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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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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手指微動時, 溫涼也同樣站在床榻邊, 眼見著他慢慢開始恢復,他心中稍安。

胤禛前兩日的情況太過糟糕了些,就連老御醫等人也是日夜不停地守著雍親王,生怕眼睛一眨的功夫,這情況又加重幾分。

【系統。】

胤禛的身體並無大礙了, 旁人的事情便可以開始清算。

溫涼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窗前。窗外陽光明媚,奼紫嫣紅, 連庭院牆角處都灑落著微光,滿滿都是溫暖的日頭。

【宿主。】

系統許是感覺到溫涼的情緒,又或者是此前的事蹟讓系統對溫涼的戰績很是瞭解。此刻系統並沒有按照此前的步驟來裝死。

【系統的任務及懲罰, 都是抱有目的。然你語焉不詳, 話語含糊,與前一個系統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溫涼嘴唇未啟,那聲音直接在腦海裡出現, 戳中了系統。

【此前的系統真不應該選中宿主。】系統道, 【您似乎從一開始便對系統異常排斥。】

【生死有命, 本便不該牽扯進來。】

溫涼漠然言道, 他原本的身體並沒有健康問題,又有溫和的情況在, 哪怕系統用任務目標來強求,也是作惡。

【……系統已經治癒了溫和的病情。】

溫涼的指尖在腿側上輕敲兩下,他的任務並沒有完成才是。

【系統是依據各個宿主完成的任務指標進行升級, 宿主完成任務越多,系統便能更快獲得資格,因而前任系統才會由此壓迫。】

溫涼挑眉,如此便能夠肆意要求旁人去做任務了?

【溫涼宿主智謀過人,前任系統選中也有此原因。然他違反規則,把不曾遭遇危害的人拉入系統中,檢查出來後,提前治療溫和便是對宿主的賠償。】

【證據。】

溫涼默然言道,沒有證據,他如何能相信系統上下嘴皮一句話的功夫,便認定他說的都是實話?

系統不語,悄然地在溫涼腦海中播放了一則畫面,半晌後,溫涼的視線才回覆了清澈。

那的確是溫和。

溫涼抿唇,他許久不曾見到她那溫和的模樣了。當初他們的名字並沒有起錯,一個溫涼,性格冷淡。一個溫和,性格開朗

【懲罰又是如何?】溫涼道。

【世界萬千,然不離其本。】系統冷靜地說道,【最完美的結局是宿主協助任務人物登基,而後消失離開,然宿主的存在左右著結局。】

胤禛若能娶妻生子,一世安順,自然也是完美結局了。然……溫涼想起胤禛的心思,沉默不語。

【你以為我喜歡他。】

溫涼意識到這點,他回憶著這些時日的感覺,他的確與胤禛很是親近,甚至有些時候打破了界限。

然溫涼並沒有太多觸動。

梁河的話的確造成了些許影響,來此間後溫涼與胤禛的接觸也放肆了些。

然這便是喜愛?

溫涼蹙眉。

【這是宿主的事情。】系統避而不答,溫涼眨了眨眼,【你還是不曾告知我,這懲罰為何?是不能說,還是根本就沒想到?】

系統驟然沉默。

【你等自稱系統,合該是沒有任何情感才是,然不論是你還是前任,便是再如何偽裝都有情緒的問題,若真是系統萌發智慧,也不該是如此模樣。】

溫涼在屋內來回對踱步,窗外陽光明媚,本該是很好的風景,然行事匆匆的侍從都無人有心思去關注此事。

【系統定要我過來,合該是有著胤禛的關係。】溫涼下了定論,【我和他有什麼牽扯?】

這牽扯不是指溫涼和胤禛如今的關係,而是更深層次的,獨屬於系統才能看到的東西。

系統此次行事太過匆忙,若非如此,溫涼也窺不到其中詭異之處。

【宿主與任務目標存在某種程度的連結。】

系統最終言道,便是不告訴溫涼,按著他們透露出來的破綻,溫涼也總能得到訊息。

溫涼沉默半晌,終是把這一切都結合到了一起。

按照系統的說法,選中的宿主需要是出事故遭遇死亡之類的,然溫涼被額外帶來,眼下便以先行治療溫和的病情作為彌補。

系統並非真的是呆板木訥,實則身後仍有操控者。他們需要接觸帝王,亦或者天命所歸者,幫助他們繼獲取運道。這點仍有存疑,然也相差不遠。

宿主便是執行的人選,按照系統此前的說法,溫涼不會感染時疫,換而言之,作為宿主或許能有些特權,亦或者某種程度的主角光環?

