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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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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在圖紙上畫出了大概的圖形, 而後倒著用筆桿指了指這個地方。

“朱寶在某身邊埋伏這麼久, 幾乎不曾露出破綻。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他不可能會動手。”溫涼思忖,如此有用的棋子,不管幕後之人是誰,都不可能隨便捨棄。他在溫涼身邊的地位非同一般, 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此次動手定有緣由。

胤禛看著溫涼點出來的小廚房,“幫廚的身份也有問題。”

“某猜測,或許這兩個分屬於不同的人。”溫涼點點頭, 這府內的防守再如何重置也無法完全的根除底細。人心易變,永遠都無法準確地猜測。

“先生何時發現朱寶的問題?”胤禛問道,朱寶是他派去的人, 若不是說出此話的人是溫涼, 胤禛定然不信。

溫涼波瀾不驚,宛若這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南巡之時。”

蘇培盛差點沒壓抑住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質疑聲, 從南巡至今過了大半年, 若是溫涼早就發現朱寶的不妥, 竟然還把這樣危險的人安放在身側?!

胤禛皺眉, 仔細地看著溫涼的臉色,“先生可知, 這很是危險?”朱寶在側,又身帶武藝,若是一時不察, 朱寶隨時都可能對溫涼下手。

溫涼泰然自若,“他沒有殺意。”的確是種很玄妙的感覺,不過溫涼是真的認為朱寶不會殺他。

“朱寶能在某身邊埋伏這麼久,若不能仔細探查原因,留下的隱患太大。這是某不動神色的緣由。”溫涼解釋了一下,而後注意力又落在小院的平面圖上,意有所指地說道,“或許真正要動手的,不是朱寶,反倒是這位……”

溫涼點了點小廚房。

胤禛不問,蘇培盛倒是憋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貝勒爺,輕聲問道,“溫先生,是如何發現問題的?”朱寶與綠意兩人都是他挑選的,如果朱寶有問題,蘇培盛責無旁貸。

溫涼抿唇,並未直接說起,而是談起了另外一件事,“南巡時,萬歲爺點了八位阿哥,除開一直活躍的數位外,還有三貝勒,五貝勒,十二阿哥。三貝勒數年前因奪爵意識一直鬱郁不振,可萬歲爺對他依舊寬厚。某不知為何旁人都遺忘了這位。”好似數年的安分,便能使得此人骨子裡的自視甚高一概清除。

胤禛一頓,南巡時,胤祉的確幾乎都不曾露面。除了偶爾在皇阿瑪身邊見過三哥,素日來幾乎不曾見他出外活動。然數年前胤禛剛分封郡王時的模樣,胤禛記憶猶新。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帝分封諸子,從胤褆起到胤祉落,二者為郡王。從胤禛起至胤禩落,皆為貝勒。初始胤禛的失落可想而知,後頭數位都是小阿哥,可偏生只有胤禛被歸為後頭,而胤祉明知此事,仍會在胤禛面前時常提起,品性想法可見一斑。

自從因剃頭事情被奪爵後,好長一段時間胤禛都不曾聽過胤祉的訊息,偶爾便是在下朝時打個招呼。胤禛心頭一跳,果真如溫涼所言,胤祉悄然無聲地從他們的警惕中消失了。

溫涼複道,“朱寶隨同某一同登船,而後因暈船而大多數時候單獨居住。爺可還記得當初揚州一事?”

胤禛肅穆著臉色,“他在船上完全無礙。”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朱寶在南巡大船上眩暈不得起身,可在揚州畫舫上卻能帶著人鏖戰,當初杭州的小舟盪漾還能解釋一二,可在畫舫上如履平地,就很難解釋。正如現代有人暈車,或許對腳踏車無感,可大巴與賓士的差距再大,該暈車的還是會暈車。

朱寶在撒謊。

胤禛沉默片刻,“先生是如何推測出胤祉在其中插了一腳?”能看出朱寶有問題,是溫涼心細如髮。可胤祉此人和胤禛的牽扯甚少,溫涼作為胤禛的幕僚,自然也該對他沒有太大的關聯才是。

能想到胤祉那處,自然得有依據才是。

溫涼坦然道,“其實並沒有。”

“某只是排除了其他人後,認為三貝勒的行跡頗為可疑罷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巧合。”溫涼思索著道。

“可南巡此事,讓某大膽猜測,或許朱寶裝作暈船是有必須的原因。畢竟萬歲爺表露了對某的重視後,朱寶暈船的症狀便減輕了。”

“至於那小廚房的幫廚,某也的確有了猜想,不若與朱寶當面對質,也可解釋爺心中的疑惑。”溫涼道。

胤禛斷然拒絕,“朱寶既生二心,先生不可以身涉險。”

溫涼目光灼灼,“此事雖有揣度,可無半分實在的證據。朱寶表面粗疏,實則膽大心細,此事若不能當面對質,便不能知道是否存在疏漏。某必須去!”

