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掌櫃為何要這麼吩咐,怪不得阿丁來了數次,也見不到他。
“齊掌櫃,傅好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唉!”齊掌櫃嘆了一口氣,這些時日他也倍感折磨。
“一月前,傅好堂還是人來人往,雖說作為醫師,我也希望天下沒有病痛,但如今看著這樣的傅好堂,我這付出一生的心血如此慘澹,也還是有些不免心酸。”
“那當真是因為你醫死了人,才這樣嗎?”
“傅好堂十幾年來,從未出過人命。但不知怎的,來我藥堂醫治過的十幾名婦人,都在一月內相繼死去。”
“我也曾查過藥方,用藥都很溫和,況且那些婦人並不是什麼重病。按理來說,她們的死並不是我的藥導致的。可她們的家人都找上門來,說是喝了我的藥才死的。”
黃堇感到不對勁,繼續問道:
“死的都是婦人嗎?”
“是的!”齊掌櫃確定地說道:
“她們的年紀都是四十到五十上下,因為這些都是我親自接診過的病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你接診的其他病人呢?”
“自從出了這些事之後,其他病人也不再回傅好堂複診了,但也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異常。”
黃堇仔細琢磨著,看來這事卻有反常。
“會不會是你的仇家蓄意迫害,敗壞傅好堂的名聲,讓你關門大吉。”
“我這行醫幾十年,自來都是兢兢業業,救治了上千人,並無與人結仇呀!”
“那會不會是其他藥堂想擠走你,搗的鬼?”
齊掌櫃搖了搖頭,他也不知是何原因。
“唉!若是如此下去,我這傅好堂也只能關門了,我也無臉再呆下去了。”
看著齊掌櫃絕望的樣子,黃堇也想弄清楚這些婦人是怎麼死的。
“齊掌櫃,這樣,我們先去這些死者家中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查出來什麼。你可否給我一份名單?”
“能能能!”齊掌櫃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人肯幫他,於是寫下了那些婦人的姓名、住址和基本情況。
黃堇收好了那張紙,跟齊掌櫃告過辭,便從傅好堂離開了。
他們來的第一家,就是傅好堂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農家,黃堇敲了敲門,只見開門的是一個幼童。
“小姑娘,請問這是黃嫂家嗎?”
一個稚嫩的童聲回道:
“是……你們是來找我奶奶的嗎?”
黃堇點了點頭。
“只有你在家嗎?其他親人呢?”
“我爹爹早已經死了,奶奶一個月前也死了,只有我和孃親了。孃親她去送衣服了。”
看來也是一個可憐人家。這時從背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你們是?”
只看這位年輕婦人,手裡提著衣簍,想必她就是小姑娘的孃親了。
“哦,我們是六合盧的學徒,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
“六合盧?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聽說最近傅好堂醫死了十餘位婦人,不知黃嫂也可曾去過傅好堂?”
年輕婦人繞過黃堇和炎須,推門走了進去,對著小姑娘說:
“丫丫,咱們家來客人了,你去倒碗水來。”
小姑娘聽完孃親的話,晃了晃腦袋,就跑進房去了。
“二位這邊坐吧。”年輕婦人將二人招呼到桌邊。這時,小姑娘也顫顫悠悠地端來了兩碗清水。
“家中貧寒,沒有好茶,二位就喝些清水吧。”
“大姐不必如此客氣。”黃堇自然不會在乎這些。
“不瞞二位,我的婆婆就是因為喝了傅好堂齊掌櫃的藥才死的。”說著,那年輕婦人眼眶已經紅了。
“孩子她爹去的早,就剩我和婆婆拉扯著姑娘。婆婆待我也很是寬厚,只是年齡越大,身子就不大好了,今年開年以來,她就常常咳嗽不止,實在熬不住了,才去了傅好堂。”
“誰想到,只喝了齊掌櫃一副藥,她便撒手去了。起初,我只以為,是婆婆病了許久救不回來了,但後來偶然聽說傅好堂還醫死了幾個人,她們的死狀跟我婆婆的一模一樣。”
“死狀?”黃堇繼續追問道,她怕漏掉了什麼。
“我婆婆死了不到一個時辰,忽然雙手烏青,面頰凹陷。並不像一般病死的人。後來他們都說,是齊掌櫃開的藥有毒。”
黃堇在腦中搜尋著草藥,卻沒有一味毒藥致死後是如此的。
她決定再去其他家問問。稍許安慰了年輕婦人,他倆便離開了。
這一家看著也不比小女孩家境況好了多少。家中只有一位行動不便的老者和一位年輕女子,家中男丁外出了。
黃堇還是直接問道關於死去的老婦的情況,年輕女子說道:
“我娘一向身體康健,只不過在田裡幹農活的時候,摔斷了腿,我才去傅好堂請了齊掌櫃。誰料到,我娘喝了那傅好堂抓的藥,當天晚上就沒了。”
女子說到這裡,已經留下了眼淚。
“還請節哀,那麼你娘死後身體可有異樣?”
“我記得,當晚我和哥跪在娘床前道別,發現她的手瞬間變得烏青,雙頰了塌了下去。”
“又是雙手烏青,臉頰凹陷。”黃堇輕聲喃道。
“哥說是傅好堂的藥有毒,才毒死了娘,可我們與那齊掌櫃並無恩怨,不知為何要毒害我娘。”
“那你們可報桉了?”
“我們都是窮苦人家,沒有錢訴狀都遞不到府堂。”
一個男聲傳來:
“你們來做什麼?”那男子氣憤難當,手裡舉著鋤頭,一副要死拼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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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便是剛剛在傅好堂鬧事的男子。
炎須上前擋在黃堇身前,說道:
“胳膊又不疼了?”
男子想起剛剛被他扭在傅好堂門前,氣勢弱下來不少,但手裡的鋤頭並沒有放下來。
“你們敢動我妹妹和我爹,我就是被打死,也要跟你們拼命。”
黃堇攔了攔炎須,說道:
“你誤會了,我正是來調查你娘的死因,對你妹妹和你爹並無惡意。”
“調查?你們就是和傅好堂一夥的。別在這裡假慈悲。”
看來這就是一個愣頭青,再多說無益,便帶著炎須離開了。
出了院,黃堇才發現天已擦黑了,她驚呼道:
“完了!這麼晚了!我還得跟今司修習呢!”
她一轉身,就趕回了六合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