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明明冷汗直冒，還羊裝鎮定，佳玉就覺得好笑。
不過時間緊任務重，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處理。
她也不再耍弄胤禵，而是轉換話題，說起了正事。
“那個丹藥我已經研究過了，是一種累積的毒素，能夠導致人慢性死亡的毒藥。”佳玉百思不得其解
“我已經找他周邊伺候的人，和平日裡交往的鄉紳們調查過。他並沒有服食丹藥的愛好，而且也從來不相信道士，和尚。怎麼會無緣無故，服食這種藥物？”
胤禵開始天馬行空地想象：“會不會是有人逼他吃這種東西？”
佳玉搖頭：“我看不像，就從他體內累積的這種程度，看來應該是自己主動服食，否則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她蹙著眉頭，面上帶著惋惜，“無論如何，將這丹藥給他的人，也太過殘忍。”
“讓他心甘情願地吃下此丹丸，最後會多種器官衰竭，渾身脫力而亡。”
胤禵想從殺人方法上，找出突破：“能不能從他身上遺留下來的痕跡，推斷殺人者的身份？”
在現在這種條件下，沒有高精技術的輔助，佳玉很難做到百分百地確定身份。
“他是先被人勒死，再吊到了房梁上。這個傷害他的人，肯定力大無窮而且心理素質過硬。”佳玉用手指蘸水，在桌上畫起了簡單的草稿。
“他直接將繩索套在了楊之林的脖子上，然後轉過身將他拽在肩上，彎腰頂住，活活墜死了他。”
聽她寥寥數語的描述，胤禵都感覺雞皮疙瘩直起，汗毛倒豎。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頓飯，胤禵的心思已經全部飛到了楊府。
“咱們趕緊去調查，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為楊之林找出兇手。”胤禵摸拳擦掌，躍躍欲試，“雖然我平常和這老小子不對付，但是也不希望他走得如此不明不白。”
相比之下，佳玉就鎮定太多。
“你說楊家那些人，會不會搞手段，弄虛作假湖弄我們？”
胤禵毫不猶豫地回答：“那是肯定的，咱們去了之後。他們認為比較敏感的東西，肯定都早就收起來。而且府裡的下人，估計也說過統一的口供。”
佳玉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看來他倆對楊家人的無恥程度，都有比較清晰的認知。
楊家的大宅，離嘉定縣衙並不遠，他們在縣城的中心佔了一大塊地皮，在上面蓋起房屋。
遠遠望去，富麗堂皇，凋梁畫棟。
連胤禵這樣見慣了場面的人，都嘖嘖讚歎：“看來楊家還是有錢，看這宅子起的。高門大戶，還真像個樣子。”
佳玉透過現象看本質，直接想起了他們壓迫的那些佃戶平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幫人的日子是過快活了，就不知道他們手下的窮人，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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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感慨著，信步走到了楊府門前。
看來多多敲打，總是有用。
楊家的老爺們現在看到胤禵和佳玉，態度都恭敬了不少，再沒有以前囂張跋扈，看不起任何外來官員的那種彆扭勁。
佳玉在迎接的人群裡，略略掃過一眼，疑惑地問道：“楊志文呢？他還沒養好身體嗎？”
楊家大爺忙低頭解釋道：“大夫吩咐這幾天最好靜養，家裡人疼他，就讓他多在床上睡些時候。”
佳玉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也不是真的關心他，所以簡單點了點頭，再沒說什麼。
楊之林的屋子並不是在楊府的絕佳位置，反而很是平常地，和一些普通族人們的房間混在了一起。
佳玉在心裡暗自想道：看來這楊之林沒有做官之前，並不是個討喜的人。
本來想和他院子裡的僕人們好好聊聊，沒想到這些人嘴太緊，聊來聊去都是他未高中時的一些讀書時光。
對這些陳年舊事不感興趣，兩人便到處檢閱楊之林的房間。
正堂當中放著一個紅木書桌，西側有一個書櫃。
佳玉看了看裡面收藏的一些書籍，就是很普通的書並沒有珍貴的收藏本。
讓那些陪同的人散開，就佳玉和胤禵倆人在楊之林的舊房子裡。
反正秉持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原則，佳玉並沒有很擔憂。
這書櫃裡，有很多楊之林以前看過的舊書。
佳玉隨意從裡面抽出幾本書看了看，發現和現在他的行文風格和用筆習慣，實際上並不完全一樣。
以前用筆短而粗，現在運筆長而促。一直盯著他的筆跡看，佳玉的全幅心神都被吸引，胤禵搗了搗她的手臂才驚醒她。
佳玉自嘲地想了想，隨著年歲的變化，人的相貌都會有所不同，這種運筆方式也並不能夠說明什麼。
不過她還是將此事，告訴胤禵知道。
在楊之林的屋子裡有一個歲數很大的老婆婆，專門負責灑掃這些小事兒。
據她自己所說，從楊之林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入府陪伴他。
等到他出去為官，自己歲數也大了，不能再貼身伺候小主人，所以就留在了他原來的屋子裡，進行簡單的打掃工作。
佳玉看來看去，都覺得這種房子的裝飾和地理位置，都不像是重視楊之林的樣子。
不過也很正常，據府裡的老人說他年輕時，並沒有顯現出讀書的天賦。
當時楊家的族長沒覺得楊之林能夠出人頭地，是後來他從山東探親回來才發奮讀書，最後考上了進士。
佳玉和胤禵又隨機問了問府中的僕人，楊家已經和服侍的下人們打好了招呼。
凡是有關於楊之林小時候的事兒，問的都比較精準。
等他之後為官生涯，當上了嘉定的縣令，這些下人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一味地說些套話。
聽來聽去，都跟楊之林院子裡的那些下人，說辭差不多。
兩人懶得再聽車軲轆話，只能暫且先回到他屋子裡歇息。
佳玉正在院子裡欣賞老婆婆種的花，楊之文從門外走來，先向胤禵行禮，然後才向佳玉請安。
跟胤禵說話的時候，還能保持鎮定，但和佳玉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畏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