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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影沉沉(上冊)_第十六章 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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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年紀很輕,不知道有沒有成年。染著黃色的頭髮,上身穿一件黑得發亮的皮衣,嘴裡斜斜地叼著一根煙,果然不是陳喬其。趙蕭君只看了一眼,對他印象十分不好。心底忽然充塞著一種望不到邊的挫敗和失望,像北京夜裡逐漸升起皚皚的濃霧,灰暗陰冷,到處是細小的塵埃,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除了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那人卻在陳喬其的門前停住了,手裡拿著鑰匙,看見蜷縮在地下的趙蕭君,愣住了。趙蕭君一眼便認出這是陳喬其的鑰匙串,那個掛串還是兩人中獎得到的。商場裡搞活動,他們運氣不壞,每人得到一個很漂亮的鑰匙串。趙蕭君撐住手,扶著門慢慢地站起來,手腳雖然沒有什麼知覺,可還是很順利地站起來了。冷著臉,頗有氣勢地盯住他問:“陳喬其呢?”

那人被趙蕭君冷冷的眼光看得有些怯弱,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與陳喬其關係不淺,張嘴就回答:“他,他還沒有回來。”又像怕她誤會似的,趕緊解釋,“他還在臺球廳,先讓我過來幫他拿一下手機。”趙蕭君讓開來,由他顫抖著手開門進去了。走進去看了一下,屋子雖然凌亂,有些不乾淨,不過都是陳喬其的東西,並沒有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不像一夥人聚居的據點。

她跟在後面問:“陳喬其經常帶人過來嗎?”他懦懦地回答:“沒有,沒有,老大只是讓我過來拿一下東西。他說他忘帶手機了,有什麼人找他也說不定。所以才讓我過來幫他拿。”趙蕭君覺得既荒謬又憤怒,他只不過一個中學生而已,已經在外面拉幫結派,已經有人稱他為老大。

她沉著臉跟出來,一手關上門,冷聲說:“陳喬其在哪裡?你帶我過去找他。”那人不由得猶豫了一下,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半晌支吾地問:“你是——”趙蕭君冷哼:“我是誰?你只管帶我去找他!”神色冷峻,氣勢威嚴。那人沒有辦法,只好在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任由趙蕭君鑽了進去。

趙蕭君跟著他穿過幽暗的小巷,長長的巷子居然沒有路燈,只有路口上慘淡無力的燈光隱隱約約照進來。兩邊是一棟又一棟的四合院,黑暗裡模糊一片,越發覺得陰森恐怖。道路也有些不平整,趙蕭君一個不小心踩到積水的坑裡,踉蹌了一下,側身撞到牆上,手牢牢地扶住了牆沿,嚇得直喘氣。手上感覺溼漉漉的,有些噁心,不知道是不是青苔之類的。那個年輕人見她撞倒了,倒是小心地說:“嗯,這裡路不大好走,又黑——”趙蕭君對他說謝謝。

只不過短短一段路,趙蕭君卻覺得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有一種縹緲無力感,連害怕都忘記了。走到街道上,推開一間很不起眼的玻璃門,嗆人的咽味撲面而來,她忍不住咳嗽一聲,舉步躊躇。站在門內,到處看了一眼,一張一張的檯球桌,人聲鼎沸,煙霧繚繞。燈光不是很強烈,幾乎全部是男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人大呼小叫,有人破口大罵,甚至有人說著下流的笑話。一些人見到她,都偏過頭打量,眼中露出好奇曖昧的神色,互相傳遞。大概是因為趙蕭君的外貌,已經有人交頭接耳,蠢蠢欲動。

趙蕭君不禁有些害怕,她何嘗到過這種地方。那個帶她過來的年輕人大概察覺到了,於是又走回來,愣了半天才說:“老大在裡面的包間裡——”趙蕭君毫不遲疑地緊緊跟著他。提心吊膽,目不斜視,不敢朝任何人看上一眼,顫抖著雙手徑直走上二樓。