秋風颯颯,朱寶咬著指甲蹲在門口狠狠打了兩個噴嚏,感覺到絲絲寒意。他蹲著的模樣看起來很像翻出去,那種焦灼不安的感覺讓綠意看得有些刺眼,“你那麼激動作甚?”

四下無人,她翻了個白眼,“你再這麼抖下去,就算別人本來不懷疑你,現在都要懷疑你了。”

朱寶眨了眨眼,從地上跳起來,然後跑到綠意的對面坐下來,“你說先生不會有事吧,到底是誰在小院裡下手,連你和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

他們從出事到現在就被關起來,連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只能夠窩在這裡瞎猜。綠意和朱寶兩個人還算好,畢竟是溫涼貼身伺候的人,在查不出有什麼問題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人的待遇還算不錯。

綠意柔美的臉龐在燭光下很是溫和,“不論怎樣,我們既然沒有嫌疑,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坐著。先生自會救我們出去的。”

朱寶嘟嘟囔囔地說道,“當然會了。”

“我猜可能是那個銅雀搞的鬼。”朱寶皺著眉說道,看起來很是懷疑,“就是從她來了之後才出了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的話,至少也和她有關係。”

綠意敷衍地點點頭,心裡卻清楚不是銅雀。這些時日溫涼一直讓她盯著銅雀,除非她能夠在綠意的眼皮子底下有□□術,不然這件事情不可能是銅雀做的。

朱寶在座椅上來回晃盪著,盯著燭光在發呆。

綠意不著痕跡地在關注著他,關注著朱寶的一舉一動。她不想懷疑朱寶,真的,懷疑朱寶對綠意來說是件很艱難的事情。他們兩個是一起來到溫涼身邊的,如果朱寶真的、真的是……她會很難過。

可先生從不出錯。

綠意心中有一個聲音迴盪著,越來越大聲,直到最後化為她嘴裡的話語,“朱寶,我還沒問過你,半年前你和先生一同南巡,有遇到什麼好頑的事情嗎?”

朱寶撇了撇嘴,看起來很是不滿,“別說了,我不是和你說我暈船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都不可能讓小柿子那家夥在先生身邊待上哪怕一刻鍾的時間。”他臭著臉說到最後,整個人都焉焉兒的。

綠意咽了口水,默默地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把冰涼的水喝完後,“朱寶,你不暈船。”

朱寶的小動作停住了。

綠意眨了眨眼,她的左手往下觸控到了她的膝蓋,然後是小腿,“你或許忘了,但是你和我出身同一個地方。那些訓練的專案……”綠意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被送來先生這裡的人,是最好的。”

爺或許不清楚,蘇培盛或許不清楚,先生或許不知道。可和朱寶同一出身的綠意不可能不知。

“你不可能暈船。”

朱寶慢慢地抬起頭來,他的神情很冷靜,看著綠意的模樣更像是在看著冰冷的死物,“先生懷疑我了。”

這是篤定的說法。

綠意顫抖著嘴唇站起身來,“我沒想過,竟然真的是你!”

那些疑點一瞬間串聯起來,為何那血衣偏偏需要丟在湖中,為何銅雀來了溫涼小院後追殺便停止了,為何那油放置牆腳卻無人發現……

綠意把審問時被逼問的內容結合一起後,終於得出了答案。

是朱寶。

朱寶是溫涼貼身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不能妄為,且他房間一直有人整理,若突然變更,以溫涼的敏銳必定能覺察到。那血衣不能藏著,只能丟棄。

可偏生卻被銅雀看到了,而銅雀又引來了侍衛,讓朱寶不能下手。還沒等朱寶尋到機會把人滅口,被嚇破膽的銅雀居然找上了溫涼,繼而入了院子!