他們不能在胤禛身上施為,為了確保胤禛一定能活下來,無論如何都需要溫涼接近胤禛。

系統可以在要求範圍內更改某些事實,然唯獨只有關於胤禛的事情無法變動。

任務只不過是這個確保因素的前提,他們需要的不是溫涼,而是任何一個可能輔佐胤禛的人。

只是被選中的人便是溫涼罷了。

而那懲罰,也必定和胤禛有關。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東西,讓系統三番兩次避開不談。

系統與溫涼此後的對話依舊繼續,系統坦白了能坦白的內容,許是這樣的情況也曾出現過,如今不過是緊急預案被啟動了。

……

溫涼睜眼,望著胤禛半晌,而後默默站起身來往外面走,蘇培盛輕聲道,“先生,您該歇息了。”

這些時日溫涼一直在胤禛床榻邊守著,如今眉眼處含著倦怠,人也消瘦了些。哪怕蘇培盛不知道溫涼是如何日夜兼程從江南趕來,這些時日看著溫涼,蘇培盛心裡也很是擔憂。

王爺漸漸恢復,今晨總算在御醫口中得到了個好消息,眨眼間要是溫涼身體不適,那就難辦了。

溫涼眨了眨眼,推開那股席捲而來的睏意,“無礙。”

系統送他來時,溫涼或多或少猜測到與他有關。這也是溫涼答應的原因,鞭長莫及,能早些趕到才知道情況如何。

只是有些魔幻罷了,既系統的說法是這般,溫涼便不能輕易離開胤禛身側。

他眉目淡淡,漆黑眼眸中閃著微光,“宮內知道某過來了?”

蘇培盛道,“是的。”

前兩日溫涼來時,侍衛或許還沒有反應過來,可隨著時間推移及雍王爺的情況漸漸好轉,康熙帝必定會注意到溫涼的出現。

認識溫涼的人並不多,侍衛也只是按著往常的習慣把圓明園內的消息報備給康熙帝,溫涼自然被囊括在內。

乾清宮。

康熙帝一臉冷漠地看著梁九功,帶著種你有膽就再說一遍的態度陰惻惻地開口,“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回事。”

梁九功小心翼翼地說道,“奴才得知,溫先生已經回京,如今正在圓明園內。”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梁九功決定給自個來個快速通道。

康熙帝深呼吸,眨眼閉眼,伸手揉了揉鼻樑,“是哪個蠢貨放他進去的?”話語裡含著深深的無奈。

他當時下令除了雍正王府的腰牌,誰都不能派人過去,這話難道是……

“溫涼回府了?”康熙帝眯起雙眼,對此似乎有了猜測。

“以王爺對溫先生的重視,應該也是早便送去的。”梁九功斟酌著語氣說話,畢竟康熙看起來很是生氣,要是突如其來發脾氣便難以招架了。

這些時日康熙帝記掛雍親王的情況,心情一直不大好。眼下又知道了溫涼的文訊息,自然是火上澆油。

康熙帝對溫涼的寵愛也是實打實,要是此事一搭二進去,康熙帝必定震怒。

“那混小子……”康熙帝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在屋內來回踱步。

當日說不要回京的人是誰,眼下火速入京的人又是誰?他現在就想把人抓來當面踢一腳。

“那些人都幹什麼吃的!溫涼入京的訊息竟一點都沒有傳來。”康熙帝怒罵道。

萬歲爺提起此事,倒讓梁九功想起一事,連忙言道,“萬歲爺,那江南來的密摺剛剛送來。”

梁九功把這些摺子整理歸納後一同放到了康熙帝的案頭,若不是突如其來被溫涼的訊息所阻,眼下康熙帝已經看到奏章的內容了。

康熙帝皺著眉找到了那本密摺,開啟看了起來。半晌後忽而丟到桌面,“溫涼走水路,經由商船過來,這樣的訊息等人入京了才傳來,朕養著這些人吃白飯的?!”

這已經是康熙帝今日內氣急的第二句了。

若是溫涼在此,便知道那些人也很是冤枉。從系統插手後,溫涼的行蹤在外人眼裡自然發生了變化。

旁人只會以為,溫涼是在一月前便從江啟程,日夜兼程地趕到京城。甫一入京便得知了雍親王的訊息,直接去王府取了腰牌進入圓明園。

康熙嘆息,閉了閉眼,人都進去了,再拉出來也無濟於事。溫涼沉著,怕是早就想了前因後果這才主動入內,他強拉出來又有何用?

