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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苦心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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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奪下她手中硯石,將她摟坐在懷裡,“朕對不起,你連你身邊的宮女都要……”

寄思抬手,用纖弱的細指堵住胤禛的唇,只道,“皇上別說了,快下旨吧,皇上準備封初問什麼名分?”

胤禛眉間愁容緩緩散開,“秀女進宮,都是從答應封起,就先封初問為答應,賜號惠,可好?”

寄思從胤禛雙腿上起身,緩緩坐在他身邊,搖了搖頭道,“不好,秀女進宮雖是從答應封起,可是初問現在已經懷了皇上的骨肉,不如賜她為貴人吧。日後待她替皇上生下龍子,再另行封賜。”

胤禛點點頭,“朕都聽你的,只是委屈了你。”

“臣妾哪有委屈,皇上肯採納臣妾的意見,臣妾感激還來不及。”她竭力隱忍心中鈍痛,若要說不委屈那都是假的,初問可是她最最信任的人,偏偏成了皇上的女人。這樣的事情,本是經歷多了,可是到了初問頭上,她還是無法接受。不接受又能怎樣,事已至此,唯願上個圓滿結局,只要不委屈了初問就好。可是心裡的痛與苦向誰去訴說,只能任由心痛,哪怕痛到不能呼吸了,也要強裝歡笑。

胤禛將她緊摟在懷,迫她抬頭看他,“寄思,朕說過此生此世永不相棄,一定不會辜負於你。無論將來後宮有多少妃嬪,朕的心思都在你這裡,你要相信朕,朕只待你是真心實意。”

她倚在胤禛的懷裡,眼裡的淚水不知是感動還是辛酸,“皇上莫要說這麼多,臣妾怕日後皇上記不住,臣妾也怕將來有朝一日皇上會負了臣妾。臣妾能呆在皇上身邊,是一天算一天,其餘的,臣妾不敢多求。”

胤禛將她摟得更緊,似要融入他的骨子裡,“對不起,對不起,是朕讓你受到委屈了。”

她只管倚在胤禛懷裡,呼吸著四處都是他專屬的氣味,感受著他灼熱的心跳,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說,只要能這樣靜靜地靠著他就已是莫大的榮幸。

過了良久,良久,胤禛無奈道,“胤祥那邊,朕還不知如何開口。朕不想因為此事,而破壞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

寄思從他懷裡緩緩抬頭,淚也幹了,只剩下滿臉的倦容。她強裝笑意,安慰道,“皇上放心,此事雖會給胤祥帶來打擊,可是胤祥是什麼樣的人皇上還不清楚嗎?他定不會怪罪皇上,唯有讓時間將一切抹平。這事讓臣妾去向胤祥說吧。”

胤禛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從乾清宮回去的路上,寄思一路心神不寧。宮人替她撐著遮陽傘,落在她臉上的影陰一如心底的陰霾,直到回到長春gong,小圓子急急迎上來,焦急道,“主子,您可算回來了,怡親王今兒突然來了長春gong,正在大殿候著主子呢,裕嬪娘娘替您招呼著,您趕緊去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回來的路上,寄思還在尋思著,該要如何將胤禛要封初問為惠貴人一事告知怡親王,本打算這兩日出宮去王府走一趟,偏偏胤祥自己送上門了。她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凝重,“知道了,我這就去。”

移步長春gong正殿,胤祥見她歸來,立即從椅上起身,“嫂子,您可算是來了,臣弟已經喝了數杯雨後龍井,再喝下去怕是要將肚子撐破了。”

寄思緩步走到胤祥對面,坐下,一邊也招呼他入座,“是嫂子對不住十三爺,方才去了皇上那兒,正說這兩日去王府看你,你倒先來皇宮了。”

胤祥坐在寄思對面,裕嬪見她歸來,藉機離開。胤祥目送裕嬪離開後,不由欣喜道,“現在可好了,嫂子有裕嬪娘娘陪著,定是多了許多趣事。嫂子說過兩日要去我府上,可是關於臣弟大婚一事,皇上的聖旨何時下達。”一旁的初問早已將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胤祥。胤祥偏偏特意睨向她,似乎眉目傳情,迫得初問越發不自在。

寄思見狀,望了初問一眼,無奈道,“初問你先下去吧,這裡由小圓子侍候著就好。”

初問一直俯視腳尖前的一塊方磚,目光不敢亂掃,生怕觸及到怡親王那灼熱的目光,直到離開前彷彿能感覺到怡親王正目光灼灼的目送自己。寄思見初問離開,胤祥那不依不捨的模樣讓她焦頭爛額,“嫂子有一事要與你道明,還望十三爺聽了後,可要撐住。”她望了望殿內的奴才們,立即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宮的吩咐都不得前來打擾。”

待眾人魚貫而出,胤祥滿臉笑意,“嫂子有什麼要事,還要這般小心翼翼,難不成是什麼軍機秘密。”

寄思蒼涼一笑,“你嫂子我都快愁死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說到此處,她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幾欲開口,都又欲言又止。叫胤祥瞧了,不由著急,“嫂子有話直說無妨,如此欲言又止,莫不是將臣弟當外人了。”

她長長地嘆一口氣,溫和目光在胤祥身上流連半餉,終是不忍心開口,又長長地嘆一口氣,心疼道,“胤祥啊,嫂子知道你待初問一片痴情。在此嫂子替初問謝你的真誠。可是初問她……”

胤祥一絲不苟地聽著,聽到此處整個神經緊繃,“嫂子,莫非是初問不願意嫁予臣弟?臣弟哪點做得不好,臣弟一定改,可否讓臣弟見一見初問,由臣弟親自向初問表明真心。”

寄思深深地蹙緊眉頭,嘆一口氣,又道,“並不是你的不是。是你與初問不適合。還有,皇上遲遲不肯下達賜婚聖旨,也是事出有因。”

胤祥佯裝無謂的笑了,“沒關係,初問不願意,臣弟可以等,婚事可以延期,直到初問願意為止。若讓初問為難了,臣弟親自去和皇兄說明,讓欽天監再改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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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思無奈地望著他,語重心長道,“胤祥,是嫂子對不住你。”

胤祥強裝鎮定,“哪是嫂子對不住臣弟,嫂子也是為了初問好。不過嫂子您放心,臣弟不會強迫初問,待初問真心願意嫁給臣弟時,臣妾再來迎娶。”

寄思搖了搖頭,眼裡似有若大的哀愁,“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不是你願意等,就能等來初問的真心。嫂子勸你放棄吧,天下的好女子多了是了,是咱們初問配不上你。”

胤祥終於按捺不住,不由追問,“嫂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臣弟啊,別讓臣妾這般著急。為什麼不讓臣弟等初問姑娘,可是臣弟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胤祥啊……”寄思不敢再抬眼看他,心中同樣五味陳雜,“你終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真相,嫂子也不隱瞞你。初問很快就會被封為惠貴人,聖旨已經由蘇公公曉諭六宮了。”

尤如當頭一棒,迫得胤祥立即坐不住了,整個臉色一片蒼白,緩了良久才回過神來,“這又是為何,皇兄不是親自開口說要將初問許配給臣弟,又怎會封初問為貴人,怎麼會這樣?”

寄思無奈道,“都是一場意外,皇上也是無心的,如今初問懷了皇上的骨肉,而且迫於太后的壓力,所以……”

這一訊息更是晴天霹靂,直迫得胤祥眼前一黑,不由扶住身側的酸枝如意椅柄。寄思瞧他這模樣,急忙起身安撫,“胤祥,你可還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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