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清朝]“格格”有禮->章節

77、第七十七章

熱門推薦: 宇宙級寵愛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都市國術女神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綠意捂著腦袋, 只覺得很是難受。

她昨夜混沌做了一夜的噩夢, 如今起來雖記不住那畫面,然那種噁心感在胸口徘徊不去,很是難受。

“綠意姐,這些是外面下來的拜帖。”

綠意擺手讓人把東西都收起來,先生既然不在杭州, 這些便是收起來也沒人看。

在綠意的記憶中,溫涼是在一個半月前離開的,當時回去便是為了解決和順的牌位。綠意看得出來溫涼在很多事情上並不在意, 然此事既然已經了結,和順公主仍活著,那牌位的確需要溫涼親自去解決。

綠意沒跟著溫涼離開, 是因為杭州的事仍需要有人中轉, 綠意在溫涼身邊歷練多年,此事便交給了綠意。

她洗漱後把昨夜又在外面玩耍,今晨趴在樹枝上呼呼大睡的溫良抱進屋內。溫良從爪子裡抬起頭來, 眼見著是綠意, 又委委屈屈地喵喵叫起來。

綠意安撫著摸了摸溫良柔順的毛髮, 這幾日溫良總是很安靜, 綠意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許是溫良在思念先生吧。

“先生仍在京城, 還有些時日才回來,你便忍忍吧。”綠意好生安撫了幾句,又把肥團團放到貓窩裡面, 順手擼了把軟波波的小肚子,惹來溫良憤怒的一爪子,見沒抓到人,氣呼呼地又把貓腦袋蜷縮到肚子裡面,把自個兒團成個白色的大糰子。

綠意無奈地搖頭,要是先生回來了,想必得花上比平時更多的時間來哄溫良了。

這大貓硬是從當初滿是野性,到如今只對著溫涼一人嬌軟,確是莫大的差別。

綠意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其實不只是溫涼,便是對著胤禛,溫良也一直是很溫和嬌軟,親眼看著大貓的變化,著實也很讓綠意感慨,如果不是她太難以攜帶的話,想必先生也是想著帶她出門的。

每次回來都被溫良尋仇的感覺可不好受。

遠在京城的溫涼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尖很是迷茫,從他起床到現在,溫涼已經接亂不斷打了好幾個噴嚏,眼角有些溼潤發紅。

溫涼伸手摸了摸額頭,像是在試探自個是否是生病了,然每次溫涼有這種觸感時,往往也是他真的身體不適的時候,在發現手掌的溫度與床沿差距甚大後,溫涼默默地又縮回床榻上。

這兩日溫涼與胤禛的接觸甚多,如今胤禛的情況還未恢復,溫涼若是前去導致胤禛的病情更加複雜,那便麻煩了。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就在溫涼躺在床榻上意識散亂開來後,門口吱呀一聲的動靜很快惹來溫涼的注視,在發現那人是誰後,溫涼情不自禁地把被褥往上又拉了拉,蓋住了他的口鼻。

聊勝於無的舉動。

胤禛站在屋中看著溫涼難得幼稚的動作,失笑道,“先生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身體不適?”他這話本來只是隨口而言,在沒得到溫涼的正面回覆後,當即便嚴肅了臉色,讓跟在身後的蘇培盛去叫人。

就在他打算靠近溫涼時,溫涼悶聲說道,“爺還是坐在那裡等著便是,你的身體尚未恢復,若是彼此傳染便不是好事了。”

胤禛駐足在離床榻十步的地方,無可奈何的語調傳來,“這便是早上先生賴床的緣由?

溫涼義正言辭地反駁,“某並沒有如此。”

胤禛笑道,“那為何不叫人來伺候,至少也可讓人去叫大夫。”

溫涼正經地說道,“某並不習慣旁人伺候,等某起身後,便會自行去看大夫。”陳大夫和李大夫並沒有離去,便是那些御醫也尚且還在圓明園留守著,溫涼看不出這有什麼問題。

胤禛收斂了笑意,認真言道,“先生這些時日勞累,又說服皇阿瑪早些休息,難道輪到自個兒身上,便可以當做不知?”

