只剩原來的五分之一,只維持必要的生活。因此宮殿中格外安靜。

清沅見到了顧太后。

短短一個多月,顧太后瘦了許多,她雖然還算平靜。看到清沅和燕王一起來的,她大致明白今日會有什麼事情。

“我要與清沅單獨說話。”顧太后提了最後一個要求。

顧太后領著清沅,不要任何宮人跟著,兩個單獨走去了花園中的湖邊。在早春二月,湖邊還十分寒冷。但這裡開闊,四面都可以看見。她們兩人說話誰也沒法偷聽。

顧太后挽著清沅的手,聽她說這段時間的事情,一直說到今天。

顧太后道:“是燕王逼你來的?”

清沅低聲道:“是的。”

顧太后道:“你做得很對。”

清沅沒想到顧太后會這樣鎮定。雖然她對顧太后也有許多不贊同的地方,但是顧太后身上有些東西,她也忍不住佩服。

“燕王想知道許婕妤是怎麼死的,這是他最想知道的。”清沅說。

顧太后問:“若我告訴你了,你能堅持多久告訴他?”

清沅說:“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到皇帝親政時候。”

顧太后搖搖頭:“我覺得他沒有那樣的耐心,也沒有那樣的身體。我與他見了兩次,他應當活不到皇帝親政。”

清沅想了想,她在顧太后耳邊說了幾句。顧太后微笑起來,說:“這就對了。你要用這個拿住他,不能讓他拷問你。”

顧太后看著清沅的面孔,忽然長嘆一口氣,說:“清沅,你沒有嫁給重均,我一直覺得可惜。但現在想來,也許你嫁給重均,才是可惜了。”

清沅道:“太后這時候還說這個做什麼呢?”

顧太后道:“你很像我。”

清沅沉默不語。顧太后笑道:“你不信嗎?我們恐怕比你想的還要像。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清沅,你以後一定要小心。顧家再沒有人能保護你了。”

清沅終於哽咽。

她說:“燕王對顧家仇恨太多了……我一直以為他至少對玉苓還有幾分緬懷……”

顧太后淡淡道:“這是你不明白。他怎麼會緬懷玉苓呢,玉苓就是他害死的。”

清沅第一次聽說這話,她心中一陣驚濤巨浪:“為何!玉苓那時候才十九歲啊!”

什麼樣的人才能對十九歲的妻子下毒手。

顧太后道:“這又是一樁孽緣了。玉苓雖然嫁給了他,其實心中一直忘不掉重均。”

清沅忽然想起燕王那句“京中有幾個命婦,不鍾情聖上?”“這事情不用我說,她們的丈夫都知道。”

“就為這個……”清沅喃喃道。

顧太后道:“他發現了玉苓的那一點心思,又懷疑我殺了許婕妤,對顧家女已經深恨。玉苓是做了我的替死鬼……”

她嘲笑道:“你看看他如今的作為,要你這樣一個無辜的人來給我賜毒酒,哪還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顧太后嘆道:“論狠毒,我哪及他一半。”

她們說了整整半個時辰。

有宮人走過來,顧太后立刻停住說話。

宮人走到清沅面前,恭敬道:“燕王說,夫人該給太后敬酒了。”

清沅道:“我知道了。”

宮人將盒子捧來放在石桌上就退了下去。清沅拿起酒杯,斟滿一杯,她舉著酒杯穩穩當當一滴不灑,奉給顧太后。

顧太后盯著那酒看了一會兒,一飲而盡。

她連飲三杯。

然後倒了下去。

清沅撲上去抱住她。顧太后的面色極其痛苦,她蜷著身子,緊緊抓著清沅的手。

“清……清沅……”顧太后斷斷續續道,“記著……不要……”

清沅只覺得手都要被顧太后掰斷了,她不知道自己是疼的還是緊張,已經泣不成聲,她說:“我知道……我知道……”

顧太后堅持說了下去:“不要……讓男人瞧不起……”

清沅渾身一震。顧太后最後道:“你……比他強……活著……熬過他……輔佐……皇帝……”

清沅的眼淚止住了,她的聲音不再支離破碎,她說:“我會的。”

顧太后咽了氣。

清沅抱著她的身體,過了片刻,有宮人來扶起她。

她忽然輕鬆多了,有什麼束縛從她身體裡解除了。

她回過頭,看到燕王正在看著她。

她慢慢走過去,說:“殿下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

燕王仔細看著她,他以為她會指責他殘忍,她會哭泣,她要做一些又美又矯情的姿態。

但她什麼也沒有。

她好像也喝了一杯毒酒一樣,只是那毒滲透的不是她的血肉,是她的神魂。

她眼中甚至有一絲嫵媚的笑意,她說:“還望殿下不要食言。”

燕王說:“顧夫人,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她給我的東西還給她罷了。”

他竟然向她解釋。

清沅仔細聽著,但燕王懷疑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她說:“殿下不必向我解釋什麼。”

她施施然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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