“朕讓王府派去的人呢?”康熙帝又言。

梁九功戰戰兢兢,“許是先生過去了,就……”據他所知,王府那邊是沒派人去。

真正意義而言,溫涼也算是王府的人,他去了,其他的人當然樂得不出頭。

“許是許是,你嘴裡就沒一句落實的話。”康熙帝把手邊的硯臺丟回去,雖沒砸中梁九功,也駭得他立刻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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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這兩日傳來的訊息還算不錯,雍親王也逐漸在恢復,加上今日的事情,以著康熙帝如今的怒火想必不止如此。

“早晨傳來的訊息如何了?”康熙帝從原地站起身來,似乎是想不起來早上的情況了。

梁九功知道皇上只是心神不寧,因此才又開口問了一次。

“御醫說,王爺的情況已經漸漸恢復,只要三日內能清醒,便無大礙了。”梁九功嚥下最後心裡的話,但凡是人都知道這些話,然而偏生是最後一句才是重中之重,要是三日內甦醒不了,那……

希望雍親王沒事,溫先生也無礙吧。

梁九功深深在心裡嘆了口氣,奪嫡的風雲使得宮廷內氣氛便很是壓抑,再加上此事後,梁九功已經很多日沒得見康熙帝笑顏了。

圓明園。

溫涼打了個哈欠,疲倦地靠在床榻邊,蘇培盛拿給他解悶的書籍被他放在膝蓋上,半睡半醒撐著下顎在發呆。

蘇培盛小心地把那幾扇洞開的窗戶闔上,屋內的邊邊角角都用醋和酒擦過,雖蘇培盛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何在,既然溫涼吩咐下來,便也去辦了。奇異的是,從這命令下達後,院落內地區再也沒有人傳染。

溫涼早些年開的小作坊,這些年胤禛都一直讓人在運轉,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的確是弄出了不少東西,上次還弄出了些爆破物,但是很有意思了。

當時溫涼接到胤禛的信件後,著實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眼下最適宜的,仍是作坊裡提純出來的低配版酒精。

胤禛在東西弄出來後就給溫涼送去兩罈子,溫涼用自個兒做過實驗,勉強還是可以的。

眼下這屋內便是一直迴圈地用白醋酒精擦拭燙過,雖然麻煩,然而的確有好處。

無論其中有沒有聯絡,蘇培盛都不能再把這條命令當做兒戲。

溫涼揉了揉眼,被蘇培盛的動作所驚醒。他抬頭看著窗外,意識到窗戶被闔上後,又下意識看著床榻上的胤禛。

他的神色比起那日初見時形容枯槁好上許多,只是依舊沉睡不醒。

蘇培盛輕聲道,“先生,您去休息吧。這裡奴才來守著便是了。”溫涼都在雍王爺身邊守了七八日了,繼續下去身體可熬不住。

溫涼搖頭,系統的話猶在耳邊,為了確保效果,溫涼在胤禛甦醒前不會離開。他默然掃了眼蘇培盛眼底的青色,“你先去休息吧。”

蘇培盛欲言又止,心裡感嘆,雖然溫先生看起來冷清,實則內心一片火熱啊。

“內心一片火熱”的溫涼舒展了身體,把膝蓋上的書籍翻開來看了幾眼,意識到這是他以前看過的書,便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讀起來,“……各得其宜,已無極售。晏法則令多粟通途郡縣……五代方鎮割據,多餘舊賦之外……”

溫涼漫不經心地念了大半個時辰後,困意漸濃,不知何時書籍從指尖滑落,掉落在膝蓋上。溫涼坐在床榻邊,靠著那床架睡著了。

次日清晨,溫涼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猛然睜開眼後,他下意識便看了眼床榻上的人,還沒等他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便先對上了胤禛漆黑的眼眸。

溫涼冷靜開口,“爺感覺如何?”

