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風有些涼，從小方洞裡吹進來，冷得人打哆嗦。
猴子伸手擋風護住煤油燈，謹慎地走到了賈婉兮身旁，先是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她的背脊，見這人沒反應，他才緩緩蹲下身來，輕輕扳過了賈婉兮的肩膀。
燭火照耀在賈大小姐臉上，她雙目緊閉，面無血色，就像個死了的人一樣。
猴子駭然失色，忙把手指放到她的鼻子下方探了探，確認對方還有呼吸後，他才勉強松了口氣。
麻子探頭探腦問了一句：“猴子，賈小姐醒了嗎？”他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這賈小姐腦子太靈光了，他怕自己一不留神又被這人忽悠了。
猴子瞄了眼賈婉兮額頭纏著的白紗布，含糊地道：“估計是睡著了。”
那這是醒了的意思嗎？麻子心裡疑惑，但也沒追問，只是伸長脖子往裡望了望。但小房間裡實在是太黑，唯一放著的那盞煤油燈還被猴子捏在手裡，他的身子又擋住了賈婉兮的臉，麻子根本看不到情況。
姑且當賈大小姐沒事兒吧。麻子自我安慰地想。
猴子走過來，把煤油燈放回長條桌上，淡淡地道：“走吧。”
趙錢不放心地朝裡瞅了瞅，提議道：“要不咱們把賈婉兮綁起來？省得她再出么蛾子。”
猴子哂笑道：“這女人花樣多，咱就算拿繩子把她綁起來，她也能想法子哄著咱們把繩子解開。”
“猴子說的對！”麻子深以為然。就好比今天白天，明明他們都把賈小姐鎖起來了，可她還是能耍得他們團團轉。如今最好的方式不是把人捆起來，而是不聽她說！不管賈小姐說什麼他們都不要信，只管把人關著就對了！
猴子給門上了鎖，陰測測地道：“明天去逮只山雞來燉，這賈小姐嬌生慣養的，如今又磕壞了腦袋，得好好補補。”
麻子嘟噥道：“可別成了個傻子。”
“成了個傻子才好呢。”趙錢獰笑道。
麻子茅塞頓開，可不就是傻了才好嗎？要是賈大小姐傻了，他們也就不用擔心被她耍，更不用擔心日後會被她指證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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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麻子不由得惡從單邊生，陰險地笑道：“要不咱們確保她是個傻子？”
猴子拿一根細長的竹籤剔牙，揶揄道：“你要怎麼確保？賈小姐要醒過來沒有傻，難不成你打算把她按到牆上再撞一次？”
“這撞牆不好把控力道。”麻子眉飛色舞地道，“我聽說有個偏方，把蛇腥草和長它的泥巴一起搗成汁，然後混著水喝下，就能讓人變傻！”
“我看你是傻了吧！”猴子哂笑道，“這藥效你能確保嗎？到時候萬一吃出人命來，你打算怎麼收場？”
麻子一聽洩了氣，懊喪地道：“那你說怎麼辦？本來按照先前的計劃，咱仨根本不會和賈小姐打照面，她也不會知道是誰綁了她。可現在，賈小姐把咱們三個人都認出來了，還被咱們給弄傷了，回頭賈家報復我們怎麼辦？胡少爺說的退路雖然不錯，但究竟靠譜嗎？賈老爺愛女如命，追殺咱仨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到時候就算躲進上海夷場估計都怕沒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