溫涼本想開口,他只是晚起床小半個時辰,尚且算不得什麼大事。而後注意到胤禛眼底尚未褪去的笑意,以及他以往嚴謹的作息,默然不語了。

蘇培盛知道溫涼畢竟習慣陳李大夫,也心知這兩位大夫的能耐,便直接把其中一位請來。李大夫幫著溫涼診斷了多次,也知道溫先生的體制問題,每年內總會中招那麼一兩次,開些藥方早日服下也便是了。

溫涼安靜地接受了接下來要喝藥的現狀,比起胤禛的藥汁,溫涼深以為這些傷寒的苦藥並非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因著溫涼的認真拒絕,胤禛並沒有在屋內留多長時間,在確認溫涼的情況尚可後,胤禛這才離開去正屋休息。

蘇培盛擔心溫涼,也留著個小內侍在屋內伺候。

溫涼在胤禛離開後才又慢慢地閤眼休息,他有句話並沒有說,雖在李大夫看來溫涼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實際上溫涼如今正頭疼得厲害。

頭腦裡似乎有人拿著鐵錘在不斷地敲擊著,血脈流動時突突生疼的跳動,神經深處蔓延著灼燒的感覺,的確難受得可以,若非溫涼強撐著一口氣裝作正常,想必胤禛便會直接過來。

溫涼抿唇,感受著那份煎熬,努力打算睡著。在睡夢中總不至於如此難受。

半日後,溫涼這才察覺到不妥當之處,他的確是在頭疼,也的確是因為傷寒而不妥,然這種過分的疼痛實在超乎了界限。溫涼捂著腦袋在腦海中把系統給敲出來。

【說點你知道的。】

【懲罰。】

溫涼挑眉,在無聲無息繼續的疼痛中思索著,系統的告誡只有這些,難道是痛感的無限放大?忍著頭疼,溫涼在心裡把這個可能劃掉,系統不會如此簡單。

又半日,溫涼的情況開始恢復,李大夫又一個幫著溫涼診脈後微笑著說道,“溫先生的情況已然大好,只要好生休息便是了。”

溫涼靠在床榻,感受著那漸漸平息的翻滾疼痛,隨即在送走李大夫後決定做個嘗試。把屋內一直守著的小內侍遣出去,溫涼在書桌尋到了剪刀,雖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然溫涼早在來的第一天便注意到。

他用著尖銳的剪刀微微劃破了指腹,彷彿被放大了十倍的痛感襲擊了溫涼,那種疼痛就像是一下子被錘子錘中了手指。

溫涼下意識含住了還在出血的食指,舔乾淨上頭的血液後,盯著那道傷口出神,如果只是這般的話,這個懲罰也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然次日後,溫涼便發現不止如此。

清晨,小內侍幫著溫涼端來了洗漱的用具,溫涼洗漱後又隨意吃了點稀粥,便順著熟悉的路徑來到主屋內。他感覺他恢復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給胤禛造成其他的問題。

甫一入內,溫涼便見著胤禛坐在書桌後,眉眼冰涼,似是被手中的密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溫涼並沒有打擾胤禛,示意了蘇培盛後便打算退出去。

胤禛被蘇培盛的動作所擾,抬頭見到溫涼,露出欣喜的笑意,站起身來,“先生既然來了,又為何要走,你的身體恢復了嗎?”隨著胤禛的聲音,胤禛愈發靠近溫涼,那股清冷幽香也順著那貼近的身軀傳來。

溫涼蹙眉,感覺到些許不妥當的地方。

胤禛注意到溫涼神情的變動,在距離他一步的地方停下,也擰著眉道,“難道先生還有哪裡不舒服?”

