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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七十二章 舊時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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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無垠,香車有聲,相逢何不一笑?

洛伊呆坐榻邊哭了一陣,心中愈發擁堵,便收了幾件常著的衣裳,就欲下樓,突然又醒悟過來面上定有淚痕,忙用香粉薄薄地掩了,直到眼中潮紅盡散,方才去尋流雲、琉璃,還說流雲從金府出門頗為不妥,因此陪她去舊宅小住,琉璃信以為真,流雲卻是滿腹疑惑,細度了幾眼洛伊的面色,最終沒有多問,而是慨然一笑:“也罷,我們三個去那邊清靜幾日,喝幾場痛快酒。”

洛伊又叫來霽月清風,囑咐兩人這幾日一定要照顧好蟬衣,再親自安慰了蟬衣幾句,方才與流雲、琉璃乘車去了。

自從洛伊嫁入金府,那位於東市之外的舊宅便一直空置,琉璃一推開木門,只見滿院滿階的積雪,簷下冰柱如林,窗扉緊閉、蕭瑟冷寂。幸好後院還有紅梅盛放得熱鬧,一如舊年。三人忙亂一通,掃雪除塵,倒是折騰出一身熱汗,直到申時總算是升好了炭爐,才想起廚房裡並沒有吃的,晚餐竟無著落。

正商量著,管家秦江卻親自送來了鮮肉與白米,果蔬美酒一樣不缺,引是琉璃拍著手掌笑道:“我就說不用發愁,這不哥哥果然差人送了這些來?還能讓我們餓著。”

洛伊的神情便是一窒,忙低著頭飲茶,洇蘊的熱氣還是薰得眼眶一酸。

這一晚,流雲大展廚藝做了三、五碟佳餚,三人聚於西廂,看著半院紅梅,好飲了一場,直到籟籟之聲漸絕於耳,三人均覺目迷舌重,琉璃率先不支去了南廂歇息,流雲與洛伊也一笑擲杯,倆人卷在溫暖的錦被之中,仿若回到了多少年前,還是在韶華殿徹夜長談的時光。

“我那時候時常猜想,公主殿下會喜歡上什麼樣的男子。”流雲突然一句,在昏暗的燭光中竊笑:“以為能讓殿下心動的男子,必然是不識人間煙火一般,騎在白馬之上纖塵不染的高傲王子。”

“你莫哄我,只有唐僧才騎白馬。”洛伊側躺著,笑得不帶一絲哀傷:“我看那必是你潛意識中喜歡的男子模樣,但這就奇了,有著這樣的幻想為何卻看上了閼川?”

“你這是說閼川還不如唐僧?”流雲哈哈笑著,蜷著身子就如同一隻海蝦。而洛伊卻忽覺感傷,黯然一嘆:“那時候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愛上誰,愛情對我,原是奢侈的物品。”

“我也沒有想到,我們誤至古新羅,卻碰到了命定的人。”流雲聽出洛伊的黯淡,伸過手臂挽緊了她:“也許這次失誤,果然是命中註定,洛伊,現在我時常慶幸,還好來了這裡,還好遇到了閼川,遇到了愛情。”

“但我卻有些害怕,害怕不懂得怎麼去愛,流雲,你是否已經學會了愛情?”

窗外一陣疾風突然捲起半房積雪,然後簌簌地落於院內,一枝梅花定是折了,輕脆地斷裂聲極為短促,遠處隱隱傳來犬吠,夜就更深沉地安寂了下去。

流雲聽洛伊的語音愈漸淒涼,猜她定是與毗曇拌了嘴,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了許多在青陽大學時的閒事逗趣,洛伊時而應上一句,倆人在碧紗隔開的小小空間竊竊私語,隔簾銀燭漸漸融得短了,終於才覺嗓澀音懶,先後睡去。

——

三元節後的第一場雪,簌簌有聲地下了三日,突然在這個夜間收勢,一場睡夢之後,拉開門便險些被瓦白的陽光刺傷了眼睛,簷下的冰稜被陽光照成淡淡的金色,依稀之間,洛伊仿若在院落之中看到極其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五葉槐下看著自己,肩上是從樹枝尖墜下的積雪。但那身影極快地淡去,樹下空空,連足印都無。