胤禛似是剛剛清醒,一時間還摸不著身處何地,他嘗試著開口,嘶啞破碎的聲音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您昏迷大半月,身處圓明園,某去叫御醫過來。”溫涼用三個簡單的句式給胤禛解釋完畢後,往外走了幾步,便正好撞見端著銅盆進來的蘇培盛。

“爺醒了。”

蘇培盛驚喜下摔了銅盆,這可是他史上第一次。

沒半個時辰,胤禛身側圍滿了御醫,他們接連不斷地給雍親王診脈,而胤禛早在他們來前便又昏睡過去,室內一片安靜。

溫涼站在幾步外看著那床榻的場景,轉頭看著蘇培盛,“某先回去歇息,爺若有任何問題,定要叫醒某。”他聲音也有些暗啞,該是昨夜著涼了。

雖系統言明此次他不會傳染,不代表著溫涼便擁有了異常強健的體魄,他終究還是普通人。

蘇培盛連忙點頭,送走了溫涼。無論如何王爺清醒了,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溫先生也總算能夠好好休息了。

溫涼回到屋內後,捂著額頭有些發疼。他眼前閃過剛才胤禛的眼眸,心中隱約的重擔消失了。

在胤禛還沒有甦醒前,系統所有的話都是空虛的。便是溫和的情況,溫涼也是在系統拿出了證據後才相信。

他慢慢褪去外衫,毫不在意地把衣服丟到衣架上,邁著步子在床上躺下。

這是溫涼這麼些時日裡頭第一次躺在床榻上,無邊無際的睏倦立刻席捲了他,不過瞬息,溫涼直接昏睡過去。

……

沉浮許久,溫涼才掙扎著抓住一絲清明從混沌中醒來。

顯然此刻已經是下午時分,哪怕窗扉合著,那肆意張揚的陽光也從縫隙中撲出,在屋內恣意躍動,留下些許陽光的味道。

溫涼抬手蓋住眼睛想再睡一會,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移開了手指後露出了半睡半醒的眼眸,他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從床榻起身往下,踩著鞋子離開了屋內。

此刻正屋內,又睡了半日的胤禛正半靠著床頭聽蘇培盛講這半個月的訊息,在提起溫涼時,胤禛抬手,沙啞著嗓音道,“先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蘇培盛逆著時間推算了下,“在您昏迷後第三日。”

胤禛微蹙眉心,先生那麼巧合在此前便回京嗎?

他們兩人無話,室內很是靜謐。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略顯拖拉的腳步聲,溫涼的面容出現在門口。

蘇培盛一嚇,連忙說道,“先生醒了,那真是太好。”溫涼從昨日清晨一直睡到此時,若非蘇培盛知道這些天溫涼的辛苦,他剛才便攔不下王爺要去起身探望的舉動。王爺自個兒的身體也才剛剛恢復。

說來……蘇培盛突然想到這些日子王爺的藥是如何吞服的,一時間有些進退不得,他還沒告訴王爺這事。

胤禛看出溫涼的不妥來。

除開溫涼去江南外,這幾年他們的接觸不少,溫涼私底下的小習慣,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眼下的溫涼還沒有徹底清醒。

“蘇培盛,下去。”

胤禛用盡最大的磨礪聲,讓貼身內侍退下。等溫涼走到胤禛前,他正好含著笑意看他,“先生想說什麼?”

胤禛的身影消瘦,嗓音也低沉了些,溫和的語氣令人新生暖意。溫涼在胤禛身側坐下,淡聲說道,“你還,沒喝藥。”

光是這話裡頭的茫然不自知的模樣,胤禛便看得又軟又無奈。

“先生,我已經甦醒,那藥不必再喝了。”胤禛試圖讓溫涼移開這個話題。

然而不清醒的溫涼依舊執著,“還有。”

他溫涼眼前閃過破碎的畫面,忽而貼身靠近,這讓胤禛猝不及防地注意到溫涼貼近的眉眼。

溫涼的眼珠子很清透。

那雙眼眸在停頓時眨了眨,又眨了眨,瞬間恢復了清幽的神采,溫涼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意識到剛才的畫面究竟如何。

“某失禮了。”

溫涼鎮定地說道,原來他的習慣已經發展到如此,還真需要警惕。

胤禛看著溫涼,聲音低沉,“先生總算是清醒了。”

溫涼認真言道,“某從此後會把自個捆在床上。”免得下次一清醒,一睜眼便看到胤禛的臉近在咫尺。

他的確淡定,然此事多了也不是好事。

胤禛失笑道,“先生大可不必如此,不過是個小習慣罷了,並不妨礙什麼。”

他知道溫涼的認真程度,要是真的按照他的話語來,還真有這般事情發生。

“某……”溫涼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然注意力集中在胤禛身上後,自然而然想到另外的事情,“爺身體如何了?”

