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永和宮
自那年罵過八阿哥,除了每月兩次的請安,七公主從未出過永和宮。她邊的人被康熙全部換掉,不是性格嚴謹的教導嬤嬤, 就是不苟言笑的大宮女, 讓她越來越沉默寡言。
“說了嗎?皇上給四阿哥改玉碟了, 現在四阿哥成了惠妃娘娘的子。”
“怎沒說,我還說惠妃和大阿哥等人一直對四阿哥很好,改玉碟的事還是四阿哥求得皇上呢。”
不過是用過膳溜出來透透氣, 沒想到居然到樣的訊息,七公主微笑的臉再次僵住。
四阿哥啊,她怎會忘記呢, 若不是四阿哥, 她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呵, 就他心狠手辣人都能改玉碟, 憑什自己就要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破宮殿裡?當年的自己不過才三歲, 稚齡小童懂什,汗阿瑪居然能對自己如此狠心。
想要出聲何止她們, 心裡又好奇的好命,她很想知道偷偷摸摸的宮人還能說出什話來。
“是不是四阿哥求的,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七公主。”說道七公主那人還壓低了聲音。
七公主左右看看,悄無聲息的往前步蹲在花叢裡。她年紀尚幼, 年吃喝只能混溫飽, 材比其他同齡的公主阿哥要較小一些, 蹲在花叢不仔細根本看不見。
“你說七公主會被會被改玉碟啊?她們都說皇上對烏雅官女子情根深種,永和宮就是專門給她留下的。可是你看都三年了,烏雅官女子沒動靜, 如今子都被改了玉碟。”她搖搖頭,人肯是起不來了。
對面的人仔細想了想,輕聲說道:“難說,我同鄉的姐妹說,當年七公主犯了大錯,所以才會被”她左右看看,湊在對方耳邊,“被扔在永和宮。”
年除了中秋過年,公主什時候見過皇上,估計皇上早就忘了有公主了。
四阿哥就不一樣啊,惠妃受寵,只要她提上哪怕一句,皇上就別想忘記他更別說他的養母還是佟皇后。
“哎,說的是,我不指望咱們公主改玉碟,就是能有高位的養母,好過在冷清的永和宮憋屈的過一輩子。咱們啊,不用跟著受罪。”如今的永和宮早就不是三年前了,此時說它是冷宮都不為過。
“你不想活了,話若是被掌事嬤嬤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大概是話題過沉重,兩人說完話就匆匆離去。她們從始至終都沒發現蹲在花叢裡的七公主。
本來七公主是有些生氣的,不過二人的話到時候給了她提示。沒有母妃照料的日子難捱,她又不像五姐有後做靠山,當年若不是五姐,她何至於跑去阿哥所找四哥的麻煩。五姐倒好,依靠著後依舊過的風光,只有她被關在清冷的永和宮裡。
就像那兩宮女說的,但凡她有養母,哪怕只是不受寵的嬪,不至於如此。
養母?改玉碟?字就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地印在她腦海。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該說不愧是親姐妹?
