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別院？”大內御書房，昭成帝聽聞九王爺下聘的陣仗，皺眉若有所思，“聘禮沒送去姜家？”
“是。”御林軍統領夜麒單膝跪地，恭敬回稟，“九王爺在南郊特意為南陽公主購置了一座別院，聘禮全部被送去了別院。”
昭成帝沉默下來，眼神諱莫如深。
慕蒼對晏璃的態度越來越不尋常，這種行徑已經不是單純的維護，而是公然跟姜家撕破臉？
昭成帝一時竟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怒。
太子是一國儲君，姜家孫女姜靜月是太子妃。
慕蒼縱然是喜歡晏璃，維護晏璃，可如此不留情面地跟姜家鬧僵關係，是不是代表他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
固然晏璃容貌生得好看，性情也特別，慕蒼看上她不奇怪。
可兩人至今才接觸多久？
前後加起來不過月餘，哪怕一見鍾情，也斷然不可能鍾情到如此不顧一切的地步。
何況向來冷峻沉穩的慕蒼，在外人眼中一直孤傲不易親近。
昭成帝以為他是常年征戰沙場，早已養成了冷酷無情的脾氣，所以才連發幾道詔書命他回京，就是為了解決他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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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蒼近來的所作所為，卻讓昭成帝意識到自己對他的瞭解還不夠多。
“今日下聘，很多人圍觀？”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夜麒點頭，“世家貴女去了不少看熱鬧的，她們都羨慕南陽公主的好福氣。”
好福氣。
昭成帝緩緩點頭，他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他覺得晏璃值得最好的，所以早早替她內定了太子妃的位置。
不過相比起心胸狹隘、自私自利的太子，慕蒼顯然才是穆世家貴女眼中公認的最好男兒。
所以被太子退婚之後，昭成帝覺得晏璃嫁給九王爺確實是個不錯的決定。
然而此時，他心裡卻忍不住泛起嘀咕。
慕蒼不是個沉溺於兒女情長的人，他對晏璃的態度應該是尊重、憐惜、寵愛，並帶有一點保護欲。
這也是一個有風度的丈夫對待自己的妻子應有的態度。
可慕蒼的表現是不是太過超出預期？
昭成帝心頭不解，突然間想知道慕蒼為什麼如此鍾情於晏璃，甚至為了她不惜數次打破原則？
沉吟良久，昭成帝斂了斂面上表情，淡問：“九王爺今日下聘，姜家有什麼反應？”
“因昨晚出的事情，姜家主子們心情看起來都不太好，有些擔心，有些不安，對下聘一事反應倒是不大。”夜麒說著，補了一句，“不過姜姑娘也去看了熱鬧。”
昭成帝一愣，隨即有些不可思議地，震驚而沉怒：“嚴嬤嬤和厲嬤嬤昨夜被毒蛇咬死，姜靜月今天居然還有心情去看熱鬧？”
夜麒低頭不語。
昭成帝握著硃筆，表情莫名冰冷，良久才平靜地忽然開口：“夜麒。”
“卑職在。”
“以你的判斷，嚴嬤嬤和厲嬤嬤被毒蛇咬死的原因是什麼？”
夜麒斟酌著說道：“兩位嬤嬤一個當值，一個休息，卻同時被兩條毒蛇咬死，顯然這毒蛇就是衝著她們去的。”
昭成帝眉心一沉：“有道理。”
“如果下毒手之人的目標就是兩位嬤嬤，那麼一定有著要她們死的動機。”夜麒低著頭，“卑職認為，姜家孫女是最大的嫌疑人。”
昭成帝沉默須臾，像是在反駁：“她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追查命案一般都要先找出殺人動機，鎖定嫌疑人，然後再從嫌疑人身上查詢作案的方法。”夜麒陳述事實，“至於合不合理，要等後期驗證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