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哪能沒注意到福晉的小動作，只是不想戳破而已，索性順勢而為被她拉著回了中殿，那頭已經有人擺好了飯桌。
雲瀾及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剛才在小書房的時候，感覺像是侵入獅子王領土的母獅子，面臨雙重危機，生命以及身體。四阿哥這個人啊，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挺熱衷某些事，就是目前土地較為貧瘠，沒法播種。可似乎也是因為如此，他反而更加樂在其中。
雲瀾怕啊，畢竟對方年紀小，血氣方剛什麼的，她到時候是要拒絕還是拒絕？要是不拒絕，事後想起，那位爺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革職處置。
紅棗看到主子們進來，就要去泡茶。
雲瀾叫住她：“你去小廚房和劉嬤嬤說一聲，做個甜湯圓和鹹湯圓。”
湯圓還有鹹的？
紅棗是地道的江南孩子，特別愛甜口，小時候更愛吃那種淋了桂花醬的湯圓，一口氣她能吃上一大碗呢。只可惜，她的家裡窮，分上一兩個已是不錯了，更多的時候也就是過個嘴饞，但比起家中的堂姐妹，她其實已經幸福許多了。等她大了些，父母分家出來，想著要給弟弟讀書，紅棗一咬牙就求了人被賣到宮裡來，也不知道爹孃還有弟弟怎麼樣了？
到了小廚房，劉嬤嬤正好在吃餑餑，看到紅棗就塞了一個給她。
“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福晉叫你來的？”雖說有了小廚房，雲瀾也不是每頓都在這邊解決，更多的時候是拿了銀子點幾道菜過去。上行下效，她這個福晉這樣做，宋氏和李氏兩個人心裡有點想法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吃著膳房那邊配送的飯菜。當然四阿哥是不用如此的，不過他若是在阿哥所裡，基本上就和雲瀾在一起吃住了。
紅棗心思還在想著親人，只是說了福晉的要求。
“甜湯圓我是知道的，只是這鹹湯圓？”正巧，劉嬤嬤也是甜黨人士，也不是說她不喜歡吃鹹，只是這糖在古代是個精貴物品，基本上沒幾個人會不喜歡的。
“福晉這樣說，肯定是有的吧？”紅棗也有些不確信，只是她雖然才來了沒多久，可對雲瀾是極為推崇和信服的。
劉嬤嬤也是看出來，不僅僅是紅棗，另外三個二等丫鬟還有幾個小丫鬟都挺好崇拜福晉的，當然這是表面上，至於內裡如何，時日太短，誰也不敢打包票。
“那要不問問？”總不能過去跟主子們說，不會吧。就是現在去膳房那邊打聽，一來一回也有些來不及，不過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劉嬤嬤和紅棗說話的聲音，本來就不小，一個是小廚房裡的管事嬤嬤，平日裡做的吃食沒少得到福晉的賞賜，一個是福晉屋裡的人，就是她們壓低了聲音說話，也會有人豎起耳朵去偷聽。
她這一說，立時就有人回應了。
劉嬤嬤看過去是個燒火的丫鬟，長得有些黑乎乎的，被分配過來的時候，管事嫌她太黑了，就丟到廚房裡來了。
這成日與燒火打交道的，那張臉就看得好像更黑了一些。
只是就算如此，也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不安。
劉嬤嬤微笑著說道：“黑丫頭，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你吃過嗎？別緊張，你慢慢說，若是主子滿意，也是你的福氣。”只要能完成任務就好了，她還不至於同一個丫鬟爭這一點功勞。就是福晉那沒表示，劉嬤嬤也願意照拂對方。
紅棗也是在一旁點頭，若是真的能做出來，她也感謝對方。
另一邊，雲瀾已經笑著更四哥說起黨派之爭的趣事。
這個當皇帝的人，是十分忌諱的，是以雲瀾才一開頭，他的臉色就有些不是很好看，想斥責對方，又見她臉上掛著調皮的笑容，就有些說不出來了。
而雲瀾開了頭，很快就說起鹹甜黨之爭的事情。
四阿哥的臉色一點點變好，也聽出其中有趣的事情，要說四阿哥其實不太理解，食物嗎？只要美味不就行了？
像福晉口中揮舞著大旗，手拿甜粽子、甜湯圓當利器，同鹹粽子、鹹湯圓對砸的畫面，實在沒法想象。
簡直是浪費！
四阿哥看了雲瀾一眼，不說話了。
雲瀾就訕訕地不說話了。
難道不好笑嗎？還是對方笑點太高了。
等到紅棗端上來兩大瓷盆的湯圓。
雲瀾挑了挑眉，笑道：“怎麼這麼多？”雖說肚子餓，可湯圓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也不容易消化，更別說這一大盆裡面就足夠三、四個人吃了，而面前是兩大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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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棗只是笑。
雲瀾也不說了，吃不完總有人接手就是了。她雖不習慣吃別人的剩飯剩菜，可在這個時代，似乎還是一種恩典。
甜湯圓其實有很多口味，特別是裹餡的那種，能裹豆沙、果醬等，同理鹹湯圓也就是換個內陷。
不過面前的兩碗，不是她想象中的。
裡面的湯圓或者說是小圓子更合適，一個個白白圓圓又小，甜口的那個上面淋了桂花醬，還能看到金黃色的桂花花瓣，還沒吃就覺得空氣裡都是香甜的味道了。
而四阿哥面前的也是同樣的小圓子，不過裡面還放了切塊年糕、小白菜、火腿片以及菌菇，裡面還勾了芡，湯汁有點稠稠的。
雲瀾一人打了一碗，就讓紅棗把剩下的端走，自個兒對著面前兩個小碗發呆。
四阿哥看在眼裡，故意不出聲。
他有些理解小福晉的掙扎，當然他不是很明白不過吃食有什麼好艱難的，回頭想吃在讓人做就是了。
可就像福晉一開始說的，若是涉及到黨派之爭就不一樣了。
食物有什麼好黨派的，但不妨礙他把這概念轉換到朝政上去，就比如太子黨和大阿哥黨，那不都是皇阿瑪的兒子嗎？說起來太子的位置還更高一些，可不照樣有人支援大阿哥，說不得就有些人非鹹口不可，也有人高舉甜口的大旗。
雲瀾剛打算兩樣都吃的時候。
四阿哥已經好整以暇地開口：“福晉，這左右逢源，見異思遷的想法可不好。”說著還笑眯眯地把面前的甜湯圓同雲瀾那邊的鹹湯圓對調。原先他還想著這一世雖然依然跟著太子身後，但好歹不要把大阿哥那邊搞得那麼僵。可其實，誰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若是真的同大阿哥交好，說不得適得其反，兩頭都盯上他。
看著面前兩碗一模一樣的甜湯圓，雲瀾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