慈寧宮五公主到四阿哥改玉碟的訊息失手翻了茶杯,哪怕茶水濺在手上,她亦毫無所覺。
改玉碟了,如今連四哥都被改了玉碟,而她與小七還在烏雅氏名下。為什呢?汗阿瑪為什不能原諒自己的年幼無知;皇瑪姆口口聲聲心肝肉,卻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就是不肯去找汗阿瑪說改玉碟的事情。
五公主低聲自嘲:“什為了她好,不過是怕汗阿瑪惱怒,自己在沒有現在的尊榮罷了。”一都只想著自己的好處,虛偽的很。
還有四哥,當年她們受到的懲罰還不夠,明明是一奶同胞,卻冷血的看著她和小七受苦。他如今應該是得的吧,惠妃有寵有權,做她的子比烏雅氏強了不知道少倍,只怕如今他的心裡早就沒了額娘。
五公主完全陷入自己的緒了,她把自己些年所遭受的,全部都歸結在他人上。怪烏雅氏的故挑唆,怪四阿哥冷眼相看,甚至怪皇上與後冷血。
後在門外站了良久,嘆息一聲,轉離去。她果真不適合教孩子,兩小五,一被她教導的憤世嫉俗偏激,一被她教導的木訥寡言。
心腹嬤嬤見她傷感,立刻勸說道:“後,五公主還小,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若做的不和您心,讓教導嬤嬤教教就是了。”
後自嘲一笑,還小?三年前她是如此認為,甚至為此給她找了規矩頂好的教養嬤嬤。可現在三年過去了,表面上小五儀態大方背地裡卻比以往更甚。
她擺擺手,罷了,就樣吧,說再傷心的還是自己。回頭深深地看一眼未關緊的房門,她轉離去。
公主好啊,頂在養四五年就能嫁人了。到時候她眼不見心不煩,隨對方過去吧。
五公主不知道,她一味地自怨自艾,消磨掉了後對她最後的一絲感情。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改玉碟,十四阿哥的生母成了敬嬪、養母端嬪,四阿哥生母是惠妃養母繼後,她是後所養,生母怎不能比兩人差吧。
宮裡唯一比惠妃品級高的,只有貴妃了。
鈕祜祿貴妃不知道,她安安靜靜在宮中養病,好大一口鍋就從天而降。
“娘娘,五公主求見,”
貴妃與邊伺候的嬤嬤對視一眼,五公主,她來做什?
嬤嬤小聲的說道:“要不,奴婢去把人發了?”她家主子入冬的時候得了風寒,拖拖拉拉好月,眼看著快要好了,誰知不過是參加了次宮宴,又躺了回去。五公主與她家主子並不熟悉,平日裡無來往,忽然拜訪確實讓人摸不準頭腦。
鈕祜祿貴妃搖頭,“咳咳,讓人請進來吧。本宮想知道她所謂何事。”烏雅氏雖說不了,對五公主的影響並不大,她有事不去找後,反而來永壽宮,確實奇怪。
可人既然來了,她為後宮主事宮妃,若不見,傳出去不好。
五公主被請到偏殿,立刻就有人上茶上點心,對她與其他公主妃嬪一樣,並無怠慢。她面上繃著臉,心裡是滿的。
不過份滿隨著等待漸漸消沉下去,她都等了一刻鍾,貴妃還未出來,可是看不起她?
正胡亂想著,貴妃在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讓五公主久等了,實在抱歉。”
換上笑臉,趕緊給貴妃禮。“是小五不請自來,擾貴額娘了。”
鈕祜祿貴妃詫異的看了五公主一眼,明明喊的是貴額娘,她總覺得是在叫額娘。語氣親暱,若不是她的仔細,貴字還真能被忽略。
端起茶杯遮擋住若有所的臉,鈕祜祿貴妃說道:“不知五公主今日來所謂何事?可是宮人照顧不周?本宮病重,宮務已經暫時交給惠妃、宜妃與佟妃三人負責,若有人怠慢公主,公主可直接找她們三人。”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病了不管事,她說句話就咳嗽兩聲,配上自己蒼白的臉,更讓人心疼。
五公主面露擔憂,“都是小五的不是,貴額娘病重卻不知道要盡女的本分照顧額娘。今日小五前來就是給額娘賠罪的。”
她伸手從邊的宮女手裡拿過禮盒,輕輕開,盒子裡躺著的是兩隻上好的人參。“小五沒什好東西,還是早些年後賞賜的,額娘若不嫌棄就收下吧。”
明明前兩句還是貴額娘,後面直接改成了額娘。
鈕祜祿貴妃喝茶的手一頓,隨後裝作若無其事,“五公主有心了,本宮裡什都不缺,何況醫說本宮如今體虛,人參乃是大補物,不適合用。倒是五公主,本宮瞧著你臉色不好,用些更合適。”
虛弱的笑笑,不給五公主反駁的機會,她繼續說道:“時辰到了,本宮要去吃藥,不能奉陪,公主請自便。”說著就站起來,她邊的嬤嬤趕緊攙扶著她往回走。
五公主臉色青了紫、紫了青煞是難看。她用力的握拳,眼神冷冷的看著鈕祜祿貴妃離去的方。
“公主請。”永壽宮的宮女盡職盡責的說道。
神色陰冷的看了她一眼,五公主拂袖而去。
回到□□的貴妃目睹一切,她臉上甚是平靜,倒是她邊的嬤嬤遲疑著說道:“五公主是?”