站在包間的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個年輕人推開房門,裡面立刻傳來喧囂的人聲,聽到有人問:“哦,你回來了呀!”又聽到有人問外面冷不冷之類的話。他有些侷促地點了點頭,看了看站在外面的趙蕭君,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然聽到陳喬其的聲音懶洋洋地傳進耳朵:“阿胖,我手機呢?有沒有帶過來?”他點了點頭,卻沒有拿出來。手機在趙蕭君手上。

趙蕭君聽到他的聲音,再也忍不住,移身站到門口,看見陳喬其上身正趴在檯球桌上,手指扶住球杆,眼睛正瞄準一個花色的球,一眨不眨,神情專注認真,側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有如刀削,英俊得令人屏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趙蕭君竟然會覺得他英俊得令她屏息,難道是因為想念的緣故嗎?

陳喬其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頭看到她,神色大驚,內心像是戰場上密集落下的鼓聲,“咚咚咚”地在翻騰,一陣比一陣急,簡直沒有間歇。眼睛驀地睜大,似乎不能相信,表情一變再變。然後下意識地放下球杆,慢慢地直起身子,比站在旁邊的人高出半個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嘴唇漸漸地抿住了,露出倔強的神態,僵在那裡,沒有說話。

趙蕭君忍住驀然湧現的萬千情緒,心裡雖然酸酸的,還是微笑地喊了一聲:“喬其——”卻怎麼也說不下去。陳喬其到現在才回過神來,卻不理會她,依舊彎下身去,拿起桌上的球杆,對著九號球,狠狠地擊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到桌子上,反彈後朝她這裡“撲”地飛過來。趙蕭君本能地偏了偏頭,球湊巧地砸到她,而是從她右邊的肩膀上飛了出去。陳喬其的臉色卻忽然白了,右腳不由自主地朝她這裡跨了一步,然後又停下了。

整個房間的人都靜悄悄地看著他們兩個,似乎感覺到暗地裡流動的浪潮,氣氛變得十分尷尬,誰都不敢隨便說話。趙蕭君走過去,衝所有人得體地笑了一笑,然後走到陳喬其身邊柔聲說:“喬其,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怎麼樣?”陳喬其不理她,兀自拿著球杆不說話。趙蕭君微微皺了皺眉,又叫了一句:“喬其,很晚了!”陳喬其乾脆走到另一邊去。趙蕭君僵立在那裡。

趙蕭君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稍稍提高音調:“喬其,跟我回去。”陳喬其將手上的球杆一甩,“當”的一聲撞到檯球桌上。眾人見他們兩個鬧得有些僵硬,都坐不住,於是藉口說要上洗手間,一個接一個離開了。大家年紀雖輕,多少在社會上混過,懂一些人情世故,識相地先走了。

不一會兒,房間裡只剩他們兩個。最後一個離開的阿胖還順手將門給帶上了。趙蕭君舒了一口氣,從包裡掏出他的手機,走過去放在他手心裡,低聲說:“先跟我回去再說。”陳喬其將手機扔在檯球桌上,冷著臉說:“我不回去。”趙蕭君呵斥:“喬其,你這是幹什麼呢!”

陳喬其冷笑:“你這又是幹什麼呢?”趙蕭君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陳喬其又接著說:“你憑什麼管我?管我的話也要有資格!”趙蕭君氣得渾身顫抖,怒氣終於如滔滔的洪水破堤而出,看著他吼:“我憑什麼管你?你竟然說這樣的話!陳喬其,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喬其立即接上去說:“我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是最清楚嗎?”趙蕭君手指幾乎掐進手心裡,隱隱的有血痕。她看著陳喬其的臉,他的臉上,看不出消瘦,可是眼睛裡卻露出滄桑——是的,的確是滄桑,一個孩子完全不該有的滄桑。忽然流下眼淚,哽咽說:“喬其,你知道我不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陳喬其卻無所謂地聳肩:“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好!”

