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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三層幻境(星臨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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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建立連線...嘗試建築安全區...安全區建築失敗...生成一號測試幻境...正在將參與者拉入一號幻境...】

精神力測評室裡,聽聞儀器中響起的電子提示音,吳軍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是沒有問題了。阿澤這邊就麻煩你主持了。"說完,他望向了一旁的白菟繼續說道:"你可以安心了。程式進入了正軌,應該不會再出現意外了。我們繼續去旁觀?"

白菟聞言看了一眼攤開左手做邀請狀的吳軍,再隱晦的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秦澤,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還是在這裡等著吧。"

"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去看看他經歷幻境時的選擇。"說著吳軍安慰的拍了拍白菟的肩膀,"放心好了。阿澤不會亂來的。就算你信不過他,還信不過吳伯伯嗎?"

白菟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吳軍畢竟是長輩,而今天她能夠來此旁觀,也是多虧了對方的溺愛。

"怎麼會呢?菟兒當然相信吳伯伯。"

二人相繼離去。

直到見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門之外,秦澤這才抬起了垂下的頭,扶了扶眼鏡站直了身體。

他走到儀器之前,透過透明的艙壁,默默注視著不知何時已經恢復成了黑髮模樣的鄭鳴,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眼神卻是極速閃動。

"希望你能夠在接下來的題目中給出完美的答卷。否則就算是得罪老師,我也不會讓你走出這個艙體。"

喃喃低語了一句之後,他緊緊抿在一起的薄唇再度開合,一縷微不可聞的細微自語聲傳來。

"跟善變矛盾的人類不一樣,AI可不會出錯。"

...

精神力空間之中,手持瘋臉假面呆立在原地的鄭鳴,無神的雙眼神光匯聚,從茫然地狀態中恢復了理智。

"那史萊姆一樣的東西是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奪舍?"

回想著之前的經歷鄭鳴摸著下巴低頭沉思起來。

之前被撞入那個光球之後沒多久鄭鳴就意識到了,那個體積最大的光球裡面,正是他如今所在的星落大陸。

緊接著鄭鳴就被那個撞向他的彩色光團包裹,再度經歷了一遍之前經過的幻境。

如果鄭鳴所料不差,從那無限拔高的記憶開始,應該都是那個史萊姆的回憶。而鄭鳴就是以一種第一人稱的視覺,親身體驗了一遍那個史萊姆從懵懂到吸收了鄭鳴回憶後,逐漸將自己錯認為鄭鳴的經歷。

"沒想到我體內一直有這麼個東西存在。那之前看到的那個奇景豈不也是真的?一個光球就是一個世界?"

鄭鳴回想著之前那密密麻麻宛如繁星一般的光球,還有體積比之光球龐大無數倍的巨大漩渦,怔怔自語。

就在他被腦海中紛至沓來的紛亂思緒攪得太陽穴隱隱生疼的時候,周圍的幻境一陣波動變換了起來。

【開始第三階段幻境模擬測試。】

那個儀器的輕柔女聲再度響起,只見鄭鳴房間周圍七彩斑斕的牆壁逐漸化為無數流光溢彩自身邊疾馳而過。待得加速的畫面停止,鄭鳴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了陌生的環境之中。

這是一個坐落於原始森林之中的寧靜村莊。一副鳥語花香,蟲鳴螽躍得世外桃源之相。

"鳴哥哥,帶我去抓銀背仙。"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嬌憨聲音,鄭鳴轉身望去。

那是一個扎著朝天辮的小女孩,大約六七歲的樣子。紅彤彤的小臉上塗上了一層泥汙,看起來髒兮兮的。不過得益於水汪汪的烏黑圓眼和小巧的五官,哪怕如此都顯得異常可愛,宛如一隻調皮的小花貓。

"鳴哥哥~鳴哥哥~~"沒有得到回應,小女孩頓時拉長了尾音,奶聲奶氣得撲了上來。

"這是?雅兒?"

