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山山道上。
王凡手持一根樹枝，“休休休……”地刺擊空氣，直刺，斜刺、挑刺……
一邊刺擊一邊講解。
在一陣陣破空聲中，樹枝承受不住空氣的壓力與摩擦，化成了一根炭條。
燒沒了……
王凡隨手扔掉炭條，拍了拍手，用師父教導徒弟的語氣說道：“看懂了嗎？”
慕容笙笙輕輕點頭，她悟性極佳，加上王凡與教李大壯時截然不同，講解的透著，演示的清晰明了，已經看會了八成。
“你來刺幾劍為師看看。”王凡背著手，臉色嚴肅。
“為師？”慕容笙笙細長的眸子裡湧出一絲煞氣。
呀，話說快了……王凡心裡一虛，一把捂住嘴巴，訕笑一聲後，嚴師的氣質瞬間破功。
慕容笙笙冷哼一聲，沒繼續計較，輕拍腰間荷包，掏出一柄長劍後握在手中。
隨手刺了幾劍後，眸光一瞥，勐地朝王凡刺去。
“嘿，你別公報私仇啊。”王凡緊忙側身躲過刺擊，雖然他不怕劍刺，但是這身官服怕啊。
慕容笙笙一劍落空，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時，一陣山風襲來，吹動了她的衣襬，她迎著山風，按照王凡之前的講解演示，直直刺出一劍。
這一劍，半分元炁未用，沒有附加劍意，劍勢卻異常兇勐，一劍刺穿了山風。
這一劍，好強！
慕容笙笙眸光一凝，聚焦在手中的長劍上。
王凡滿意地點點頭，心裡對女上司豎了一個大拇指，不愧是劍仙嫡傳啊，只教了一遍，就能學出個樣子。
只要後續刻苦習練，在經過他的細心教導，相信用不了幾年，就能完全領悟刺擊的要領。
幾年就能領悟刺擊要領，這天賦！
那句話怎麼說了的？對，恐怖如斯啊！
慕容笙笙凝視片刻，手腕一抖，直刺、斜刺、挑刺……各種刺擊動作習練一遍。
霎時間，山道山響起陣陣劍鳴，宛如龍鳴。
最後一個刺擊動作完成後，女太尉挽了一個劍花收劍豎於臂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這幾個刺擊動作，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也平平無奇，只是最基礎的劍招罷了。
但……卻也是極為高深的劍招！
“這就是大道至簡嗎……”慕容笙笙呢喃一聲，眸光落在王凡身上，有些明白她的劍如何被王凡斬斷的了。
只是，難道他的刀法比劍法還要高深？一個人能有如此之才？
慕容笙笙又心有困惑了，這時，她忽然想起王凡之前點評她的一句話：
“這一劍空有意，炁不實，技拙劣，小姑娘，你劍練錯了。”
或許……我真的練錯了劍？
這個念頭在慕容笙笙心頭升起，看向王凡眸光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王凡被女上司注視的有些不自在，撓了一下太陽穴後，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
“你方才的動作有幾處錯誤，來，我在給你講講。”
說罷，走到慕容笙笙身邊，舉起她的握劍的手臂，一邊講解一邊引領她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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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笙笙沉浸在學劍的樂趣中，一時不察，被王凡從背後摟抱在懷裡，大手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休休休……”地刺擊空氣。
這一次，由於王凡的貼身指導加引領，劍勢兇勐數百倍，幾劍刺出後，卡察幾聲，長劍應聲龜裂，碎了……
“……”
這劍不夠硬啊……王凡心裡吐了句槽，隨即用鎮定的語氣在女太尉耳邊甩鍋道：
“此劍招極為高深，凡俗兵刃承受不住劍勢，以後習練時可以用元炁護劍。”
慕容笙笙眸光下沉，看著一地碎片，忽地輕笑出聲，純御動聽的笑聲山道上傳揚。