趙蕭君忽然急了,恐懼地喊他的名字:“喬其!不要這個樣子!”陳喬其的眼中終於洩露了隱藏許久的傷痛,大聲說:“不要那樣叫我!”趙蕭君靠在檯球桌上嗚咽出聲。陳喬其似乎忍受不了她的低泣,神色終於軟化下來。伸出手指輕輕揩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房間裡只聽得到她哀哀的哭泣聲。許久之後,陳喬其完全投降,嘆息說:“好了,不要哭了,我們先回家。”低沉纏綿的聲音在趙蕭君的耳朵旁一直徘徊不去。

趙蕭君的雙眼哭得紅腫,不敢見人,怕人笑話,偷偷溜到旁邊的洗手間整理。陳喬其拿起手機,見到上面全是趙蕭君打給他的電話,還有簡訊,語氣一次比一次焦急。他找到阿胖,問:“你怎麼帶她過來了?”阿胖像做了什麼錯事,低著頭道歉:“對不起,老大,我——”陳喬其揮手打斷他,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碰到她的?”阿胖著急地說:“不是我要帶她過來的。我照你的話去你住的地方拿手機,看見她坐在門口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起來挺慘的,所以就——”陳喬其點頭表示知道,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有一個女孩走近她,一手擱在他肩膀上,兩寸來長的指甲塗得鮮紅,斜著眼笑問:“老大,她是誰?長得挺漂亮,卻跟你老媽一樣。”他們平常也是這樣隨隨便便慣了的。陳喬其不動痕跡地移開

身體,皺眉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多事!”話還沒有完,趙蕭君已經尋了過來。

陳喬其立即撇開她,快步迎上來,問:“好了?那我們走吧。”於是回頭用大哥的口吻說:“我先走了,你們繼續玩吧。”眾人都下樓送他們出去,直到出了門才轉頭回去,引得樓下的人都看著他們。陳喬其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將趙蕭君護在身後。

兩個人走出來,趙蕭君縮了縮肩膀,陳喬其立即察覺了。停下來將她圍巾重新圍了一遍,手指接觸到她的肌膚,還是冰涼的。又捏了捏她的手指尖,沒有一點熱度。低沉著聲音問:“等了多久?”趙蕭君一開始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後來反應過來,支吾著說:“沒有等多久。”陳喬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冷不冷?”趙蕭君笑說:“還好。”陳喬其拉過她,讓她緊緊偎在胸前,嘆息了一聲。好一會兒才說:“走吧。”

回到住處,讓她先去洗澡。趙蕭君進以前的房間找換的衣服,她記得還有一些衣服沒有帶走。推開門愣住了,床上地下全都是陳喬其的東西,差點以為走錯了房間。一件件收起來,隨手擱在椅子上。開啟櫥櫃,自己的衣服照樣收在那裡,旁邊是疊得整整齊齊的陳喬其的衣物。她呆住了,眼睛有些溼潤,將臉埋進成堆的衣物裡,上半身倒在裡面,不肯起來。

陳喬其跟進來,她連忙背過身去,快速地擦了擦淚水。然後笑問:“你現在住這裡嗎?”陳喬其點頭“嗯”了一聲。趙蕭君又說:“為什麼住這裡?搬來搬去不嫌麻煩嗎?”陳喬其看著她直直地說:“只有這裡有你的氣息。”眼神暗淡,語氣聽起來甚為淒涼。趙蕭君害怕得不敢接下去。陳喬其忽然走近她,從背後摟住她,頭一低,正好擱在她的肩膀上,悲傷地說:“蕭君,我想你。”

趙蕭君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下來,於是微仰著頭,裝作平靜地說:“我也想你。”伸手推開他,走出去,頭也不回地說,“你先出來,我有話跟你說。”陳喬其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出去了。

