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六樓茶室。
慕容笙笙站在瞭望亭負手而立，眺望著皎潔的彎月，不知在想什麼。
王凡坐在茶几旁無聊地打著哈氣，全然沒有仙人的樣子。
不多時，室外響起“嗒嗒嗒……”的腳步聲。
慕容笙笙聞聲，轉身看向門外，聞樂跟在李無道身後走了進來。
“司正。”女太尉行禮。
王凡見巡仙司老大來了，也起身行禮：“司正。”
李無道先是對慕容笙笙頷首，隨即對王凡還了一禮，笑道：“王兄請坐。”
王凡習慣了李無道的客氣，一點不見外地坐了回去。
待到李無道做到他對面時，他勐然反應過來，這裡不僅有李無道，還有兩個太尉。
私下無人時，對他這個同級別的仙人客氣很正常，可是，現在有“外人”啊。
王凡斜了一眼坐到他身旁的慕容笙笙，慕容笙笙俏臉凝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反應。
又看了一眼坐到李無道身旁燒水的聞樂，聞樂感受到他的注視，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低頭落座，不去看他。
有問題，他們兩的反應不正常！
王凡又看了一眼慕容笙笙，這女人應該相信他是仙人了，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還有對面的聞樂，堂堂太尉對他行禮，這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慕容笙笙見王凡一直盯著他看，蹙眉斜了王凡一眼：“看什麼？”
看你長的美……王凡腹誹一句，收回了目光，盯著李無道。
這位巡仙司老大，知道他是仙人，卻決口不提他是仙人的事，不給他升職，不是想要保密他的身份，把他當成一張王牌關鍵時刻用出來嗎？
這是他白日離開聽雨樓時得出的結論，可是，慕容笙笙知道也就算了，畢竟是他自己說的，夜間他虛空跨步，斬殺賊人差不多可以證明他是仙了。
可是，聞樂為何知道他的身份？李無道說出去的？
若是如此，李無道既然沒有對他的身份保密，為何又決口不提他是仙人的事，不給他升職？
王凡眯起雙眼，穿越以來，除了初期抓鬼，和凝聚精血那次，他還沒怎麼動過腦子。
真不是他懶，而是用不到，現在倒是需要動一動了。
這時，他心裡分析李無道的根本目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溫聲道：“少年郎，你想從本座身上得到什麼？”
此言一出，聞樂錯愕地抬起腦袋，直勾勾地盯著王凡。
慕容笙笙從深思中回神，迷茫地看著王凡，神色有點呆，配合她精緻的五官，顯得很萌。
李無道愣了一下，好似是想不到王凡會說這句話，一時間，張開嘴卻沒說出一句話。
王凡：“……”
艹！關鍵時刻犯病，犯病的頻率也太高了吧……而且，歸海言心沒情商嗎？哪有這麼直言的。
王凡好似人格分裂一樣，面上溫和待人，心裡一陣無語，既然話都說出口了，他也破罐子破摔了，繼續問道：
“少年……”
吐出兩個字後，他強行改變話術，溫和道：“司正，開門見山吧。”
李無道緩緩閉上嘴，沉默不語，他被王凡問懵了，饒是以他的才智，一時間也猜不出王凡此言何意。
確切說，他一直沒有真正想明白，王凡一系列古怪的行為是要做什麼，只能猜出個大概。
還有……為何此時的劍祖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李無道低眉凝思。
一時間，茶室內靜悄悄的，無一人出聲。
聞樂低下腦袋，默默地燒水，九成心神被他放在了耳朵上。
慕容笙笙眸光在李無道跟王凡臉上遊走，輕啟朱唇想要說些什麼，小嘴張了半天，又閉上了。
過了片刻，她把心一橫，悄悄拉扯了一下王凡的袖子，傳音道：“你在跟司正打什麼啞謎？”
王凡溫和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本座只是問這位少年，想從本座身上得到什麼，並不是打啞謎。”
說到這裡，欣賞地上下打量慕容笙笙，笑道：“小姑娘，你資質不錯，拜本座……嫁給我吧，我傳你劍術。”
王凡話說一半，破天荒地沒有強行改變話語，而是內心深處的小九九，戰勝了性格影響，遵從本心地暴露出了狼子野心。
慕容笙笙：“……”
王凡：“……”
聞樂耳朵一動，頭又低了半分。
李無道見此一幕，目光閃爍，或許……劍祖所言只是字面意思？
這個念頭冒出後，他眉頭舒展開，順著王凡此時的心態，溫笑道：“晚輩想拉攏前輩，站在大秦這一邊。”
開門見山？這便開門見山。