此次引起府內搜查不說,溫涼小院幾乎是最安全的地方,朱寶若在此下手必定被懷疑,且血衣已經被捅出去,殺銅雀也無用。

而那油,還有小廚房的幫廚及著火……一旦知道目標後,答案竟然是這麼顯而易見。

綠意不知道為何朱寶有那樣的血衣,為何要殺了幫廚,又為何要燒了小廚房……可朱寶有異心,這對綠意來說便是足夠的理由了。

溫涼不算是親和的人,可作為主子,綠意卻很是感激。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實際上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只是很少有人能發現這點。就連溫涼自己也從來不注意這件事情。可是在溫涼底下,綠意感覺自己活得像是個人。

很安全。

更何況先生還救過朱寶,綠意無法容忍朱寶的背叛!

朱寶咧開嘴笑起來,“我知道。”他利落地站起身來,看著綠意的姿態,“不必和我動手,我不會殺你。我也什麼都不會說。”

他乾脆地甩開了袖子裡的東西,叮噹作響的聲音讓綠意瞪大了眼睛,“綠意,難道先生沒有告訴你。我可能還是個武藝高手?早知道當初就該殺了銅雀那個禍害。”朱寶的聲音漸冷。

若是銅雀不出現,便是以先生的能耐,也不可能聯想到他身上來。

“如果你殺了她,我還是會發現你。”

溫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朱寶側頭看去,只見門被緩緩開啟。溫涼就站在門外。他安靜地看著朱寶,“在這一行你比我熟悉,朱寶。露出破綻,就無法彌補了。”

朱寶嘴角抽了抽,很快恢復了鎮定,“先生是從什麼時候懷疑奴才的?”

溫涼從門外跨步進來,綠意皺眉,幾步擋在溫涼面前。溫涼伸手拍了拍綠意的肩膀,從她身後繞到前面去。綠意心裡著急,溫先生竟是不帶一個人就進來了。朱寶剛才表現出來的感覺,綠意知道她敵不過他。

“南巡的時候。”溫涼淡漠的聲音讓朱寶有些恍惚,他看著溫涼的視線充滿詫異,“那先生還帶奴才回來?”

“這又有何干係?”

朱寶閉著眼點頭,沒錯,先生的確就是這樣的人。他重新睜開了眼睛,“先生不該親自過來。”如果他真的發現了真相的話。

“我只是不明白。”溫涼漫步在朱寶面前,彼此間的差距就只剩下兩個人的身位,“從一開始,你就有機會殺我,為什麼不動手。”

溫涼不是神,而他清楚,至少最開始的時候,朱寶的任務的確是和溫涼有關。時間越長,越可能露出破綻,朱寶為何不殺他。

朱寶張開拳頭,又狠狠地握緊。

溫涼救過他。

“奴才,被爺選中前,是那位主子仁慈才活下來。”很簡單的理由,只是為了報恩。而不殺溫涼,也是為了報恩。

溫涼有點出神,他自然明了朱寶的言下之意。這是他第二次接觸這種事情。武仁的報恩,以及朱寶的報恩,都讓溫涼有種奇怪的錯覺。

“在南巡路上你偽裝暈船,許是有著不得不為之的理由。發病,便可以拒之不動手。”溫涼淡淡的語調響起。

“你的破綻在於,既然暈船便老實記著。出事也別趕著上前,武藝有十分該留三分,容易被發現。”溫涼道,破有種發自內心的感覺。

他偽裝女裝大佬的人設長達數年,也是頗有經驗了。

朱寶神色不變,瞳孔卻因為溫涼的話語而微微放大。那是身體掩蓋不住的驚訝詫異。

溫涼漫步走到朱寶身前,“所以那小廚房的幫廚與你不是一路人,可那血衣卻是你的。”

那幫廚無人注意,反倒是朱寶比較需要保密。

朱寶不語。

“我只有一點不明。”溫涼清冷地看著他,“為何殺了幫廚,又燒了小廚房?”

朱寶嘴唇顫抖了兩下,聲音沙啞,“鴉片。他想對先生的膳食裡下鴉片,小廚房爐灶下的方塊全是這玩意兒。”索性一把火燒了乾淨。

溫涼眉峰微挑,認真地看著朱寶。

“你救了我。”

這便是其中詭異之處了,朱寶發現幫廚的問題,本可以直接和溫涼揭發他。可兩人都是探子,朱寶不能往上捅,殺了幫廚也實屬正常,可燒光小廚房?這真是個奇怪的選擇。

朱寶虛弱地開口,“先生也救了我。”

“不止如此。”溫涼眼眸淡漠,看著朱寶的眼神仍帶著探究,“如果只是這樣,你不需要燒掉整個小院,連小院周邊都早早佈置好,你從一開始便打算藉此燒掉整個小院。”如此大手筆只是為了救他,大可不必。