趙蕭君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指了指沙發,陳喬其坐在她旁邊。她本來有滿腔的話要說,本來要厲聲責問他為什麼不去上課,為什麼不去考試,為什麼要去那種混亂的地方,為什麼——,所有的問話當著他的面卻全部消亡在心口裡。兩個人怔怔地對看著。她最後艱澀地說:“喬其,答應我,明天去上課。”陳喬其挑釁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趙蕭君忽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身心似乎不能負荷,站起來說:“我先去洗澡。”陳喬其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往日那麼平常的聲音此刻聽上去竟然有一種奢侈的幸福。

氤氳的熱水溫暖了她的身體卻溫暖不了她的心,無聲地嘆息著,用力擦著頭髮,像在狠狠地發洩。出來的時候,陳喬其已經在收拾房間,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對她說:“你還是睡原來的房間吧。”趙蕭君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說:“明天記得一定要去上課。”陳喬其見她願意住下來,心情大好,眼睛裡滿是笑意,隨口說:“知道了。”

趙蕭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怔怔看著窗外冷冷的月光,模模糊糊的幾乎看不清楚,周圍是不甚清晰的光暈。全部都只是象徵性的點綴,就像她自己。她也只不過是象徵性地哄騙陳喬其,能拖一時是一時。

大概是昨天著了涼,早上起來的時候鼻子有點塞。趙蕭君坐在床上,有一瞬間的迷糊,然後才想起來這是在陳喬其的住處。熟悉安心的感覺像冬日裡午後溫暖的黃黃的陽光,透過視窗散漫地照進來,屋子裡的塵埃在陽光的縫隙裡跳舞。她的心變得陳舊而緩慢,記憶像褪了色的昏黃的黑白照片,安詳舒適,一切是那麼和諧,恰到好處。穿著拖鞋,揉著眼睛往浴室裡去。

經過客廳的時候,陳喬其端著早餐正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她笑說:“起來了?正想去叫你。做了煎蛋哦,這次煎得很好。快點去洗,還是熱的!”趙蕭君怔怔地看著他的笑臉,心被刺了一下,點頭答應一聲,急急地往洗手間走去。因為走得太快,左腳的拖鞋猛地被甩了出去,直甩到餐桌底下。她嚇了一跳,然後提著腳,一蹦一蹦地跳過去。

陳喬其瞪了她一眼,說:“小心摔倒,你站那裡。”然後彎腰極其自然地鑽到桌子底下,替她把拖鞋拿出來。放到她跟前,站起來的時候順手扶住她。趙蕭君左腳一直擱在右腳的腳面上,金雞獨立一樣。抬頭看著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過了幾秒鐘,才輕輕地穿進去。

坐到餐桌上的時候,盒裝的鮮奶已經倒在碗裡,端起來還是溫熱的。她喝了一口,“咦”了一聲,抬頭問:“這奶是你特意下去買的?”然後拿過紙盒看了看,不一樣的牌子,前幾個小時才打上去的生產日期。陳喬其從盤子裡夾了一個燒賣,點頭:“你以前不老抱怨訂的奶既不好喝,又不新鮮嗎?我聽別人說這種奶很好喝。”趙蕭君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完,然後低聲說:“喬其,你既然答應了我好好唸書,就不能再像昨天那樣了。高考是很重要的。”

陳喬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那你什麼時候搬回來?”趙蕭君回答不出來。他又繼續追問:“你昨天住下來了,不是答應搬回來嗎?”趙蕭君費力地解釋:“昨天太晚了。我只是暫住一個晚上而已。那裡離公司很近,我一個人住得挺好的。”

陳喬其不滿地說:“可是我一個人住得不好。”然後斬釘截鐵,毫無商量地說,“搬回來。”又接著說,“如果你想我好好唸書的話。”趙蕭君不悅地說:“喬其,不要任性!”陳喬其擱下筷子,挑釁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悲傷地說:“我不任效能怎麼辦!”