鄭鳴還在因小女孩熟悉的樣貌發愣的時候,撲向他的小女孩穿過了他的身體,撲到了一個翹起二郎腿枕臂躺在草地上的小男孩身上。

他看了看自身半透明的身體,在看了看那個與自己前世小時候樣貌一般無二的小男孩,臉露驚疑之色,嘗試著碰了碰地上的兩個孩子。

"果然。"

見果然如之前一般輕易地穿透了二人,而二人毫無所覺,鄭鳴低聲自語了一句。

"又是幻境嗎?不過跟之前的記憶幻境有些不同啊。"

如果說之前鄭鳴經歷的幻境,是困在身體裡面的第一視覺,這回他所經歷的就像是鬼魂一般的第三視覺一樣。

察覺到這些後鄭鳴目光閃了閃,嘗試著向外走去。

"果然是這樣。看來構成這個幻境的記憶主體,應該就是那兩個孩子了。"

見走出五米多遠的距離後,如同遇到無形障壁一般再也無法前進,鄭鳴回身望向了之前的那兩個孩童。

"可是他們的模樣為什麼是我熟悉的樣子?"

就在鄭鳴滿臉疑惑的低聲自語的時候,小男孩無奈的大叫了一聲,推開了不斷搖晃他的小女孩。

"啊~你好煩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雖然口中埋怨不斷,不過躺在草地上的小男孩還是站起了身。

這是一個皮膚白皙,濃眉大眼的小男孩,只是可惜眉宇過於平緩,加上那一雙桃花眼,哪怕皺起眉頭板起臉,也絲毫沒有一絲威脅感。

只見他起身後拍了拍身上的獸皮衣,將其上的草屑和灰塵拍掉後,拉起了那個纏著他不放的小女孩。

"真是的。帶你出去玩,被罵的可是我。"嘴裡低聲唸叨著拉起小女孩的小男孩,卻是不低小女孩水汪汪的請求眼神,小大人一般的嘆了口氣後,沒好氣的說道:"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我帶你去深林裡的事情不許跟你阿爸說。"

見小女孩點頭如搗蒜,由於點頭的動作,更是身體失衡得倒向一旁,小男孩連忙扶住了對方,擦了擦鼻子沒好氣地說道:"呆子。小心把頭晃掉了。"

另一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鄭鳴,見小男孩牽起小女孩的手,鬼鬼祟祟的向外走去,正要邁步追上二人,卻是再度陷入了恍惚之中。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環境大變,不知何時起已經身處在了一處山洞之中。

"哇~這裡好美。鳴哥哥,你看這石頭,光滑的跟阿媽的鏡子一樣。"

"嘿嘿。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秘密**了。"

兩道充滿喜悅和快樂的童音,在山洞之中迴盪,鄭鳴循聲望去,正是之前的兩個孩童。

此時身上沾染著草屑泥塵,比起剛才狼狽了數分的二人,正在滿臉驚奇的大呼小叫著。

這是一個大約有兩百多平方的山洞。只見山洞頂部有著一個巨大的圓坑,被密密麻麻的草木遮攔。一縷縷如同鐳射一般極其纖細的光線越過重重阻攔,射入洞中,波動不斷緩緩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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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四壁則是由光滑的石壁構成。這些石壁潔白如玉,散發出柔和光芒,為清涼的洞中帶來了一絲暖色。

洞穴正中央有著一潭如同鏡面一般平靜無波的池水,一縷縷白霧自深藍色的深潭表面緩緩飄散,洞穴中的清涼大半源自於此。

看到眼前的場景鄭鳴皺起了眉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這地方有些眼熟..."然而任憑他怎麼回想卻怎麼也想不出這股熟悉感源自何處。

"啊啊啊啊~"

這邊就在他絞盡腦汁的回想的時候,小女孩的驚叫聲響起。鄭鳴循聲望去,只見到小女孩渾身顫抖的指著洞口處,滿臉驚懼的說不出話來。

"別...別怕。"

極其虛弱的聲音傳來,那是一個披頭散髮,渾身鮮血淋漓的男人。男人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條狀,露出了其下血肉模糊的抓咬傷勢。

"砰。"

似乎已經到了極限,男子踉蹌著向前踱了幾步,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兩個孩子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見此面面相覷了一陣之後,還是小男孩率先反應了過來。

"雅兒,你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

脫開了緊緊抱著自己手臂的雅,小男孩謹慎的緩緩走到了手上男子不遠處。

"喂,你沒事吧?"