話雖如此,溫涼也隱約猜到緣由。他是個很喜歡記錄的人,溫涼的書房內藏著大量書寫好的文章,這些待日後而來皆是有用之物。朱寶一把火盡數燒光,於幕後主人著實是一件好事。

既救了溫涼,又助了幕後主子,勉強算是一箭雙鵰。

溫涼捏了捏手指,視線落在朱寶面上,忽而神色驟冷,“你服毒了。”

朱寶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奴才什麼都不會說的……”話語未盡,他捂著肚子慢慢地跪倒下去,顯然那□□很猛烈,他開始大口大口吐血。

“是三貝勒。”

溫涼抬眸。

朱寶猛地抬頭,掙扎著坐倒在地,驚恐地瞪大眼睛。他喘息地看著溫涼,“先生是如何知道……”這不可能!

他該說的話還沒說完,腹中的抽搐令他說不出話來,他慘叫出聲,在地上不住翻滾。

溫涼的確不能確定,只是在詐他。只是結果已然出現了。

綠意死死地交握著雙手,強迫著自己盯著朱寶不移開視線。

直到那打滾的身體猛然頓住,失去氣息。

胤禛從門口步入,看著室內寂然無聲的模樣,靜靜地走到溫涼身後,“先生得到想要的結果了?”

溫涼是在百般堅持下才自己進入屋內的,不然此刻至少得有好幾個人在室內保護溫涼的安全。饒是如此,如今屋外的侍衛整裝待發,如果屋內有任何不祥的響動,都會瞬間撲入室內。

溫涼安靜地說道,“爺,找個地方埋了他吧。”如果他不出聲提點的話,朱寶的下場只會是亂葬崗。

胤禛答應了。

溫涼不想在屋內帶著,告知了胤禛後離開,徑直回到如今的住所。綠意因為嫌疑已經解除,此刻正一步不離地跟在溫涼身後,生怕先生出了什麼問題。

朱寶的死,的確給溫涼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溫涼在來前便把猜測到的內容告訴了胤禛,從朱寶的態度來看,也是八九不離十,結果已然清晰可見。

綠意跟在溫涼身邊多年,她隱約猜到了如今溫涼在思索的東西。溫涼是她從來都不曾見過的那種人,淡漠,頑固,聰慧,執拗,強大,漂亮的人。

是的,溫涼是漂亮的,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綠意都覺得溫涼是個讓人很舒服的人。也是個讓人很喜歡的主子。就像她曾想過的那樣,他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人。

但他幾乎不懂感情上的任何東西,不管是任何一類,對溫涼都是從不涉獵過的場合。

綠意隱約察覺到了這點,謹慎地避開了所有可能涉及的可能。可今日朱寶的死,還是觸動了這個領域。

溫涼回到屋內不久,貝勒爺也緊隨而來。

溫涼敏捷的思維顯然給他們處理了很大的麻煩,唯一比較可惜的便是被燒燬的小院,但他們也順藤摸瓜得到了許多的訊息。

蘇培盛帶著人對整座廢墟進行挖掘,最終從中找到鴉片殘渣,那奇異的香味掩蓋在火焰的焦煙下。七拐八彎之下,他們終於挖出了幫廚的線索。

鴉片昂貴,一個小小的幫廚是不可能有能力買這些,除非是有人從府外送來。順著這條線來查,他們總算有了眉目。幫廚的確沒經過採買線,他是從珍善閣裡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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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善閣的賬房便是這幫廚的族叔,本身便是個癮君子。幫廚的鴉片都是從他那裡來的,更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借由小混混的手傳送,偽裝成貨郎和幫廚在小門接頭。

當日朱寶稟報關於珍善閣的事情,實際上是在提醒溫涼。

“爺以為,這幫廚是何人屬下?”溫涼溫涼看著左手邊被佈置好的書桌,輕飄飄地開口,朱寶已死,關於幫廚的訊息也被砍斷了大半。

“老八。”胤禛在屋內踱步,看起來早有人選,“太子如今自顧不暇,無暇關顧他事。老大帶兵,最厭惡鴉片罌粟等物。其他有能耐往府內安插人手的,便只有老八了。”

下鴉片屬意不是為了殺溫涼,而是為了把溫涼控制在掌心。從鴉片入手,到更加珍貴的毒物,一步步引誘溫涼墮落。若是意志力能被打垮,那是更好不過。

此乃殺人於無形。

“爺,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胤禩屢屢地對府內動手,如今又增添了個胤祉。如果胤禛不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溫涼也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了,他面無表情地生氣著,如今書房燒掉了,朱寶也死了。