聞樂聞言，敏銳地抓住了這句話中的重點，晚輩、前輩兩個詞。
他面前這位，是三百年前存活下來的仙人！
怪不得，巡仙司沒有此人桉牘，司正卻認識他，他是三百年前沒有參戰，立場中立的仙人嗎？
聞樂眯起雙眼，心裡再次生出查明王凡身份的衝動。
慕容笙笙卻是愣住了，眸光呆滯地看著王凡，從剛才王凡的話中，她看出了王凡又犯病了。
只是，她想不到李無道竟然以晚輩自稱。
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她還以為王凡是近些年成仙的仙人，闖了青州一趟，身受重傷，患了離魂症。
青州，仙人殘魂鬼化成的鬼仙繁多，殘留的術法威能足以讓仙損落。
這個猜想很符合王凡擁有修羅面具，神魂分離，需要吃魂養傷的情況。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王凡輩分比李無道還大。
這一刻，她想起了上一次王凡用這副口吻說她劍練錯了，並且展示出了極為恐怖的劍意，比她師父還要強大的劍意。
那是她第一次見王凡凝劍意，當時以為是被鬼臉面具攝魂了，此時想來，或許……王凡三百年前的劍修！
難道，他當年加入了青州之戰，是在那時得到的修羅，並且受的傷？
不對，修羅說過，它是半年前被王凡撿到的，時間對不上……
慕容笙笙展開了頭腦風暴，揭開了王凡身世的一角，困惑卻越來越多，想要問王凡這個當事人，想到王凡自己也記不清了，眸光又落在李無道身上。
李無道不告訴她……
女太尉俏臉一黑，既然如此，她也不會把王凡患了離魂症的事說出去，就讓李無道自作聰明吧。
王凡得到李無道的回答，溫和地點點頭，笑道：“你認識本座？”
李無道輕呼一口氣，輕聲道：“是。”
王凡頷首，開口道：“本……”
說到這裡，看了聞樂一眼，轉而對李無道傳音道：“本座是誰？”
李無道如實傳音回答：“歸海言心。”
他果然知道我是誰，只是，我用你說這個名字嗎？我要問的是身份啊，行吧，估計他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只知道我是上古仙人……
王凡心裡吐槽，面上頷首，強行改變自稱，笑道：“如今我在司正手下當差，自然要為大秦效命。”
這個橄欖枝他肯定要接下，不談利誘，他本就想要一個歸宿。
李無道聞言松了一口氣，露出舒心的笑容，站起身，鄭重地對王凡一拜，凝重道：“晚輩替大秦百姓謝過前輩。”
聞樂聞言，緊忙起身，對著王凡行禮。
王凡受著兩人如此大禮，心裡有稍許不自在，面上卻是輕輕點頭，笑道：“兩位請坐。”
待聞樂謹慎地隨李無道落座後，王凡低眼看著茶几，不在言語。
歸海言心，上古時期的人物，現世竟然有人認識，看來我要查一查我究竟是誰了……
王凡抬眼瞅了一眼李無道，這位雖然知道他前身叫什麼，對他的身世卻不一定比他自己知道的多。
年代這麼久遠，怎麼查，是個問題啊……
還有，我能活到現在，上古時期不一定沒有人與我一同活到現在，若是有人，是敵是友？比我強還是比我弱？
以我現在的狀態，若是有敵人存在於世，我能打過嗎？
要抓緊凝魂了，而且，歸海言心這個名字，不能隨便暴露出去了。
想到這裡，王凡對李無道傳音道：“歸海言心這個名字，還請司正不要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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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無道聞言，神色鄭重地點點頭。
這時，慕容笙笙輕敲茶几，打斷了王凡跟李無道的眉來眼去，凝重道：“司正，說正事吧。”
一句話，將脫離主題的一場談話拉回了正軌。
“據人犯口供得知，鄞州屠村慘桉，是萬仙會在背後謀劃的，還有，太倉山出現仙界之門，不是意外，同是萬仙會背後謀劃。”
說到這裡，慕容笙笙盯著李無道沉聲道：“司正可知萬仙會是什麼組織？”
萬仙會，這個組織的名字，她頭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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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剛寫出這一章，第二更很難準時更新了，沒意外的話，要過十二點了，謝謝書友們的關係，成績不好，得保住全勤啊，不敢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