溫涼半心半意地搖頭,有一半的思緒仍停留在剛才那察覺出不妥當的地方,但還是有些琢磨不透發生了什麼事情。

胤禛似是不大相信,然他並沒有詢問什麼,只是平靜地說道,“既如此,先生不若同我進些膳食。”他伸手阻住溫涼即將出來的回答,“先生早晨便是吃了,也定然不多。”

胤禛的視線在溫涼身上轉了一圈,那看似簡單至極的視線含著極其複雜的情感,愛慕,無奈,擔憂,牽掛……溫涼不知他何時擁有了這般能耐,竟在那一瞬間看出這麼些情感。

溫涼頓住,又把此前和系統的對話重新重複了一遍。

或許這懲罰不只是痛感,而是溫涼的感知。

溫涼安然地隨著胤禛坐下,胤禛說得不錯,他早晨的確是沒怎麼吃飯,許是被壓抑了食慾,然而看著那桌面上擺放的膳食,溫涼頭一次感覺到了腹中飢餓。

胤禛看著溫涼停住不動的動作,輕聲道,“若是先生實在不想……”

溫涼搖頭,主動給自個兒添了碗小米粥。

他只是從未體會過如此鮮明的感覺。

胤禛斂眉進膳,溫涼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停留在他身上。許是剛才那剎那溫涼看到的東西過多,導致溫涼對胤禛的關注比平日裡還要多上不少。

兩人默默地吃完後,蘇培盛在忙活著讓人撤下宴席,而胤禛和溫涼兩人則轉移到了書房,溫涼開始協助胤禛處理事務。

……

溫涼體會到了更多,以及更多。

胤禛的嗓音通常是平淡的,很少有起伏。然在溫涼提出任何見解時,他清楚地意識到那讚賞話語中的切實情感。清冷的視線微動,化去寒意後轉為溫和,溫柔的視線安靜地看著溫涼,像是在看著什麼珍寶。

那不是任何被溫涼量化出來的東西,那只是資料,以及證據。

而溫涼每一次推斷都是靠著這無數的證據形成。

不論再如何難以置信,那便是真相。

溫涼在離開書房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個兒屋內,反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外面散步。

溫涼並不是第一次意識到胤禛喜歡他這個事實,然而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這個事實。

以往的經驗對溫涼來說宛若隔著朦朧的面紗,溫涼心知肚明所有的事情,然而這些並不能對溫涼產生過多的觸動。

就像他永遠只能感受到冰山一角,隔著紗帳在看紙人戲。

而這種感覺,整整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

溫涼每日每日地沉浸在胤禛的愛意中,哪怕實際上胤禛並沒有透露出過多的情感,託這個感知的福,溫涼仍舊能夠知道些什麼。

這……並不是說不好,然太過窺探到旁人的隱私。溫涼比往常更加清楚地瞭解到別人的心思是為何,且不是透過自身的能耐。

一個月後的某日清晨,正好是康熙四十六年初雪,窗外飄揚著第一場雪,雪花調皮地順著清風舞動,盡情地在接觸地面前的每時每刻都跳動著,直到最後落入地面,混入那無數的雪白的冰天雪地中。

溫涼睜開眼眸,望著那頂上的蚊帳長達一刻鍾,然後他意識到那種輕浮縹緲的感覺消失了。

【解釋。】

【人體嘗試。】

而這是違禁,怪不得系統如此低調。

溫涼頷首,翻身而起,下床時他注意到被他懸掛在窗邊的玉墜。他伸手把那玉墜給摘下來,入手便是冰涼的觸感。溫涼推開窗扉,思及他為何把這玉墜掛上的緣由,不知不覺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極淺的笑意先是點亮了溫涼漆黑的眼眸,繼而在溫涼的眉眼處躍動,最後悄悄地流露出來,化作清淺溫和的氣息。

一襲黑衣的胤禛隔著湖面遙遙望著溫涼,那氣息冰冷的青年握著那枚小小玉墜,在散漫打旋的雪色中,悄然露出溫順的笑容,溫暖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處,在那長長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陰影。