莫名地就想起了去年除夕,幾人在朱梅之下,天上有殘月如鉤,流雲仰著脖子喝酒,月夜唇角淺笑,自己一把琵琶撫出鏗鏘的琴音,毗曇縱身一躍,在半空之中舞出朵朵劍花。若是那些時光,被凍成簷下的冰柱,美好便永遠是在觸手可及之處,洛伊這麼感慨著,牽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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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已經在廚房熬了熱熱的一鍋鮮魚湯,年糕也已經蒸熟,流雲這只饞蟲也被香味喚醒,披散著頭髮跳出西廂,直嚷著要飽餐一頓。三人剛填飽肚子,便見秦江又駕著車來,恭恭敬敬地行禮之後,小心翼翼地稟報:“夫人,奴才前來打擾,一是奉命送些茶點、薰肉,再是大人見今日雪停了,想到融雪時最冷,因此他親自收揀了幾件皮毛大氅,令奴才一併送到。”說完還是死死地垂著眸,只盯著硃紅的門檻。

洛伊耳聞毗曇還是如此記掛著自己,心中暗暗一絞,語氣便是淡淡的:“有勞管家,放下吧。”

琉璃一聽,便跟著秦江到了院中,指揮著跟來的家丁將滿滿兩盒茶點,並年前用松針薰成的牛肉拿去廚房,再讓家丁將裝著毛皮大氅的檀木方箱放到西廂之外,親手拿出大氅入內掛好,方才回到堂屋笑著打趣:“哥哥真是,自己怎麼不來,倒叫這些人日日來擾。”

洛伊像是充耳不聞,喝了一口熱茶,眉心一蹙:“這茶葉像是受了潮,舌上苦得慌。”

流雲在一邊看了,輕輕一笑湊在洛伊的耳邊:“縱是夫妻之間拌了嘴,你看毗曇,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還與往常那樣噓寒問暖,你就看著這些的份上原諒了他吧。”

洛伊放了茶,無奈一笑,拉著流雲走到後院看梅,才說:“原不是他對我不好,儷陽城那名孤女,還有蟬衣,皆是因為他才喪命致殘,他對旁人如此漠然,必然會積累許多怨恨,我怎能安心。”

“我猜你也是為了這些事,洛伊,我們與他們畢竟不是同一時代之人,觀念自然有極大的不同,你想要改變毗曇,又怎是容易的事。”

“所以我也極茫然的,太關心他,因此疲累。”終是一嘆,洛伊慢慢搖頭:“這幾日讓我好好靜靜,許就不想了。”

兩人互相挽著手臂,看著半院朱梅,想著各自的心事,消磨著元宵將至前的閒散時光,時間就變成了冬季的陽光無法穿透的積雪,緩慢著點點消融,不著痕跡的消逝。

——

而上州停的城主府中,昔日的女主人端寧正穿著單薄的棉衣,倚著窗戶出神。城中有頑童不時點響的爆竹,冷不丁地破空傳來,也喚不回她的心神,因為她正回憶著去年的今日,自己在做些什麼,可是她悲哀地發現那些早已不在她的記憶。當美好的時光太過常見,美好也就變得稀鬆平常了,平常得不堪一記,她怎麼能預見如今的淒涼時光,新年伊始,身著舊衣,倚窗一人。

陽光像是染了病,這麼虛弱無力,灑在厚重的積雪上沒有一絲暖意。

桃子跟在君羅身後,手中提著描著金箔鵑花的四方錦盒,纖細的眉尖略蹙著,帶了一絲淺淺的不甘,倆人小心翼翼地推開灰白木扉,又小心翼翼地合上,桃子小聲地說:“奴婢還記得當初她得勢時的嘴臉,夫人您卻全不放在心上,還記掛著她。”

君羅站定在院中,掃了一眼四周的破敗,土牆上的青瓦多已殘碎,立柱上的朱漆也已剝落,牆角的一棵老樹已經是根枯枝斷,瞧不出究竟是什麼品種。這個院落平日裡只是堆放些雜物與柴火,如今卻成了端寧的居所,雖然她現在也是妾室,這住所卻比下人還不如了。因此君羅聽了桃子的話,只是輕斥:“姐姐如今還是夫君的妾室,你只不過是一個丫頭,也要懂得尊卑才是。”