見男子不做回應,小男孩短暫的猶豫過後,咬牙走到了男子身邊,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對方。

"唔...咳咳。水,幫我盛一碗寒潭水。此水神異,可緩解我的傷勢。"

被受傷男子突然出聲的舉動嚇到的小男孩,連連尖叫著推開了抓在自己腿上的血肉模糊的大手,連滾帶爬的向後退開了一段距離。

見對方沒有進步不得舉動,再度陷入昏迷之後,這才按住了不斷起伏的胸膛,長舒了一口氣。

"鳴哥哥,我們跑吧。叫阿爸阿媽他們來。"

聽到小女孩帶著哭腔的哀求,小男孩短暫的猶豫了一瞬,緊接著出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這裡可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大人。而且我們現在走了,他會死掉吧?"

"那怎麼辦?我們又不是藥師,也救不了他。"

小男孩看了看六神無主的小女孩,再瞥了眼一旁倒在地上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傳來的受傷男子,摘下腰間的葫蘆向寒潭跑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鄭鳴終於想起了這個山洞的來歷,低呼出聲。

"這是我殺死白蛇的那個山洞?寒潭水,還有頂上的洞,還有著乳白色的如同玉石一般的石壁。沒錯了。"

驚呼聲中,小男孩已經扶起受傷男子,將葫蘆中白霧升騰的寒潭之水灌進了受傷男子口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

接連不斷的劇烈咳嗽聲中,昏迷不醒的受傷男子終於恢復了神智。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周圍場景再度扭曲變換了起來。

...

接下來鄭鳴又經歷了數次類似的場景。其中大多數在山洞中度過,有時是小男孩和小女孩一同前來照顧受傷男子,有時則是小男孩獨自一人前來。

經歷了這麼多場景,男子的傷勢也每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著。從一開始的身受重傷,無法起身,需要小男孩餵食,到之後能夠勉強起身,獨自進食,再到之後已經能夠勉強走動,獨自覓食。

也正是這段時間的接觸,讓旁觀的鄭鳴瞭解到了三人的一些基礎情況。

小男孩單名一個鳴字,而小女孩則是單名一個雅字,出自附近人類村莊。這個人類村莊處於災厄之森外圍,是一個在獸族眼皮底下掙扎求存的人類勢力。

而受傷男子則是來自遙遠的東方,遊歷至此,因為與魔獸激戰而負傷,名叫白玉湯。

"小鳴,今天怎麼沒和雅兒一起來?"

聽到白玉湯含笑詢問,鳴的臉上露出了不爽之色。

"還不是因為你。我們出來太頻繁了,被他阿爸和阿媽發現了。以後我可能都見不到她了。"

白玉湯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卻是引來了小男孩的不滿。

"笑,你還笑!"

見小男孩賭氣的背過身去之前,還不忘將窩頭和泛起油光的炒青菜遞到自己面前,白玉湯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小鳴。我的傷快好的差不多了。相信再過些時日就能離開了。"

聽到白玉湯鄭重其事的聲音,鳴微微一怔,忍不住轉頭望向了他。

"這麼快?我看你還是多待一些日子吧。你看你臉色煞白的,別到時候沒走幾步給野獸叼去了。"

"你咒我呢?"

故作發怒的笑罵了一句之後,白玉湯搖頭輕笑,緊接著表情認真的再度對鳴提出了之前曾數次被拒絕的提議。

"小鳴,跟隨我修行怎麼樣?你的根骨和天賦極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接連突破平靜,成為人類強者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離開阿爸阿媽,離開雅兒,離開村子,跟你去修行呢。"

"等你修行有成的時候可以回來的。而且我也可以陪你偶爾回來跟親人團聚。"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見小男孩無助雙耳連連搖頭,拒絕的態度十分明確。白玉湯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此作罷。

"好吧。不過你和雅兒救了我一命,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有什麼要求你可以跟我提。"

"那我要月亮。我答應過雅兒要摘給她。"

"這...我做不到。"白玉湯聞言露出了尷尬之色。

"那我要最最厲害的弓箭。那樣阿爸就不用為了狩獵食物,老是受傷了。"

"那個..."

"那我要吃不完的甜蜜果子。這樣阿媽就不用忍受風吹日曬,辛苦種植採集了。"

"這個...那個..."

見白玉湯局促不安的搓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鳴翻了翻白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你看,你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我們的生活還是會變回原樣。所以如果以後我需要你救命了,等那時候你再還我吧。"

說著小男孩不理會臉露思索之色的白玉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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