胤禛感受著那瞬間狂跳的心越發沉淪。

溫涼並未注意到遠處黑袍青年的身影,他只是握住那溫潤的玉墜,半晌後把它重新懸掛在腰間,繼而回身到屏風後開始換衣裳。

過去那一個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看似只有那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然而對溫涼影響究竟如何,也只有溫涼自個兒知道。

至少他一日三餐的食量多了些。

溫涼的飲食問題也曾被陳大夫挑剔過多次,偶爾逮著給溫涼診脈時便會不住提醒此事。溫涼看似身體康健,然而並非沒有問題。每日餐飲的食量過少,總是不夠的。

然溫涼養成了習慣,也沒怎麼在意。不過由於那一個月的坦然,溫涼的確開始稍稍地往正常的食量在發展。

胤禛在圓明園已經待了整整倆月,在他身體真正開始恢復後,其他兄弟也紛紛前來看望他,起初是太子爺,而後是胤禩,繼而是胤褆,但凡能親自前來都來了,不能來的也讓府上的人帶了探望拜訪的禮物,營造了一派溫和氣象。

然等著胤禛開始上朝後,那種無聲的廝殺又一次開始了。

胤禛從圓明園回京,溫涼自然而然也是跟著回到雍親王府。

銅雀把溫涼的小院維持得很好,再一次見到溫涼,銅雀也很是激動,若不是她剋制住,銅雀怕是要落淚了。

先生遠去兩三年,也的確是漫長的時光。若是溫涼一去不回,這個院子便太過空寂了些。

溫涼默然地避開了銅雀淚眼,而後先去把和順的牌位給處理了,等著溫涼處理完此事後,已經到了晚上。

小廚房的膳食早便準備好了,綠意不在,銅雀便接替了綠意的位置在旁伺候,只是溫涼仍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盯著,還是讓銅雀下去休息了。

溫涼安靜地吃著飯食,在夾起一根菜時,溫涼皺眉發現一事,他在京城消耗的時間實在過長,如今已是初冬,這般落雪紛紛的模樣,胤禛定是不會允諾讓他在這個時候出京。

等熬到明年三月,此間又是四五月的差距。

他難得有些懊惱,此處的確是個問題,若是等到明年三月再離開,江南的不少部署便需要延後。

“先生,王爺請您過去。”

在溫涼吃完膳食在書屋內消食時,銅雀悄然進來通報此事。溫涼闔上手裡的書本站起身來,隨意地把手裡的書籍又給安插回去,溫涼往外走去。

胤禛身為雍親王,住宅自然能夠重新修築擴建,連匾額都早在此前便置換過。胤禛在圓明園的兩個月時間剛好修築完成,溫涼走來發現沿途景緻頗為不同。

外書房倒是依舊如故,看著沒有多大的變化。

蘇培盛就站在門外守著,見著溫涼過來連忙請著進去。溫涼入內後,胤禛正好站在窗前看著手裡的東西,眼見溫涼來了,“坐下說話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溫涼隨著胤禛在書桌前落座,胤禛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溫涼,溫涼接過來看了幾眼,頓時蹙眉,“萬歲爺是打算對江南動手了?”

胤禛點頭又搖頭,“也並非如此,是曹家的事情被翻出來了。”

溫涼回想起曹家的情況,隨後點頭。有曹寅在一日,曹家便不會出事,康熙帝定然會護著曹家,那這上頭的便是做戲了。

“雖是如此,然若曹家不知悔改,想必日後還是會出問題。”溫涼凝眉細思,想起了此後流傳幾百年的《紅樓夢》,據說便是曹家落敗的後人曹雪芹所手書。

胤禛頷首,“曹寅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然此中源頭還是源於皇阿瑪多次南巡……”他並沒有說得很明白,“此事當會為他們遮掩一二。”

