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姜靜月方才那副柔弱驚懼的樣子，誰能想到她居然就是葬送兩條人命的罪魁禍首？
世家宅內的水果然都是一般渾濁，這樣的環境中養出來的孩子有幾個清澈乾淨的？
安嬤嬤輕輕吸了一口氣，悲嘆著嚴嬤嬤和厲嬤嬤的不幸，深宮裡掙扎大半輩子，原以為早已熬出了頭。
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晏璃斂眸喝了口茶，眸心思緒幽深。
“公主可有應對之策？”安嬤嬤很快收拾好情緒，正色開口，“如果姜家人一口咬定此事是公主所為，我們該怎麼辦？”
人性經不起考驗。
她在宮中伺候娘娘主子們多年，深知栽贓陷害手段層出不窮。
從來只有別人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出的。
晏璃淡道：“此事我心中有數，皇上也不是昏君，不會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嬤嬤低頭應了聲是。
“別多想了，人死不能復生。”晏璃看出安嬤嬤心情低落，淡淡開口，“都去休息吧，讓我一個靜靜。”
“是，老奴告退。”
外面有侍女端著盆熱水進來，清蓮溫聲說道：“公主泡個腳，也早點休息吧。”
明日一早事情就要傳開，宮中嬤嬤在姜家出事，姜太傅必須進宮面聖。
皇上會震怒，質問兩位嬤嬤之死。
萬一姜家真陰險到把罪名推到公主頭上，公主還得想辦法自證清白。
晏璃嗯了一聲，轉身在榻前坐下，泡了腳，屏退侍女。
屋子裡沒人時，天樞才現身稟報：“姜靜月燒了那件裡衣和剩下的那兩條毒蛇，銷燬了所有的證據。”
晏璃起身走到床前，表情平靜莫測。
銷燬所有的證據？
證據是不可能完全銷燬的，畢竟除了物證，還有人證。
比如咬了嚴嬤嬤和厲嬤嬤的那兩條毒蛇，屍體還在。
比如給姜靜月毒蛇的那個人。
以及那個唆使姜靜月用毒蛇對付她的主使者。
這些都是證據。
姜太傅明日去宮中稟報情況，必須用這兩條毒蛇來證明，厲嬤嬤和嚴嬤嬤確實是被毒蛇咬死，而不是他們下毒所致。
可只要毒蛇出現在皇上面前，那麼接下來就要追查毒蛇的來源，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姜家，以及幕後兇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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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的動靜若鬧大，自然而然會有些害怕。
晏璃回神：“毒蛇的主人是誰？”
“穆國禹王身邊有個心腹，飼養了許多毒蛇，除了常見的竹葉青，金環銀環，五步蛇，還有一些不太常見的劇毒蛇。”天樞恭敬回稟，“他會用特殊的藥液飼養這些毒蛇，增加它們毒性，目的就是為了替禹王除掉對手，且不留下殺人的證據。”
晏璃皺眉：“穆國京中這些年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裡？”
“去年有一個吏部侍郎，因為不願意讓女兒給禹王做側妃，於夜半三更在床上被毒蛇咬死。”天樞道，“時間更長些的，屬下還沒去查。主子若想知道，屬下今晚就去查清楚。”
晏璃想到那位尚未見過幾次面的禹王，沒想到他竟是深藏不露的歹毒。
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不像太子那麼愚蠢衝動，也不輕易得罪人，甚至連他的表妹顧安嫻被嫁給慕文軒，他都不曾出面表達不滿。
沒想到府裡卻養了這麼一個陰毒的玩意兒。
“不必全部查清楚，只要查出兩三個日子近一些的就行。”晏璃道，“明日正好能派上用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