貴妃點頭。她八成是被四阿哥改玉碟的事刺激到了,想著要改了出。可惜她想法挺好,卻錯了注,她千不該萬不該把主到自己上。
“吩咐下去,日後若五公主再來,就說本宮不方便見客。”
五公主心機重,一旦沾染上,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老十,都有可能帶來災禍。
四阿哥那事是皇上的,且早年前就有念頭。五公主?皇上和後知道嗎?鈕祜祿家勢大,皇上本就有所防備,若被皇上誤會就不好了。
可五公主又沒有明說,她若貿然去跟皇上提,不好。
事還真不好辦。
“娘娘,依奴婢看五公主找上永壽宮那是因為您份位最高,如今她知道您沒,您說她會不會找上別人?”惠妃、宜妃、佟妃無論哪一只要五公主能說動對方,都是不錯的人選。
嬤嬤顯然低估了五公主的執著,自那日起五公主日日前來請安,就算鈕祜祿貴妃不見,她依舊如此。
為此,十阿哥十分苦惱,“八哥、九哥,你說她怎樣。我額娘體一直不大好,因為她一來,更不能好好養病。煩死了。”
“十弟別急,其實件事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什辦法?”十阿哥急切的抓住八阿哥的手臂,“八哥,你放心,件事出了你嘴進了我耳,絕對不會讓第四人知道。”
八阿哥微笑,“烏雅氏如何咱們心知肚明,那些大臣們少知道。我猜五妹是擔心為烏雅氏的女將來會影響她的婚事,她所需要的不過是份,一不是烏雅氏女的份。”
找上鈕祜祿貴妃不過是因為如今後宮貴妃的出最高,可如果有人份比貴妃還高呢?
“她如今養在後膝下,並不需要母妃教養,你說有什比元後嫡女的份更高?”
九阿哥被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八哥可真敢說啊。事若是讓子知道,不得扒了他們的皮?
八阿哥不以為,“一女而已,對子而言好處於壞處,你怎知子不願。”記在了元後名下,那就是子的嫡親妹妹,將來她嫁人夫家就是子一系。子需要付出什?他什都不用做,白得一份助力,換做是他,他會願。
看著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十阿哥,九阿哥擦擦額頭,八哥可真損啊,五公主看著就不像是安分的,還一份助力,不拉子後腿都是好的。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什叫‘君子報仇十年’,八哥分明是還在記恨當年兩人罵他的事情。五公主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他不信對七公主,八哥沒想法。只是不知道哪倒黴催的,會被八哥算計上。
損是損了點,為什他高興呢,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十阿哥皺眉,他撓撓頭,“可是八哥,事若是讓汗阿瑪知道?”牽扯到元後,誰知道汗阿瑪會不會生氣。若是因為他的事情連累八哥九哥被汗阿瑪責罵,他是會心生愧疚的。
九阿哥拍了他一巴掌,“笨,誰說需要咱們出手,你就不能讓她自己改變主嗎?”五公主無利不起早,前應該只是一葉障目,如果有人點醒她,以五公主的性子,自己就會心甘情願往溝裡跳,哪裡還需要他們。
十阿哥似懂非懂,他知道自己不如兩哥哥聰明,不過沒關係,他不懂沒關係,他有額娘啊,把件事告訴額娘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