趙蕭君不想惹得他再次胡來,只得先拖延著,蹙眉說:“哪能說風就是雨。你先給我好好去上課!”陳喬其見她口氣有所鬆動,微笑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心想慢慢磨,總會磨得讓她搬回來的,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上班的時候,曹經理特意過來,讓她等會兒去一趟自己的辦公室。趙蕭君有些納悶,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需要關起門來談。敲門進去的時候,卻見到成微正在裡面和曹經理商量事情。曹經理看見她,轉過頭說:“哦,小趙,你來了。你上次交過來的檔案有一點問題——”話還沒有說完,主任正好過來找他,似乎有急事。他匆匆忙忙地先出去,走之前順手帶上了門。

成微從桌子邊走過來,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笑說:“你再不來上班的話,我就要去報警了。”趙蕭君愕然地問:“為什麼?”成微攤手,挑了挑眉回答:“因為找不到你呀。打手機關機,打座機沒有人接。你昨天沒有回去住嗎?”趙蕭君沒來由地心慌意亂,定了定神才點頭承認:“嗯,沒有回去,手機沒有電了。”然後又支吾著模糊地解釋,“昨天出了一點點事,弄得很晚,所以就沒有回去住。”成微並沒有追下去問出了什麼事,只笑說:“那下次記得先通知我一聲,借別人的電話也可以。”然後走過來,湊到她臉前說,“你看我的眼睛!昨天睡得很不好,大概是擔心你的緣故。”

趙蕭君隨便掃了一眼,趕緊退後一大步,提醒他說:“哎,哎,哎,注意影響,這可是你的公司。”然後似乎又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人家擔心你,不但不領情,還倒潑涼水,於是低著聲音說,“下班再說好不好?被人看見不好。”成微笑著不說話。他如果有那個耐心,當然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不一會兒,曹經理又匆匆地進來。成微拿著一份檔案仔細和他商討了一陣才離開。曹經理這才叫住她,對她不符合要求的地方一一指明。趙蕭君乍然下見到成微心裡就有些疑惑,可是看大家這個樣子,人人公事公辦,又像是純粹的巧合似的。心裡始終疑疑惑惑的,弄不明白。就像成微這個人,假做真時真亦假。

晚上成微照例帶她出去吃飯,下樓經過商場的時候,忽然拉住她大步往珠寶專櫃走去。服務的小姐一見到成微,眼睛放亮,態度異常熱情周到,不停地介紹。成微低頭細細地看,神情專注。趙蕭君不確定他是買給自己呢,還是要送給別人作禮物,站在旁邊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成微抬起頭,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扯了一下她的手,笑問:“怎麼?不喜歡這家的?那換一家吧。”趙蕭君這才知道他是準備給自己買,睜著眼睛搖頭:“我不喜歡這些東西,不都是石

頭嘛,硬邦邦的。還是走吧。”成微站起身,手指著透明的櫃檯笑說:“那這個呢,你也不喜歡?”他指的正好是一款特別放置的鑽戒,十分醒目。

趙蕭君再也笑不出來,無言地看著他。成微讓櫃檯的小姐開票,那小姐興奮的臉出現紅潮,一個勁地答應,連聲說稍等稍等。轉身敲打鍵盤開票,手指有些顫抖。趙蕭君慌張地看著他,無力地說:“成微——“成微故意應一聲,轉頭看她,像在問有什麼事,然後笑起來,說:“幹什麼那麼緊張,我又沒說送給你。”趙蕭君如釋重負,“撲哧”笑起來,白了他一眼,才放下心來。