笑了片刻後，她眸光勐地凝住，俏臉頓時升起寒氣，語氣冰冷道：“還想抱多久？”
王凡聞言一愣，低眼看著自己放在柳腰上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腰間有彈性的軟肉。
慕容笙笙臉上寒意更甚，身上的冷意好似有實質地傳到王凡手上。
王凡頓時一個激靈後退幾步，一臉訕笑道：“意外，意外，別介意……”
掩飾了幾句後，不等女上司發飆，他快速轉移話題道：“你把這幾劍融入雲山劍陣中試試。”
慕容笙笙聞言，暫時放下了找王凡算賬的打算，王凡傳她這幾劍本就是為了改良雲山劍陣。
冷冰冰地瞥了王凡一眼後，她手中劍柄立於胸前，體內元炁湧動，聚炁成刃。
劍柄上浮現出無形劍刃，扭曲了穿過劍刃的光線。
隨即左手聚指成劍，輕劃劍刃，一道青芒隨著她纖細的玉指上升，一息過後脫離劍刃直射蒼穹。
青芒入空，如同煙花爆炸，迸射出的點點青芒化成一柄柄長劍，佈滿了天空。
王凡望天看了一眼，背著手指點道：“炁太散了，你現在無法一同控制這麼多劍，散掉九成。”
慕容笙笙斜了他一眼，想要頂嘴，想了想，還是聽話地散掉九成長劍。
“聚意。”王凡再次開口。
慕容笙笙眸中迸發出兩道青芒，蒼穹之上的劍陣，爆發出驚天的劍意。
王凡滿意地點點頭，指著山頂道：“集中一點，用我教你的劍招出劍！”
隨著他話音落下，慕容笙笙前踏一步，對著王凡指著的方向虛刺一劍。
霎時間，漫天長劍彷佛有了指引一般，一柄接一柄，排成一條線，急射而出。
…………
韓承抬頭而望，一柄接一柄的長劍從天邊呼嘯而來，轉瞬即至，如同箭失般射擊在護山大陣上。
“砰砰砰……”
音爆聲在空中炸響，護山大陣上被長劍射擊的地方盪出陣陣波紋。
波紋的數量隨著長劍前仆後繼的射擊增長，兩個呼吸間，護山大陣被刺擊的地方開始龜裂，數十道金光從無形屏障龜裂的細縫中射出。
韓承目光凝住，死死盯著護山大陣被擊破之處。
他身旁的老者緊忙掐訣，沒等他補上大陣缺口，龜紋爬滿了整座大陣。
“砰”的一聲。
大陣碎了。
劍閣弟子們聞聲望向天空，見此異象，一個個呆立當場。
有人攻山！
這個念頭在眾弟子心中升起。
新入門的弟子們記得師兄師姐們說過，劍閣的護山大陣，在四十年前也被破過一次。
那是穆詩韻幹的。
那一次事件過後，劍閣閣主韓承，劍仙的名號被搶走，青風劍輸給了穆詩韻。
這是劍閣成立以來最大的恥辱，師兄師姐們每每談及此事，都是搖頭嘆息，既恨閣主的無能，又恨穆詩韻的強大。
這件事的議論聲，在閣主懲罰數次背後說他閒話的弟子後，都沒有在劍閣內消失，足以證明穆詩韻給劍閣造成了多麼大的心理創傷。
而今天，又有人破陣攻山！
年輕的弟子們莫名地熱血沸騰，好似要見證一個傳奇的誕生。
等等……我是劍閣弟子啊……
每一個熱血沸騰的弟子們忽地目光呆滯，沸騰的熱血冷卻，激動的心情被極大的屈辱覆蓋，一個個提著手中之劍，跟著師兄師姐們向山門前跑去。
演武場中。
韓承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雲山劍陣，好一個雲山劍陣！慕！容！笙！笙！”
慕容笙笙這幾個字一字一頓，他被徹底被激怒了。
雲山劍陣這一招他領教過，他在這招劍陣下吃過苦頭，慕容笙笙的劍意他也見過。
看劍陣、劍意，哪裡還不知道是慕容笙笙在學她那個師父攻山。
“好！好！好……”連道幾句好後，韓承目光凝住，沉聲道：“既能破陣，就別怪本座欺負你！”
說罷，勐揮衣袖，身體拔地而起。
老者見狀，緊忙提醒道：“下手輕些，別把穆詩韻招來。”
韓承浮空的身子一僵，瞥了老者一眼，恨鐵不成鋼道：“身為劍閣大長老，能不能有點骨氣！”
瞪了老者一眼後，他揚長而去。
幾個呼吸間，現身在太清山山腰處，目光所視之處，一男一女站在山道上。
女的正是慕容笙笙，此時握著無刃劍柄，保持著刺劍的姿勢。
男的身穿巡仙司官服，揹著雙手，一臉的高深莫測，看到他的身影後愣了一下，指著他大聲道：
“天上有一個老頭。”
“……”韓承臉色一黑，嘴角抽了一下。
他發黑如墨，臉上無紋，哪裡是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