桃子淺咳,弱弱地應了一聲,見滿院積雪難以落足,忙扶住了君羅:“夫人當心,路滑雪厚,可要走穩了。”

倆人一步一拔地行上石階,見門上的桑紙已經被北風撕破,譁啦啦地響著,正廳裡堆著茶案、方枱,青漆已經剝落,畫屏上的仙鶴翅上掛著蛛絲,在風中盪盪悠悠,四壁冷清空無一人,斑駁的陽光直照得灰塵漫舞,君羅不由蹙眉,揚聲喊了一句:“姐姐。”

無人應答,只聞畫屏之後傳出輕微的杯盞之聲。

君羅並無猶豫,踏著一路落塵,繞過蛛網纏身的畫屏,便見端寧側著身子倚著後窗,青衣單薄。

“姐姐怎麼坐在風口,今日雖是晴天,風還是有些力度的。”邊說邊解了肩上的大氅,替端寧披上,再一低頭,見杯中已是乾涸,枯黃的茶葉鋪在杯底,又是一嘆:“公公有令,不讓下人侍候,姐姐自己也要將息些才好。”

桃子默默地將錦盒放在案上,悄眼打量端寧,見她發上珠釵全無,面龐更顯蒼白,懶懶垂著眼瞼,也不作聲,竟像換了個人一般,心中的不平之意方才減了,收去殘茶,自去燒水煮茶,留君羅與端寧坐著說話。

“前幾日公公在府中,夫君不敢來看姐姐,不過心中也是惦記著的,夜夜不得安穩,若是夫君得知姐姐竟是如此情境,只怕更要心痛如絞了。”君羅見端寧只是靜默,再軟言安慰:“公公還在氣頭上,等時日長了,這些苦難也就過去了。”

端寧依然瞧著天上白白的一輪明日,掛在遠山上端,這麼遙不可及,他的溫暖又怎麼能撫慰自己有如冰封的心靈。君羅循著端寧的目光,也瞧著那輪太陽,軟軟地一嘆:“三元節時,夫君遣了人專程去看望姐姐的母親與兄長,雖說比不得之前,但溫飽無憂,姐姐不要太過憂心了。”

聽君羅說起家人,端寧眸中才有了幾分靈動之色,坐正了身子看著君羅:“妹妹有心,大恩不言謝,一切都記在我的心頭。”

自從端寧由正妻被降為妾室,便如認命一般,即使盛怒的周真罰她住入這偏院的柴房陋室,並嚴令下人不得前來侍候,由其自生自滅,她也沒有一句怨言。君羅揹著周真,常令桃子送些銀炭、茶點,這才讓端寧熬過了漫漫長冬,她心中雖是感激,卻不肯說出半句,直到君羅提起她的家人,才讓她心中的堅冰融化了一處,竟拉著君羅的手,雙目泛紅。

“姐姐的家人現在就在上州停,名義上雖是奴婢,但卻安置在田莊之中,雖不及往日富貴,也不會受役於人,待公公氣消了,夫君便會陪姐姐前去看望,就算是為了那一日,姐姐也要將息自身才是。”君羅只覺端寧指瘦如柴,硬硬地掐著自己,心中甚是憐惜,因勸。

端寧長嘆不止,淒涼搖首:“若果真還有那日,也就是上天憫人了,就算是與家人終身不復相見,得知母親與哥哥尚好,我也是安慰的,只是我那妹子同寧,她卻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是否安好,每每想來都如萬箭攢心,怎能安穩。”

“姐姐放心,夫君也安排了人四處打聽同寧的訊息,總歸會有結果的,那日我也見了買去同寧的公子,不像是個暴虐的人。”君羅又再安慰,倆人竟然拉著手說了許多話,眼看著接近午時,君羅才與桃子告辭而去,才出偏院,便見弼吞正繞著一棵老槐團團打轉,像只無頭蒼蠅一般,不由卟哧一笑。

弼吞已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一見君羅便迫不及待地迎來,張口就問:“端寧可還好?”