溫涼道,“便是遮掩也無用,如今看來,曹家的落敗不遠。”這龐大的數額,任誰都不能輕而易舉便彌補虧空。錢財又不是天上憑空落下,只能絞盡心思了。

“此前曹寅曾表達過與爺聯手的想法,爺為何拒絕了?”溫涼問道,此事在半年前便有了定數,然那時溫涼擔憂來往訊息可能被截獲,並沒有在信箋中詢問。

胤禛道,“曹家一旦被追究,落敗是定然的。和曹寅的關係只做一時之用,此後又是麻煩不斷,若是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便沒有任何的關係。”免得日後清查反倒出了問題。

溫涼贊同點頭。

“溫涼,胤禎告知我,太子曾打算邀你去東宮?”胤禛話鋒一轉,突然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溫涼抿唇,他那日去皇宮回來後便沒有和胤禛提起過此事,豈料胤禎還是多此一舉,“的確如此。”

胤禛挑眉,“太子會有這般做法,我不以為奇。然先生為何不願告知此事?”

溫涼仔細回想了當時的心情,慢吞吞地說道,“某覺得十四爺說的有理。”

胤禛看著溫涼的面容,忽而明了了溫涼的心情,朗聲大笑起來,“先生並非聖賢,孰能知曉所有事情,如此也並非問題。”

溫涼不語。

胤禛搖頭,把喉嚨間的笑意給壓下來,便是先生看來面無表情,想來也是心中也是想過此事。

溫涼道,“某以為,太子經歷過大起大落後,應比以前更加看重權勢。然一廢太子後,萬歲爺再度重立太子的心思不純,太子爺定然有所感覺。”

“那是自然。”胤禛道,“皇阿瑪與太子的相處頗為奇怪,若是有人挑撥一二,這表面的和平便會重新撕開。”

溫涼微眯雙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爺,這些時日八爺動作如何?”

自從康熙帝讓百官舉薦太子,而後又當朝發作了胤褆後,大阿哥便消沉了很多。哪怕前些日子去看望胤禛時,看起來還沒有走出陰影。

而作為推動此事的溫涼來看,胤禛與胤禩在其中必定出力不少。

“大哥的結果想必他出力不少,眼下自然是消停了。”胤禛道。胤禛只是確保了他的名字不會出現在最緊要的時候,胤禩的動作卻是把胤褆又推了一把。

胤褆不是傻瓜,許是最開始的時候仍能以為胤禩是在幫忙,然時日漸久,脫離了那個環境再看,只會把原本的真相看得更加清楚。

胤褆被康熙帝冷落,胤禩倒是頻頻被康熙帝提起,此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胤禛搖頭,“老八性格狡詐,心思老道,此事他做的不著痕跡,大哥便是知道了也無濟於事。”

溫涼默然道,“八阿哥或許算錯了一點。”他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似是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來,“大阿哥並非有勇無謀,只是對比他在其他方面,此處更加突出罷了。有著長子的基礎,哪怕來這麼一出,大阿哥身後支援的人也是有的。他既不能一竿子打死這些人,定會遭受反噬。”

胤褆又不是善人,如此被胤禩算計,他和胤禩的關係,就如同在太子眼中的他與胤禛的關係一般。旁人離間也便罷了,胤禩如此,想必他心裡更加痛恨。

胤禛若有所思,“那倒是有動作的餘地。”

……

直貝勒府,深夜時分,胤褆還在書房不曾離開。

屋內燭光暗淡,只有胤褆所在的地方光明些,他手裡捏著的密摺並沒有開啟,燭光落到他俊美面容上明明滅滅,看不出眼底的神采。

半晌後,胤褆把這份密摺給撕碎,背著手走到窗前,庭院處灑落大片銀白月光,散落的雪片飛舞,帶著颯颯涼意飛入屋內。

胤褆的指尖重重地落在窗臺上,帶著無止境的怒意,不知是聯想到何人,手掌緊握,頓時捏碎了窗框,印出深深的手指印。

寬厚的肩膀微微動作,展露出流暢的背形,胤褆轉過身去把桌面上的東西都丟到角落的火盆裡,推開大門走出去,留下一行深淺不一的腳印。許是因為主人心情不佳,又或者是故意而為。

