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死了嗎？我記得被人捅穿了心臟..."
灰黑色漩渦之中，一個灰髮棕眸的健壯青年，滿臉茫然的邁步而出。
瞭望臺上傳來騷動，緊接著一個臉上刻滿歲月痕跡的中年男人邁步而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輕聲呼喚。
"文森特？"
聽到熟悉的呼喚聲，灰髮青年茫然地轉過頭，眼中頓時映入了一個滿臉滄桑，喜極而泣的面孔。
"父親？"
"你真的復活了！"
這邊父子二人再度相聚，旁若無人的抱頭痛哭之時，灰黑色漩渦之中一道道身影接連邁出，緊接著就被心心念念著他們的親朋好友拉去，並且接受著死而復生的解釋。
另一邊，鄭鳴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幕卻是眼神頻頻閃動，緊緊地抿起了嘴唇。
早在灰髮青年第一個走出來的時候，鄭鳴就眉頭緊皺的望向了他的頭頂，等到他的父親喊出他的名字的時候，鄭鳴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文森特！"他的名字竟然與他頭頂上寫著的ID一般無二。
這代表這什麼？
還沒等他理清頭緒，一個又一個身影接連走出，根據那些驚喜的呼喚聲，鄭鳴再度確認了他們的姓名與頭上ID一致的情況。
這還不是全部，當鄭鳴看到所有人都穿著一般無二的白色短褲和短袖的時候，心中的驚疑更盛。
眼前的這個場景，不就是遊戲裡新手初登遊戲時，常常出現的景象嗎？
"明，這到底怎麼回事？"
面對語氣陰沉，眼中寒光閃爍的鄭鳴，明一臉的莫名。
"怎麼了？哦，你是說他們的裝束？我為他們凝聚肉身時，順便也凝聚了一套。"
意識到不挑明的話，心中憂慮根本無法得到解答的鄭鳴，決定冒一回風險。
"他們與那些玩家有什麼聯絡？你不會是想靠別的人來騙我吧？"
明聞言，沒有對鄭鳴知曉玩家存在，並能分辨他們表現出一絲疑惑。反而輕笑著安慰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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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他們的靈魂都是貨真價實的原版。你能感受到他們與玩家相同，應該是因為承載他們靈魂的不是原來肉身的緣故。畢竟不是從一出生就一直存在的老房子，新房子就算做的再像，但總會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鄭鳴靜靜地盯視著明，卻沒有從對方含著笑意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於是他也不再多話，默默地轉頭望向了灰黑漩渦。
明見此也沒有過多在意，只見隨著他施為，契約之劍上的血光不斷縮減，而一個個人影也不斷從灰黑漩渦中邁出。
很快，在場的眾人紛紛迎來了自己想要復活的親朋，就連想要復活多人的一些人，也都盡數得到了滿足。
場中只剩下塞翁和鄭鳴周身沒有一人，孤零零的緊盯著灰黑漩渦。
就在塞翁浸滿汗水的雙手，不斷地糾結在一起的時候，抽空瞥向明的鄭鳴發現了對方的異常。
只見明的眉頭緊鎖，施法的動作也比之前大了數分，然而灰黑漩渦中卻遲遲不見人影出現。
眼見明停下動作，望了過來，鄭鳴的心猛地一沉，連忙急聲提問。
"怎麼停下了？出什麼問題了嗎？"
明望了眼神情緊張的塞翁和盯視著自己的鄭鳴，斟酌了一番過後，沉聲問道："你們要復活的人，生前多少級？"
鄭鳴："43級。"
塞翁："39級。"
見到明得到答覆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塞翁一臉焦急的連忙追問。
"生前等級會影響復活嗎？可是之前也有40級以上的人被復活。"
"影響復活的因素倒不能說是等級。我問你們，他們臨死前是不是爆發出了遠超平時的戰力。"
眼見鄭鳴和塞翁相視一眼後點頭確認，明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果然如此嗎？已經觸控到了規則，並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用出了遠超負荷的規則之力了嗎？"
鄭鳴根本沒有停進去明的低聲自語，只是僵硬的轉過頭，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棘手啊。em...打個容易理解的比喻，那就是他們用出了超出自身理解的法則之力，瘋狂提升戰力的同時，又無法控制那股力量。最終他們的死亡，應該也是遭到反噬而死的。"
塞翁："那這跟復活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還是比喻，他們有規則烙印的一部分靈魂，被失控的規則之力燒燬了。我確實可以復活他們，但是不確保他們還是你們曾經認識的那個人。"
眼見鄭鳴埋首於胸，身上的能量劇烈波動，起伏不定的威壓甚至化為一股股無形的精神力衝擊，四散而出，明連忙改口。
"不過我可以從你們的記憶中抽出對他們的印象。到時候他們雖然可能會記不清以往的事情，但會是你們希望的樣子。"
"砰！"
巨石砌成的地面，終於不堪重負的碎裂開來。碎石橫飛之中，鄭鳴的整個小腿都陷了進去。
"我要的是人，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如果真如你所說，她的一切都如我所想，那她...還是她嗎？"
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一般的顫抖聲音響起。鄭鳴垂首默默拔出了雙腿。
"譁啦譁啦。"
無數裂痕自他腳下蔓延而出，他周圍十多米的地面盡數變為碎石。
眼見鄭鳴周身暴走的能量，還有周圍瀰漫的壓抑感十足的威壓，明咬了咬牙後繼續開口。
"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鄭鳴猛然抬起了頭，面具下方的血紅雙眸，像是射出兩道血光一般，直射嚮明。
"說！"
對於鄭鳴不知死活的冒犯語氣，明沒有過多在意。是個人都能看出對方此時的狀態並不尋常。
"不過那個方法不僅需要誓約之劍，可能還會讓你失去黃金劍鞘。"
"需要什麼都拿去。"
"好。本質上黃金劍鞘和契約之劍都是在烙印這個是世界的法則，以世界為熔爐完善自身。
龍騎之爭，契約之戰，其實是為了提供生機和精神力供兩器吸收，並開啟新的輪迴。
我的這個方法是以黃金劍鞘和誓約之劍為代價，將寶物吸收的一切，盡數還給這個熔鍊世界，並以此為契機扭轉這個世界的時空。改成戰爭還未發生，阿瑟還未接觸世界法則的時候。
不過也有一個缺點。自那個時間點之後的事情，他們不會記起絲毫。你確定要我這麼做嗎？"
鄭鳴聞言看向了塞翁，卻發現對方也在望著自己。
多年來的默契，使得二人均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答案。於是對著塞翁微微點頭之後，鄭鳴轉身望向了明。
"我不會後悔，開始吧。拜託了。"
平緩卻異常堅決的請求聲中，明點了點頭。只見他伸手一招，契約之劍和黃金劍鞘飄到了他的面前。
緊接著他雙手各自兩指相並，向裡側同時一彎，契約之劍頓時和黃金劍鞘合併到了一起。
"碎。"
一聲低呵聲中，纖細修長的玉指輕點在黃金劍鞘表面。黃金劍鞘和契約之劍頓時猛然碎成了無數道光斑。
"去。"
隨著明指向天空，光斑就像是獲得了指示的蟲群一般，直奔上空流淌而去。
"散。"
無數光斑如同流星雨一般陡然從上空炸裂開來，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落。"
雨點一般的光點落下，鄭鳴伸出手，愣愣的望著掌心中迅速消散的光點。
在眾人滿臉驚異的望著眼前奇景的時候，鄭鳴同樣昂首望天。
"如果你看到這個景象會覺得很美吧..."
一聲微不可聞的呢喃，自鄭鳴怪異的面具裡飄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