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可愛’的太子眨巴眨巴眼睛：“啊？”
他、他是真沒理解康熙話裡的意思。
而且……這是不是他的皇帝爹在親自教導他怎麼去收攏能用的臣子啊？
這，不大好吧？
雖然心裡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好，一邊又唾棄著自己的好奇之心，太子用好奇探知的眼神看著康熙。
“保成愚鈍，還請汗阿瑪教一教保成吧！”
看著眼前這個被他親自教養長大，如今已經長得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康熙心中湧起了一陣驕傲。
“你如今雖還未娶妻，但是朕難道沒有給你選好太子妃嗎？”他淡淡地提示了一句。
對，如今年方十八的太子胤礽，至今還未娶嫡福晉呢！
但是太子妃的人選早就已經定下來了，正是福州將軍石文炳之女，瓜爾佳氏！
而說到兩人至今仍未成親的原因，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出在了太子的身上。
畢竟這位可是大清入關以後的第一位明旨冊立的太子，是再正統不過的繼承人了！
那太子的大婚該用什麼樣的禮儀？該準備什麼樣的物品？是該照著前明的規矩來嗎？還是應該按照大清朝的規矩，由禮部重新擬定規章流程呢？
凡此種種，問題頗多。
這些說起來好像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這背後代表的，卻是數不盡的扯皮。
尤其是，這其中還涉及到了戶部。
大清如今還有多少銀子能拿出來？太子大婚預算幾何？能超嗎？還是要減少？少了會不會影響到太子的威儀？多了的話，國庫能支撐得起嗎？
……反正就是一大堆的問題！
再加上康熙自己吃過生孩子太早，導致孩子立不住的大虧，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們也走上他的老路。
所以從目前唯一已經成親的大阿哥開始，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能成親太早！
……不過說實話，娶妻的早晚也影響不了什麼。
比如太子，在康熙三十年辛未十二月的時候，他的庶長子就已經出生了，生母是側福晉李佳氏。
扯遠了。
反正太子聽了康熙的點撥，有些猶豫地說：“難道您是說，瓜爾佳氏？”
康熙見他還沒想通的樣子，又添了一句：“立瓜爾佳氏為太子妃的旨意都已經下了，瓜爾佳氏難道不是和赫舍里氏一樣，是你背後天然的擁蹙了嗎？”
“還是你覺得，你能用赫舍里氏，卻不能用瓜爾佳氏？”
太子被這麼一點，要是還沒反應過來他汗阿瑪的意思，也實在有負他汗阿瑪這將近二十年的教導了。
他看向康熙的眼神亮晶晶的。
“瓜爾佳氏的翁庫瑪法（曾祖父）石延柱率領族人歸順，被編入漢軍正白旗，使得石氏成為了‘漢軍勳舊三十三家’之一。”
“她瑪法（祖父）石華善曾任定南將軍，嫡福晉娶得是豫親王多鐸的女兒，繼福晉娶得是肅親王豪格的女兒。她阿瑪石文炳娶得是禮親王府貝勒常阿岱的女兒！”
光是看其妻族地位的高低，就足以代表這一家子大老爺們有沒有本事了。
這麼一番梳理下來，太子也是發現了，“這一家子，看似普通，卻禁不住細挖啊。”都是一家子人才，實在是妙啊！
聽到他這樣的感慨，康熙帶著小情緒地哼了一聲，“怎麼，難道朕會給朕的太子找一戶普通人家出身的太子妃嗎？！”
太子用一臉的憨笑將這事兒混了過去。
作為一位寬宏大度的汗阿瑪，康熙還是選擇了放過他的好大兒，“石文炳雖然還在外駐守，但是他老爹，人老成精的石華善在京城啊！你難道不該想想，該如何讓這個人精子為你出謀劃策嗎？”
對於太子平白無故地放著這麼個智囊不用，康熙心裡早就覺得可惜了。
好在，今天終於有機會讓他一吐為快了。
他甚至還手把手地教起了太子，“石華善這老東西，一貫都是比泥鰍還要滑溜的，若是你用勢壓人那肯定只有失敗的份兒，你說說，你該怎麼辦？”
太子笑道：“既然是未來太子妃的瑪法，那咱們不從國法，從家法，自然該是小輩上門去拜訪孝敬的。”
“以禮、以情服人。”康熙一字一頓地說完，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太子，“既然你自己也有這樣的覺悟，那朕就等著看看你的成果吧。”
太子從椅子上起身行禮，“是，保成一定做到以禮、以情對待石華善大人。”
欣慰地點了點頭，康熙忽然想起什麼，又加了一句。
“對了，你十四妹妹手上只有三個去蒙古的名額，你若是想去……可就看這一回的成果了啊！”
“啊？！”太子抬起頭來，驚訝地張開了嘴。
“您還將這個當成作業了啊？”
“那不然呢？”康熙高傲地瞥他一眼，抬著下巴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汗阿瑪，“朕給你聊了這麼多，難道就只是為了和你說說笑笑？”
“你這個榆木腦袋，這麼久了都想不到石華善身上去，朕既然給你打通了任督二脈，還不得收點利息啊！”
“行的行的，汗阿瑪您說的都對！”
他只是脫口而出了一句話罷了，沒想到汗阿瑪後頭居然還有這麼多句在等著他，後腦勺上滴下來一滴冷汗的太子連忙應下了。
看著太子與前段時日截然不同的活潑樣子，康熙也柔和了眉眼。
他輕聲對太子說道：“關於西苑那事兒，朕派出狼覃去查了，如今不妨告訴你個答案。”
太子還以為這件事情在他敞開胸懷之後就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他汗阿瑪卻主動提了起來。
“確實如你所說，此事與保清無關。索額圖查到明珠身上，也是那人在背後操縱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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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他啊，是……”
將真正的兇手說出以後，康熙見太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他垂下了眼瞼，撥弄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這事兒，朕會為你做主的。今日告訴你，一來是希望你知道這人是誰，別對其他清白的人造成誤會。二來，也是想讓你看看他未來的後果。”
至於第三點，康熙雖然沒有明著說出口，但是父子兩個卻都明白。
——第三，太子不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