這些腳印在大雪飄飛中漸漸被掩蓋,最後化為虛無,又一次恢復了平整的雪地來。

次日朝堂上,氣氛本是正常得宜,沒料到在最後下朝前,突如其來有人上奏,稟告有官員拖欠戶部欠款,又有戶部賬簿無法對應一事,此事一出,頓時石破天驚,惹來康熙帝大怒,下令徹查戶部賬簿。

胤禛尚未回府便被幾個屬下給請去談事,等回來後,已經到了午後。

彼時溫涼正在小院內喝茶,手裡還拿著書屋內尋出來的書籍,眼下朝堂安逸許久,對比此前的情況,或許又要出事了。

還沒等他這盞茶喝完,胤禛便步入小院,那肅穆的模樣讓溫涼眉峰微挑,難道他還真的有烏鴉嘴的氣氛,這眨眼間又真的出事了?

胤禛入內時,溫涼已然從位置上站起來,半晌後,兩人在軟塌坐下,銅雀給兩人上茶後便默默退下,溫涼望著胤禛的模樣,半晌後,“朝堂上出事了?”

胤禛回神,“先生言之有理。”

溫涼不明就裡,只聽著胤禛繼續說道,“先生可還記得,數年前你曾提醒過我關於戶部庫銀一事?”

溫涼聯想起此前的事情,慢慢點頭。

此事溫涼只作虛妄,畢竟他並沒有關於正史的記載,若只是野史流傳或後世百家之言,也只能算作欲加之辭。因而溫涼在告知此事後,便再也不曾關注過。

胤禛道,“今日此事被人挑起,皇阿瑪大怒,怕是要徹底搜查。”

溫涼的話從不無的放矢,哪怕他自己並不在意,胤禛仍是把這事放在心上,這些年明裡暗裡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戶部欠銀的確是有,規模如何尚不可知,然胤禛麾下的確是有這些官員。

對此事,胤禛抱著查出一個便整頓一次的態度,很快便把下面的人折騰得不再如此。他曾言明若是有人犯事撞到他手心裡,他絕不包容後,便無人敢在他面前鬧事。

溫涼若有所思,“既然不是爺弄出來的,此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弄出此事的人想必已經無所顧忌……直貝勒,或者誠貝勒?”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提出此事的官員深明大義,這才挑破此事,然溫涼更願意從深層次去猜想。

胤禛淡漠道,“你猜得不錯。”

此事不可能是胤禩的手筆,他向來以溫和寬容著稱,手底下官員無數,並有賢王稱呼,定然不會在這裡做手腳。而排除了胤禩,能選擇的人便不多了。

而太子更加不可能,他眼下鞏固自身權勢還來不及,怎會弄出如此大事?

溫涼默然,半晌後道,“是直貝勒。”誠貝勒或許有這般能耐,然而這對他的好處並不大。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把這句話又默唸了一次。

胤禛眼眸犀利,目光灼灼,“胤禩要倒黴了。”

康熙帝要是徹查下來,定然需要人來監管,不論是誰,胤禩要不直面對上,要不便是退縮,無論是哪個選擇,都會自斷一臂。

溫涼慢慢地說道,“要是萬歲爺下定決心徹查,爺也要倒黴了。”

胤禛一愣,繼而仔細地把自個兒兄弟的情況都回憶了一遍,頓時臉色黑沉下來。

若真是老大的手筆,還真的是一拖二。

誰說胤褆是沒腦子?