君羅故意一抿唇,垂眸一指:“夫君既這麼關心,何不親自去探望?”

原來弼吞遵從父命,下了文書休妻為妾,又讓端寧搬入偏院柴屋,心中實為不安,他是極守孝道的,不敢違抗父親,又覺愧對端寧,真是兩頭難寧。三元節,周真攜了夫人前來上州停,直到今日才回國都,等周真一走,君羅便跟弼吞說了,要去偏院看望端寧,弼吞本有此意,只是難以啟齒而已,見君羅先提,免不得千恩萬謝,但他惟恐端寧惱了自己,無顏相對,才只是在這裡等候而已。

這會子受了君羅一指,弼吞一嘆:“我哪還有臉去探望她,端寧必是恨毒了我。”

“姐姐定知夫君的身不由己,怎會怨恨夫君。”君羅雖這麼說,但心中也暗度端寧必是怨恨弼吞一族,於是岔了話:“姐姐瞧著又清減了些,但身子尚好,不過那柴房甚是殘破,姐姐本是金玉之身,長此以往,只怕會生病痛。”

“只是父親餘怒未消,若是這時就讓端寧搬了出來,只怕……”

“公公不是回去了麼,雖然不能讓姐姐搬出偏院,但讓春兒進去陪姐姐說說話也是好的,春兒是姐姐的陪嫁丫頭,定然不會多舌。”君羅見弼吞猶豫,連忙獻計:“若是夫君擔心公公知道了生氣,只需往妾身身上推便可,公公歷來心疼妾身,必會原諒的。”

弼吞聽了,方才轉憂為喜,見君羅如此大度,不由得更是喜歡,一把摟了君羅的纖腰,倆人往東院行去。正用著午飯,便聽一小廝細聲細氣地隔著屏風稟報,說是吏部令求見。弼吞擱了箸,心中疑惑,只見君羅抿著唇笑,一雙梨渦淺淺嬌俏迷人,不由拉著君羅的柔荑求助:“夫人必是知道虎才為何而來?”

“當然是儷陽府令的事,妾身以為虎才公必會去見公公,想不到竟然是來尋夫君。”

弼吞想一陣,依然不得就裡,蹙著眉道:“陛下業已下旨,讓吏部令考核瀾滄是否能為府令,這吏部令來尋我做甚?”

原來儷陽城一事,周真與弼吞在府內常常談及,君羅也聽了許多,心頭雪亮,便解釋道:“當日大殿會議之上,公公當眾反對瀾滄出任儷陽府令一職,其實是障目之葉,不讓人疑心儷陽城的命案是司量部令背後操縱,依妾身度量,虎才定是想要爭取司量部令的親睞,但他必有疑惑,不知毗曇哥哥究竟想要如何,因此今日來訪,必是來探路了。”

弼吞聽了,不由揚眉:“果然是的,但為何他不去徐羅伐見父親,反而是到上州停來了?”

“這麼看,虎才公還算是謹慎之人。”君羅微笑,已經起身拿了罩衣替弼吞披上:“一來國都人多眼雜,二來虎才與公公往日也無交情,夫君則不一樣,你們曾經共為花郎,有共事之誼,雖然虎才後來成了風月主,比起公公來,與夫君尚還是故人,這應是虎才公捨近求遠之因。”

三兩句言辭之間,君羅已為弼吞整理好了衣襟,又遞上熱茶給夫君漱了口,方才道:“虎才公已經等在上房,夫君你快快去見,萬不可怠慢了。”

弼吞心中感念,輕輕一拉君羅,便是溫玉滿懷,貼在嬌妻耳邊說道:“夫人可真算是女諸葛了,我弼吞福氣不淺。”

君羅本已轉了身,卻又跌入弼吞的懷中,頓時兩靨生霞,眸中卻不為人知的一黯,皆是因為她已經漸漸熟悉了弼吞的氣息,卻遺忘了她曾經想銘記終身的味道,她想也許她已經離過去太遠,甚至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是一陣恍惚,黃鏡之中,容顏如初,但已是隔著歲月相看了。

