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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六十二章 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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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之上終不免,一種傷心。

純陽殿前溼潤的青石板,在月色之下煥發出整片淒冷的光輝,冬至日雖然是個難得的晴天,卻因為積雪初融,更是陽光躲了好幾日,甫一露面又太顯蒼白無力,因此磚石上還染著溼跡,就如驟雨初歇,諾大的伴月城、新羅宮都瀰漫著積雪融後陰涼潮溼的氣息,女王德曼一步邁出純陽殿,便被撲面而來的陰冷逼得步伐一滯,明黃金龍穿雲靴落下之時添了些猶豫,她瞧著自己影子被搖晃的宮燈拉得頎長,從殿前的石階上曲折幾回延續下去,長長的一坡孤寂。

身後的殿堂之內,勝曼與延榮太后尚倚著燭火還在談著私房話,那裡有高燭暖香,更有醇茶軟錦,那裡似乎尚餘摩耶太后的氣息,卻再也不是自己放心留連之地,看著她們倆母女之間的親密與默契,一言一笑,德曼只覺越來越沉重的孤寂,就如鐵鎖一般地纏在她的肩上,硬生生地將她與溫馨分離。

春秋與寶良用餐之後,不過略坐,便告辭了去,德曼坐著也越覺荒冷,推說國事繁忙,但直到她出了純陽殿一個人面對黑竣竣的陰冷之夜,才忽然茫然無措,但卻無法再轉身回去,對於她來說,從來都只有前進這樣一個選擇。

宮女與內官長長地跟在女王身後,對於他們來說只是茫然的跟隨,垂著頭,步伐細碎而整齊,卻只是悄悄地,於是紀夏園的黃葛榕葉葉相碰之聲便如銀鈴之音,清晰而擁擠,引得宮女萊紀忍不住歪著頭仰視,卻見月色清寒,跟著便是一陣冷意纖纖入襟,這才意識到竟然進入了紀夏園,這可是與仁康殿在相反的方向,而陛下甚至沒有披一件大氅,心中一急便趕前幾步,在女王的身後輕聲相勸:“陛下,這融雪之夜是最為寒冷的時候,紀夏園裡樹密多風,不宜於在冬季散步。”

德曼步伐微微一窒,發上金鳳口銜的東珠便凌亂了起來,晃晃於額前,擾亂了本就茫然的視線,也是在這時,她才突然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是在往風月堂的方向行進,仿若到了那裡就一定會有安慰,所以她也只是小小一站,並沒有給萊紀任何回答,仍然還是穿過了紀夏園直往風月堂而去。

萊紀見女王堅持,也不敢多勸,只吩咐了小宮女趕緊著回仁康殿取一件厚厚的大氅來,依然不緊不慢地跟隨,直到站在花舞場前,才算是明白了女王的心思,一聲嘆息寂然於心底,步伐便放得更慢、更輕,垂眸看著女王拖在身後頎長單薄的暗影,漸漸凝結成兩顆冷淚,這是因為她明知陛下心內的期望與淒涼,卻不能有任何作為,甚至無法給予一聲安慰,只有無邊的同情與哀傷,替高高在上的女王流下兩滴淚來。

女王似乎真的感受到了那兩滴寒涼,她慢慢地抬起面頰,孤單的月亮照亮了她乾澀的眼眶,也照亮了她冷清如水的面色,更照亮了她瞳中無窮無盡的失望,因為風月堂內燭火盡滅,無望的黑暗讓她的心中狠狠沉了下去。

她奢望著與他相見,他卻不在宮內。

今日是冬至,他當然已經辭宮回府,與他的父親、母親、妻子,以及尚未出生的子嗣,品著溫熱可口的菜餚,然後在溫暖的房間裡渡過這個寧靜的夜晚。

德曼輕輕一笑,正欲轉身,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偉岸的身影,正穩穩從長長的一坡青梯上下來,冬至的疾風緩緩地撫起他的大氅,她幾乎聽到了他鏗鏘有力的步伐聲。