溫涼仔細端詳著胤禛的模樣,哪怕他現在已經清醒過來,然那股蒼白疲倦仍揮散不去。

胤禛的身體還是不太穩妥。

溫涼默默在心裡下了個判斷,耳邊聽著雍王爺說道,“只是有些頭疼。”還有渾身火燒一般的痠痛。

溫涼半信半疑地頷首,在蘇培盛端端著藥碗進來時,他正打算避讓開來去問大夫關於胤禛的情況。

蘇培盛的視線和溫涼同時對上,溫涼視線下滑著看到了蘇培盛停頓的點。

藥碗?

溫涼淡定地往屋外走去,“某先去換身衣裳,還請爺原諒則個。”

胤禛頷首,“先生去吧。”等著溫涼的背影離開後,胤禛望著蘇培盛手中的藥碗,“你看起來是怎麼回事?”

胤禛的神色沉下來去,蘇培盛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人有些來氣。不過胤禛也看到了蘇培盛眼皮子底下的青痕,知道這些時日蘇培盛也的確是盡心盡責。

蘇培盛端著藥水,“王爺,您現在該喝藥了。”能拖一時是一時,至少得等爺把藥水喝下後再說。

蘇培盛戰戰兢兢地想到這點。

蘇培盛在心裡訕訕地笑,他覺得還是跑得弄不了。

胤禛接過藥碗,抬手一口便飲盡,這濃稠又苦澀的味道讓他的味蕾一時之間都難受起來。

他下意識摸了摸藥碗的邊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驟然抬頭看著蘇培盛,“府內沒來人?”

蘇培盛小小聲地說道,“據說是先生及時趕到,因此府內並沒有派其他人過來了。”

胤禛似笑非笑,似是想起什麼,神情也完全緩和下來。

溫涼回到自個兒的房間後,先是換下了之前的衣裳,思緒短暫地在蘇培盛身上停留了半晌,很快便因為剛才的事情而移開了。

換完衣服後,溫涼特地去尋陳李兩位大夫,“王爺的情況究竟如何,是否會反覆發作?”

陳大夫捋著鬍子說道,“眼下王爺已經清醒過來,也度過了那幾日的危險期。只要接下來繼續服藥,便無大礙了。”

溫涼拱手,“多謝陳大夫的解答。”

陳大夫呵呵笑道,“這並不是什麼大事,若非有溫先生前來,魄力十足地逼迫我等行事,眼下都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陳大夫還是對著此前宮中御醫的推託遲疑很是不滿,若不是他還交到一兩個還算可以的友人,他定然是要翻臉了。

這幾日聽到的揶揄可是不少。

溫涼回到胤禛屋內,此時蘇培盛已經下去了,溫涼剛入屋便腹中打鼓,連著哀鳴了幾聲,在寂靜的室內聽得一清二楚,很是尷尬。

好在溫涼面上不顯,看不出情緒。實則他也沒多大感受,五穀輪迴本便是天然之事,並非什麼無法面對的大事。

胤禛哈哈笑道,“先生一日未進米飯,也是應該的。”他剛才便囑咐蘇培盛去弄,不多時底下的人便端來了膳食。

胤禛的情況尚且還不能嘗試進食,只能喝點清粥。一人喝粥,一人吃飯,兩人安靜地對坐,似乎也是很好。

“先生為何會回京?”

胤禛問道,他謹慎地猜測,都比不上溫涼的回答。他需要知道溫涼拋棄了江南的種種,沒有告知他便往京城而來的原因。

在胤禛清醒後,這內外的封鎖還是在御醫的多方推測下才敢解禁。上午胤禛便看到了粘杆處的密報,同時也知道了溫涼是怎麼回京的。

可除此之外,溫涼是什麼時候入京,入京的原因是什麼,胤禛一概不知。

按著常理,溫涼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即便溫涼入京,至少也會跟他說一聲才是。

溫涼坐在胤禛床榻旁,似是知道這個問題早就困擾胤禛多時,慢騰騰地說道,“如果某言,特地來京城,只是因為某接連不斷的噩夢而擔憂爺,本打算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路上便接到了爺的情況。”

“如果某這般說,您會相信嗎?”