——

蘭城郡的冬季是沒有雪的,天空蔚藍得一片乾澀,雲層有如扯碎的棉絮,被北風一吹就遙遙地颳走了。這裡的陽光比國都茂盛了幾倍,吞吐之間已經帶著幾分炙熱了,但風也茂盛得很,刮在脖子裡還是絲絲的涼。柳奴將最後一件綵衣搭在蒼白的粗麻繩上,抹一把額上的汗,捶一下痠痛的腰。

“姐姐也是勞苦命,你才來的時候,十隻手指跟青蔥似的,看看現在,也曬得跟醬油一樣了。”一起受罰洗衣的丫頭喜鵲將半盆髒水潑入渠中,見柳奴在捶腰,不由同情道:“你又有什麼錯呢,不過當初公子買你回府時,少夫人就聽說你生於富貴人家,又見你姿容出眾,擔心公子納你做了妾室,才這麼處處刁難。”

柳奴微微一笑,踮著腳取下桃樹上掛著的短褸穿上,只問喜鵲:“妹妹你入這郡守府有多久了?”

“我九歲入府,這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喜鵲生著一雙彎彎如月的眉眼,笑得喜慶:“我原來也是跟著少夫人的,後來公子納了嫣夫人為妾,就將我撥調了過去,嫣夫人不似少夫人,待下人甚好,還時常能得些賞,不像姐姐你跟著少夫人,就幹等被罰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穿過轉廊,便聽到瓊海苑隱隱傳來的絲竹聲,竟是演奏的在國都之中風靡一時的七月芙蓉,不由讓柳奴腳步一窒,聽得凝了神,時間仿若回到了半年之前,正值夏末,池上芙蓉正好,碧葉羅煙,身前碧玉蓮託上的軟怡香亭亭而燃,自己安坐於琴前,款款一曲,惹得身旁的母親不住讚歎:“同寧果然是我的女兒,這琴撫得如此動聽,再過兩月你也及笲了,定當給我的女兒尋個貴族公子。”

於是嬌羞不住,彩袖遮顏。

不過半年,竟如前世一般。

喜鵲在一旁,將柳奴的神情細細打量入目,不由問道:“姐姐可是想家了。”

便如一聲焦雷入耳,瞬間喚回了柳奴的心神,她搖了搖頭:“身為奴婢之人,哪有家可想?”

“奴婢怎麼了,奴婢也是活生生的人。”喜鵲不服,扯了柳奴的衣袖:“不是我無狀,想嫣夫人也是奴婢出身,看她如今與少夫人也是同起同坐,同樣的尊貴,何況姐姐之前更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不過如今暫且落難,怎麼就這麼輕視了自己。”

柳奴此時已經完全清醒,她看了一眼喜鵲,見她彎彎一雙眼裡,盪漾著讓人看不透的光彩,心中一動,嘴上卻說:“人可不就是如此,過去是什麼全不重要,只看如今。我在少夫人房裡侍候,她防我跟防賊似的,就連公子的面也不讓我見,還有什麼指望?”

“這可不是,姐姐你也看出了症結所在,跟著這麼磨人的主子,再過上一年,姐姐你手也黑了,腰也粗了,如花容顏生生凋零,到時就算是將你擺在公子面前,只怕公子也不會再看一眼。”

柳奴聽了,長嘆一聲,兩道細眉緊鎖,仿若是有不盡的愁悵:“若是如此,也是我的命了。”

“我看姐姐卻不是薄命之人呢。”喜鵲說道,復又一笑:“姐姐若是得閒,就來碧漣苑走走,嫣夫人常與我們閒談提起姐姐,多有讚賞之詞,說不定姐姐還能與嫣夫人投緣呢。”

柳奴笑著應了,目送喜鵲往碧漣苑行去,不由細思,看來這丫頭今日與自己一同受罰,這般巧合,實在蹊蹺,她口口聲聲地說嫣夫人待下人如何寬容,那她今日又是怎麼受了罰的?這一切當是嫣夫人悉心安排,不過她想要結識自己又是為何?

或許,這便是自己的第一個契機,忘記同寧成為柳奴的她,可不是想在這個郡守府做一世奴婢的。

嫣夫人,你若想見,我去見你便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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