成微有些不滿地說:“男朋友買戒指,當著女朋友的面說不是送給你的,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問都不問一句。”趙蕭君難得主動抱住他的手臂,笑說:“相信你呀,怎麼,難道不好嗎?”成微想了一下,說:“對,不好。相信過頭了。”趙蕭君微嗔地說:“你太難伺候了。不相信你又要說沒氣量,相信你還是不滿意,真的不知道說什麼話好。”成微看著她,忽然說:“用心說話就很好。”趙蕭君愣住了,感覺心裡有鬼似的。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從成微手裡接過包,站在那裡翻了半天才找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故意裝作沒好氣地說:“你又有什麼事?”林晴川在那邊跳腳:“老孃今天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很想殺人。請我去當代附近那家飯店吃飯。”趙蕭君走遠兩步叫起來:“你以為我日進斗金呀,當代那裡不用想,頂多去天一。”林晴川在那邊拍桌子:“不行,堅決不去天一,我知道吃不窮你。我就在當代商場裡逛。”趙蕭君當著成微的面不想和她貧,於是說:“知道了,你先等著,到時候再說,到時候再說。”轉身找成微。

成微笑著拍她的肩膀:“往哪兒看呢,近在眼前都看不見?”趙蕭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電話。成微嘆氣說:“那好吧。人人都重色輕友,你怎麼正好反過來呢。”開車徑直送她到當代。按住正要開車門的趙蕭君,先打了一通電話,然後說:“已經訂好位子了,什麼時候過去都可以。”趙蕭君看著他,然後笑著說謝謝。成微探身過去吻了吻她的嘴角,把座位旁的包遞給她。

林晴川竟然悶不吭聲地蹲在當代門口看人喂鴿子。趙蕭君拍她,問:“受什麼打擊了?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林晴川瞥了她一眼,站起來聳肩說:“還能有什麼事!吵架了唄!”趙蕭君縮了一下肩,似笑非笑地說:“哦?是嗎?你那位不是叫張樂天嗎?整天樂呵呵的,這樣也能吵得起來?”

林晴川不耐煩地瞪她:“少說風涼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我的大餐呢?”趙蕭君沒好氣地說:“走吧!”林晴川吃了一驚,試探地問:“去天一?”趙蕭君打她一下,狠狠地說:“不是要吃大餐嗎?”林晴川連忙擺手:“說著玩的。我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趙蕭君罵:“小樣兒裝什麼裝!以為我不知道呢!”帶頭走了進去。

林晴川還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真的打算請我在這裡吃吧?”餐廳的服務員領她們直接到樓上,靠窗的位置,視野極佳。林晴川嘖嘖稱奇:“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趙蕭君,你什麼時候發的呀?我怎麼不知道!”趙蕭君瞪她:“吃你的飯吧,怎麼就那麼多話!”然後嘟囔地解釋,“你以為我真的請得起你,來這種犯傻的地方吃飯呀。”

林晴川愣了一下,察言觀色然後就明白了,低聲問:“是你那個成總?”趙蕭君默默點頭。林晴川笑說:“他可真夠有心計的,連我也照顧到了。看來是真心誠意地在討好你呀。”趙蕭君反駁:“你又知道了!這種事對他來說也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林晴川笑:“如果不想討好你,舉手之勞也不願意呀。誰搭理你。”趙蕭君被她說得接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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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川坐在位子上還是動來動去的,不斷地擺弄手機,捏在手裡要撥又不撥。趙蕭君斜著眼取笑說:“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吃頓飯?以後再要這樣好的機會可就難說了。”林晴川瞪她,拿過她的包低頭說:“借手機一用。”趙蕭君作勢不給,搶在手裡說:“你自己不是有嗎?”林晴川瞪她:“就看一下有沒有關機!又不是打國際長途,小氣個什麼勁兒。”她不肯用自己的手機打,使小心眼兒。趙蕭君抿嘴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笑。

林晴川搶過來,翻出她的手機,響了兩聲又放下了。趙蕭君笑罵:“你以為你還十七八呢,害臊個什麼勁兒!”林晴川乾脆低頭不看她。將她包裡的東西搗騰來搗騰去以洩憤。然後拿出一個小盒子,好奇地問:“你買什麼東西呀?包裝得這麼好看。顯擺!”說著開啟來,眼前一燦,亮得人眼花繚亂。