溫涼鎮定地說完這段話。

胤禛看他,語氣溫和地說道,“為何不行,先生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胤禛的確不知道溫涼為何千里迢迢趕回來,然他的確從一開始便知道溫涼的存在。

他的確是昏迷著,然偶爾還是能聽到些外界的動靜,起初這種現象很少,而且完全不能夠動彈,嘗試著動作並無法改變什麼,依舊只能聽到關於御醫們爭吵的對話。

他偶爾會聽到蘇培盛講幾句,然這些都只是一閃而過,室內又很快就恢復了寂然。

胤禛的意識也並不是常常都在,只是某一次從混沌中掙扎而出時,他聽到了溫涼的聲響。

他在唸書,漫無目的,隨心所欲地唸書。

溫涼的語調平緩,連讀著激情的野史小說都是這般不緊不慢語氣,完全推測不出他實際上念的是這些。帶著安靜沉穩的感覺,很安心。

短暫的清醒後,胤禛又被黑暗席捲。然而之後的每一次,每一次胤禛意識醒來時,他都能聽到溫涼的聲音。

許是巧合,也或許是註定,那給了胤禛莫大的慰藉。這種寬厚的情感,足以讓胤禛意識到某件更重要的事情。

或許溫涼真的沒有喜歡上他,亦或者對他並非有著情愛的念頭。可溫涼對他並非不關心。

這種奇異的關心方式,對溫涼而言已是極致。

他用著這樣特殊的方式陪伴著胤禛,在漫漫長夜堅守著,念著無人得知,胤禛或許永遠都聽不清楚的文字。

若胤禛不知或不清醒,溫涼定然不會主動告知此事,蘇培盛那個老油條更是不必說了。

這讓胤禛忍下了另外一事。

他並非愚蠢,又怎麼會不知曉溫涼與他多次唇舌喂藥的事情,偶爾有那麼一兩次,他還是存在著些許感知。

然那並非溫涼的本意。

胤禛清楚尚未到那個地步。

胤禛氣定神閒地說道,“皇阿瑪那邊,先生許是要多擔待點了。”

據他收到的訊息,康熙帝似乎對溫涼的出現很是詫異,繼而憤怒。若是溫涼現在入宮,想必要被噴個狗血淋頭。

溫涼剛才的解釋自然是不夠的,然胤禛不打算逼他,只是建議了一聲,“若是皇阿瑪尋你,該是在明日。你該想好理由。”

溫涼默然頷首,又仔細地端詳著胤禛的模樣,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後,神情稍緩,認真地說道,“爺的確是恢復了。”

方才第一遍確認的是胤禛的身體,這大半個月的折騰的確很熬人,胤禛清瘦了許多。這第二遍確認的是胤禛的神態,那靈活生動的模樣,才算是真的恢復了。

胤禛失笑,“你剛才是不信嗎?”還特地用眼神把他整個人都掃視了一遍。

“時疫嚴重,爺能拔根,實屬不易,某自然擔心會有殘餘問題。”溫涼一本正經地說道。

胤禛但笑不語。

胤禛甦醒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乾清宮,先是在乾清宮停留了片刻,很快又傳遞到了永和宮和阿哥所,胤禎高興得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

本來胤祥是擔心胤禎的情況而特地留在阿哥所陪他,如今倒是有點後悔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呆在自個府內還悠閒自在。

胤禎一收勢就發現胤祥那走神的模樣,走到他身邊給他來了一肘擊,“四哥恢復了,難道你不高興?”

胤祥白了他一眼,轉開頭,“我自然是高興的,眼下四哥恢復,某個人總算可以不再板著張臭臉,不知道還以為我欠他錢呢!”

胤禎笑著往他身邊湊,他也知道這幾日他的確一直亂飛脾氣,本來還有完顏氏那邊可以述說,然她懷著孩子又身體弱,胤禎也很少說些什麼了。

“不過還有件事。”

胤祥似乎想起來什麼,看著胤禎道,“溫先生回京了。”

“那跟我有……哪個溫先生?”胤禎的話剛脫口而出就被他自個兒給打斷了,皺著眉回想著溫涼的模樣,“他怎麼回來了?”

胤祥聳肩,“這事我怎麼知道,等四哥恢復後再問問四哥不就得了。”

胤禎擺擺手,“那樣子太慢了,明日我們去堵人就好了。”

胤祥默默地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胤禎扯住十三衣角,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想溜?”

“我這是正大光明的離開!”胤祥把那片衣角扯回來,認真地開口,“要是你再出言不遜惹到溫先生,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吃掛落,你要是想去,便自個兒去。我等著幾日後去看望四哥。”

康熙帝早晨便讓他們不要去打擾胤禛的歇息,因而胤祥想再過幾日再說。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同在清宮內的太子胤礽陰沉地聽著侍從的彙報,“你是說,老四那個幕僚,如今已是入宮了?”

“太子殿下,的確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千更新get√

看了眼日期發現十二號了,我需要為419攢稿了哭哭

前文bug已修,此事就過去啦,麼麼噠每一個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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