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想著要怎麼出去嗎?”佳玉沉思了半晌,想到一個方法。
“我去幫那個湯婆子治療她的關節病,想辦法去城裡買藥。”
胤禵眼前一亮,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到時候以買藥的名義上岸,這邊人反正也察覺不出什麼。
佳玉提出這個建議,其實冒著很大的風險。
因為她知道湯婆子很有可能並不會讓自己出門,而是讓她把藥方寫下,派個人去抓藥。
但是看胤禵興致勃勃的樣子,也沒舍得打擊他,只能盡自己的全力去爭取。
兩人又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胤禵現在確認她很安全,才頗有些不放心地離開。
佳玉一回去,湯婆子就坐在正廳,掀起耷拉的眼皮。
冷冰冰地問道:“你上哪兒去了?”
佳玉沒想到她對自己這麼關注,趕緊諂媚地笑了笑。
“我想去看看,藥房有沒有藥。這幾天跟著姑姑,知道了您不少身體情況,想著配些藥給你吃,看能不能緩解風溼的病症。”
湯婆子狐疑地盯了她一眼,雖然知道這丫頭挺會幫人疏通筋骨,但沒想到竟然還懂醫術。
“我這是老毛病了,你能治好?”湯婆子再次強調,“你們年輕女孩兒家,喜歡出去玩。耽誤了時辰我不責怪,但若是你隨便給我開些藥吃,毀了我的身體,到時候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
佳玉知道像湯婆子這類人,本質上和那些水匪是一夥的,都是靠著搶奪別人的財富,才安然地活在這世界。
所以她從來沒對湯婆子抱以期待,指望她能良心發現,和自己說些機密的掏心窩子話。
只不過討好這種有特殊地位的人,更方便自己在這裡活動。
佳玉在自己的臉上用草藥畫了一塊黑斑,她本來柔嫩的肌膚受不了這麼刺激的藥物,所以總是作癢。
她又不好用手去撓,只得動不動就抽動下嘴角,力求緩解臉上的騷癢。
這反而造成了一種奇特的效果,島上的男人看見臉上有著這麼一大塊黑斑,嘴角還總抽搐的女人,都對她提不起興趣,所以佳玉到現在反而很安全。
這也是湯婆子能容忍她至今的原因,一個從不招惹麻煩,還好使的奴婢,就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最佳養老伺候人選。
知道湯婆子對自己的醫術有疑慮,佳玉也不廢話,直接點出了她身體的癥結。
“我在您身邊也這麼多天了,您是不是從中午開始就嗜睡,四肢無力。早上起來聲音還清爽些,但沒過一會兒就氣喘痰多。吃的雖多,但排洩出來的卻很少。”
沒想到這丫頭觀察如此細微,湯婆子很是驚訝。
因為如果不是精通醫理的人,是沒辦法將她的症狀說得這麼清楚詳細。
她不由得也對佳玉的醫術有了幾分期待:“你沒到這島上前,是幹什麼的?”
知道湯婆子上鉤,佳玉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我的母親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女醫,外公曾供職於太醫院。所以從小我有些家學淵源,對醫術很有興趣,跟著外公和孃親鑽研醫術。”
原來是醫學世家的孩子,雖然湯婆子幹的就是反抗朝廷的事兒,但她對在太醫院供職的大夫還是很欽佩。
在她的認知裡,能去太醫院為皇家看病的大夫,醫術肯定都非常高超。
直到此時,她才相信佳玉說的話,頗有興趣地問道:“我這身體,不知請了多少大夫為我醫治,但總是根治不了病灶。你對我的身體如此熟悉,能不能想出一個藥方?能夠為我治好這些病症,我定有重謝。”
佳玉忙點頭哈腰:“婆婆將我從洗衣房調出來,我心裡十分感激。正想著為您做些事兒,表達我的情義。又怎麼能收受你的好處?”
聽著很是誠懇,“我先為您治療,不保證立刻就有效果。但您肯定循序漸進地就能感知到,自己身體在逐漸好轉。”
湯婆子見佳玉並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很謹慎地說這些話,更加高興。
這意味著佳玉這丫頭並沒有空口說白話,而是真有些實力在身上。
佳玉裝模作樣地給她搭了一次脈,又詳細地詢問她的病史,每日飲食習慣和作息。
方才開了一張單子,故意用那些不常見的藥物,而且寫得天花亂墜。
島上雖然搶了很多財富,也有些讀書識字的人。
但大夫畢竟是個技術行業,而且熟能生巧。正常的大夫早就受人追捧,根本不願到這島上來。
所以這裡都是些赤腳大夫,湯婆子久病成醫,雖然也知道些藥理的知識,但不過都是些粗淺皮毛。
她看佳玉這張藥單,寫得花團錦簇。當中幾樣認識的植物,都是對她病症的藥物。
面上不顯,心裡卻更是激動。
急切地問道:“我現在就去命人帶你進城抓藥方?
佳玉很是澹然,反而拒絕了這個建議:“您直接拿著我的單子,讓人去藥房抓藥就是了。我已經寫的很清楚,揚州城裡的藥房都是些老字號,用不著我本人去。”
湯婆子聽她這麼說,也不再堅持,直接命一個識字的手下帶著藥方去抓藥。
還特意叮囑道:“早去早回。”
其實佳玉心裡門清,像湯婆子這種病根本就是慢性疾病,是不可能透過喝幾副藥方就能好轉。
她不過是用這方子作為一個出去的藉口,為了讓這精明的婦人對自己放下戒備,佳玉乾脆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把她當做自己VIP病人一樣的看顧,晚上特意選用了幾樣花草,在沸水裡熬住成藥湯。
監督著湯婆子泡足了時辰,又親自為她進行腳底經絡推拿,頭一次使用了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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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幾年來湯婆子睡得最踏實的一個夜晚,她在佳玉的照料下,整個人都放鬆了狀態。
夜裡再也沒有頻繁起身,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就召見佳玉:“以後我的身體就由你全權調理,這島上只要家卷能去的地方,你都可以去。”
湯婆子本來以為自己幹了水匪這行之後,就置生死於度外。特別是丈夫早逝,她更自覺看澹紅塵。
但直到遇到佳玉,她才知道健康地活著是多麼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