很氣人。

胤禛感受著溫涼身上極淡的怒氣,聲調溫涼,“此事,自不會這麼了結。”胤禛如今也正是氣悶的時候。

老八似乎是完全忘記了到底什麼叫做兄友弟恭,若是這做弟弟的一直這麼肆意的話,那做哥哥的,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還有胤祉……

胤禛眼神狠厲,把剛進來的蘇培盛嚇了個大馬趴,默默地哆嗦了兩下。

十月底,正是踏入初冬的時節,溫涼披著披風從屋內走出來,他身上幾乎被綠意拿出來的衣裳給包圍了,如果不是最後溫涼確定了衣服足夠了,綠意似乎能夠把溫涼整個人都包成糰子。

溫涼摩擦著手腕,漫步地來到外書房,此刻胤禛的幕僚正在屋內等候著,溫涼算是來得最晚的那個人。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裡面的鄔思道,戴鐸坐在他身側,似乎正在交談著什麼。兩人看到溫涼過來,皆是衝著他點頭,而後戴鐸先說道,“你總算是來了,這位是……”

“鄔先生。”溫涼淡漠地點點頭。

戴鐸挑眉,好吧,他確實忘了,以貝勒爺對溫涼的看重,這件事情他的確是早該知道了。

溫涼在他的位置上落座,屋內伺候的小內侍立刻就給他端來暖茶。溫涼摩挲著茶盞的邊緣,“爺還沒來?”

“那是自然。”沈竹說道,他們都是按著昨日胤禛的吩咐過來的,只是時間上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不然現在貝勒爺應該是出現了的。

小半個時辰後,胤禛才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踏入,帶來一室嚴寒。他似乎是騎馬回來的,凍僵的手腕以及染著白雪的眉宇說明了這點。好在室內足夠溫暖。

胤禛先是回去換了身衣裳,而後又出來看著等候了許久的數人,沒有提起昨天便打算討論的事情,而是另外又提起了一件事,那正是今日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朝上開始有人奏請廢太子。”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眾人矚目。此前雖有這樣的傳言,可都是私底下上奏給皇上,少有這般直接了當的動作。

戴鐸便先開口,“貝勒爺,這尚且不到時候。”這些底下的阿哥誰都希望廢太子,可如今火候還沒到,如此真槍實刀上陣豈不是自尋死路。

溫涼道,“是何人下屬?”

胤禛讚許地看著溫涼,而後頷首,“關鍵在此處,是老八的人。”

沈竹等幕僚紛紛皺眉,就算是再愚笨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昏招,這幾乎就是把自個放在火架上烤。八貝勒一貫是謹慎內斂的性格,步步為營,怎可能做出這種自毀城牆的事情!

胤禛冷聲道,“胤禩出於何種目的暫且不談,此事一出,朝堂上這數月不得安寧,正該是騰空的時候。我打算安排人手進去各部,皆是運道如何,就看諸位了。”

此事於在場諸位,便是極大的喜訊。

等到談論落下,溫涼呼著白霧從屋內走出來,鄔思道正落在最後頭慢悠悠地和溫涼一起走著,“溫先生,是貝勒爺做的吧。”鄔思道腿腳不便,然他一貫淡定,自然的模樣讓旁人連同情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是。”溫涼點頭,他知道鄔思道能猜測出來。

一箭雙鵰罷了。至於胤祉那處,胤禛怕也是開始動手了。

朱寶因年幼的遭遇而聽令胤祉,這雖是一件特殊的事例。可無人知道是否存在第二例,總是需要防範於未然的。

鄔思道淡笑起來,“貝勒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若是八貝勒一直如此輕忽,可是要栽跟頭的。”

溫涼淡漠地看了眼他,“先生想說什麼?”

鄔思道笑著搖頭,“什麼也沒有。說起來,溫先生在外書房居住已有兩月,是否該換換地方了?”

