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正雄和小田龍之介回到了他們所下榻那一家酒店的標間內。他們還在長野縣輕井澤的時候，就打電話是已經提前預定下了。
小田龍之介在回酒店的一路上，一直想問社長，卻礙於他人在的情況下是憋著沒有問。
現如今，房間裡面就他們二人，於是不懂就問道：“社長，要是明天早上九點前，土肥賢二不給你打電話，那怎麼辦呢？”
站在窗臺前正在觀看巖國市城區風光的石原正雄，一百八十度的背轉過身來面朝他道：“那我們就直接打道回府去了。”
“這樣一來，我們且不是白來了？”小田龍之介直言道。
“怎麼算白來了？在這之前，我就沒有來過山口縣的巖國市。要不是因為這一個事情，恐怕都不會專程來這裡一次。
你又有什麼看不開的呢？全當就是和我公費旅遊一趟了。”石原正雄突然是面露笑容道。
小田龍之介一聽他這話就知道是戲言道：“社長，我看你是胸有成竹，完全能夠拿下獺祭清酒釀造廠。”
“沒有的事情。談生意，也講機緣。不是你想如何，就一定能夠如何的。雙方要是暫時談不攏，那就是彼此之間的機緣還沒有成熟。
一旦機緣成熟，自然就會水到渠成。要是雙方談崩了，只能夠說明彼此之間沒有那一個機緣。”石原正雄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笑容不改道。
“怎麼讓我覺得談生意就如同談戀愛一樣？”小田龍之介若有所思道。
“有你說的那一個意思。不過，在我看來，談戀愛可比談生意麻煩的多得多。談生意，最起碼，你面對的人是基於理性。
談戀愛，就不一樣了。你所面對的物件往往就是基於感性。年輕女孩子的感性，懂得都懂。”石原正雄平靜道。
“如果土肥賢二答應了你提出的條件，我們接下去又該怎麼辦呢？”小田龍之介有的放矢的問道。
“還能夠怎麼辦？就是再去一趟獺祭清酒釀造廠和對方進一步的詳談雙方之間合作的細節，順帶邀請其來輕井澤實地參觀一下我們的威士忌蒸餾酒廠和蘋果酒廠。完事之後，我們再行打道回府。”石原正雄不急不慢道。
“你就不著急和土肥賢二簽訂正式的合同嗎？”小田龍之介不理解道。
“連你都說了談生意和談戀愛差不多，那也確實如此。男女之間談戀愛，誰要是越主動，越積極的先付出感情，普遍就會陷入被動的一方。
談生意也是如出一轍。你越是積極主動，反倒會讓對方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想法，甚至進行抬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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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是繃得住，越是無所謂的態度傳遞給對方，讓他們先著急起來，那就贏了。何況土肥賢二的手上是無牌可打。
我的手上可是有不少牌可打。他們要是錯過了這一次好機會，那麼就不再會遇到能夠像我一樣開出優厚條件的人了。
至於我們這一邊，他們同樣清楚，可以收購他們獺祭清酒釀造廠，也可以收購山口縣巖國市，以及其它人的清酒釀造廠。
我們對於他們來說，那是救命稻草。他們對於我們而言，就是可有可無，不是找不到替代者。
你說，我和土肥賢二相比，誰會更著急，誰更想促成這一次合作，誰的心理負擔和壓力更大？”石原正雄點撥道。
小田龍之介頓時就如同醍醐灌頂一樣道：“我懂了。社長，你的心智上面完全就和你的年齡不相符，真的太厲害，著實讓我自愧不如。”
“少拍我的馬屁。”石原正雄脫口而出道。
“我真不是在拍你的馬屁，而是實話實說。以前，我確確實實地有過你只是命好，繼承了家業的想法。
自從跟著你之後，我發現你果真非同一般，跟在你身邊不但能夠學到很多東西，而且還深受你的教誨和啟發。
否則，我們酒廠那些大前輩們一個個地也不會像現如今這般徹徹底底地服氣。”小田龍之介認真道。
石原正雄只是笑而不語。自己不僅僅是兩世為人，而且還有對未來大致的預見性。這就不是其他人能夠有過的經歷。
在他看來，小田龍之介這種剛大學畢業就參加工作的小年輕，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可以仍由自己來對他進行一定的職業規劃和培養。
對方有個兩三年或者三五年的相關工作經驗之後，就應該能夠完完全全地勝任其當前的工作崗位了。這資質好，悟性高的人，更是夠獨當一面。
小田龍之介還有一個憋在心裡面的問題道：“社長，我還有一個事情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要收購清酒廠呢？
按照我們酒廠目前的實際經營狀況是應該一方面減產威士忌的原酒生產，另一方面就是擴大蘋果酒的生產規模。”
“你是不是覺得我收購了清酒釀造廠，除了讓我們多一個酒類品種的生產之外，什麼都得不到？甚至還有一些處處都弱的感覺。”石原正雄笑著道。
小田龍之介點著腦袋道：“是的。”
“威士忌不減產，那是因為我仍舊看好它的未來前途。加之，我們輕井澤威士忌原有的產量就低。
再一減產，那且不是產量更低了？就目前來說，我們的威士忌業務只要做到少虧損就等同於賺了。
創立一個威士忌蒸餾酒廠，光在前期的投入就是一個非常燒錢的事情，往往只看見花錢，沒看見賺錢。
哪怕可以將它推向市場了，也還得經受各種考驗。特別是要做高階的威士忌，那就更燒錢了。先從原材料的選取上面就只能夠要好的。
這威士忌原酒的生產工藝是一個方面。它奠定了一款威士忌品質的好壞。另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需要漫長而耐心的等待。
裝滿威士忌原酒的酒桶，在其自然熟成的過程當中，每年都會在一次又一次原有的基礎上面減少有2%左右的分量。
我們這一行稱酒桶裡面減少的部分為天使的那一份，也就是被天使所享用了。”石原正雄侃侃而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