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胤禟仍舊不依不饒,還臭不要臉地說,要是她一次參透不了,他可以多與她探討幾次。
南姝真是後悔極了去惹他,只能心裡流著淚地拒絕他的“好意”。
胤禟還是不死心,非說什麼,這是繡給他的東西,他理應出一份力。
看他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南姝是真怕了,她哪裡還敢說繡這個啊,連大展宏圖她也不敢提了,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說給他繡一個繡鴛鴦戲水。
見她如此乖順,又實在是被欺負得可憐,胤禟這才放過了她。
就這樣,除了忙找人這事之外,南姝就一股腦地栽在繡鴛鴦這事上,只想趕緊完工。
省得他一個心血來潮,又要改變主意,要她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十天後的一個下午。
知道胤禟在千衡院,南姝便將繡好的香囊給他送了過去。
胤禟在書房,李盡忠帶著南姝進去的時候,褚嬤嬤剛剛從裡面出來。
將人迎進去之後,李盡忠也很識趣地帶著青鎖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坐在桌案前的胤禟放下筆,抬頭看著面前的女人,“今日怎麼過來了?”
“來兌現承諾。”
南姝說著便舉步走到案前,並將懷裡的香囊拿出來,恭敬地雙手遞呈給他。
就跟交作業似的說道:“您要的香囊。”
胤禟沒有站起來,只將身體轉向了她,垂眸看去,見那雙小手上靜靜地放著一個好看的紫色香囊。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才笑著接過香囊來端詳。
“這是……鴛鴦戲水?”他將香囊另一面的圖案翻了過來。
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笑意,南姝臉有些垮:“我這也是第一次繡這種,工藝肯定是不如宮裡的繡娘。”
她在心裡暗暗補充一句,誰讓你非要挑這種高難度的圖案?
胤禟笑了笑:“不錯,比我預期的要好很多。”
“……”這算是贊還是貶?
“您滿意就好。”她擠出一抹笑容。
胤禟把玩著手裡的香囊,隨口問道:“為何選紫色?”
“紫色尊貴,且寓意著吉祥祥瑞,您身份尊貴,氣質更是出眾,唯有此色能與之相配。”
胤禟抬眸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微眯的眼眸中目色深幽,片刻之後,說出一句:
“你倒是會誇讚人。”
“……”誇讚?
南姝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就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一整句下來也就只有“氣質出眾”這四個字是誇讚,他還真會挑重點來聽。
胤禟手肘擱在案桌上,將香囊湊近鼻子輕輕嗅了嗅,眉色一挑,驚訝地看著她:
“這是……沉香?”
這香氣乍地聞起來就與他平時身上的香一樣,但細品,似乎又略有不同。
這香囊的香味感覺更為清雅幾分。
“沒錯,是沉香。”南姝說道,“但裡面我還加了優曇婆羅花。”
“優曇婆羅花?”
“是的。”
優曇婆羅花的花莖細如髮,色如玉,白如雪 散發淡淡清香,是一種稀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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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姝解釋道:“優曇婆羅花味道極清淡雅香,與沉香調配在一起也不會喧賓奪主,而且還有相得益彰的效果,讓原本香醇的沉香多了幾分清雅。”
他身上永遠都只帶著淡淡的沉香,她料定他是不喜換其他味道的,所以便按照他的喜好來調配了。
胤禟看著她,神色略有微愣。
他沒有想到她還會在這香上面為他花費這些心思,心中頗感意外之餘更覺欣喜。
見他看著自己不作聲,南姝以為他不喜歡,連忙解釋道:
“你放心,這香囊裡的沉香是按照你平時用慣的香料分量調配的,味道的濃度與原來相差無幾。”
“我平時用慣的分量?”
胤禟拇指摩挲著香囊上的鴛鴦戲水,饒有興致地瞧著她,
“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身上沉香的分量吧,你是如何能將分量把握得這般精準的?”
聽了這話,南姝臉上露了幾分驕傲,要不怎麼說她是專業的呢。
“那是當然了,我……”
“也對,你我可是夫妻。”
胤禟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的桃花眼裡勾出一抹深意:“爺身上的氣息你自然是最熟悉不過的,對吧?”
“……”
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南姝的耳根子倏地紅了起來。
這人真的是……
但她吃過虧,不敢再跟他在這種事情上逞口舌了,乾脆就當沒聽見他這話。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重新給你再繡一個好了。”
她說著就伸手去拿他手上的香囊,想離開這裡。
那只素手剛碰到香囊,胤禟原本握住香囊的手就順勢而上捉住了她的皓腕,輕輕往懷裡一帶——
南姝一個不妨直接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
她心神一亂,正欲站起來,腰間就被一隻大手摁住。
胤禟摁著她的後腰推向自己懷裡,唇瓣貼在她的耳際:“爺很喜歡。”
氣息輕輕拂過耳際,南姝心神不由一蕩,呆呆地抬頭去看他。
不期然地,就看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染上了一抹別樣的情愫。
她能感覺到,他是開心的。
意識到這點,她心中竟然也莫名有些愉悅了起來。
“給爺戴上。”他語氣帶著誘哄,將香囊遞到她面前。
南姝呆了幾秒,接過香囊想要起身,某人環在她後腰上的手卻不松。
他說:“就這樣戴。”
南姝無奈,只能坐在他腿上,在他腰間繫上了香囊。
“這樣可以了嗎?”
她問的是:她可以起來了沒?
這樣坐在他身上,她覺得心跳有些快。
胤禟垂眸看著腰間繫著的香囊,唇角微彎,臉上是滿意的神色。
但他也還是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褚嬤嬤剛剛送了一碗參湯過來。”他抬眸往桌邊的那個燉盅看了一眼。
“啊?”
南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跟她說這個幹嘛?
想了想,她點頭道,“那妾身先行告退,不打擾您用湯了。”
說完她再度試圖站起來。
而男人的手臂卻隨著她的動作稍稍收緊了力度。
依舊不讓她起身。
他看著她:“你喂爺。”
什麼?
南姝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瞪大雙眼看著他,愣了好幾秒,才難以置信地問:“……我喂你?”
他沒傷沒痛的,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要她喂?
胤禟故意板起了臉,“怎麼,你能喂葉子卿吃東西,就不能喂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