溫涼抿唇,好似的確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他慢吞吞地順著小徑回到了後面的屋子內,綠意早已準備好了茶水暖爐給溫涼暖和身體。桌面上擺放著原來他離開前的東西,窗邊支起一半,冰冷的觸感從屋外溜進來,讓屋內的空氣不至於完全陷入牆角的香爐香氣中。

溫涼回到室內,重新地站在書桌後面,看著桌面上寫了一半的內容,又開始磨墨。綠意在旁邊看著,想來先生又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等先生把一大缸墨水都徹底磨出來後,先生大概就知道自己如何處理了。

溫涼弄到一半的時候,已經知道要做什麼事情了,慣性讓他一如既往地磨下去,直到最後又磨出了整整一大缸墨水出來。他看著那麼滿的墨水,又得開始練字了。

“先生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綠意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希望不是真的出事了。

溫涼擺手,“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綠意現在已經學會了用溫涼的意思去理解他的話語。只是理解後並不能對一切產生任何的影響,溫涼又開始低頭練大字。這個習慣至今一直沒有改變。

溫涼練習完左手換右手,等到練習到溫涼覺得可以時,他才重新坐下來。

鄔思道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很安靜,卻不是個能讓人忽視的人。只消他開口說話,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眾人的注意。他說的話,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

溫涼把毛筆放到筆架上,他說的的確是正確的。無則加勉有則改之,溫涼一貫坦然。

深夜,胤禛剛在書桌後面坐下,便聽蘇培盛的傳報。胤禛無奈搖頭,自上次事發突然後,溫涼又恢復了以前的習慣,不經通傳就不肯進來。

胤禛見著一臉淡然的溫涼入內,示意他在對面坐下,“溫先生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溫涼道,“沒有。”

蘇培盛差點沒笑出來,這麼坦蕩蕩的回答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胤禛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看著溫涼說道,“那先生是為了什麼不重要的事情前來的?”

溫涼認真道,“某在外書房居住的時日太久了,不合規矩。”胤禛的確沒想到溫涼特地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先生,可是有人說了些什麼?”

“是。”溫涼轉眼就把鄔思道給賣了,“不過某思索過,的確不應該。”

胤禛也同樣用著認真的態度說道,“這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溫涼眉心微蹙,看起來有點難以理解,胤禛輕快地打斷了溫涼的思緒,“先生想搬出去居住嗎?先前皇阿瑪曾經提過此事。”

他得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回答。

胤禛且笑且嘆,“那便是了。如果先生覺得外書房不適應的話,等小院重新修築好了,屆時先生可直接搬回去。”

溫涼點頭,算是接受了胤禛的說法,當他起身回去的時候,溫涼復又言道,“某沒有覺得不舒服。”然後又安靜地離開了。

胤禛在溫涼離開後,原本還算溫和的臉色迅速冷凝下來,他站起身來在屋內背著手來回踱步,看起來似乎思緒被什麼東西所困擾。許久後又慢慢地在書桌後面重新落座,可臉色不曾回暖。

蘇培盛原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可看著溫先生方才的模樣,又完全不像是這麼回事。

不禁感嘆,貝勒爺的心思變幻難測。

溫涼本便暫住在外書房內,回去的路途並不遙遠,綠意就在門口候著。溫涼慢吞吞地回來後,擦洗了手臉就打算上床歇息了。

躺下去後,溫涼剛閉上眼睛,許久不曾開口的系統突然冒了出來。

【恭喜宿主,任務有所進展,請再接再厲。】

【哦。】

【宿主,可否有更激烈一點的表達?】溫涼硬生生從中聽出了點點不滿。

淡涼似水的聲線又一次響起,【好的。】

系統在溫涼腦中又一次具象化出六個圓點,就在系統沉寂的前一刻,溫涼道,【不要有任何小動作。】聲音與平常說話的聲線沒有任何的差別,可氣氛莫名便變得冷肅起來。

系統沉默片刻,【宿主多慮了。】

一夜無話。

溫涼進入黑甜夢鄉中,有人仍然不能入眠。

八貝勒府,書房。

胤禩沉著臉色看著遞上來的奏報,下面的幕僚吵作一團。誰也不知道那刑部侍郎忽然中了什麼邪,突然就在朝堂上奏捅破了簍子!而眾所周知,那是胤禩少有的幾個擺在明面上的棋子!

突如其來這麼一招,不僅讓太子盯上了他,康熙注意到了他,就連直郡王今日朝堂上的臉色也顯得有點奇怪。這損招讓胤禩的部署全然被打亂。

閻寬陰測測地說道,“想來是有哪位阿哥盯上了貝勒爺,不然這次的動作不會這麼快準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讓那人徹底反水的代價可是不小,整件事情完全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

幕後之人的狠厲可見一斑。

胤禩揉了揉眉間,“不必猜了,該是四哥的手筆。”

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成年的阿哥,下面幾個小的自然不可能。大哥不會在這個關節眼上妄動,太子不會給自己找事,三哥倒是有可能,可若和老四相比較,胤禩更認為是胤禛。

果真是難纏。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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