其實是她突然用力的心跳,欣喜地響徹了心房。

女王平靜地注視著瘐信從月色中走來,站定在自己的面前,謙謙一禮。

小宮女心急火燎地取來了一件銀灰長絨大氅,帶著詢問看向萊紀,遲疑著應當如何,萊紀只將大氅接過,託在臂彎,卻不忍上前打擾女王與瘐信的談話,還是站著。直到目睹女王與瘐信一前一後,慢慢地沿著花舞場往蓮池方向行去,才轉過身,低聲吩咐長長的一群隨行散去,只剩自己遠遠地跟隨,保持著漫長的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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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到了這個季節,早已是碧萎蓮謝,湖面顯得更為寬闊,在月色之下瑩瑩若鏡,卻只照下了天上的一彎殘月,照不清池邊柳下兩個依稀的身影。

瘐信依然落後德曼兩步,因為他們再也不是可以並肩的關係,但他還是忍不住打量她的側面,一切熟悉如昔,卻又全非當初,一時也是萬般滋味落心,偏又說不出一句,只見女王唇色蒼白,才留意到她的衣衫單薄,忙回過頭去,又見不到一個人影,略猶豫了一會兒,才解了身上的大氅,輕輕地說:“陛下,天氣寒涼,您要注意身子才是。”

德曼聽了,心中冷暖交織,他的關懷讓她欣慰,但是這樣的關懷卻也帶著疏離的,若她不是女王,若他並未成婚,當直接替她披上這件大氅才是,卻還是微笑著,接過瘐信手中的大氅,披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溫度與氣息,她都覺得陌生了。

“瘐信,那日聽說你的夫人出了意外,可還安好?”心中百轉千回問出的偏偏是這樣一句,德曼嘴角苦澀,扭回頭去看空空蕩蕩的一池清波。

“就是滑了一跤,並無大礙。”瘐信依然是一絲不苟地回答,絲毫未留意到德曼的點點落寞。

“這就好。”淡淡的一句,女王卻忽然不知該怎麼繼續這場談話,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與瘐信變得這麼生疏,君臣之間,便只能是如此漠然嗎?

但即使如此,就如這般,肩上裹著帶著他的體溫的大氅,與他就這麼靜靜地在寒風中默立,這樣的時光還是讓她貪念,不能再接近一步,就維持這樣的距離也好,女王這時卑微得就如普通的女子,暗暗乞求著偶爾的溫暖與安慰。

但德曼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偶爾的貪念卻在貴族與朝臣之間掀起了層層暗湧,關於女王國婚的話題就如雲層之下流動的陰風,暗暗地在不同的群體之間盤旋,就算是在舒玄公掌管的左兵部,也是閒言碎語不斷,雪地今日一早便從郎門趕了過來,心急火燎地跟只尾巴著了火的兔子一樣,三跳兩竄地拉了月夜到僻靜無人的一間空室,迫不及待地一湊上前,險些一口咬到月夜的耳垂之上。

“月夜郎,宮裡都在盛傳,說是陛下動了國婚的心思。”

月夜抬眸,接著垂眸沉思,再抬眸、又垂眸,思慮了許久,才說了一句:“我也聽說了。”

“這可是大事!”雪地更低地伏下身去,聲音壓在嗓子眼裡,捂得小心翼翼:“我可是聽說陛下冬至那日,親自前往風月堂,邀了瘐信去蓮池邊上單獨談了許久的話,陛下可是想與瘐信成婚?”

“若果真如此,也是遂了我們的心願,當初之所以決定解散復倻會,支援瘐信,也是看出他與女王之間的牽絆,希望能出個身帶伽倻血統的王,這樣一來,伽倻才與新羅真正建立密不可分的聯絡,我做不到的,只有瘐信能夠做到。”對初衷的追憶讓月夜眉宇之間滿帶沉重,他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說出心中的疑慮:“可是瘐信已經娶了正妻,夫人也正在孕中,怎麼可能與陛下再行國婚?”