趙蕭君還在那邊說:“我哪有什麼貴重東西呀,白送人都不要。”林晴川將盒子擎到她眼前,似笑非笑地說:“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地攤貨。”趙蕭君看見那枚銀光閃爍的鑽戒,臉色大變。

林晴川神色也跟著一緊,吃驚地說:“不是吧?這個,這個是真的鑽石?”趙蕭君茫茫然回不過神來。林晴川連忙問:“喂,喂,喂!傻了呀你,發什麼呆!不會人家向你求婚而你自己還不知道吧?”見她還是沒說話,猶豫地問,“是成微給你的?”趙蕭君好半天才嚅嚅地說:“他偷偷給我的。現在該怎麼辦?”

林晴川覺得有些荒謬,笑說:“這有什麼怎麼辦。抓主要矛盾,忽略次要矛盾,要或不要,不就這兩種答案!笑話,你這個當事人居然問起我來!”趙蕭君長嘆一聲,說:“我想我反應不過來。或許答應,或許不答應,就看我當時怎麼想。心一狠就答應,心一軟就不答應。我自己也不知道。”林晴川笑:“你說反了吧!是心一軟就答應,心一狠就不答應。”趙蕭君笑著沒有解釋。

林晴川站起來,伸了伸手說:“這是真正的人生大事,你千萬要考慮清楚。反正就是不要後悔。那個成微看起來很不錯,可是究竟怎樣誰知道呢,太複雜了。我反正是看不清的。就好像站在十字路口一樣,一條通往天堂,另外一條就是地獄。我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

趙蕭君喃喃地說:“或許還有一條通往人間?我不相信地獄也不稀罕什麼天堂。”林晴川聳聳肩:“誰知道呢。”看她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說,“好了,好了,實在弄不明白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清楚呀。又不是牛郎織女,中間隔著條銀河,不通音訊,只能胡亂猜測。”

趙蕭君在她煽動鼓勵下,果然打電話給成微。才響了兩聲,成微就接起了,喊了一聲:“蕭君?”趙蕭君哼哼啊啊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急得林晴川揪了她一下,最後才說:“那個,那個,關於那個戒指——”成微笑說:“你看到了啊?”趙蕭君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想我有些不明白。”

成微坐下來,淡淡笑說:“是我表示得不夠清楚嗎?”趙蕭君忙說:“不,不,我想可能是我比較愚鈍的關係。”成微頓了一頓,然後說:“你不要緊張,我只是給你一個訊號而已。如果是求婚,不會這樣偷偷摸摸。你可以考慮考慮,畢竟這次我是以此為前提的。”趙蕭君握緊耳邊的電話,手微微在顫抖,坦誠地說:“我本來很緊張的,後來我的朋友說,只是兩個選擇而已,答應或者不答應。”

成微笑起來:“你這個朋友極有智慧。不過我想我不會讓你有拒絕的機會。”他似乎勝券在握,這樣自信滿滿。趙蕭君卻說:“可是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成微安撫她:“那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或許就可以想得清楚一些。不急,你可以慢慢地想。”趙蕭君煩躁地掛了電話。

林晴川聳了聳肩:“那你好好煩惱吧。”趙蕭君垂著肩似乎走在一條丁字路口。很容易的就可以往右拐,可是她卻一心嚮往著被堵得死死的沒有出路的前方,總想要走過去看一看,牆後面究竟是怎麼樣的,因為這一點痴念,總是不肯離去。於是不斷地站在路口上徘徊,不斷地錯過許多的風景。

趙蕭君拉住要走的林晴川:“你今天心情不好,而我也煩惱得很,乾脆回我那裡擠一擠吧。”兩個人一同回去了。還在車上,陳喬其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裡,怎麼還沒有回去?趙蕭君頭痛地說:“我不回你那兒住了。”陳喬其打斷她:“我知道你還沒有這麼快。我是說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在你住的地方等著呢。”趙蕭君嘆了一口氣,說:“馬上就回去了,在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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