乾清宮。

康熙帝揉著額頭讓梁九功把奏摺都分門別類,在此之前他尚且沒有心情去看這些如雪花一般飛舞的奏章。

此時屋外寒風颯颯,康熙帝聽著那風雪拍打窗戶的動靜,半晌後說道,“梁九功。”

“奴才在。”

“去把溫涼請來。”

梁九功躊躇地看了眼如今的時辰,又退下去。

康熙帝心情不好,想著叫溫先生來說說話也是常事。梁九功看下來,老爺子是真的對溫涼上心,這有些話跟著阿哥說不出話來,對著溫涼倒是很有話頭。

只是……梁九功頂著寒意去叫人出宮,不知道萬歲爺可曾想過,溫先生身後一直站著另外一人。

溫涼與四爺的關係一直有意無意地被皇上所忽視。

若是無意,那還好說,若是有意忽視,那……

梁九功站在門口打了個寒噤,只覺得通身酥爽,一下子清醒了。

……

溫涼匆匆入宮時,正好是傍晚時分。

胤禛原本打算讓溫涼陪他用膳,沒想到兩人剛坐下,宮內便來人了,溫涼只能匆匆拋下胤禛入宮。

到了乾清宮前,梁九功的眼裡帶著懇求之色,溫涼一下瞭然康熙帝尚未進食。

溫涼入內,殿內的暖意驅散了身上的寒冷,他解下落滿雪的披風,被梁九功接過去。康熙帝從偌大的書桌後面抬頭看著溫涼,揉了揉鼻樑,“你來了。”

溫涼望著康熙帝蒼老的模樣,低聲道,“萬歲爺該保重身體。”

康熙帝打趣道,“你若是想關心朕,便該笑著說話,這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可不像是在關心的模樣。”

溫涼挑眉,扯動嘴角露出個笑容,“皇上以為如何?”

康熙帝呆愣瞬息,無奈地搖頭,“罷了罷了,你要是用著這樣的笑臉來說話,朕就把你給打出去。”

“哦。”

溫涼立刻恢復了原來的面無表情,康熙帝這才看著順眼了幾分。

“過來坐吧。”

康熙帝招手,溫涼順著他的動作在書桌前坐下,然後望著他手邊冷透的茶水說道,“在您叫某來前,某正打算吃飯。”

康熙帝原本打算促膝長談,這話頭還沒有開啟,便被溫涼這句話所打斷。

康熙帝饒有趣味地看著溫涼,那些許薄怒的感覺被他拋在後頭,“所以溫涼打算如何?”

溫涼認真說道,“某以為萬歲爺應當賠某一頓飯。”

康熙帝朗聲笑道,“你可別忘了,坐在你身前的人是誰?”

溫涼一本正經地說道,“您是皇上,難道就可以肆意打壓某正常進食的作息嗎?”

“我看你就是拐彎抹角地在勸話。”康熙帝哼笑了一聲。

溫涼道,“既然萬歲爺知道某的意圖所在,便更加應該進食了。”

康熙帝抬眸看了眼擺在角落裡的西洋鍾,又伸手揉了揉額間,不知為何,在溫涼提起此事後,他還真的感覺腹中哀鳴。

康熙帝懶懶地瞪了眼溫涼,這才讓梁九功準備膳食。

梁九功早就在外面候著,聽著康熙帝的要求後,立刻喜笑顏開地派人送膳,擺滿了一桌飯菜。

溫涼被康熙帝揪過來一同用膳,席中康熙帝注意到溫涼的飯量比起以前有所上漲,感嘆地說道,“難道需要餓一頓才知道長進?”

溫涼麵無表情地拒絕了康熙帝的說法,“某只是這幾日比較容易感覺到餓。”

“你從前便不覺得餓不成?”康熙帝挑眉。

溫涼漫不經心地說道,“會,但不需要在意。”若非那一個月的經歷,溫涼向來不在意身體的需求,能保持最低的能量也便是了。如今之所以進得多了些,不過是養成了習慣。

康熙帝蹙眉,似是想說什麼,半晌後又提起了一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千更新get√

戶部這個問題我沒查到真實準確的記載,就當作是野史(小聲)

愛你們,早上好!

相關推薦:我,張遼!開局和甄宓成親清朝穿越已婚婦女穿越為清朝庶女密妃在清朝帶著空間穿越清朝被神明寵壞的世界天才萌寶找爹大作戰卑鄙的五二簽到三年,開局震驚絕世仙女!這個仙女無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