“雖說如此,當初瘐信與夏宗之女舉行國婚也是無奈之行,如今情勢如此,您也要勸勸瘐信,讓他當顧大局。”

雪地的話讓月夜吃了一驚,他見雪地面上似有狠戾之色,立即低聲制止:“如今一切還不明朗,你休要妄為,瘐信那邊我會找時間與他細談,你記住,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兩人又細細議了一陣,各自散了,月夜心中卻無端地煩悶起來,他出了左兵部,不自覺地便往郎門行去,花舞場與風月堂,那裡也有他的牽掛。這日天色陰沉,蒼白的天空就如同一床溼了水的棉被,仿若隨時都會被英耳峰上湧下的烈風卷出雨水來,呼嘯的寒風又溼又重,落在花舞場邊上一排齊齊整整大葉梧稀薄的樹葉上,呼啦啦地響成一片。

年初才挑選入宮的小郎徒們,依然在花舞場一招一式地比劃得認真,新任的武訓郎頭高島負著雙臂,叉著腿站在佇列之前,一絲不苟地注視著小郎徒們,時不時地喊出一聲口令,威風凜凜的樣子與當初那個怕事懦弱、渾水摸魚的郎徒判若兩人,看得月夜輕輕一笑,看來短短數月之間,變化總是這麼轟轟烈烈又無聲無息,心中更生感慨,但縱目之間卻未見到自己渴望的身影,笑容便落寞了下來。

風月堂前值守的依然是青龍翼徒,一見到月夜便是恭敬一禮,卻不動聲色地擋在門前,月夜自不計較,問道:“風月主與原花大人可在裡邊,入內稟報一聲吧,我想見見他們。”

“原花大人多日未曾入宮了,風月主正與竹方在內議事。”當值的郎徒有些為難,他剛才隱隱聽到堂內似有爭論之聲,看來風月主與竹方之間的談話並不愉快,所以躊躇著是否入內稟報。而月夜一聽洛伊不在,瞬間也失了興致,他是要與瘐信一談,但該怎麼談尚未想好,見郎徒為難便就此作罷,誰知才一轉身便聽到身後“嘭”的一聲,瘐信漲紅著面孔推開了兩扇原本緊閉的木門,大步行出。

即使是見到月夜,也只是匆匆一眼,瘐信看上去相當焦躁,月夜也便識趣地不再跟上去打擾,只笑著問隨後步出風月堂的竹方:“風月主這是怎麼了?心急火燎地就這麼走了。”

竹方搖了搖頭,也只是嘆息了一聲,卻只是隨便與月夜交談了幾句,便繞過了蓮池往西去了皎月殿,原來他今日來見瘐信,也是因為這幾日滿天亂飛的流言蜚語,受了春秋所託前來探探瘐信的虛實,不想才剛剛提了個開頭,瘐信就發了怒摔門而去,這引起了竹方許多猜疑,步步沉重地回到了皎月殿。

皎月殿的正廳一如從前,通暢空曠,北端碧竹畫璧之下還是兩張深紅的八仙椅並排而設,女主人寶良正看著春秋,目光有如晚春在花叢之中逗留疲倦了的蝶翅,凝重而溫柔,她見春秋雖然眉宇之間並無波瀾,但只是手持半碗冷茶呆坐,便知他定是在思量著什麼,而自己卻依然有如新嫁之時,只能在旁關注,卻永遠也走不進他的內心,無法安慰,更別說替他解惑了。

總在這樣的時候,寶良甚至怨恨命運,雖然她一直覺得在她的一生中,能夠嫁與春秋為妻是最幸福的事,但是她看不到他的幸福,這個時候她甚至怨恨自己,因為他的不幸正是因為自己成為他的妻子。

但寶良終究還是一笑若芙蓉初綻,接過春秋手中的茶碗,重新注入暖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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